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休得胡言,灑家若是幽冥弱水旁的魔花,你還想度化灑家不成?來來來,再吃俺一拳……”魯智深勒起僧袍,就要揮拳打來。


    “智深!”


    這時候,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遠遠傳來,隻見一個眉須花白的老僧從山間小道緩緩走來,雖然走的不快,但沒片刻便到了二人的麵前。


    “縮地成寸?”王瑾瑜心中一驚,這老和尚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稍稍顯露出來的功夫就讓人不容小覷。


    “長老!灑家寺裏待著無聊,便下山走動走動,不想遇到了這小和尚,就活動了下拳腳……”


    魯智深也不講吃酒的事,更不講身上曼陀羅花繡的事。王瑾瑜眼角一看,大和尚身上的大紅花繡已經消失不見。


    “長老有禮了!”王瑾瑜雙手合十道。


    智深滿嘴的酒氣,老和尚哪不知曉,也不理他,對王瑾瑜道:“你便是少林的慧瑜小師傅,神山上人已經傳信,且隨我上山來吧!”


    二人上山而去,而魯智深戀著那桶冷酒,走到半山腰借口東西落在亭子裏,便又折了迴來。


    原來這老和尚就是智真和尚,五台山文殊院長老。按照《水滸傳》所描述,此人極有可能是宋時一個當世的活佛,知道過去未來之事。贈與魯智深四句偈子“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興,遇江而止”,無不靈驗。


    如果他不是穿越而來,那真是個能預知未來之事的高僧。


    智真長老帶著他走入文殊院,前廟沒什麽出奇之處,寶殿森嚴,普普通通一處佛門道場。


    王瑾瑜跟在智真長老身後,穿過禪香彌漫的寺廟,來到後山。


    這條山路看起來和別的山路一樣,是用條凳模樣的青石一梯一梯的堆砌起來的,山路的附近綠樹若織,旁邊還有一條潺潺的清溪奔流而下,可以說是青山綠水,好不養眼。


    青石板小路上布滿了青苔,這就把一條石板小路變成了一條青色的長條地毯。周圍古木森森,極為清幽,愈往深處去,越是安靜,隻能聽到踩在青石上的聲音。


    王瑾瑜走在這小道上暗暗稱奇,每向前走一步,便似乎聽到梵語的吟唱,清心凝神,似乎要遁入空的境界!


    空!


    遁入空門!無欲無求!渡化!


    空是一種極高的道之修行境界,但若是被度化入空門,誰也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王瑾瑜將舌尖一咬,疼痛傳來頓時讓自己清醒過來!


    “少林寺是中土佛門祖廟,有諸多傳承,觀你法相,有迦葉尊者的拈花意,有觀世音大士的千手意,有不動明王的伏魔意,有蓮花生大士的蓮花意……今番領你入文殊菩薩道場,能悟出多少就看你造化了!”


    智真長老將王瑾瑜帶到了這裏來,指著依舊綿綿不絕的山道說道:“老僧就陪你走到這裏了,一直往前麵走,盡頭便是文殊菩薩,倘若你能走到那裏,自然有你的好處。記住了,你隻有一次機會……”


    說完,智真長老飄然而去。


    王瑾瑜站在了原地卻是並不急於上山,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條麵前的這條山路和周圍的環境。說起來也有些奇怪,這地方在外麵看起來,就是一座小小的丘陵,但此時眼前的這條山道,兩邊有綠樹幽竹,一眼看不到盡頭,卻是綿綿長長,彎彎繞繞的似乎十分幽深。


    再仔細觀察後更是發覺,這山道本來就是上好的青石修砌出來的,此時表麵上更是顯得十分潔淨,除了落葉、青苔之外,幾乎是一塵不染。


    猶豫了一會兒,王瑾瑜還是向前邁步走了過去。


    梵音入耳,梵唱不斷!


    一步、兩步、三步……


    等他再度沉入空空的境界中,隻聽見遙遠的虛空之中傳來一道飄渺的聲音:“既然斬不斷,何不歸去……歸去……”


    王瑾瑜陡然醒來,麵色大駭,自己竟然還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邁開一步。


    在一觀看眉心的印記,隻見輪迴空間顯示出一些信息:“警告:未知精神力對你靈魂進行掃描……靈魂屏蔽中……精神力分析為佛門文殊菩薩……掃描結束,你未通過靈魂的考驗!”


    “提示:文殊菩薩以智慧利劍斬斷煩惱,以獅吼威風震懾魔怨。你可通過肉體考驗獲得傳承!傳承未知!”


    “肉體考驗?”王瑾瑜想了想便抬起腳步向山道走去。


    第一步王瑾瑜落腳很穩,也是很謹慎小心,沒什麽兇險。


    接下來又走了幾步,他的臉色陡然大變!因為他這時候才發覺,自己每多踏上一步台階,那麽下一步就得用更大的力量邁出去才能夠踏上下一梯台階,並且這種力量的遞增模式是線性的,所以從第一階台階開始邁步出去的時候,需要他增加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是,當他走出了十幾米之後,這才發覺,要踏上前麵那近在咫尺的階梯,需要增加的力量幾乎是前一步的兩成!


