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太太撇撇嘴,絲毫不在意的嘟囔道,“後悔有什麽用,都晚了三秋了,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她抬頭對著那些看熱鬧的人嗬斥道,“趕緊都迴家,該幹啥幹啥去,有什麽熱鬧可看的?”


    老徐太太在村子裏也有一些威望,因為她是個接生婆,據說十裏八屯的,從五十歲算起一直到現在的十幾歲,不少都是她接生的。


    老徐太太還會點中醫,有個頭疼腦熱的,她能給配出藥來,所以她說的話大家都不會反駁。


    也覺得院子裏的老人不怒自威的樣子有點不好惹。


    所以就都散開了。


    武修凱依然溫和,“賀家老太太,你也不要緊張,我就是想問問當年賣我女兒的那兩個人穿的什麽,長得什麽樣,哪裏的口音,他們從什麽地方來,可有什麽特殊的特征?”


    武修凱早有準備,將自己想要知道的問了出來,賀家老太太也是早有準備,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武修凱。


    武修凱聽得很認真,期間還問了不少細節,還別說,這一問還真的將被埋藏在記憶裏的一些東西給問了出來。


    但是時間太久遠了。


    武修凱已經知道當年是怎麽迴事兒了,當事人死的死殘的殘,就算知道這兩個人是那狗娘養的派出來的,又能怎麽樣呢?


    所以現在就不能讓那狗娘養的死,他一定要領著女兒去他跟前,他要讓他知道,他武修凱,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女兒。


    又說了一會話,之後武修凱告辭離開了。


    在門口的時候賀家老太太聲音嘶啞,她看著喬青玉,眼底裏都是慈愛,“青玉,你是個好姑娘,跟修煜好好過日子,別管大人的事兒,也別著急,這世界上啊,事情一旦開了頭,它總歸就有個章程,對不對?”


    喬青玉隻是想了一想,就聽明白了賀家老太太的話,她也笑了,“賀奶奶,您也保重身體。”


    賀家老太太沒在說什麽,也沒什麽舍不得的,也沒什麽著急的。


    這兩家的關係遲早得緩和下來。


    孟思琪不認也得認!


    ……


    帝都,賀山的任務完成了,也迴了帝都。


    這一走快一年了,孟思琪卻沒想到賀山帶給她這麽一個爆炸的消息。


    她的二兒媳婦喬青玉,竟然是m國首富武修凱的親外孫女,所以那韓香蘭就是武修凱的親生女兒。


    據說武老先生找了她四十多年。


    韓香蘭不叫韓香蘭,她叫武倩雲。


    一時之間,孟思琪坐在沙發上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愣愣的看著賀山,腦子裏亂哄哄,她剛要開口說話,賀山就站起來很嚴肅的說道,“孟思琪同誌,你說什麽都行,但就別給我假如!”


    “假如,假如什麽呀?”孟思琪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問道。


    賀山沒好氣的道,“你自己想假如什麽,你還不知道嗎,但我勸你,這話千萬不要說出來,現在和以前沒什麽變化,不管她是韓香蘭還是武倩雲,她都是喬青玉的親媽,是你最心愛的小兒子的嶽母。”


    孟思琪的臉色變幻不定,一方麵感歎於命運的神奇,感歎於命運的捉弄,另一方麵也覺得真是不可思議。


    她剛才確實是想假如來著。


    是啊,換誰都會假如一下的啊。


    假如當年賀家老太太沒有將韓香蘭賣給喬誌材做媳婦,如今賀山就是武修凱老先生的女婿了。


    孟思琪,“……”


    果真不能假如,假如起來,自己也是酸溜溜的。


    不過就像賀山說的,可不能假如了。


    不管武倩雲是誰,如今她的身份都是自己兒子的嶽母,這一點怎麽都改變不了。


    除非喬青玉和賀修煜離婚。


    可是據她所知這兩人感情很好,兒子上迴出差迴帝都,自然迴家來看她了。


    兒子也很孝順,買的都是她喜歡的東西。


    然後她敏銳的發現兒子變了,不再那麽一本正經,不再那麽不苟言笑,眉頭也不蹙著。


    他腳步是輕快的,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整個人的氣息極其的柔和,他還在他的房間裏拉手風琴,幫自己幹活的時候還哼著歌。


    隻要他在家,晚上幾乎都雷打不動的給喬青玉打電話。


    她不小心偷聽到幾句,哎喲,那聲音溫柔的呀,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賀修煜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賀修煜!


    她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兒子這樣的表現,她有什麽不知道的。


    心裏不舒服又能怎麽辦?


    現在看來,那喬青玉是兒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她再說什麽難聽的話,兒子是會真的翻臉的。


    她又不傻,不可能在這時候去潑冷水。


    可孟思琪心裏依然是不甘心的,但又能怎麽樣,她隻有三個孩子,如今卻一個都不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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