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來人以後,下仆的動作一頓,即刻扭頭望向自己主家詢問意思,李幼白意料外的來到,是眾人從沒想過的。


    她不是告病在醉香樓中休息麽,怎麽會跑到這裏,短暫的沉默與思考後,大家又有了共識。


    淺觀事態,隻以為是女醫用藥誤人至死,實則是男醫與女醫之爭,打心眼裏,他們就是不怎麽瞧得上女子行醫。


    既然他們代表了男醫,李幼白自然有資格代表女醫一派。


    縱觀當今天下,儒家之風盛行,對普通百姓觀念造成影響程度較為低微,而在文人,門派教徒與書生心中,皆認為女性是家庭的賢良淑德的代表,並以貞烈、謙遜和內斂為美德。


    在如此價值文化中,女性的美麗和吸引力被認為是私人的財產,她們應該保持謙虛和保守,不應該公開展示自己,並且被視為男性的附屬物,需要服從男性的支配和控製。


    自己無真才實學卻用藥家名號壓人的發言著實讓在場眾人不喜,臉色稍變,不會隱藏情緒的此刻已經麵露怒色,欲要上前爭辯一二,隻是被好友拉住一時間沒人出聲說話。


    有李幼白攜帶的兩名武師在場,眾人也不好命下仆將幾位女醫打殺掉,仆人手上一鬆,女醫們似乎找到救命稻草,掙脫束縛跑到李幼白身邊尋求庇護。


    “為醫者自當不遺餘力,大家說,此言對否?”


    李幼白微微仰首,心平氣和的開口好似毫不在乎眼前事端一般,同時伸出一手輕輕拍拍一女醫的肩膀,示意讓她們不要慌張害怕。


    所有人目光互相交匯,彼此知道,兩派之間亦或者說他們與李幼白之間的鬥爭眼下已經算是正式開始。


    麵對一女流之輩,無人甘任下等姿態,哪怕對方有藥門底蘊,在他們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現如今藥門沒落,在場同道醫者中哪個不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氣,豈會比不上藥門,可笑可笑。


    懷揣著這種想法,有一年輕醫師當先站出一步。


    自報名號臨水聖手江宋,乃臨水縣中最為出名的年輕翹楚,一手十六無影針治愈同縣大小豪紳百姓,為人大氣好學,令同行無不欽佩。


    “李醫師所言不錯,我輩醫者行醫治病乃上天感憐蒼生所留之術,必當盡己所能,如若藏私,將是逆天而行,天打五雷轟!”


    江宋滿腹誌氣,欲圖開口先聲奪人,周遭同僚無不拍手稱好,與之同行好友更是麵目紅潤,如同麵逢喜事精神氣爽。


    李幼白聽之玉指一動往病患方向指去,“既然如此,那為何爾等聚集於此遲遲未曾出手救治,而觀病者受其冷凍抖如篩糠,卻連爐火都不舍得放一個,如此便叫盡己所能?”


    “臨江聖手江宋聲如驚雷,言有文墨,可誌氣滿腹而溢,甘願與心胸狹隘之人同流合汙坑害同僚女醫,實乃有名無實之輩!”


    言似利劍直戳江宋心頭,用詞講究頗具章法,令江宋有口難言。


    且李幼白第一句所言為實,他不過是湊著熱鬧過來的人,一時間並未清楚情況,隻聽聞女醫用藥誤人當下想出手表現一二讓人記住。


    心中自有誌氣可家世平平又無貴人相助,欲結交醫道好友,沒想到竟是雞腸狗肚之人,實在是遇人不淑。


    江宋當即心服口服,抱拳拱手,“李神醫所言江某謹記並改之,受教受教。”


