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穆風說了宮裏放生的事情。

    “我想楓師兄一定會來這裏找我的。”最後我說道。

    “我會交待寬雷多加注意,雪兒不用擔心。”

    “晚上我還要登台,我去準備一下。晚上風陪我一起去風花雪月坊吧。”

    ………………

    正好今天趕上我每月一次在風花雪月登台的日子,最近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可能以後登台的機會越來越少,我應該格外的珍惜。

    我今天精心選擇了一套月白色的拖地長裙,整件衣服上還用絲線繡著大朵的紅色牡丹花。這應該說是我這些年白衣生涯中最豔麗的一件衣服了。

    頭發也梳了比較高貴的“富貴花開”,頭上還帶上一朵大紅的牡丹。從房間裏出來,穆風正在門口等我。

    “怎麽樣?”我指著自己的衣服說。

    他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拿過雲雁手中的麵紗給我戴上。他什麽也沒說,像往常一樣的牽著我的手向前院走。

    在通過九曲的小橋的時候,無意識中看到小白在院中牆根下轉著圈圈。這是在中午用膳之後,小白一直在做的事情。這隻是小白的一種習慣而已,到了一個新的環境都會對他要活動的範圍之內進行地毯似的排查。然後留下他特有的氣味,宣布他對領地的占有權。

    我有拜托過寬雷,讓他手下弟兄們不要去傷害小白。小白的攻擊性雖很強,但是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人的,隻要不去招惹他,他也不會主動攻擊別人的。

    “那家夥好像不太喜歡我。”穆風看了一眼小白對我告狀道。

    “小白對誰都是這樣子的。”我向穆風解釋道,其實小白對穆風的態度算是很好的了,剛剛見麵的時候還和穆風打了招唿呢。

    …………

    每到這一天,風華雪月坊都會格外的熱鬧,座無虛席的那種,我總是喜歡在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登台。

    穆風今天意外的沒有去蘭廳,而是在大廳中最前麵的金牌座席坐下。這是除了“梅、蘭、竹、菊”四廳外最貴的坐席了,這離舞台是最近也是最佳的觀看點。

    我緩緩的走上舞台,坐在早已準備好的琴後麵。這不是我每次用的那把琴,而是穆風書房裏的古琴“春水”,我抬頭看向穆風,他正笑著看著我。

    穆風右側的金牌座椅上坐著一對黑衣男女,他們兩個人都是純黑色的衣服,在各色華貴衣著的人群中格外的顯眼。兩人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質,那女子也絕對不是風花雪月坊的女子,她應該是滿廳中唯一的一名女客人。

    讓我注意到他們的還有他們的眼神,看著他們這種眼神突然讓我的心中不知名的一動。這樣的異樣開始讓我莫名的不安起來,看向穆風的時候我突然有種要分離的感覺。手中的剛剛彈起的琴音一轉,本想彈的那首曲子別我換掉。

    因為愛著你的愛

    因為夢著你的夢

    所以悲傷著你的悲傷

    幸福著你的幸福

    因為路過你的路

    因為苦過你的苦

    所以快樂著你的快樂

    追逐著你的追逐

    因為誓言不敢聽

    因為承諾不敢信

    所以放心著你的沉默

    去說服明天的命運

    沒有風雨躲得過

    沒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牽你的手

    不去想該不該迴頭

    也許牽了手的手

    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許有了伴的路

    今生還要更忙碌

    所以牽了手的手

    來生還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

    沒有歲月可迴頭

    因為突然感覺自己在台上唱歌的機會會少之甚少,所以我唱了一曲《牽手》。這曲是唱給穆風的歌,邊唱著邊想著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這是對穆風的一種表白,邊唱的時候我就一直看著穆風。

    唱到一半的時候,穆風突然站起來走到舞台上來。在我身邊坐下,伸出手和我合奏了起來。他雖沒有說一句話,但是眼神中那濃濃的情意我卻看的真切,他身上淡淡的草藥氣味讓我慢慢的安心。

    每曲歌都是我先唱一遍,然後由穆風幫我譯成琴譜。記得當時我唱這《牽手》的時候並沒有唱出歌詞來,隻是用嘴哼著調子。當時穆風曾經問我為什麽沒有填詞,我隻是笑著說以後會唱給他聽的。

    這樣的合奏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所謂的合奏是一把琴,兩人每人用一隻手,一起配合著彈奏。穆風的記憶力真好,我記得當時他隻聽了兩遍然後寫下琴譜。他甚至都沒有彈奏過一遍,今天卻可以彈奏的如此流暢動聽。

    一曲終了,台下的掌聲才讓我想起這裏並不是宜風閣的書房裏。

    穆風拉著我的手說:“你隻要牽著我的手就好,一切由我來處理。”