    等他走出百米之地,如若一座大山壓在自己的肩上,連腳都難以抬起來了。


    “不能再走了。”王瑾瑜抬頭往前麵望望,山道彎彎,一片幽靜,前路卻是完全看不到盡頭,被遮蔽在雲霧深處。


    “我頂多再邁十步就必然力竭,將脊椎都給壓斷,可這條鬼路都根本看不到盡頭啊!”


    這時候,王瑾瑜忽然又想起來了智真長老的話:


    “老僧就陪你走到這裏了,一直往前麵走,盡頭便是文殊菩薩,倘若你能走到那裏,自然有你的好處。”


    “一直往前?文殊菩薩?”


    王瑾瑜深吸一口氣,變蓮花生大士相,腳下生蓮,一舉向上走了九階台階,然後變不動明王相,肩扛著大山沿山道而去。


    三十六步之後,一抹鮮血從口鼻間淌落,繼續向著山道前方艱難前行,動作緩慢艱難,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狽,然而臉上卻滿是真摯開心的笑容。


    迦葉尊者拈花相!


    “轟”的一聲,王瑾瑜雙膝跪倒在台階上,脊椎被無窮的力量壓彎,再也直不起來。


    但是頭顱卻是微微昂起,怎麽也壓不折。


    虛空中顯露出一隻青獅,獅子背上端坐著一尊菩薩,他右手握智慧劍,象征以智慧劍斬煩惱結。左手持的蓮花上放置般若經,代表智慧的思維。智慧之利劍表示能斬斷種種蠢癡,智慧犀利如劍;青蓮花則代表純潔無染,花上放有般若經,作為智慧與慈悲的象征。


    “以智慧利劍斬斷煩惱,以獅吼威風震懾魔怨。”


    煩惱斬不斷,那便隻能以獅吼威風震懾魔怨了。


    那頭青獅朝著王瑾瑜咆哮一聲,便馱著文殊菩薩消失在虛空之中。


    王瑾瑜做了個外獅子印,似乎有些頓悟,他沒有領悟文殊菩薩以智慧利劍斬斷煩惱的法相,而是領悟了一絲獅吼震懾群魔的無畏獅子相。


    將那半根野山參吃下肚子,這才有了一絲力氣。丹田內力空空,五髒六腑也多有損傷,雙腿骨骼也是密密麻麻出現裂紋,肌肉皮膚上細小的血管也多有斷裂,他還沒有達到見神不壞的境界,隻能慢慢靜養。


    雖然使用大還丹能短時間裏治愈,但這丹藥也是極為貴重,吃了可就難以得到,而且將產生抗藥性,再吃第二顆可就沒有第一顆那麽有效了。現在也不急,便打消了服食大還丹的念頭!


    托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迴到了文殊寺,隻聽見寺廟山門處亂糟糟一團。


    隻聽見兩個門子拿著竹篦攔住魯智深便喝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爛醉了上山來?你也不瞎,也見貼的告示,但凡和尚破戒吃酒,打四十竹篦,趕出寺去,如門子縱容醉酒的僧人入寺,也吃十下。你快下山去,饒你幾下竹篦。”


    魯智深舊性未改,也喝得醉醺醺,睜起雙眼罵道:“直娘賊!你兩個要打灑家,俺便和你廝打。”


    那門子見勢頭不好,一個飛也似去叫長老,一個虛拖竹篦攔他。


    魯智深用手隔過,摣開五指,去那門子臉上隻一巴掌,卻也知道自己力大,隻用了一分的力氣,但也是將那門子打得踉踉蹌蹌,半邊臉瞬間便紅腫起來。卻待掙紮,智深再複一拳,打倒在山門前,暈死過去。


    大和尚撇撇嘴,打了個酒嗝,道:“真是不堪一擊,灑家饒你這廝。”


    踉踉蹌蹌,走入寺來。


    廟裏的監寺聽得門子叫喊,叫起老郎、火工、直廳、轎夫,二三十人,各執白木棍棒,從西廊下搶出來,正好遇見魯智深。


    大和尚望見,大吼了一聲,卻似嘴邊起個霹靂,大踏步搶入來。一拳一腳,將三二十人都大得抱頭鼠竄。


    正巧看見王瑾瑜,便饒了這些人,“砰砰砰”便朝著他走了,大笑道:“小和尚,剛剛不過癮,再陪灑家比劃比劃!”


    王瑾瑜大汗直冒,若是沒受傷之前倒是能和他戰個十來迴合,再不濟也能在他拳下逃生。但現在,自己內力空空,五髒受損,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大和尚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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