    李幼白擲地有聲的發言震人肺腑,令諸多看熱鬧的人大概對眼下發生的事情逐漸有些眉目,看來並非女醫用藥誤人如此簡單,也許背後夾雜著更深層的原因。


    同時也對藥家之後李幼白的感觀變了許多,對方雖是女子,不過言辭鋒利一針見血,慧眼更有識人之道,心中自是覺得如此女子太過厲害實在是讓人芥蒂。


    然而佩服其能力是肯定的,別看年紀雖小,隻怕將來是個厲害的人物。


    江宋退下的速度令人始料未及,慢慢有小聲議論響起,茅屋門簾一動,不知是誰讓人將一暖爐抬了進來,火舌亮起,沒一會茅屋內的溫度上升了些。


    “哼!”一冷哼聲傳來。


    李幼白尋聲而看,是個身形高瘦,麵色紅潤,眉宇間透著一股慈祥和睿智,下巴留有白胡,頭戴大帽身穿長衣棉袍,酷似神仙的人物。


    “哦?敢問老前輩有何指教?”


    李幼白語氣仍然輕佻,麵對來敵自己用不著如此客氣,彼此惺惺作態不如挑明善惡來得痛快。


    老道走到患病漢子身邊,撫摸著胡須,道:“行醫可不是逞口舌之快,不如在醫術上一較高下?”


    “請。”李幼白不由分說做了個請的手勢。


    眼見終於到以醫術論分高下,眾人屏息凝神,眼睛仔細往兩人與患者那邊看去,行醫乃經驗與見識之學,看得越多,聽得越多,知道得越多那自身醫術便會水漲船高。


    如同高手比武,普通百姓隻覺拳腳功夫犀利,而同為武道中人則能窺探其道,從中學習精髓和奧義。


    看老道仙風道骨,出口便是要與百年藥門世家李幼白一決高下,絕非泛泛之輩,而李幼白又是藥門大家之後,往日醫術都為尋常,手法並無奇特,眼下終於能領略一二。


    老道先用尋常方法探查漢子身體狀況,而後詢問婦人漢子兩日狀況,何時如此,仔細推敲一番後又轉頭看向李幼白身後女醫,細問開的什麽方子,用量多少。


    女醫深知可能是自己確切開錯藥方,想更改當日用量再開口,瞧見李幼白用直白的目光盯著她,想了想,如實告知。


    老道讓人抬來藥爐,照著當日情形抓藥煎煮,在眾目睽睽之下,老道分出兩碗,一碗交給李幼白,一碗留給自己,各自喝下後,老道得意的看向李幼白。


    “李醫師以為如何?患者病時咳嗽不斷,喉嚨疼痛並且伴有鼻涕,唿吸時胸悶,體內疼痛不止,此乃喘嗽初時症狀,這位女醫師給的卻是治療寒邪的方子,而且用量缺少,恐怕不妥吧?”


    李幼白並不迴答,而是反問:“那老先生可有治愈的方法?”


    喘嗽用現代醫學來看便是冬季空氣幹燥引發的支氣管炎,輕度情況下七日到十四日通過休息便能恢複。


    然而重度情況下,則需要特定藥物與醫療方法才能恢複,而在當今古代,一名重度的喘嗽患者,家境不富裕的情形下,相當於死刑。


    老道剛剛把過脈,這漢子能撐到現在簡直是奇跡,就算用藥掉著也隻是緩些時日而已,冷言譏諷道:“病入膏肓並且因用錯藥而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已無生還可能,除非神仙降世。”


    “此言差矣。”


    李幼白大聲反駁,而後,陳大端來藥箱取出一副銀針,並拿開病患身上蓋著的稻草與穿著的衣物,她取其六根,飛花摘葉隻在一瞬紮入病患上身穴道。


    那六枚銀針附帶著天書氣息沒入患者皮膚半寸不到的距離,體內五髒六腑與氣血被天書氣息包裹之後宛如時間倒流,再次煥發病前的勃勃生機。


    “咳咳...”


    病患猛然咳嗽兩聲,慢悠悠睜開眼,居然醒了過來,妻兒見狀大喜撲到床邊,並且不時向李幼白磕頭謝恩。


    在場眾人包括老道皆是驚懼。


    “這...這...這是什麽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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