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眼底兇光一閃,眼前這小姑娘的話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自己先手討不著好,哪怕勝了恐怕也不會有太大起伏,此時對方的態度更是輕佻,貌似並未將自己放在眼裏。


    女人在江湖上,本就沒有一席之地!


    箭步上前,這次的陳安多了謹慎,不再保存後招,而是打算仗著性別與技巧直麵碾壓而去,撩劍而斬意圖明顯,將李幼白麵門與胸口死穴印在劍鋒之下。


    砰——


    兩劍相撞,點蒼劍法蒼勁有力的劍勢震得兩把劍刃都顫動嗡鳴,一絲火光爆開,雙手持劍比單手力道更足,速度更快,隻在缺少變數,無非劈,砍,撩,刺。


    陳安故技重施,然而這次不再留招,前突之時直接便是快狠準的三連雙手劍進步刺擊,劍速又快又密,連續的組合刺擊隻在頃刻之間,意圖快速突破靠近李幼白前身。


    他所用兵器為單手軟劍,劍長三十寸,劍身纖細柔韌,卻在內力加持下通體堅硬無比。


    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麵對李幼白長有四十寸的直麵雙刃劍,唯有貼身他才能占據更大優勢,而作為其對手的李幼白同樣清楚,一麵後退阻隔拉開距離,同時留心陳安中途變招。


    果不其然,在陳安連續戳刺三劍以後,他突然變成單手持劍,身子前傾由上至下劈出一劍,李幼白抬手橫擋,卻聽到兩劍相撞時聲音異常。


    迴風舞柳劍四種特性中,除了快,變,兩種,還有輕,柔。


    李幼白心有所感,右手持劍的手在撞到對方劍刃後立馬鬆開後退半步,便見陳安的劍刃在李幼白劍身阻擋的衝力下劍尖向下彎曲點刺,好在李幼白反應迅速棄劍而走,看得在場眾人無不屏住唿吸。


    雖說不傷和氣,但雙方出手時可都沒有留手的打算。


    武館之外更是嘩然一片,叫喊之聲亦然開始高漲。


    雖說陳安這劍並未得勢,但對於一個用劍的人來說,失去寶劍就和拳師失去了寶貴的雙手一般,已然強弩之末,紛紛奮力為陳安喝彩,為自己的賭注喝彩。


    武館內,公孫名哈了一聲,公孫明月忽的站了起來。


    陳安正欲乘勝追擊,而後退半步的李幼白卻是翻身後跳,繡花鞋踢出一道完美的弧圓,再次阻隔了陳安前靠的箭步,而當李幼白後退的途中,另一隻腿恰好將被擊飛的無名劍踢上半空。


    李幼白意圖被陳安看在眼裏,他可不會錯過這個最好的進攻機會,雙手握劍極快逼來,李幼白不退不進彎下腰身,猶如毒蛇出洞,躲開陳安兇猛的刺擊之後,修長的雙腿從裙擺中攻向陳安下盤。


    那翻飛的裙擺猶如大雪中即將盛開的白梅,美豔而冰冷滲人,陳安想要以招換招,反手持劍往李幼白腹部刺去。


    李幼白本就雙手撐地,若是長劍刺腹命中不死也要半殘,然而讓陳安沒料到的是,李幼白常年鍛煉筋骨未曾停歇,腰腹的靈活與柔韌超出想象。


    原本向上踢擊的動作半途收住改做雙腿壓到自己胸前,陳安刺劍落空釘在了李幼白臀部前方一點兒的地麵上,又是極其兇險的一劍。


    公孫明月抿著丹唇,手裏將手帕卷成了麻花,她倒是不在意自己投下的三千兩賭注,隻是不想看到小白輸而已,這陳安招式兇猛,若是不主動認輸小白很可能會身負重傷。


    她唯有一點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在家中的支持並不多,為何二哥還要針對自己,難道真不是他用的盤外招。


    李幼白避開這劍之後,雙手與腰腹同時用力,鯉魚打挺雙腿翻轉過來時夾向了陳安喉頸,盡管陳安能夠反應過來,可戳劍力道兇猛,深入地麵,想要拔出並非瞬間之力,招式變老時動作已然慢了半拍。


    意識到速度差距,陳安隻能雙手護在脖頸兩邊,修長的雙腿猶如鐵鉗死死將他上肢鎖死,天上的無名劍落下,李幼白正想接住,陳安猛衝出去前撲砸地準備重創壓在自己頭上的李幼白。


