秦菁冷聲一笑,不徐不緩的款步走到廳中盈盈立於大庭廣眾之下挑眉道,「就算如此,你又能怎麽樣?」


    此時藍玉華危在旦夕,藍玉桓處處受製,氣勢上就不由的弱了三分,他憤恨咬牙,眼睛盯著秦菁的臉仿佛就要射出刀子來。殘顎疈曉


    秦菁並不畏懼他的目光,嘴角反倒噙了一絲冷漠的笑容吧不徐不緩的與他對視,而最終也自然是藍玉桓先敗下陣來,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好!你把解藥交出來,我放你離開!」


    他說這話的語氣隱忍至深,任誰看來都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隻在秦菁看來仍是可笑之極。


    「交出來?」她冷蔑的看著他,嘲諷的笑:「我真要把解藥交出來還指望能走得出去嗎?到時候我要是死了怕你負不了責!」


    卸磨殺驢的伎倆他藍玉桓的確是做得出來的,更何況藍玉華這一傷雙方就更是結了仇,更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了。


    此時被秦菁一語道破藍玉桓的臉上便有幾分不自在,可是這個丫頭軟硬不吃的態度也著實讓他束手無策。


    臉上顏色連續變了幾變之後,藍玉桓隻得服軟,盡量的好言相商:「隻要你把解藥交出來我保證不動你,我——」


    「嗬——」秦菁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斷然打斷他的話:「你也不用在我麵前假惺惺的演戲了,我信不著你!」


    「那你到底想要怎麽樣?」藍玉桓被她逼得急了,額上青筋暴起,忍無可忍的一袖子把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暴跳如雷的大聲質問。


    這個向來高深莫測的翩翩佳公子在如此失態的情況下,那張原本俊美的臉孔居然也顯得異樣的猙獰。


    秦菁抬起頭,毫不避諱的與他近距離的對視,兩個人的臉孔之間隻隔了寸許的距離,唿吸可聞,不明真相的人從遠處乍一看來這場景近乎曖昧,但這屋子裏的每一個人卻都能夠感受到濃厚凜冽的殺氣從這兩人的對視之中蔓延開來。


    看吧,人就是這樣,別人的命都如螻蟻般一文不值,而一旦輪到自己身上,就會方寸大亂!


    藍玉華的死活秦菁自然是不管的,於是她慢慢的轉身走到一邊去:「不怎麽樣,隻是本宮今天難得有心情有耐性,咱們就這麽耗著吧!」


    「你——」藍玉桓跳腳:「你以為我三弟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會讓你活著嗎?」


    「你讓不讓是你的事,而能不能活下去是我的本事,跟你沒有關係!」秦菁淡然開口,語氣裏帶了種說不出的陰冷:「藍玉桓你真當本宮是傻的嗎?今日你大逆不道的將我擄劫到此,本來不就是存了殺心?這一點你之前也已經承認了不是嗎?一旦我今日活著走出去,對你們藍家而言轉眼就是滅頂之災,你會這麽傻嗎?」


    就算不是為了藍玉華報仇,單從大局出發秦菁今日都是非死不可的。


    「你——」威逼利誘樣樣失效,藍玉桓已經暴躁的近乎瘋魔,他腮邊的肌肉不住的抖動,卻在竭力的維持冷靜,「好,我承認我原來的確是存了這樣的想法,可是現在有我三弟的性命作保,你把解藥交出來,我放你走,今日之事咱們就此揭過,有什麽恩怨來日再行清算!」


    所謂的來日方長不過是一出緩兵之計,秦菁冷嗤一聲不置可否。


    藍玉桓惱羞成怒,暴躁的在屋子裏踱了一圈之後把這廳裏所有能砸的能摔的都狠狠的砸裂在秦菁腳下,最後明知道沒有作用也還是忍不住再次威脅道:「別忘了你現在是在誰的手裏,容不得你跟我討價還價,我沒工夫和你耍嘴皮子,你自己想明白了,今日你若是不把解藥交出來,我怕你也活不過我三弟!」


