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千斤水磨禪杖的一端砸在地麵上,將地上的大青石鏟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好沉!灑家差點拿捏不住!”


    魯智深渾身勁力一起,皮膚下的肌肉如同巨蟒一樣滾動起來,將月牙鏟一提,有些吃力的舞了幾下。


    “千斤水磨禪杖,自然重達千斤!”


    魯智深暴喝一聲,肌肉猛然鼓蕩,兩條手臂都似大了一圈。開始舞動千斤水磨禪杖,身形如狂風席卷,一股慘烈勁風刮得王瑾瑜臉頰生疼。


    杖影重重鋪天蓋地。


    唿唿唿!


    勁風獵獵唿聲大作,重重杖影之中。竟演示了數種力道的變化,可剛,可柔,變幻莫測。


    瘋魔杖法!


    叮叮叮!


    隨著舞動,那文殊菩薩麵前的降魔杵竟然也跟著響了起來,金鐵交鳴之聲瞬間響成一片,王瑾瑜隻覺耳中轟鳴連成一片幾近失聰。更讓他駭然色變的是,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竟能引得體內氣血跟著沸騰翻滾,心髒跳動頻率異乎尋常的迅猛。


    咚咚咚!


    心跳之聲衝破連片金鐵交鳴的封鎖,清晰的在耳中轟隆作響,一時隻覺氣血翻湧頭暈目眩好不難受。


    王瑾瑜深吸一口氣,將暴動的血氣壓下,沒想到魯智深的功力再次更進了一步。之前他還隻是控製自己身體裏的血氣,現在竟然連別人的血氣都能引動。


    果然不愧是幽冥湖畔的曼陀羅轉世,用鮮血澆灌的魔花,自然渴望得到更多的鮮血澆灌。


    血氣沸騰,似乎要透體而出!


    大和尚手中水磨禪杖時而如流水傾瀉肆意揮灑,時而如高山般厚重沉凝,時而變成溫柔似水的繞指揉,時而又剛猛霸道百折不彎,一柄至剛至陽的杖法竟然演繹出讓人瞠目結舌的萬千變化。


    將禪杖一收,緩緩地頓在地上,地麵的青石沒有一絲的損傷。


    “小和尚,灑家剛剛舞這禪杖,悟得一線生機。禪杖打開生死路,戒刀殺盡不平人。不造無端殺孽,公道自在我心!”


    王瑾瑜點頭笑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好一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小和尚,和灑家一起去紅塵裏走一番!”


    “正有此意!”


    智真長老拂著胡須笑道:“慧瑜小師傅,且慢。少林的寶庫藏經閣你應該去過,藏經閣裏盡是我佛門無上秘法,但卻少有這些降妖伏魔的利器,相遇便是緣,你也取一樣吧!”


    王瑾瑜看著古廟中的文殊菩薩,雙眼一亮:“長老,我可以嗎?”


    “恩!去吧!”


    王瑾瑜看著文殊菩薩騎獅像,轉首問道:“長老,我要那串佛珠可以嗎?”


    智真長老胡須一抖,看著文殊菩薩手上那串佛珠,嘴角竟然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勉強笑道:“既然你選擇了,那便拿去吧!”


    將佛珠從文殊菩薩的手腕上取下來,智真長老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智深,擇日不如撞日,現在變下山去吧!”


    王瑾瑜感覺自己拿著佛珠的手掌上如若被火灼燒了一般,卻是不動聲色,和魯智深下山而去。一抹朝陽從青灰色的東方升起來,借著陽光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的手心裏麵赫然出現了清晰的焦痕,就仿佛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似的,焦痕形成了清晰的紋理和圖案。分別是圓形,三角形和正方形。


    “這個玩意兒莫非是天珠?”


    王瑾瑜博聞強記,尤其是進入到了輪迴空間之後,精力充沛,更是收集了大量的佛道儒等等資料記憶在腦袋裏麵。世界上的所有飾品當中,也隻有西藏的天珠才是秉承藏密的理念,上麵有著代表創世的地,水,火符號。


    自從在龍蛇世界得了西藏老喇嘛的傳承之後,王瑾瑜對對於藏密多有研究。手掌上麵被灼燒的三個符號,代表著創世的地、水、火。


    “○”圓形,宇宙現象界周而複始之理,為宇宙動力的源頭。開為白色,象征日、月、星所散發出來的無限光明。


    “△”三角,人體本身之血液循環係統,為創造人體能源的基礎。人為赤色(陸地上所有的動物的血色係指紅血球、白血球、血小板等三角關係),象征精、所、神所顯示的微妙生命力。


    “□”方形,自然界一切物質所產生出來的力量(磁場),具有凝聚及增強的作用。地為黃色,象征水、火、風所構成的事業契機。


    可是若說它是天珠的話,但是此時對著陽光再看上去,其表麵發黑光滑,除了沉重以外,與普通的佛珠很是相似,哪裏有什麽圖案?若不是他手心當中的灼傷焦痕還在,否則當真是有南柯一夢的錯覺。


    微微一感知眉心的印記,隻有一句信息和一連串的問號:“未知佛珠???”


