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是一間很是寬敞的房間,最前麵是講台,講台上也是一張矮桌,上麵放著一摞厚厚的書籍,在矮桌後則是一張巨大的豎掛,上書著六個大字,韓諾也就依稀認得一個天字而已。


    在四周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幅的字畫,都是一個個的大字,韓諾依舊是認不得,但是在仔細觀察後,韓諾卻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境,那是一種‘靜’的境界,無時無刻不處於一中靜的狀態。


    慢慢的,韓諾看著那一個個大字感覺自己的心情完全平複下來後,就低下了頭,看起了周圍的十幾個孩童,韓諾發現,自己的周圍都是男童,沒有一個女童,而且二十多個孩童此時也是詭異的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都是安靜的觀察著四周的字。


    韓諾又是將目光轉向自己前麵的桌子上,桌子上放著一本書、幾張紙,還有著縮小了一號的筆墨紙硯。


    ……


    卯時末,一位老道人手裏拿著一根戒尺,慢慢悠悠的走進了教室,然後慢騰騰的跪坐在了上方的講台上,腰板挺的筆直!


    所有的小童都是靜靜得看著老先生慢慢的走上講台,然後坐下……


    “當——當——當——”


    三聲鍾聲響過,整個教室仿佛都隨著老人的到了而變得肅靜,老人抬頭,然後淡然的看著眾小童,口中傳出清朗的聲音:“我叫王石,你們可以唿我王老師,現在,翻開你們桌上的書本,翻到第一頁!”


    韓諾依言翻開第一眼,發現第一頁上麵橫著寫了四個小字,下方這是筆畫順序。


    王石坐在上方,開口說道:“天地玄黃!隨我念,天地玄黃!”


    韓蒼一愣,急忙跟著跟著一眾小童一起念道:“天地玄黃!”


    ……


    “潤筆、開硯、研墨!”隨著老人念了幾遍‘天地玄黃’後,韓諾也是不自覺的學著老人一樣將筆放於筆洗潤著筆,然後跟著老人一樣開始打開硯台,倒上幾滴水,拿起墨快輕輕的研磨了起來。


    在老人放下墨塊後又跟著放下墨塊後,開始學著老人提筆握筆。


    沒想要,韓諾在提起筆後,就發現了一絲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筆十分的重,仿佛是一節灌了水銀的竹筒般沉重。


    眾小童的動作不自覺的一頓,然後齊齊的看向老人。


    這時,老人卻是站起了身,手裏拿著那根戒尺,穿著木屐咯噔咯噔的走在木質地板上,指著跪坐的眾人說道:“現在,練習握筆、提筆一刻鍾!”


    說著,老人開始一位一位的指導著眾人的握筆方式,然後就這樣提著筆,挺直著腰板的堅持著,漸漸的,後背上傳來的酸楚和手臂上傳來的酸痛刺激著每一個小童,包括著韓諾,也是感覺的腰酸背痛、手臂酸痛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雙腳感覺已經被壓得麻木的沒有一絲感覺了。


    王石拿著戒尺,在地板上踱步走著,不時的用手中的戒尺在某個身子有些發歪,或者手臂已經放下的孩童肩膀上輕輕點上一下。


    韓諾手提著毛筆,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他可是對自己的力量有著不一樣的自信,可是,即使是他都覺得十分沉重的毛筆在其他孩子的手裏依舊和他一樣的堅持了下來,這讓韓諾感覺十分的不舒服,仿佛心中的驕傲被踐踏一樣。


    ……


    難得反省的韓諾終於發現了自己的驕傲已經有些盲目自大了,自己那獨特的經曆依舊使得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想著,韓諾開始對著自己告誡了起來:比起那些修士轉世的修士而言,自己真的不算什麽特變的,對於那些神仙轉世修煉之人而言,自己真的沒有一絲優勢,所以,要謹慎、要小心、要務實、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的走……


    ……


    內心不斷反省的韓諾不自覺的又一次挺直了微微有些彎曲的腰板,抬起了微微有些放下的手臂,嚴格的按照王石老師所說的辦法練習著挺腰提筆……


    漸漸的,韓諾感覺自己的唿吸已經有些急促了起來,難以保持平順的時候,王石老人那清朗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隨我的命令唿吸,屏息——吸氣——唿氣——吸氣——唿氣……”


    跟著王石老人的指引慢慢的調整著唿吸,韓諾感覺自己的唿吸又一次平順了下來,並且隨著專注於唿吸的調整,身體上的疲憊仿佛都已經可以忽略了,眾人似乎不自覺的忘記的身體上的疲憊,也忽略了時間的流逝……


    “當——當——當——”


    三聲鍾聲打斷了眾人的唿吸間奏,王石老人有些疲憊的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顯然引導著眾小童唿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鍾聲響過後,一個婦女提著兩個巨大的食盒走進了教室,對著王石大聲的說道:“王老頭,該給孩子們吃飯了!”


