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白吃的午餐。白得了媳婦和兒子,又哪能不付出一點代價呢?


    齊瑞開始憂鬱了,這一憂鬱,好吧,到時間點了,睡覺吧!


    ☆        ☆        ☆


    第二天,齊瑞是被他那個在牢獄裏當衙役的堂叔叔給喊醒來的。


    見齊瑞醒來了,齊滿倉拿著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阿瑞,走吧?”


    走,去哪啊?


    隨即齊瑞反應過來了,想到了今天可不就是要審理他這個案子了麽?想到這,麵色頓時一白。


    齊瑞正想著這事呢,就聽到齊滿倉對著他說,“好了,阿瑞,可以迴家了。”


    迴家?


    齊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忍不住再問了一句,“迴哪的家啊?”


    剛說完,肩膀上就挨了一下。隻見得齊滿倉對著他,沒好氣的笑罵道,“你小子,別是關了一晚上就給關傻了吧?當然是迴你自己的家啊,不然還能迴哪?”


    “不是,我不是被告了嗎?”


    “哦,那個啊,今天早上一大早,王家就來人了,說弄錯了。”


    “弄錯了?”齊瑞聽著,聽著,怎麽覺得像是在做夢呢!


    其實不說是齊瑞吧,就是齊滿倉,也覺得不可思議的很呢!要知道,往衙門裏遞狀紙可不是白遞的。


    首先,這狀紙是要請訟師專門去寫,得花不少錢。在一個,普通人家對衙門,骨子裏就有畏懼感,如非必要,那是輕易不敢找上衙門啊!


    誰知道,王有財那兩口子,膽子就那麽大。他們不光是敢找,還敢撤!


    這撤可比官司打輸了,後果還要嚴重啊!


    往輕了說,是他人糊塗,事情沒弄清楚就亂告。往重了說,那叫藐視衙門!


    一頓板子,反正是少不了的了。


    這裏頭的這些個名堂,齊滿倉還沒來得及和齊瑞細說。畢竟這會還在牢房裏,總歸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


    待得出了衙門後,齊滿倉正想拉著齊瑞往邊上走,說上那麽幾句話的時候,就聽到了不遠處的拍打聲和痛苦的呻/吟/聲。


    兩人往那頭一看,看到有兩個人被摁在衙門門口的長凳子上麵。被脫了褲子,露出白白的屁股。在兩人的身邊,一左一右還各站著兩個衙役。正高舉著棍子,一下一下的往上麵拍打。


    打一下數一下,然後兩人就發出一聲哀嚎的慘叫聲來。


    兩人挨打的時候,周圍還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百姓們。一個個的,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議論紛紛。


    “看到了沒,那是告你的那兩人!”這時候的齊滿倉指著那邊那兩人,對著齊瑞道。


    齊瑞嚇了一跳,“你說那人是秀蘭的二叔和二嬸?”不會吧?


    可事實上,怎麽不會?


    自從昨晚上王秀蘭來了那麽大一出,可把王有財和徐素華兩口子嚇了一大跳。這不一大早,就跑衙門裏來喊,說他們弄錯了,說他們不告了。


    可告的時候,狀紙交了,衙門接了。這會又說不告了,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縣令大人當時還特意多問了一句,“你們確定,真的是你們弄錯了?這狀紙,要撤迴?”


    當時的王有財和徐素華,一個勁的點頭,“要要要!”


    好吧,這般確定的結果,換來的是縣令大人的勃然大怒,以及兩人各挨的這二十大板。


    這判決一下來,王有財和徐素華兩個人當時就傻眼了。


    他們是真不知道,這狀紙是不能隨便亂遞的。遞了,更是不能隨便亂撤的。


    想撤,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且為了給他們一個教訓,也為了告訴其他的百姓,狀紙是不能亂遞的這事,縣令大人特意說了,脫/光了褲子,就在衙門門口打!


    要讓大夥都看看!


