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迴相救


    一連幾日,那王彪、張修文卻沒有帶嘍囉來尋事,這一日,盧龍靖斷定他們不會來了,又看見他最關心的白衣少女一早就走了,於是,他對趙亮說道:“店家,那賊子不會來了,我也該走了,請小二哥把我的馬兒牽來吧。”


    趙亮對他救了自己的女兒十分感激,這幾日都是好酒好飯地款待著,這時見他要走雖然舍不得,卻不能強留,於是道:“恩人此去,請多保重,如果有空還請常來這裏。”


    盧龍靖道:“我會來的。”說著從懷裏摸出一整錠銀子:“這是飯房錢,你算算可夠不夠?”


    趙亮一見,忙擺著雙手:“這萬萬不可。恩人,您救了我們全家,我們還沒有報答您呢,這幾個房錢就要恩人拿,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龍靖拉著他的手,把銀子硬放到他手中:“住店那有不給房錢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乃習武之人本分也,何求一個‘謝’字。”


    趙亮一家將龍靖送到店門外。


    這時,小二已經把馬牽來。那是一匹千裏馬,全身金黃色的毛,初升的太陽照在它身上亮晶晶的,閃著金光。那馬是盧龍靖的好夥伴,往常去圍獵、賽馬總少不了牠,牠也總不會讓主人失望。此刻見了主人,牠歡喜地輕叫一聲向他奔來。


    龍靖抱住牠的頭,一麵輕輕撫摸牠的鬢毛,一麵高興地說:“金龍,金龍,過得好嗎?”


    金龍用頭輕輕摩擦著他,一副歡喜的樣子。


    趙亮見他們那麽親熱笑著誇道:“恩人,它可是一匹好馬,能日行千裏吧。”


    龍靖聽他誇自己的馬,非常高興:“牠可是我的好夥伴。”他說著手一按馬背,飛身上馬,朝趙亮一拱手:“多謝款待!小生告辭了。”


    那馬悶了幾日,這時才得以一顯身手,歡叫一聲撒蹄就跑。


    趙亮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叫道:“恩人保重,保重!”封氏母女引頸遙望,那一人一馬已經跑出好遠了。


    跑了好一會兒,盧龍靖輕輕拍了拍馬脖子,道:“金龍,別跑了,慢慢走罷。”馬兒聽話地收了蹄,慢慢走著。龍靖坐在馬背上兩眼四處張望,想尋那白衣女子的身影。不想行了十幾裏路仍然不見,盧龍靖暗想:難道她不是走的這條路。


    走著走著忽見前麵路旁有個茶亭,茶亭裏有位老人,於是上前問道:“老人家,您見過一位穿白衣白裙的姑娘從這兒過嗎?”


    老人抬頭問:“是不是很漂亮的一個姑娘呀!”


    龍靖聽了,心中一喜,點點頭,忙道:“是呀!她很美!”


    老人笑道:“我見她去了前麵那林子了。”


    盧龍靖道聲:“多謝相告。”打馬向那林子奔去。


    老人見他跑遠,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從身後一個鳥籠抓出一隻鴿子,張開手鴿子向山上飛去。


    盧龍靖來到樹林邊,躍下馬向林中走去,這林子樹木很多、高大、茂盛,因而看起來有些陰森森的。越走林木越多,突然,他覺得腳下有些異樣,心道:不妙。想要縱身躍起,卻沒有跳起來,腳踝被什麽東西纏住了,腳下不穩身子一歪,頭朝下被吊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聽見一陣大笑,盧龍靖一看,卻是那日在永樂客棧遇見的王彪、張修文二人,後麵還跟了十幾個嘍囉,四周又跳出許多人來,四、五十人把吊著盧龍靖的那棵大樹團團圍住。


    王彪哈哈大笑:“小子,你也有今天。”迴頭吩咐眾嘍囉道:“抬迴去。”


    眾嘍囉七手八腳地把盧龍靖捆好抬到一座山寨。


    說是山寨,其實隻是一圈柵欄圍著一座木房子和幾座草房子,那木房子比其他草房子要大些,大門上有一塊粗糙的木板,上麵寫著草書不像草書楷書不像楷書的三個大字“忠義堂”,大堂正中間擺了兩張木椅子,上麵各鋪一塊獸皮。


    王彪張修文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王彪一坐下就吩咐眾嘍囉:“小的們,就在這兒殺,開刀!”


    “慢。”張修文急忙阻攔:“大哥,就這樣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先綁起來。”然後吩咐眾嘍囉把盧龍靖綁在大堂門口的那根木柱上。


    “大哥,你跟我來。”張修文來到盧龍靖麵前,對著盧龍靖道:“兄弟,隻要你肯跟著我們,這第三把交椅就歸你坐了。”


    “哈哈哈!”盧龍靖昂起頭哈哈大笑:“想拉我當土匪欺善壓貧,小生可不是那樣的人。”


    張修文陰險地笑道:“那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王彪不等他說完,吼道:“來呀,把他給我宰了。”


    “大哥,”張修文把他拉到一丈遠的地方,低聲道:“你聽我的,我要看看他到底怕不怕死。”


    他的話雖低,卻被盧龍靖聽見,大笑道:“要是怕死,小生自會在家裏享福。”


    王彪大怒,厲聲吼道:“還等什麽?快快給我把這小子的心肝取來!”


