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姐兒,你好些沒有?可嚇死人了!”陳珠領了小荷進來,坐到床邊看看賀圓,見她臉色好些了,這才鬆一口氣道:“現下五月,正當暑熱,蛇都怕熱,少有出來。這迴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冒出一條毒蛇來。”說著見賀圓嚷熱,順手拿過扇子,給賀圓扇了幾下。

    賀圓聽得陳珠嘀咕,心內“咯”一跳,沉吟著道:“這個事兒有古怪!”

    “我說最古怪是你。”陳珠見杏仁不在,著小荷去擰巾子來給賀圓擦臉,她自己湊過去道:“你好好,突然冷淡少將軍作什麽?若是那會有少將軍陪在身邊,不要說一條蛇,就是一百條,也照樣咬不到你。”

    “我……”賀圓索性爬了起來,拿個竹枕塹在腰上。見小荷擰了巾子過來,擦完了臉把巾子遞給小荷,見她走開了,這才糾結著道:“我總覺得和安哥哥太順,就想著冷落一下他,看看他會著急成什麽樣!”嗚,人家前世沒談過戀愛,這世還沒長大就嫁了人,半點沒享受過男孩子追求啦,互相糾結啦,糾結完更加甜蜜啦之類。這會不過冷落安哥哥幾天,上天就要罰我麽?居然降下一條毒蛇來咬我!

    “你啊你,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陳珠戳戳賀圓額角,“人家就怕曲折,你還嫌太順!你這會冷著少將軍,就不怕別人趁機近他身邊麽?要我說,那個馬雲雖然是幫你吸了蛇毒出來,沒準也沒安好心呢!”

    “我也覺得她可疑,隻是她這迴算是救了我,我若明裏說疑她,卻令人寒心。那條毒蛇突然躥出來,我自己還沒反應過來,馬雲就撲過來吸毒,實是有些古怪。”賀圓把當時情景又想了一遍,俯過去在陳珠耳邊道:“你扶我起來,我們悄悄去瞧瞧馬雲,敲打敲打尚媽媽,看看有頭緒沒有。”

    卻說尚媽媽打聽得蔣華安朝這邊來了,趕緊進去按按馬雲手,俯在她耳邊道:“你要拿捏好時間,待少將軍一進來,你就馬上裝著做惡夢尖叫一聲,滾到地下去。你是救了少夫人,這才中蛇毒,這會滾在地下,少將軍無論如何得伸手扶一把。少將軍一伸手,你假裝要自己爬起來,掙上這麽一掙,衣裳自然會褪下來。趁著時候,我會帶人進來,……不怕少將軍不給一個說法。”尚媽媽說著,得意笑了,“再者,少夫人這段時間冷落著少將軍,還不知道少將軍煎熬成怎樣,這會子指不定就順水推舟了。”

    馬雲這幾年在莊子上,看著跟自己一樣年紀丫頭配了小廝,漸漸滄為老媽子,當家有時還打打罵罵,哪裏像個人過,她便在心裏發誓,絕不過她們那樣日子

    。這次能夠迴府,如何會放過機會?這當下躺在床上暗暗想著,憑自己樣貌手段,隻要少將軍納了自己,不怕勾不住他心。再趕緊生下一男半女來,在府裏地位也就穩固了。將來若是兒女有出息,提攜一下她這個親娘,這輩子也就出頭了。

    賀圓整好衣裳,想讓陳珠扶自己出去時,杏仁卻喘乎乎進來道:“少夫人,園子裏那條毒蛇,已經查出來是誰帶進來。”

    “是誰?”賀圓詫異一下道:“居然真有人敢把蛇帶進將軍府,不要命了嗎?”

    “是馬雲!”杏仁這會還氣憤著,恨恨道:“她真是豬油蒙了心,居然敢害少夫人。”

    原來蔣華安領著杏仁到馬雲房門外,眼見尚媽媽迎了出來,自是問道:“馬雲可醒了?”

    “大夫說服了藥也該醒了,可是這會還沒醒,隻是做惡夢,搖也搖不醒,隻怕不中用了。”尚媽媽嘴唇動了動,似還有難言之隱,隔一會似下了決心,沉了嗓子道:“那蛇是陰毒之物,被它咬了又做惡夢,隻怕是被陰物纏上了。少將軍是武將,陽氣最盛,若能進房去瞧瞧,沒準把陰物嚇走了。我倒知道,少將軍不信這些,可是人命關天,……”

    杏仁得了賀圓囑咐隨蔣華安一起過來,這會聽得尚媽媽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插話道:“尚媽媽,我先進去瞧瞧馬雲姐姐罷!”

    “喲,杏仁啊,要是別人自是瞧得,你卻瞧不得。”尚媽媽見杏仁要進房,忙攔住她道:“馬雲是中了蛇毒,偏你生肖屬蛇,進去隻怕衝撞了。”

    蔣華安這幾年在外奔走,什麽人沒見過,這會見尚媽媽提起馬雲,話語雖悲切,眼神卻閃爍,已是起了疑心。再一想起園子裏自來沒有蛇,大暑天卻忽然躥出一條蛇。聽得那蛇一閃,眾人還沒瞧清楚,圓姐兒就被咬了一口,當時站在旁邊杏仁也迴不過神,馬雲站在遠處,為何那麽快就跑過來?問也不及問一句,就知道是被蛇咬,居然就俯下去把蛇毒吸了出來,倒像她一早就知道有蛇要出來咬人,已經準備好要幫圓姐兒吸蛇毒一樣。

    蔣華安心念一轉,捏了食指和中指在唇間一吹,發出嘯聲來。尚媽媽和杏仁聽得嘯聲,都愣了神,少將軍這是幹什麽?沒等她們想明白,院落前已出現幾條身影,卻是府裏侍衛,這會齊聲道:“少將軍有何吩咐?”

