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秋雨還未落,王瑾瑜辭去了跆拳道館頂級教練的工作,然後與熟悉的人一一告別。


    曹毅、張彤、趙星龍、姚曉雪……王瑾瑜努力想也沒找出第五人來,原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也就這幾人。


    武道煉心之路即將開始!


    曹毅心中有了王超備選“武林盟主”計劃,對王瑾瑜也就有些淡然,電話裏勉勵幾句便結束。


    張彤為他踐行,飯後塞給他兩本線裝書,都是武當劍法,李景林的真傳劍術。


    趙星龍羨慕……


    姚曉雪不解……


    在一場秋雨中,王瑾瑜踏上了煉心之路。王超能有今後的成就,一方麵與唐紫塵的真傳有關,其實更重要的還是那顆追求武道的赤子之心。追求拳術的道路上赤子般純真的心靈,和堅強如鋼鐵的意誌,王超用一年時間鑄就了見神不壞的武道基礎。


    王超一年時間徒步穿越大半個中國,翻雪山,過草地,風雨雷電,嚴寒酷暑,饑餓疲勞,鑄就了赤子般明淨的心靈,鋼鐵般堅強的意誌。練成“虎豹雷音”,悟出暗勁,更重要的是萬裏長征路鑄就了他的武道意誌。


    王瑾瑜想要依照王超的路來走,能否達到見神不壞的境界還未可知,但若連行萬裏路的勇氣都沒有,那真的連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淒風苦雨中他的腳步極其的堅定:“盡管我在複製王超你的武道,但是我肯定比你走得更遠。我有輪迴空間作為後盾,我有天賦來掠奪靈魂,我有生死間的大恐怖在不斷地鞭笞著,我有不得不報的深仇大恨……”


    “如果這些還不夠,那就賭上我這條命,看看兩年後誰能從高原上走下來……”


    鬥笠,蓑衣,光腳,從初秋走過深秋,越過寒冬,當他踏上高原的時候,已經是又一年七月。


    有人說,沒有到過西藏,就沒有見過真正的天和雲。到了這裏,才懂得什麽是肅穆與聖潔,神聖與執著,祥和與寧靜。


    天藍的讓人整個心靈都融入進去,雲白的如同嬰兒無暇的心靈,雪山、草原、海子,在沒有什麽地方比這裏更讓人心安。


    王瑾瑜的衣服已經稀爛,一雙腳沾滿了泥土,從裸露出來的肌膚可以看到如同鋼鐵一樣的肌膚。人很黑,也很瘦,但筋骨卻是極其的強健,僅僅隻是站在那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大海上被千萬年海浪拍擊的礁石,似乎永遠不可摧毀。


    萬裏路似乎已經結束了。


    “嗡嘛呢唄咪吽……”一聲梵唱從王瑾瑜的身後傳出,伴隨著經筒的轉動聲,從他的身後走出一個年邁的老喇嘛,枯瘦如若幹柴,身上的暗紅色袈裟已經破破爛爛,臉上的皺紋如若溝壑,雙眼雖然渾濁,但卻如藏區的天、藏區的雲,沒有一絲的煙火氣。


    超然於物外,世間的一切紛紛擾擾已經從那雙眼睛中消失,留下的隻有看透一切的平靜。


    七天前,王瑾瑜在一座無名的大雪山上發現了一株天上雪蓮,等他準備摘下來之時,竟然被一隻巨大的雪豹攻擊。當時他饑寒交迫,整個人已經三天沒有閉眼,那雪豹一撲一剪之間,讓他陷入必死之地,千鈞一發之際竟然被他悟得暗勁,最終化險為夷。


    這算是來到龍蛇世界最危險的一次經曆,雖然從雪豹口中脫身,但也身受內傷。


    等他越過雪山,在山腳下發現了這名瀕臨死亡的老喇嘛。當時,天上盤旋著一群山鷹,似乎在送別一個蒼老的靈魂進入輪迴。王瑾瑜剛剛在雪豹口中逃過一劫,尤知生命之珍貴。


    王瑾瑜在開始修行之前也多有準備,為了防止修行中出現意外,在藥鋪裏買了一根被輪迴空間承認的老山參,花了半年的積蓄,足足二十來萬,品質還僅僅隻是“普通”,輪迴印記上顯示的信息是補充微量的生命力。


    這一路走來,雖然很是艱苦也很艱難,但也還沒有用到老山參的地方,沒想到差點陰溝裏翻船。將剛剛在大雪山上摘得的天山雪蓮和老山參燉在一起,然後分了一碗給瀕臨死亡的老喇嘛。


    沒想到老喇嘛被救活後竟然一天天精神起來,因為言語不通,二人隻能用手勢來交流。


    這七天來王瑾瑜走得很慢,老喇嘛雖然看著精神,但依王瑾瑜看來,整個身體已經垮了,行動自然緩慢。所謂送佛送上天,救人救到底,隻有將這老喇嘛送到那個藏民家中,他才能放心離去。