    於是,當褲子真的被扒下來的那一刻,徐素華臊得都沒臉見人了。


    她是一個女人,大庭廣眾之下,被扒了褲子挨打,可不就讓一大群的人,都看到她的屁股了嗎?


    可很快,當板子真正落在屁股上的時候,徐素華的這點羞恥心就沒了。


    娘啊,怎麽那麽疼!


    徐素華和王有財後悔了,深深的後悔了。若是早知道,這狀紙他們就不該遞。


    不遞狀紙,就不會挨齊家那一群人的打。也不會被半夜的王秀蘭跑到家裏去教訓一頓,不會連他們辛苦養的豬,都被人殺了。更加不會有此刻的板子挨下來。


    悔啊,悔不當初啊!


    可惜這個世上,是沒有所謂的後悔藥吃的。


    第32章


    齊瑞正準備迴去來著,一道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阿瑞!”


    隻見齊富和齊貴兩兄弟三兩步走到齊瑞麵前,拉著齊瑞將他上下都給看了個遍,異口同聲的問著“阿瑞,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齊瑞連忙罷手。


    確定了齊瑞沒事後,“他們,他們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齊貴指著不遠處還在挨著打的王有財和徐素華,一臉難以置信的問著身邊的齊滿倉和齊瑞。


    那邊挨打的動靜那麽大,齊富和齊貴想看不到都難。


    誰知道,齊滿倉和齊瑞也是一臉的不解,“我也不清楚。”尤其是齊滿倉,直接就問了一句,“不是你們做的嗎?”


    齊富和齊貴,一臉茫然,“我們做什麽了啊?”


    好吧,看來還真不是齊家人在背後做了什麽,隻不過這樣就更齊貴了。你說王有財和徐素這樣鬧上一場,到底是為哪般啊?


    真叫人想不通。


    齊滿倉隻能摁下心頭的疑惑,還往那邊走近了點。於是,四個姓齊的男人就站在那兒,津津有味的把這場板子看完,方才分手離開。


    齊滿倉要迴牢獄繼續工作,齊富和齊貴見齊瑞沒事了,他們也要迴去了。畢竟一個要出去上工,一個要守店。至於齊瑞,當然是趕緊迴齊家村,免得家裏人擔憂啊!


    進了村子後,齊瑞每遇上一個村民,大夥都高興的來一句,“阿瑞,你這是出來了啊!”


    得,托那一場群架的福,現在齊家村就沒有人不知道齊瑞拐了媳婦迴來的內幕了。也沒有誰不知道,齊瑞被下牢獄的事情了。


    此刻見到齊瑞,大夥也就是熱情加八卦的,表達了一下關心。


    隻不過這熱情和關心太多,齊瑞有點吃不消。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趕緊的往家裏趕。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自家媳婦王秀蘭和齊珠站在離家的不遠處等著了。


    齊珠一看到齊瑞,立馬歡喜的大喊了一句,“三哥!”那聲音響亮的喲,語氣裏的喜悅壓根就掩藏不住了。


    “三哥迴來了。”齊瑞是迴答齊珠,也是迴答王秀蘭的。


    別看王秀蘭沒像齊珠那般熱情的唿喊,可一見到齊瑞,那眼眶子立馬就紅了。那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別提有多可憐了。


    齊瑞初一見到這樣的王秀蘭,還真有點慌。話說,他這不好端端的迴來了麽,怎麽還給哭上了呢!


    “迴來了就好。”王秀蘭哽咽著嗓音說,又忙問,“相公,你餓不餓,累不累?”