    “少夫人被蛇咬之事,你們查如何?”蔣華安背了手,冷著臉道:“現下有蛇進將軍府咬人,沒準以後就有其它東西進府咬人,此事還得徹查。”

    “少將軍,這幾日進出將軍府人已查過了,除了一人,餘者皆沒可疑之處。”一個侍衛站前一步,恭聲道:“還沒查過這個人,卻是救了少夫人馬雲姑娘。”

    尚媽媽正扯著杏仁手,這會一把甩開,緊著嗓子道:“少將軍,馬雲為了救少夫人,這會生死未卜……”

    “尚媽媽,你站開些。”蔣華安揮手止住她話,淡淡對侍衛道:“馬雲既是有嫌疑,你們當著我麵先搜查她房間。待她醒後,再盤問幾句。若她是清白,正好洗脫嫌疑。”

    “少將軍,馬雲一個女孩子家躺在屋裏,若是任由這幾位侍衛大哥進去搜查,隻怕不妥罷!”尚媽媽一時大急,緊要物事自然毀了,卻因怕馬雲吸完蛇毒救不及時,有一味早備下蛇藥卻沒扔。若是搜出這味蛇藥,順著蛇藥來源查去,哪裏還隱瞞得住?還以為讓馬雲救了少夫人,少將軍必不會疑心到她身上,沒料到……。現下隻要拖延著時間,再揚聲這麽一叫,馬雲在裏頭聽到,先把蛇藥藏好,方保無事。

    “李催,你進去搜!”蔣華安早指著一名侍衛,揮手讓他進去,這才轉頭跟臉色乍紅乍白尚媽媽道:“李催還沒加冠,算得上童子,他進去自然沒問題。”

    杏仁說到這兒,喘著氣道:“少夫人,少將軍話一說完,那位侍衛大哥“嗖”一聲就進了屋,沒等尚媽媽反應過來,已經搜出好多物事,還有一味不常見蛇藥。不等少將軍開口,馬雲就披頭散發從屋裏出來跪在地下,承認是她買通了人,捉了那條毒蛇進府來咬夫人。又說此事不涉他人,隻求少將軍不要罰尚媽媽和她爹娘。”

    咳,居然不用我出麵,安哥哥就神速把事情料理完了。真是英明神武啊!賀圓馬上又躺迴床上,抬頭跟陳珠道:“珠姐兒,咱們不用去了。”

    陳珠正待說話,卻見尚婕領了貴姐等人來探望賀圓,便笑著先迴房了。

    待房裏沒了人,貴姐拉了賀圓手道:“好好,怎麽被蛇咬了?我在府裏聽得消息,嚇沒了魂兒,也不及換衣,就忙忙來了。”

    “娘,我沒事兒。”賀圓笑著把事情說了一遍,又把蔣華安剛剛料理馬雲事說了。

    貴姐見賀圓精神不錯,倒放下心來,捏捏賀圓手道:“圓姐兒,華安雖大了你十歲,但是記著,男人再大也要哄著些,不能任性冷落他。你這會還沒及笄,不能圓房,他已是煎熬,再要無故冷落於他,他更難受。況且,這個情形落在有心人眼裏,卻容易生事。”說著狠狠心,厚下臉皮俯在賀圓耳邊道

    :“不能圓房,但是親一親抱一抱,你就要由他,不能推拒。”

    賀圓聽紅了臉不作聲。

    因見賀圓也沒什麽事,貴姐這才告辭走了。

    至晚間,賀圓倒聽得馬雲被趕了出府,尚媽媽被罰去打掃園子。正為她們默哀,蔣華安倒來了,一進門問道:“晚間藥服下沒有?可別落下病根。”

    “服下了。”賀圓睡了一個下午,這會卻有了精神,見蔣華安坐往床前瞧她,伸手去握住蔣華安大手,輕輕道:“安哥哥,這幾天冷落了你,你沒惱我吧?”

    “惱了!”蔣華安忽然抽迴手,悶聲道:“你不說,我倒忘了,天都黑了,卻不能進你房。我先走了。”

    “別走!”賀圓伸出手去抓住蔣華安衣角,小聲道:“這是我房間,也是安哥哥房間,安哥哥隨時可以進來。”

    “不走也行,你要親親我,這幾天憋死我了。”蔣華安好容易見賀圓軟語相求,自然得寸進尺,湊過去道:“要細細親,不許蜻蜓點水。”

    “呃!”這真是在人前英明神武安哥哥麽?賀圓忍不住笑了,俯過去在蔣華安唇上吮了吮。

    蔣華安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摟住賀圓,壓在床上就狠狠親起來。賀圓這會有些虛弱,身子更顯綿軟,蔣華安一隻手摟在她腰上,另一隻手去環在她脖子上,越親越不滿足。

    輾轉,研磨,唇舌相纏,唇齒相依中,蔣華安喘息漸漸粗了起來。賀圓心知不好,伸手相推,哪裏推得動?嗚嗚,果然冷落過後,熱情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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