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硯山莊要到了!”影說道。

    向窗外看去,外麵的路很幹淨,沒有一個人。

    “這條路是隻通往白硯山莊,所以很少有人走。這是我們白家自己修建的路,屬於官道。”外麵趕車的夜突然說道。

    我一愣,沒想到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前麵就是了!雪我們要到家了!”夜又說道。

    家?什麽是家?十幾年來從來不知道哪裏才是我的家!?

    …………

    白硯山莊內,高門大院,庭院幽深。

    我在莊內的一個大門前下了車,夜掀開了車簾。影先下了車,然後攙著我下來,小白也結束了他的旅途一覺,伸伸懶腰跳下車來。

    “小姐,我們到家了!”影對我說。在人前影又叫起我小姐來。

    這時候楓師兄和青天他們也都下了馬。

    夜已經和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在說著什麽了,然後隻見那個家丁很恭敬的行禮之後向大門裏走去。

    “皇上,在下已經讓家丁通稟,老夫人馬上就會知曉。”

    楓師兄聽了夜的話點了點頭,“那我們就進去吧!”

    說著楓師兄就邁開步子走進大門內,影也示意我跟著走進去。

    現在還是夏天,庭院內滿是綠意。院內的每株花草都異常的精致,我細細的打量著一草一木。

    一路上總是會碰到三三兩兩的家丁,有的家丁見到我們後馬上單膝跪倒,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那些單膝跪地的家丁們都是白門的暗衛,大家都在歡迎你的歸來。”走在我右邊夜的小聲說道。

    他們怎麽知道我是他們的主子?我還戴著麵紗呢?我心裏想。

    “子母蠱之間是有感應的,一個小小的麵紗在他們麵前是隱瞞不了你的身份。”夜好好像聽到我心裏的話,又迴答道。

    這天蠶雪蠱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這樣的用處?

    “以後在慢慢告訴你天蠶雪蠱的事——”夜好像又知道我在想什麽似的說道。

    我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見我這樣看他,向我微微一笑,原來夜也會笑。

    越過長長的紅漆圍廊,我們走進了一個十分雅致的院落。

    “這裏是小姐祖母的院子,我們都稱唿她為老夫人。這些年小姐不在,都是老夫人在主持著白門的大局。”走在我左邊的影說道。

    剛剛走進院子,那個剛才去通報的家丁正朝著我們走來。

    “老夫人在廳中等候各位!”那個家丁恭敬的說道。

    楓師兄邁步走進廳內,我把小白安頓在院中然後也隨著大家走進去。廳內一色的金絲楠的家具,擺設古樸。

    廳內正中的座位上坐著一個衣著華貴的老婦人,她穿戴十分的講究,麵容慈祥。雙鬢斑白,但是依然綰的如此的高雅,歲月的痕跡已經在她的臉上盡顯,手裏拿著一把雕金的手杖。雖然上了些年紀,但全身都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質,讓人敬畏。

    楓師兄抱拳行禮說道:“白老夫人!洋楓前來討饒!”

    老婦人輕輕的欠身:“皇上送迴了我的孫女,怎麽能說是討饒!?快快請坐!”

    居然知道楓師兄是皇上,但白老夫人的態度依然這樣不卑不亢。

    “小雪,還不快來拜見你的祖母!”楓師兄對我說道。

    影連忙將我臉上的麵紗取下,把我帶到老夫人麵前去。

    “小姐,你還愣著幹什麽?快磕頭啊!那老夫人就是你的祖母!”影見我直愣愣的站在那裏,小聲的急急說道。

    “祖母?我的?”那應該是若雪的祖母。

    白老夫人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我,帶著幾分期盼。我轉頭看向大家,影和夜都用期盼的眼前看著我,楓師兄也笑著向我點頭。

    “祖母——”我小聲的說著向白老夫人淺淺的一副,動作可以說是生硬之極。

    “我的孫女啊——”白老夫人顫抖著雙手拉住我的雙手,眼中已經有了淚花。

    親人翹首企盼,老淚縱橫的望著你,這種場麵不得不讓人心中悸動。

    白老夫人把我摟進懷中,“孫兒,你迴家了!迴家了!我的孫兒終於迴來了——”她口中喃喃的念著,向在對我說,又像在自言自語一樣。

    她的懷抱裏真的是很溫暖。

    祖母這一詞在我的頭腦中以前根本就沒有此概念,我從記事以來就是在孤兒院長大。

    這祖母是我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祖母,是不是也應該算是我的祖母呢?