    「二公子你是急糊塗了吧?現在躺在那裏隻剩下半條命的人又不是我,本宮無病無災的,怎麽看都不可能活不過三公子的。」玉石俱焚的事藍玉桓不是做不出來,但是就目前的理由來看卻是不可能的,所以秦菁也隻是一笑置之,「藍二公子,你常年不在京中,本宮的性格你可能還不太知道,我好心勸你一句,你此時有功夫在這裏同我爭執些無用的東西,莫不如出去多請幾個大夫迴來給三公子看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拖得久了,怕是神仙也難救!」


    她也實在是懶得再同藍玉桓乘這些口舌之快,說完就翩然轉身,出了門仍是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藍玉桓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時一個灰衣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後提醒道:「二公子,這個村子地處偏僻,根本請不到大夫,我們是不是——」


    此刻箭在弦上,已經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藍玉桓心裏飛快的權衡了一下,眼底慢慢浮現出一絲幽暗的冷色。


    他捏緊了拳頭,冷著臉迴頭對灰衣人做了個手勢道:「不管怎樣,這個丫頭留不得了,你去,做的利索一點。」


    不管藍玉華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秦宣這方陣營裏的人也是死一個少一個,而且那些人分明就是以這個榮安長公主馬首是瞻的,隻要她一死,後來他再想辦法拿捏住秦宣,這一切就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屬下明白!」那灰衣人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神色莊重的一拱手就快步追著秦菁的背影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藍玉桓深吸一口氣平複方才積壓在心裏的怒火,然後轉身進了裏屋,對幾個灰衣人吩咐道:「拾掇一下,我們馬上返迴祈寧!」


    幾個灰衣人領命,馬上分頭下去準備。


    為了不引起外人的警覺,藍玉桓帶來的人除了留在後院的把守的十幾個和藍玉華這裏的幾個,其他人大多集中在右側的廂房裏看押莫如風他們,既然藍玉桓已經下令對秦菁下手,她的那些隨從自然也是留不得的。


    一個灰衣人匆匆出門往對麵的廂房走去,可是才剛推開門還不及開口,迎麵就是一刀冷厲的鋒芒迎上他的麵頰,此時才剛過午,院子裏的日頭正盛,旋舞的凝光刃映著陽光反射出一道極為刺眼的光芒,那灰衣人的反應隻稍稍遲緩了那麽一下,喉管就已經被利刃割裂,鮮血奔湧而出。


    藍玉桓隔著院子看過去,因為那人的身軀完全擋住了旋舞的身影,是以他入目就隻是那人的身子在開門的瞬間戛然僵直的那一點細微的跡象,他平生沒有殺過人,當然知道這一點微末的動靜代表了什麽,可是那屋子裏足有三四十號他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怎麽可能在毫無聲息的情況下讓裏麵的人解困。


    「快,去那屋子裏頭看看!」藍玉桓倒抽一口涼氣,失聲嚷道。


    可是不等他身後屋子裏的人奔出來,對麵廂房裏的旋舞已經一腳踹翻堵在門口的那灰衣人的屍首大步邁進了院子裏,靈歌緊隨其後,隻在片刻,之前秦菁帶過來的十六名侍衛已經魚貫而出,兵刃在手,虎視眈眈的對他們排開了陣勢。


    藍玉桓的臉色頃刻之間就全變了,不再是憤怒狠厲,而是完全變成了驚懼過度的木然。


    旋舞笑吟吟的走到院子當中,麵對他趾高氣揚的揚了揚手裏的凝光刃:「藍二公子,你是乖乖的束手就擒還是咱們過上兩招再說?」


    藍玉桓顯然是沒有心思聽她的調侃,仍是不可置信的定定的望著對麵的房門,那裏麵橫七豎八的好些人躺倒在那裏,卻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時院子裏零星巡邏的幾個灰衣人連帶著右側廂房裏的幾人都已經退迴他身邊,做出防備的架勢。