    “別老是把我想象的那麽弱小,我可是很厲害的,這事情我們一起來處理。”我們邊下台我邊說道。

    在後台的門口,我們遇到了青天。

    “漫姑娘,我家主子有請!”青天抱拳向我說道。

    青天的主子,那一定的楓師兄了。楓師兄的速度還真不慢,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請這位公子帶路!”我道。

    在這樣人多嘴雜的公共場合我們彼此都裝作不認識比較好,我想青天也是這麽想的。

    竹廳的門口,夏天還站在那裏。

    “若雪小姐請進,皇上就在裏麵。”青天開口說道。

    我拉著穆風就要進門,卻被夏天攔住:“皇上吩咐,隻讓若雪小姐一人入內!”

    “笑話,這是我的歌舞坊,難道我還不能有不能進入的地方?”穆風輕笑道。

    “這是皇上的口諭,穆老板見諒!”夏天道。

    夏天說完後,和青天兩人擋在穆風身前。

    我捏捏穆風的手指示意他不要再說什麽,不管怎麽說楓師兄都是曦海的皇帝。這裏他最大,這樣強勢下去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好處。

    “你去蘭廳等我好了,我要與楓師兄好好的談談。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小聲對穆風說道。

    穆風想想點點頭答應了。

    夏天打開門請我進去,繞過畫著翠竹的屏風,竹廳中間的一個大桌子邊坐著楓師兄。

    楓師兄今天穿著一身深紅色的長衫,紮著紅色的腰帶。頭發平常一樣束著,係著深紅色的頭帶。手拿著一把金扇,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他的臉上卻有著沒有掩飾的怒氣。

    又是這種壓製人的強勢,我伸手摘下麵紗。

    “楓師兄,我來了——”

    “坐下——”楓師兄語中帶著點點的威儀。

    我隻好乖乖的坐到椅子上,屋內裏靜的隻有他玩弄著手中扇子的聲音。

    “小雪,你必須離開這裏。”楓師兄突然開口說道,語氣堅定。

    “我不走——”我也堅定的說。

    “馬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快去收拾東西。知道你一定不會再會皇宮,那麽我就送你去白硯山莊。”

    “楓師兄,我說了,我是不會走的。”我重複的說道。

    “啪!”折扇一下重重的被合上,楓師兄走到我身前。

    “我已經讓夏天帶來了百餘人的錦衣衛,現在就隱藏在風花雪月坊的周圍。如果你今天不和我離開這裏,明天太陽升起時,這風花雪月坊將不複存在!”楓師兄站在我麵前,那種霸氣讓我都感覺無法唿吸。

    “楓師兄!你怎麽可以這樣!?”我站起來喊道,楓師兄這明明就是在威脅我。

    “我說道做到!風花雪月坊有後門是吧?我把馬車就停在那裏等你,最多一個時辰!”楓師兄說完就一甩袖子出了門。

    本來還想和楓師兄好好的談一談,讓他成全我和穆風的。但沒有想到卻成了這樣,楓師兄根本就不打算給我留任何的餘地。

    走到門口的時候,隻有穆風在門口等著我。

    “雪兒!怎麽樣?”穆風快步走到我身前關切的問這我。

    “風,我們迴宜風閣再說吧!”我突然感覺自己疲憊不堪。

    一路上我都在想著楓師兄的話,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原因讓穆風的風花雪月坊就這麽被打擊。

    “楓師兄說要帶我迴白硯山莊,我想想答應了——”

    “就這樣?”

    “就這樣,楓師兄還在外麵等我,我要快些收拾東西。”

    我盡量沒有什麽情緒的說完這些話,然後在屋子裏開始收拾東西。我要收拾些什麽呢?穆風送我的耳飾?穆風送我的手鐲?穆風給我畫的畫像……

    我好像有太多的東西想要帶走,我該帶走些什麽?

    “雪兒,白硯山莊真的是你要迴去的嗎?”穆風擋在我的麵前,阻止我收拾東西,

    “那裏是我出生的地方,還有我的親人,我應該迴去看看的——”就算帶著我身體的主人若水去看看那裏,這理由是在說服穆風更是在說服我自己。

    “我會迴來的。”我抱住穆風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裏說道。

    “我會去白硯山莊看你——”穆風說道。

    他從懷裏拿出那塊他極其寶貴的玉,“這個給你帶在身上,就當我一直在你身邊。”

    “好——”

    “我的春水你也帶走,彈的時候要想起我——”

    “好——”我點頭。

    最後,我收拾了一大包的東西。穆風給我譯的琴譜、穆風的古琴“春水”、冬天時候我最喜歡穿的穆風送的兔毛披風,還有穆風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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