    一個手持牛耳尖刀的小頭目得令,舉起尖刀便要刀落胸膛……


    盧龍靖不怕死,但人非草木,在這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他想起了慈祥的奶奶、嚴厲的父親、和藹的母親、天真頑皮的妹妹,還有那善良而美麗的姐姐。


    正在這時,隻聽“當啷”一聲,持刀者左手托住右手厲聲慘叫,手中的尖刀卻已掉在地上,眾強徒著實吃了一驚。


    盧龍靖也微感驚奇,舉目環顧,隻見頭頂那邊大樹尖端有一妙齡少女飄然而下,落地無聲。


    區區女流敢在山大王麵前逞威風,眾強人豈肯幹休!


    眾嘍囉各持兵器一擁而上,將少女團團圍住。眾嘍羅們一來都想在大王麵前立功,二來見對方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就有十幾個嘍羅紛紛揮動手中的兵刃衝上去。隻見那白衣少女麵對三四十人淡然而立,既沒有還手也沒動。


    龍靖看得清楚,來人正是在永樂客棧見過的白衣少女,此刻他見了,心中大急,無奈自己被綁無法相助,隻得大叫:“姐姐,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那些人的兵刃幾乎已砍到白衣少女的身上了,眾人隻覺得眼前白影一晃,片刻那十幾人或舉刀或挺槍的都覺手上一輕,忙低頭一看,自己的兵器都斷為兩截,不由愣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了。


    白衣少女氣定神閑地望著張王二人,淡淡地道:“我並不想傷人,快快放了那位公子。”


    張修文心中又氣又惱,道:“大哥,今日你我兄弟要開開葷了。”


    王彪道:“好。”手持鬼頭大刀就要向白衣少女砍去。


    白衣少女不慌不忙從腰間解下一條白絹。這白絹可不是尋常之物,它是一位前輩用白金絲和純蠶絲織成,平常的軟鞭之類的兵器隻有一丈二長,而這白絹有一丈五。


    白衣少女手持白絹,輕輕一抖,白絹向一個手持長劍的嘍羅飛去,眾人還沒有看清楚,他手中的長劍已到了白衣少女的手上。她把白絹重新係到腰間,手持長劍,輕輕一揮,長劍劃出無數劍花,飛向張修文王彪二人。


    龍靖看得清楚,隻見白衣少女身手敏捷,與張修文王彪相搏好似遊龍戲水瀟灑自如。


    張修文見不能取勝,乘白衣少女背對自己向王彪攻擊時,忙從懷裏掏出一把暗器,右手一揚,三枚暗器分打白衣少女上中下三路,暗器的速度快,距離又近,眼看就要擊中她了。


    龍靖心中大急,想要救,無奈被綁著,隻得大叫:“姐姐,小心暗器!”


    白衣少女輕輕一笑,輕盈的一旋身,長劍仿佛長了眼睛,“當啷”兩聲擊落兩枚暗器,另外一枚從她身側飛過,擊中了王彪的肩頭。


    王彪大叫一聲,猛向後翻了一個滾,捂著左肩頭站了起來。


    白衣少女望著張修文,怒道:“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惡徒,可別怪姑娘不客氣了。”說著,身子一晃,白影輕盈地在眾人中間飄來飄去,轉眼間,張修文王彪和那些嘍羅們一個個都被點中穴道立在那兒不能動了。


    白衣少女來到龍靖身邊,給他鬆了綁,龍靖忙向她作了一揖,口中道:“多謝姐姐救命之恩!”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側身讓過,不受他的禮,含笑道:“不敢當。盧公子,我們走吧。”眾嘍羅見他們要走,忙不停地求饒:“饒命呀!姑娘,求求你饒命呀!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白衣少女淡淡地道:“你們平日做惡太多,今天就叫你們吃點苦頭。你們放心,半個時辰後,你們身上的穴道都會自行解開,就會沒事的。不過,從今後你們誰敢再胡作非為,隻要被我看見了,一個也不饒。”


    二人下了山,龍靖見樹下有一馬,正是自己的金龍寶馬,歡叫一聲:“金龍。”飛奔過來,金龍見了主人,也高興的迎了過來。這一人一馬親熱了好一會兒,龍靖迴過神來,迴頭對白衣少女笑道:“姐姐的救命之恩,小生永生難忘。敢問姐姐芳名,仙居何處?小生銘記在心,日後也好報答!”


    白衣少女嫣然一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乃習武人之本份事也,何求一個‘謝’字。盧公子,後會有期!”她“期”字剛剛才出口,人已竄出去幾丈遠了。


    龍靖才叫了一聲“姐姐……”白衣少女已經轉過山去了,隻好上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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