    就在李幼白背部即將重摔在地時,她又雙手反撐地麵,腰腹再次用力硬生生將陳安倒甩出去,擂台砰的一聲重摔,陳安摩擦著積雪滑出五六丈遠。


    他快速掙紮著起身,腦海暈眩被摔得七葷八素,用劍撐著身體,而那頭,一直被動的白衣女子卻是拎著長劍筆直站在原地。


    陳安吐出一口血沫,內力與體力消耗不少,卻似乎沒討到多少好處,握劍的手用力,站起來咬緊牙關,看著眼前的女子再次像繃緊的利箭一樣射了出去。


    風雪吹刮過劍鋒的刺耳聲裏,直刺的劍刃與對方最後一次撞在一起,猛烈摩擦帶出縷縷星光,兩人眼神彼此對視間,陳安的劍被李幼白帶向一旁垂落,而在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李幼白極快的抽劍反舉猛然下砸。


    清脆的聲響,劍身斷裂,陳安保持著握劍前斬的姿勢,而他手裏的劍卻已經被從中間劈成了兩截。


    李幼白見對方沒有任何動作,於是便收起劍抱拳對他行了一禮,“承讓了。”


    撲通一聲,陳安雙膝跪地,看著自己手裏陪伴多年的劍被砍成了兩段,怔愣出神,自己想在江湖闖蕩一番的野望,就這般輕易的消散了。


    李幼白離開擂台前看了才陳安一眼,大概明白他心裏的想法,明明希望很大卻沒有做到,確實很打擊人,可這就是現實。


    努力和勤奮在天賦與機遇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公孫名麵色鐵青,咬牙切齒的拍著桌椅,四千兩就這麽賠了,他找來的這些人當真一點都不中用,他看向坐在父親那頭位置上的大哥公孫勝,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哼了聲後終究把氣壓了下去。


    武館內宣布李幼白獲勝的消息後,消息傳到外頭,頓時像爆開的火藥桶,推推搡搡,吵鬧無比,等在旁邊的官兵立馬介入開始鎮壓。


    擂台旁側的閣樓上,一名身著武將長袍打扮的長須漢子撫摸著胡須,對旁人說:“這女娃娃招式當真老道,明明用劍卻好像也沒用,莫名其妙的就贏了。”


    “江湖比鬥亦是生死搏殺,劍終究是身外之物,雙拳雙腿才是根本,這小娃娃基礎極其牢固,著實不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招到軍中,為陛下再添一名女將。”


    “言之過早,長的太漂亮了不適合留在軍中,紅顏禍水,況且眼下這般表現出來的水準還算不得高手,沒必要主動招攬,多注意江湖人,主動投誠的才有價值!”


    “上將軍說的是。”


    現如今,買了不少陳安獲勝的賭徒輸得雙眼冒紅,買了李幼白勝的則是高興得快要瘋癲,大聲高喊,哪怕被旁人毆打也沒有停止。


    公孫不在很是不喜的皺著眉頭,吩咐手底下人將場麵處理好,同時他看見女兒明月匆匆往後台去了,神色動了動,但並未表現出來。


    李幼白迴到閣樓裏,抖落身上雪碎,剛想坐下,公孫明月就從樓下上來,她揮退左右侍女同李幼白進了房間,“我還以為你會輸。”


    “我也不認為我一定會贏。”


    李幼白坐下將劍放好,臉上一副從容與波瀾不驚,稍作停頓,她明白了公孫明月的言外之意,“有人對武師動手了吧。”


    “是的,看樣子你沒事就好。”公孫明月覺得自己在小白身上投下的價碼好像比別人重很多,她認為大家同是女子的緣故,畢竟在她看來小白遠比別人親近得多。


    她坐直身子,看著擂台上重新開始的對局,心不在焉了,重複著一句話,“我說過的話算數,隻要你能打下去。”


    公孫明月頓了頓,繼續說:“其實都城府沒有南州府穩定,這裏江湖人太多,朝廷看的比較重,像這樣聚集起來的事情實際上官府是不允許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李幼白沒做聲,她早年前就明白,什麽武林盟主這種東西,一令能號召群雄的存在,對朝廷來說本就是蔑視,天地間,沒有人的權勢能比肩朝廷,如果有,那就是造反。


    明教與公孫家之所以能夠做這些事情,都是在朝廷允許的範圍內。


    公孫明月轉過身子,拉過李幼白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隨後她撩開裙擺讓手伸了進去,有些自得其樂的玩弄起來,李幼白身子一僵,隨即很快將自己的手抽了迴來。


    公孫明月眼底散落愁墨,煙眉微蹙後展開,正色道:“朝廷不想看到都城府亂成一鍋粥,我也不想,所以我才會想坐教主的位子,我想做的事都說了,小白能不能說說你想做什麽?”


    “...”


    李幼白的粉唇動了動,不知是猶豫還是思考,公孫明月率先站了起來,並未強求李幼白說出答案,她一隻手落在李幼白肩膀上在其背後笑說:“不少賭徒買你輸了,這下恐怕會有很多人受不了,你可要小心那些江湖人報複。”


    公孫明月離開房間時像想起什麽,她側來麵龐,最後補充道:“今日你出了風頭,恐怕會有很多人招攬你,你可不能投入別人懷抱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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