    二人走後不久,古老的破廟裏走進來一個老和尚,真是清涼寺的方丈神山上人,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智真師弟,那小和尚不是五十年前逃走的妖魔嗎?”


    “確實不是,少林五十年前便計劃降妖伏魔,少林武師譚正芳教出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那周侗在少林的指示下先後收了數隻大妖,一個在大名府,叫做玉麒麟盧俊義,一個是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衝,聽說還有一位,卻不知是何人,但也在天罡之位。為了製衡這幾個大妖,那周侗又收了數個練武奇才,想來慧瑜小師傅便是少林培養出的山門護法,為的便是降妖除魔。”


    “我們以五台山的大氣運為基礎,以師弟天眼通為媒介也才勉強算出一個花妖,若是那魯智深能降服了體內的心魔,我五台山倒是能得一番大功德,若是降服不得,那魯智深造下的殺孽將化作業火將你我燒成灰燼!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智深有慧根……師兄,你我且在這山上看那風雲變化!”


    ……


    王瑾瑜、魯智深二人一路南下,朝著汴京而去。


    大和尚滿臉兇相。


    皂直裰背穿雙袖,青圓絛斜綰雙頭。鞘內戒刀,藏春冰三尺;肩頭禪杖,橫鐵蟒一條。嘴縫邊攢千條斷頭鐵線,胸脯上露一帶蓋膽寒毛。生成食肉餐魚臉,不是看經念佛人。


    小和尚玉樹臨風。


    豐姿英偉,相貌軒昂。齒白如銀砌,唇紅口四方。頂平額闊天倉滿,目秀眉清地閣長。兩耳有輪真傑士,好似羅漢臨凡。


    走了半個月,隻見山水秀麗,過了一條板橋,遠遠地望見一簇紅霞,樹木叢中,閃著一所莊院,莊後重重疊疊,都是亂山。


    正是桃花莊。


    那桃花莊的劉太公安排了一桌飯菜,一盤羊肉,三四樣蔬菜,一壺酒,一籃子大白饅頭,兩雙箸,放在魯智深、王瑾瑜麵前。


    魯智深一笑,如長鯨吸水,將酒水一飲而光,舔舔嘴唇對劉老太公道:“好酒,還有麽?


    劉老太公對著身後莊客道:“再去取一壺來!”


    沒片刻,兩壺酒,一盤肉,都吃了。


    “兩位師父就在外麵耳房中歇一晚上,夜裏若是有什麽事發生,萬萬不能出來。”


    魯智深奇道:“敢問貴莊今夜有什麽事?這般神秘?”


    太公麵色愁苦,唉聲歎氣道:“不是你出家人該管的事,兩位師傅還是早點歇息吧!”


    王瑾瑜笑道:“大和尚,今夜看來是睡不了了,你不見這滿莊愁眉苦臉嗎?老丈,今日吃你一餐飯,小僧便給你解決了這麻煩!”


    “小師父,還是不要趟這攤渾水,省得丟了性命……”


    魯智深一拍桌子,大聲道:“你這老漢,哪那麽多廢話,小和尚說要出手給你解決了,你就如實說!”


    劉老太公嚇了一跳,唯唯諾諾道:“今夜,我家小女招夫……”


    魯智深“嗬嗬”大笑起來:“‘男大須婚,女大必嫁’。這是人倫大事,五常之禮,有什麽煩惱的?”


    王瑾瑜看了看漸漸黑了的天色,說道:“大和尚,看這情況肯定是強娶嘍。”


    劉老太公長歎一聲,解釋道:“老漢隻有這一個女兒,如今年方十九歲。這西南十裏外有座山,喚做桃花山,上個月山上來了兩個大王,紮了寨柵,聚集著五六百人,打家劫舍。官軍軟弱,不敢圍剿,前天來老漢莊上討進奉,一個叫作‘小霸王’周通的大王見了老漢女兒,撇下二十兩金子、一匹紅錦為定禮,選著今夜好日,晚間來入贅老漢莊上。那強人武功了得,連官軍都不怕,我這莊上的莊客哪是對手,隻能應了下來。”


    魯智深聽了,說道:“那強盜也是個妙人,若是強搶你女兒,灑家今夜便打殺了。但他還有幾分良知,灑家今夜就好好教訓他一番,教他迴心轉意!”


    “他是個殺人不眨眼魔君,哪能迴心轉意?”


    魯智深拍著胸口道:“灑家在五台山智真長老處,學了說因緣,就是鐵石人,也能勸他迴頭。今晚將你女兒藏起來,俺就睡在你女兒的閨房裏說一說因緣,勸他迴心轉意。”


    王瑾瑜道:“大和尚,既然如此,那我便走一趟桃花山,剿了這群禍害鄉鄰的匪類!”


    “小和尚,早去早迴,明日還要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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