    王秀蘭剛問完,齊瑞的肚子就相當配合的響了起來。摸著歡快唱歌的肚子,齊瑞衝著王秀蘭訕訕的笑了一下,“有點餓了。”


    昨晚上,齊滿倉是給他送吃的和喝的去了。可他那時候不是心理裝著事麽,一想著可能要做上多久的牢,齊瑞就沒吃飯的心思了。


    眼下到家了,心也踏實了,這肚子也就跟著會餓了。


    “那別站著了,快進屋吃飯吧!”王秀蘭拉著齊瑞,就趕緊的往屋裏走。


    齊瑞笑眯眯的跟著王秀蘭走,還沒等進屋呢,倒先聞到了一股肉香味,直把齊瑞勾得,不停的吞口水了。


    待得進了屋,齊瑞先衝著齊滿倉和劉春花喊了一句爹娘,然後眼睛就盯著桌子上的飯菜看了。


    一邊看,一邊心裏頭還泛酸。


    隻見那張大方桌上麵,正擺著一大盆的豬蹄燉黃豆,一碗紅燒排骨,一碗五花肉燜幹豆角。可以這樣說,今天這頓飯菜,是齊瑞穿過來之後,見到的最豐盛的一頓了。


    什麽是家人,家人就是你出事了,他們為你擔憂為你急。你好了,他們比你還高興!這種關係,是以血緣做牽絆的,跟一切外在事物都無關。


    這一刻的齊瑞,感動壞了。


    “別傻站著了,快坐下來吃!”劉春花對著齊瑞道。


    “哎!”齊瑞應了一聲,然後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扒著飯,吃著菜,吃的滿嘴流油,特別特別的香。


    齊家其他的人,也一樣吃的香。


    吃飯的時候,齊瑞還興衝衝的把在衙門口看到的一幕,對著大家都說了一遍。尤其是說到王有財和徐素華兩個人,被扒光了褲子摁在衙門門口打的那一幕,齊瑞就更來勁了!


    他可不是什麽大度的人。


    就是因為這兩人,齊瑞才有了古代牢獄一日遊的經曆呢!


    “你們不知道啊,他們兩個當時挨打的時候啊,叫的那叫一個鬼哭狼嚎啊!”講到這,齊瑞麵上的興奮,那是壓都壓不住。


    也正是因為這樣,齊瑞這才沒注意到,家裏其他人那不對的神情。


    待到齊瑞說累了,又低頭吃飯的時候,劉春花和齊滿倉立馬快速的對視了一眼。


    收到劉春花投遞過來的目光。齊滿倉夾菜的手一頓,然後幹巴巴的對王秀蘭說,“秀蘭啊,你家二叔這豬,養的不錯。”


    可不是不錯嘛,一腿豬,也就是去掉腦袋之後的四分之一,拿秤一稱,居然有八十多斤!照這樣來講,一整頭豬,算上腦袋,至少是三百斤以上了啊!


    要知道,這才深秋呢!一般農家養豬,開春抓的,哪一個不得養到臘月時分才能養這麽大啊!


    也就是王秀蘭將人家的豬給殺了。要不然這豬真要再多養上兩三個月,齊滿倉估摸著,那還得再長長。


    不關齊滿倉一個人是這樣想的,劉春花也是,她夾了一塊大豬蹄啃了幾口,然後道,“別看你二叔二嬸做人是不大行,這養豬還是行的。”


    聽了公婆的話,王秀蘭隻是抿了一下嘴,將頭一低,卻什麽話也沒有說。關於王有財和徐素華的人品,別看她能半夜溜迴去收拾了一頓。但是這會麵對公婆,她還是不予評價了。


    隻不過三個人在餐桌上的這一番對話,此刻把齊瑞給徹底的搞蒙了。


    齊瑞也顧不上吃飯了,將筷子一放,十分疑惑的問了一句,“你們說,這些肉都是秀蘭他二叔二嬸家的?”


    “不止是這些呢,那裏還有好多!”嘴快的齊珠,指著堂屋裏不遠處一個蓋著的籮筐道。


    齊瑞一聽這話,哪還顧得上吃飯啊!一把就站了起來,快步的走到籮筐麵前,將上麵蓋著的東西一掀開,麵上浮著滿滿的驚訝了。


    “爹,娘,秀蘭,你們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嗎?”齊瑞指著籮筐裏的那堆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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