    「這不可能——」藍玉桓終究還是不能相信的往前奔走了一步,然則迴應他的卻是一道清冷響亮的女聲,「怎麽不可能?」


    藍玉桓腳步一僵,身形猛地頓住的同時迴頭循聲望去,看到的正是秦菁和蕭羽並肩立於正廳門前的身影,緊隨其後的一隊青衣人很快衝將出來把那道門口堵了個嚴實。


    藍玉桓之所以會選擇這處偏僻的村落來落腳就因為看中了這裏地處偏遠又簡陋,不容易引起追蹤者的主意,此時再看,這座院子連院牆都七零八落,被人從後院闖進來並不是什麽難事,也就怪藍玉華受傷之後讓他亂了方寸,這才疏於防範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雖然馬上就明白過來,但是這個突然的變故也是讓藍玉桓始料未及。


    秦菁卻不看他,隻將目光移到旋舞身後的莫如風身上,微微點頭致意道:「以前本宮還隻道如風公子有妙手迴春之功,卻原來出自你手的毒藥也是這般厲害!」


    以他這樣一個醫者之心,如今卻要出手害人,畢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莫如風隻是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並不多說什麽。


    自始至終除了容貌動人意外,藍玉桓壓根就沒有把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少年當迴事,此時聽了秦菁的話才是心頭一動,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怒而扭頭看向莫如風道:「我三弟身上的毒是出自你的手筆?」


    雖然製毒下毒的事並非出自他的本意,但做了就是做了,莫如風的麵上始終帶著那一絲平和的笑意,迴應給藍玉桓簡短的兩個字:「抱歉!」


    誠然他這兩個字隻是為了表明自己的一種態度,眉目之間並沒有半分慚愧抑或心虛之意,然則藍玉桓卻是會錯了意,不由的勃然大怒道,「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馬上把解藥交出來!」而緊接著迴應他的卻是那兩扇破舊的院門轟然倒地的聲音,下一刻,一個一身錦袍紅艷如火的俊俏公子已經踩著倒在地上的門板闊步走了進來。


    「到了這會兒與其還自不量力的關心別人的死活,倒不如想想自己該如何脫身。」白奕的臉色隱隱透著一絲白,但精神卻是極好,根本就不是受了重傷的表現,而且和他以往見人三分笑的懶散樣子完全不同,此時他的臉孔之上仿佛敷了一層薄冰,從表情到眼神都冷峻而堅決。


    「白奕?」藍玉桓心頭一凜,突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升騰起來,讓他下意識的屏息片刻。


    白奕並不與他寒暄,隻是漠然站在大門口的台階上冷聲道:「我又沒有死,即使是做賊心虛,你又何必做出這副見鬼似的的表情?」


    秦菁,白奕以及靈歌和旋舞,此時這三方人馬剛剛好從左右前三方將藍玉桓以及他手下僅剩的十幾個灰衣人困在這方小院裏,藍玉桓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自己是中了別人請君入甕的奸計了。


    他手下挑選出來的這些隨從全都信得過,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們給玉華下毒,然後故意讓他逃脫,就是為了為了藉助他幫你們找到這裏?」所以,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連環計,秦菁以身作餌的目的就是為了誘他出手,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對嗎?


    藍玉桓想來就覺得好笑,他卻不覺得是地方狡猾,而將這一切歸咎於他自己的大意和自負!


    「這隻能怪你那個弟弟太蠢,居然真的相信是憑藉他自己的力量孤身脫逃,並且毫不防備的前來投奔於你!」秦宣是這個時候才從門外進來的,一身玄色深衣將他少年特有的活潑從眼角眉梢壓下去,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內斂而堅毅。


    看到這些人毫髮無損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他麵前,藍玉桓反倒慢慢冷靜下來,他布局這麽久的一局棋居然才走了一步就滿盤皆輸,這個教訓深刻到讓他再想發怒都覺得丟臉。


    「好!」沉默過後,藍玉桓咬牙出了口氣,突然悲愴的笑了起來,「今天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