    “小雪,快過來坐下,讓祖母好好的看看你!”祖母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左看看右摸摸。“趕了半天的路一定累壞了,天熱都出汗了!讓故嬤嬤帶你洗洗去,再換件衣服。”

    “是——”站在祖母身後的一名中年女子說道。

    …………

    “白雲軒——”我慢慢的念著眼前院落大門上是匾額。

    “這裏是小姐以前住過的閨院,二小姐未出嫁之前也是住在這裏的。”

    紅色的朱漆大門被夜推開,這是一個幽深而又寧靜的庭院,裏麵綠意蔥蔥,還帶著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我不由自主的邁進了院子裏,小白也隨後跳進了院子裏。

    院落中有一幢二層的木製小樓,到門口的時候故嬤嬤說道:“白夜去通知龍蕾,讓她為大小姐準備可以徹底沐浴用的水。白影你去給大小姐準備沐浴後要換的衣服,大小姐隨我進浴室吧。”

    影和夜一同應了一聲,然後同時看向我,臉上都有幾分緊張的表情。

    “幫我照顧小白,不要讓他亂跑。”我對夜說。

    夜點點頭和影一起離開了。

    我同故嬤嬤上了二樓,角落的一間屋子就是浴室。浴室的門口是一盞大大屏風,上麵畫著一大池的白色蓮花,看上去純潔無比,屋內的中央是一個高高的圓木桶。

    入內後,室內有淡淡的熏香味道。

    故嬤嬤請我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給我泡了一杯茶。

    故嬤嬤把茶遞給我說道:“大小姐,您請喝茶!夫人最愛喝泡的茶了,這可是今年新進貢的頂級普洱。”

    “謝謝你,故嬤嬤!”我暗自皺眉。

    因為我不喜歡喝茶,所以很少喝。勉強的喝上一口,就已經有丫鬟來往浴室向木桶中加熱水。

    水汽漸漸的在浴室內升起。

    丫鬟紛紛退出的時,進來了一個素衣女子。大約有二十幾歲的樣子,雖然算不上漂亮,但臉長卻很幹淨。兩隻大大的辮子放在胸前,額頭上垂著一個銀色的鏈子。看她的發誓雖然有些特殊,並不想曦海果女子的發誓,但還能看出是閨中姑娘的,看來她還沒有嫁人。

    她看向我微微一笑,然後走到木桶邊上,手伸到木桶裏麵,好像在試著水溫的樣子。隻能聽到木桶中傳來“嘩嘩”的水聲。

    “主子,水已經調試好了,可以沐浴了。”素衣女子走到我麵前對我說道。

    她叫我主子,難道她也是白門中人?

    “聽聞主子失意了,看來是真的。我是龍蕾,請叫我阿蕾,主子你以前就是這樣叫我的。我確實是白門中的人,不過我並非暗衛。而是白門中的藥師,是主子的貼身大夫。”說完又淺淺的向我一笑。

    “阿蕾你好——”我道。

    “主子你的嘴還和小時候一樣,一句親切的話都不會說。”阿蕾的一嘴的長輩語氣說道。

    “我可是比主子大八歲的,說是長輩也不為過的。”阿蕾又道。

    老天?!她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我想什麽她都知道。

    “夜、影和我一樣,體內的天蠶雪蠱都是頂級的子蠱,所以大概知道主子你在想些什麽。”阿蕾說。

    我剛剛想問一下關於天蠶雪蠱的事情,卻被故嬤嬤打斷。

    “這水都快涼了,我看大小姐還是先沐浴吧,夫人和皇上還都等著!”