    從s省出發,到大雪山悟得暗勁,整整半年時間,易髓依舊沒有任何的進展。但當他踏上高原之後,卻是感覺這才僅僅隻是修煉的開始。如果要說行萬裏路,那麽從跨過大雪山才是行萬裏路的第一步。


    暗勁、洗髓,暗勁已經領悟,就下來便是悟洗髓的功夫。


    從他踏上高原,便感覺這片高原能幫助他易髓。


    高原氧氣稀薄,在這裏生存便是一種變相的鍛煉,如果加上不斷的壓榨身體的潛能,能大幅度的增加體能,變相的達到洗髓的作用。而且可以嚐試徒手攀登西藏境內的各處高峰,用嚴寒和惡劣的環境來修煉。


    王瑾瑜一時間也不準備返迴,便跟著老喇嘛朝著西南方向而去,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老喇嘛的目的地便是拉薩。


    老喇嘛手上轉著經筒,王瑾瑜跟在後麵用趟泥步行走,左手上拿著本書籍,正是張彤贈與的《武當劍法》,右手上拿著一根枯枝不斷的比劃。


    劍術十三式,抽、帶、格、擊、刺、點、崩、攪、洗、壓、劈,想著把劍勢融進拳術中,以自己的指頭做劍,每天都絞盡腦汁,手裏連睡覺都在不直覺的比劃。


    但也隻是個構想,很難把這兩家的東西串聯在了一起。


    “知識還是不夠啊!拳術我就僅僅詠春一門真傳,要做到拳、劍融匯貫通的地步,沒有將拳法練到大宗師的地步是做不到的……”


    “瑪旁雍錯……”老喇嘛說了一句不明白的話,王瑾瑜抬頭看了看,卻是發覺一灣深藍色的海子出現在視野的盡頭。


    “好一片大湖!老喇嘛,那裏有牧民,我要離開了。”


    “……”老喇嘛一手指著天,一手指著地說著王瑾瑜聽不懂的藏語。


    “你在修行,我也在修行。磕長頭、轉經筒、朝聖,這是你們的修行,我要走了,去修行,去追尋我心中的道!”


    老喇嘛拉著王瑾瑜的手不讓他離開。他的笑容依舊,和這七天來一模一樣,他佝僂著的脊背依舊,似乎永遠不能再直起來了,他的枯瘦如柴的手臂依舊,但是,王瑾瑜卻感到了不一樣,截然相反的不一樣。


    那隻枯瘦如柴的手臂抓著他的手腕,就像被一把鉗子死死的夾住,力量之大出乎他的想象,不容拒絕的朝著大湖走去。


    “好……好大的力氣!”剛剛被抓住的一瞬間,手上暗勁如針刺,但這老喇嘛似乎一點都沒有收到影響。


    “我已經達到了明勁的巔峰,力量少說有五百斤以上,竟然被他拉著走?怎麽可能?這老喇嘛到底是誰?”無數疑問在心頭出現,整個腦子中一團亂麻。


    湖邊有個用大塊的石頭堆積出的巨大瑪尼堆。


    天是藍的,湖水是藍的,雲是白的,山上的雪是白的。古人說此心安處是吾鄉,整個西藏就是讓人心安的地方。湖邊牛皮繩拉成的天鎖上,綁滿了五顏六色的經幡,經幡下的每一個石頭堆上都有一塊刻著經文的石頭坐鎮。


    遠處,有幾頂犛牛皮編製的帳篷,看來是某個藏民的家。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少女的歌聲,王瑾瑜終於從混亂的思緒中迴過神來,朝歌聲處看出,一群牛羊之間,擁著一個放牧的藏族少女,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兩腮有著一抹高原紅。


    少女的歌聲是用藏語唱的,王瑾瑜聽不懂,但是歌的調子卻是很熟悉。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陽!!!!!


    多麽溫暖!多麽慈祥!


    把我們農奴的心兒照亮!!!!……”


    這放牧的藏族少女看見王瑾瑜和老喇嘛,驚訝的張開嘴,然後飛快的朝著帳篷跑去,一聲聲悅耳的聲音傳來:“爸啦……阿媽啦!……”


    少女用的是藏語,王瑾瑜聽不懂,但能聽出那少女心中的愉悅、開心、興奮……


    不一會兒,跑來兩個牧民,顯然是剛剛那女孩的父母,在老喇嘛麵前彎腰雙手合並行禮,然後對著王瑾瑜點頭吐舌。


    王瑾瑜知道這是藏民的禮節,立刻點頭微笑還禮。


    他們說的都是藏語,王瑾瑜也聽不懂,但能看出這家藏民對這老喇嘛的尊重,舉步跟著老喇嘛走進帳篷。藏民有很多禁忌,王瑾瑜雖然不是太懂,但也略知一二。


    看著這藏民一家對老喇嘛極其的尊敬,王瑾瑜對他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


    沒片刻,女主人便端來噴香的奶茶和青稞炒麵、金黃的酥油和奶黃的“曲拉”(幹酪素)、糖、糌粑等疊疊層層擺滿了桌子。


    自從進入川南大山之後,王瑾瑜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大多時候都是弄些野菜、野獸烤了吃,雖然藏族食物並不對胃口,但還是喉結滾動,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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