    旋舞和靈歌交換了一個眼色,不等秦菁吩咐就要上前去拿他,他手下灰衣人卻摸不準他此時真實的心思,踟躕著護在他身邊不肯退讓。


    旋舞眉頭一挑厲聲斥道:「還不束手就擒,你們是想跟著他一起死嗎?」


    藍玉桓事敗,他意圖劫殺當朝公主的罪名眼看著就要板上釘釘,怎麽看都必死無疑,幾個灰衣人踟躕不去都還在權衡利弊——


    藍玉桓料準了他們驚弓之鳥一般的心思,當即冷笑一聲:「咱們這位長公主可是個會以德報怨的主兒,這裏已經死了這麽多人了,你們當真以為現在繳械她就會網開一麵嗎?」


    如同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幾個灰衣人心裏頓時一涼,不覺的拿眼角的餘光去觀察秦菁的反應,秦菁始終一動不動的站著,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真的沒有半分想要勸誡他們放下屠刀的意思,幾個灰衣人看在眼裏,方才剛剛升騰起來的那一絲僥倖心理就被沖刷的一幹二淨。


    藍玉桓的唇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弧度,突然眸色一凜,大聲叱道:「咱們生死同命,一同殺出去!」話音未落已經一把嗖的拔出身邊一個侍從的佩刀向著旋舞迎了過去。


    有他打頭陣,幾個灰衣人也是士氣大振,紛紛拔劍出鞘跟著他衝過去跟旋舞等人交上了手。


    秦菁暗自沉吟一聲,眼中劃過一絲瞭然的笑意。


    他不衝著自己也不衝著秦宣,要拚命卻朝著旋舞那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去了,這個藍玉桓還真當她是傻子不成?


    白奕守的是正門,現在外頭必定都是他帶來的人在嚴密防守不易突破,而之前蕭羽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的搭救於她故意帶了大批人手進來,也不好對付,這藍玉桓哪裏是要拚命,他分明就是瞅準了旋舞和靈歌那裏的力量最為薄弱,想要取道她們後麵的廂房脫困罷了!


    這邊旋舞自然是不懼他的,見他氣勢洶洶而來,登時就凝神靜誌,飛身一躍向他迎上去,凝光刃在她手中折射出刺目的一道光芒,斂人心魄,一看就不是凡品。


    其實藍玉桓的原意本是象徵性的同她過上幾招,然後再找機會抽身,畢竟這樣一個小丫頭他還是不看在眼裏的,但此時乍一見她手中的凝光刃,心裏突然一沉就瞬間改了主意,眼見著兩人即將硬碰硬的撞上之際,他卻突然身形一側自旋舞右側閃躲開來,旋舞畢竟年紀小,沒有他那麽多心思算計,根本就防備不及他會臨陣退縮,猝不及防之下已經被她一掌拍在了後肩之上,借著他的掌力往前踉蹌幾步的同時一大口血就噴了出來。


    原以為他不過是想逃,秦菁也未料到在最後關頭他還能分出精力來傷人,眸光一斂,不由的往台階下麵邁出去一步。


    「小舞!」靈歌驚叫一聲也無暇顧及其他,一個箭步撲過去扶住旋舞。


    藍玉桓瞅準時機車趁著她們姐妹分神腳下就是足見一點,身姿輕靈的朝房頂躍去。


    白奕心知他要中計,隻是不徐不緩的斷喝一聲:「放箭!」


    有埋伏?藍玉桓心道不妙,隻以為暗藏的弓箭手在房頂上等著伺機而動,是以躍至半空時他當機立斷藉助旁邊柱子扭轉腰身,隻是念頭方動,還不及落地迎麵已經十數道寒光撲麵而來,他在空中自是避讓不及,嗖嗖兩支利箭便是刺透皮肉沒入他的身體,隨著他下意識的一聲悶哼,緊跟著又是砰的一聲身體墜地砸在破敗的石磚上激起一地的灰塵。


    正在下麵跟侍衛纏鬥的灰衣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到,護住心切他們也再顧不上拚命,紛紛撤招奔迴藍玉桓身邊將他護住。


    藍玉桓自地上爬起來,用袖子使勁的拭掉嘴角的血絲,環顧之下才發現,不僅僅是兩間廂房的房頂,就連秦菁身後的那間正廳的屋頂上都各自埋伏了十數名弓箭手,要說插翅難逃真的一點也不過分。