    “好吧——”我道。

    “龍蕾,你可以下去了,我來幫小姐寬衣沐浴就好。”故嬤嬤道。

    “那怎麽行,大小姐可是我的主子,我怎麽能不在這裏伺候呢!”阿蕾急急的說。

    “我沐浴不習慣別人在此,就不勞煩故嬤嬤您了。”我不喜歡故嬤嬤,看上去總是一板一眼的。古板的要命,臉上總是沒有任何的表情,讓我不禁想到《還珠格格》裏的容嬤嬤。

    “不可!夫人吩咐我的事情,我決不可偷懶。”

    她嘴中的夫人應該就是祖母吧,怎麽樣?不就是非要服侍我洗澡嗎?那就讓她看好了——

    伸開雙臂,任人擺布,我開始做木偶。

    “那就開始吧——”我說。

    明顯的發現阿蕾有幾分緊張的抿著嘴,恩?夜和影臨走之前也是緊張的看著我,我洗澡她們緊張什麽?有什麽問題嗎?

    我開始留心起來——

    嘢?這水是?我走到木桶邊上向裏麵一看,那裏麵的水怎麽是乳白色的?

    “我在裏麵加了特殊的東西,這可是我們龍氏的秘藥,絕不外傳!”阿蕾說道,一臉你試試就知道的樣子。

    試試就試試,水溫適中,恩——很舒服——

    ………………

    洗過澡換上幹淨的衣服,出門的時候夜和影已經焦急的在外麵等候了。

    “你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我懶懶的說道。

    我現在已經很清楚他們三個人擔心的是什麽,不過害他們白白擔心了。

    “大小姐現在快些跟隨我迴前廳吧!”故嬤嬤說道。

    我點頭跟著她,夜和影馬上跟在我左右。

    “我就不去了,等主子迴來我們在敘舊吧!”阿蕾在後麵說道。

    我暗自笑笑,阿蕾還真是隨性,不過我還真的很喜歡這樣子的她。

    ………………

    再次走進大廳的時候,楓師兄不知說了什麽,逗得祖母用帕子捂著嘴正笑著,楓師兄也輕搖著扇子在一旁微笑。

    “夫人,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恭喜老夫人,大小姐還是完璧!綠香池也還封印在小姐是脖頸上。”故嬤嬤行禮說道。

    我的無名火已經升到頭頂,深深的吸氣再壓了一壓。

    “恩,阿敏辛苦你了——”祖母笑著點頭,對故嬤嬤說道。

    “既然如此,派人通知小水,讓她把她戴著的那塊綠香池銷毀。當年為了讓大家相信小水是若雪,我特意派人打造了和綠香池一摸一樣的玉給小水戴上。既然現在用不到了,就將它毀掉吧,省著留下它再生事端。”祖母說。

    “是,我現在就去辦。”故嬤嬤說完走出門去。

    “孫兒不要生氣,你在外麵如此之久,這樣做也是依照規矩。”祖母的聲音裏有著幾分威儀。

    “小雪明白!”我平靜的說。

    有種被人羞辱的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我在脫去最後一件錦衣的時候,發現故嬤嬤和阿蕾同時都看向我手臂上的守宮砂。原本來如此,阿蕾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而故嬤嬤則是微微的點頭。

    我就不明白,這女子的貞潔就對她們如此重要?我當時就攥緊拳頭想要發火,卻被阿蕾一把按住。她輕輕的在我耳邊說著“千萬不可”四個字。

    好吧,聽阿蕾一次,我一直壓著火氣直到現在。

    “時間也不早了,應該是用晚膳的時候了!皇上也留下來用膳吧?”祖母說道。

    “小雪一路顛簸,身體不適就不陪祖母和皇上用膳了。請祖母允許我迴去休息!”我行禮說道。

    我真的不想在這地方多待下去,我怕我不知什麽會發脾氣。

    “宮中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洋楓不能久留,也要告辭了。”楓師兄也站起來說道。

    “好吧!皇上還有事情,老身就不就留。小雪也迴去休息吧,忙了大半天老身也累了,都早些休息吧。”

    “洋楓有一個請求!”楓師兄抱拳說道。

    “皇上請講!”祖母說道。

    “因為小雪一直都不在的白硯山莊,所以白硯山莊通往皇宮密道的門已經有十三年沒有打開過了。雖然宮中每年都派人打掃密道,但已經十三年沒有真正的用過了。所以今天洋楓想借小雪的綠香池一用,打開密道的門,從密道迴皇宮。”

    “是老身糊塗,居然忘記了這個。如此甚好,小雪你就隨皇上去密道,助皇上打開密道的門,替我送送皇上!”

    “小雪知道!”白硯山莊還有直接通到皇宮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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