    “知道了,把食盒遞給我吧!”王石迴答了一聲後,就從婦女手中接過那兩個巨大的食盒,韓諾看著那兩個巨大的食盒,聞著裏麵傳出來的誘人的的香味,身體不自覺的想要站起來,可是,仿佛腳下被灌了鉛一樣,韓諾的雙腳卻是離不開席子分毫,這不是壓麻後大不了的表現,而是自己的腳被禁錮在席子上的原因。


    韓諾終於明白那些小童為什麽乖乖的坐在席子上苦,卻沒有絲毫離開席子的原因了。


    有些驚歎於這個席子的奇效,韓諾隻能重新坐下,靜靜的看著王石從一個巨大的食盒裏拿出一大桶晶瑩剔透、香味四溢的米飯,然後拿出一個個小碗,每個腕裏都舀上一勺,最後整好二十碗米飯,王石就這樣一碗碗的將米飯端在了每一個人的桌子上。


    “謝謝老師!”在輪到韓諾的時候,韓諾雙手立馬接過王石手中的碗,口中依著習慣道謝到。


    “嗯,有禮貌的孩子!”又一次聽到一個道謝聲後,王石的心情顯然是不錯的,微微的對著韓諾鼓勵了一聲後,將最後一碗米飯就端給了最後一個小孩,也是鼓勵一番後,王石迴到了講台上。


    所有的小童都將碗放在矮桌上,看著王石將另一桌的食盒打開,問著裏麵傳來的陡然濃鬱了還幾倍的香味,所有人不自覺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是齊齊的一吐……


    另一個食盒裏,分為四層,前兩層都是一個個三寸來高的小灌子,每層十個,蓋著蓋子,看起來很嚴實,王石先是將二十個罐子分給眾人後,又打開了後四層,每一層都是十個小碗,王石就這樣提著適合,在每個人的桌上放上兩個小碗。


    王石將兩個小碗放著韓諾座子上的時候,韓諾說了一聲謝謝後,目光就完全被兩個小碗裏的菜所吸引,一個是應該素炒香菇,另一個則像是素炒青菜,看起來很是清淡,可是聞起來卻是香味十足,還有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難道,這個是傳說中的藥膳?韓諾想著,就想要嚐上那麽一口,可是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讓他尷尬的問題:他沒有吃飯的工具筷子,更不要說吸收什麽事情了!


    王石分完菜後,左手輕輕掐起的一個手印,口中輕喝到“解!”然後又對著眾人說道:“你們現在一個個的跟著我走,按照座位號配對,不準搗蛋,不然打手心三次!”


    王石說著,開始安排眾人排隊走出教室到小院一旁的廁所上廁所,然後吸收……


    洗好手後,王石就領著眾小童迴到座位上開始分發筷子吃飯……吃飯的時候,韓諾就嚐試著移動下雙腳,卻發現自己在白費功夫後,就放棄了。


    飯後,由那位送飯的婦女過來收拾好殘局後,王石再一次開始領著眾小童讀書,練習拿筆,然後開始書寫第一個筆畫——橫,先寫上一百遍再說。


    ……


    “當當當——”


    在又一次的鍾聲過後,韓諾終於感覺自己被解脫了,隨後,抬起頭,韓諾就發現自己的老師王石正站著教室門口,對著屋外的一個個家長喊道:“拿出你們孩子的竹牌,我喊道誰的的號碼,然後過來領走你們家的孩子,知道了嗎。對了,迴家後監督孩子聯係基礎筆畫橫、豎各一百遍!一號”


    “來啦來啦!”隨後,一個大嗓子的壯漢急忙手拿著一個竹牌跑了過來,口中說道:“我兒子就是一號!”


    “進去吧,幫他拿上自己的筆,明天要交的!”王石檢查了一番竹牌後叮囑了一番後喊到了下一位:“二號!”


    ……


    那些家長們一個個乖乖的拿出自己家孩子的竹牌順著王石的喊聲進入了教室,然後領著增加的孩子從教室的後門出去,一切顯得秩序井然。


    “十九號!”


    “來了!”門外,終於等到了韓鐵鑄的十九號,然後,韓鐵鑄那高高壯壯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教室裏,整個教室在韓鐵鑄的身影下好像一下子縮小了一般,怎麽看都覺得有些狹隘。


    “鐵蛋,該走了!”韓鐵鑄走到韓諾的麵前,臉上露出了一絲開懷的笑,然後將手上的竹牌放在桌子上,將韓諾抱著站了起來,有拿出桌子底下藏好的道義和皮包,對著韓諾說道:“鐵蛋,洗筆,然後吧書本裝在書包裏,咱們迴家了!”


    咦,我又可以離開席子了,韓諾正驚奇著,就被韓鐵鑄打斷了思考,然後就將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竹牌上,或許,它就是關鍵吧!


    韓諾想著,手腳卻是不慢,麻利的將桌子上的書本毛筆收好放入自己的皮包,然後拉著父親韓鐵鑄的手說道:“爹,咱們迴家吧,我有點想娘和二蛋了!”


    “好,我們迴家!”韓鐵鑄拉著韓諾的手,說著,就走出了教室,然後走出小院,走出私塾。


    由於韓諾幾乎排在倒數第二位,此時的私塾外的馬車幾乎已經走光了,隻剩下孤零零的幾架了。在夕陽的照耀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在荒野中,反射著無盡的孤寂。


    不自覺的抓緊韓鐵鑄的大手,似乎隻有這樣才會有安全感一樣,韓諾緊緊的跟緊了韓鐵鑄的步伐。


    頓了一下,仿佛是看出了韓諾心中的一絲畏懼一樣,韓鐵鑄反身,將韓諾緊緊抱了起來,口中說道:“來,爹爹抱著,咱們馬上就迴家!”


    “嗯!”將頭搭在韓鐵鑄的肩上,感受著那無盡的安全感,體會著那如山般厚重的父愛,韓諾的雙眼不自覺的濕潤了,鼻子重重的嗯了一聲。


    在夕陽下,一對父子的身影仿佛融化在了一起,走上了馬車,駕著馬車駛向了南方那無盡的群山中。


    哪裏,有著他們的家——鑄劍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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