    藍玉桓扭頭怒然看向白奕道:「你竟敢對我下殺手?」


    他的致命傷在前胸,腿上那一箭倒不嚴重,卻仍然妨礙到他玉樹臨風的站著,隻能藉由隨從的力量支撐身體,實在是看不出多少氣勢。


    「隻要我想,把你千刀萬剮也不是不可以!」白奕負手而立,神色之間並沒有片刻的鬆動,「從你打了不該打的主意開始,就應該考慮到這一天!」


    藍玉桓一愣,這才恍然想起眼前這白奕究竟是個什麽人,他是真不記得這個白家的四少爺跟誰結過仇,可此時聽他這話說出來卻異常的篤定,讓人莫名的心驚。


    直到這一刻藍玉桓的心裏才有了一絲絕望的恐慌,他的目光淩亂的四下裏轉了好幾圈也未能找到一個明確的落點,靈光一閃之下最後還是抬頭看向了秦菁,咬牙道:「白家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榮安長公主你卻是個聰明人,難道也會由著他胡作非為嗎?」


    「這樣是沒有辦法的事,如你之前所說,本宮不能為自己留下這麽大的一個麻煩吶!」秦菁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然後款步自台階上走下來,一步一步朝他麵前逼近,「你查探到了宣兒的行蹤,知道了我的秘密,本宮又如何能夠放心的讓你存活於世呢?藍玉桓,你是個聰明人,在我們初一對上的時候你就該知道孤注一擲的道理,你我之間——隻能有一個可以活著走出這個院子!」


    就算沒有今天的這段仇,他若活著,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怎麽都要找機會捲土重來把這些事情抖落出來,將眼前秦菁這些人一網打盡。


    「你敢殺我嗎?」眼前這個你死我活的處境的確是萬分棘手,藍玉桓權衡之下卻是笑了:「我可是得了陛下親封的朝廷命官,而且我大哥也知道我的行蹤,如果我就此消失,他勢必追究,追查下去得知是你殺了我,隻怕陛下麵前你也不好交代吧?」


    藍玉桓死死捂住傷口,因為這一箭傷及肺髒,他的氣弱體虛腳下已經開始有些虛浮,那些灰衣人神色慌張的架著他步步後退,滿是防備。


    「嗬——」秦菁並不為他所震懾,看著他的目光之中反而慢慢多了一絲悲憫,藍玉桓一愣,待要開口追問時她卻逕自錯過他們朝著大門口白奕的方向走去,同時靜遠淡漠的聲音傳來:「二公子你忘了,殺了你之後這個脫身的法子你已經事先為本宮設計好了!」


    這一次幾乎是在瞬間藍玉桓就已經明白了秦菁話中所指,他今日的目的原是要致秦菁死命的,先在雙方的立場對調,他之前為自己準備的退路自然也可以被秦菁拿去利用。


    「什——什麽?」藍玉桓心頭一震,猛地倒退兩步,抬頭秦菁已經在白奕麵前止步,他遠遠的看著那個窈窕的背影,甚至完全來不及出聲阻止已經看到她素手輕揚,毫不拖泥帶水的用力揮下——


    「放箭!」


    小院裏頓時慘叫聲四起,但不過瞬間功夫又已經恢復平靜,隻在微風過處彌散於空氣中的血腥味昭示著方才這裏發生的一幕是何其慘烈。


    藍玉桓死不瞑目,這卻並不代表他就是無辜。


    蕭羽自對麵的廳中穿過院子走過來,秦菁微微頷首示意道:「我要馬上返迴營地,這裏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我會處理妥當!」蕭羽點頭,迴頭看了眼左側的那間廂房,還是不很放心:「那個人真的不要一併滅口嗎?」


    「橫豎是不成氣候的東西,留著他對我們也沒有大的妨礙,不過你若是不放心的話就問問如風,看他有沒有什麽法子讓他閉嘴就是!」秦菁冷蔑的牽了牽嘴角,顯然是對藍玉華的死活不甚在意的樣子,說完就率先轉身出了院子。


    白奕抬手往蕭羽的肩上拍了拍,搖頭示意他道:「就照她的意思做吧,如果一次殺他兩個兄弟,保不準就要把他逼急了,後麵的戲就不好再唱下去了!」說完也跟著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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