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經緯路十字大街口,四通八達,交通便利。金州報大廈屹立緯路口,給鬧市區倍增光彩。此時,正是中午下班時分,人流如梭。

    菊秋白從金州報大廈走出來。突然,迎麵撲過來一名留著長發的青年人,攔住菊秋白,破口大罵:“當了記者看不上我了,想和我分手,另找新歡……”

    突如其來的惡言穢語猶如一條瘋狗咬她幾口,讓她痛心難忍。她一下子氣得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忽而,逛大街的閑散人蜂擁而至。長發人更來勁了,伸手指著菊秋白的鼻子越罵越難聽:“昨天跑到柳林灣風流去了,與你親嘴的野男人是誰?”

    “流氓!無賴!滾!” 菊秋白忍不住怒叱一句,拔腿便走。

    長發人又衝到前麵攔住她的去路,罵不絕口。菊秋白萬般無奈,忍無可忍,揮手打了長發人一巴掌。長發人涎著臉兒,就勢抓住菊秋白的兩臂,繼而糾纏道:“你不要我碰你,我偏要碰碰你。”說著,他那臭嘴便伸過來。菊秋白羞辱難容地擺動著頭,拚命地躲閃著。圍觀群眾中幾個戴墨鏡的年輕人趁機起哄:“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

    正在這危急關頭,峰鬆路過此地,疾速衝進人群,一把抓住長發人的頭發罵道:“你這畜牲,竟敢當眾耍流氓?”

    菊秋白才被解救,怒不可遏地連打長發人幾個嘴巴,隻覺心中作嘔,胸悶氣短,一股子難聞的氣味衝鼻而出,不由她蹲到一邊,大喘粗氣。

    此時,長發人呲牙咧嘴地撕住峰鬆狂跳亂喊:“就是他!金州地方邪,說誰誰就來。昨天到柳林灣與我媳婦偷情的人就是他,他來護駕了……”

    峰鬆立時扭住長發人的手腕說:“你胡說!我是刑警,到公安局說去!”

    戴墨鏡的幾個人忽地圍上來亂嚷嚷:“他是冒牌警察,詐唬人呢……”

    峰鬆見此,忙掏出手機報案。長發人趁機從峰鬆手中掙脫出來,與幾個戴墨鏡的人一塊兒上出租車跑了。

    峰鬆對旁觀人說:“大家看清了吧!他們是一夥兒地痞流氓,誣陷報複我倆。”

    “不理他,你們快走吧。”群眾齊說。

    峰鬆走出人群,扶起菊秋白,急切地安慰道:“你受屈了,想開點,別把這事放在心上。這是一次有計劃、有預謀地報複行動,一箭雙雕,想搞臭咱倆。”

    聽了這話,菊秋白氣消了大半,又納悶地說:“邪門了,他怎麽知道我們去柳林灣?”

    “看來,他們已盯上我倆了,開始暗算了,竟采取這樣的卑劣伎倆。”

    菊秋白問:“他們是誰?”

    峰鬆說:“一幫黑惡勢力。”

    “竟會是這樣?”菊秋白突然站定,皺起雙眉,不覺長長地吸了一口冷氣,陷入沉思。

    峰鬆忙道:“好啦!不想這事了,我請你吃午飯,給你壓壓驚,放鬆放鬆。”

    菊秋白雖受到了奇恥大辱,卻親眼目睹了她心儀已久的人,為救她而奮不顧身的浩然之氣。強烈的興奮感一下子趨趕了心中的隱痛。她兩眼放光,飽含激情地說:“今天多虧你及時趕來保護了我,我應該請你。”兩人對望著舒心地笑了。

    滿臉慍色的文若劍從法院大樓裏走出來。一陣大雨劈頭襲來,他隻覺身上涼冰冰的,肚子也咕咕亂叫。“找個餐館吃吃飯,避避雨,小憩一下。”他正想著,見一輛豪華小轎車停在他當麵。

    “文律師,快上車!”林思春喊著從車內走出來。

    文若劍遲疑地瞅她一眼欲走。林思春直盯著文若劍,用眼睛在說:“雨這麽大,把你衣服都淋透了,還不趕快上車。“她見文若劍還愣著,便把他推上車。

    林思春把車開到醉仙樓藝樂園門前,衝文若劍嫣然一笑說:“文律師,你瞧,這是醉仙樓藝樂園,我請你吃飯。”

    文若劍沒有抬眼就說:“不沾親,不帶故,你請我吃飯幹啥?想堵我的嘴?”

    “不不不,我沒任何企圖,隻是敬佩你,正好碰上,也到吃飯時節,也是老天爺安排,風雨為媒,若不是刮風下雨,你早跑了。” 林思春欣喜地說著。

    “什麽風雨為媒?老天安排?我偏要走!就不信那個邪。”說著,文若劍順手把車門打開,一股冷風迎麵撲來,他不覺打了冷顫,下意識地又把車門拉迴來。

    林思春柔聲細語地說:“你不吃飯也罷,我有一句話你聽完再走好嗎?”

    文若劍迴過頭,態度生硬地說:“有話快說,別浪費時間。”

    “最近,你注意一下,尤其是晚上一個人別外出。今中午菊記者已受到惡人的攻擊。”

    文若劍一聽林思春這話,即時關上門,兩眼緊盯著她,著急地問:“菊記者被人打了?”

    林思春忙說:“被一個自稱她丈夫的小混混當眾羞辱,罵她亂搞男女關係,要求離婚,揪住菊記者不鬆手,若不是峰隊長解圍就慘了。”

    文若劍立馬推開車門說:“我看看她去。”

    林思春勸道:“這事已經弄得滿城風雨,把峰隊長都牽連進去。現在已下班多時了,人家正吃晚飯哩,你此時去不太合適,明天一早去不遲。”

    文若劍又拉上車門,半晌說不出一句話。林思春又說:“金州社會治安較亂,壞人肆無忌憚,猖狂得很。”

    文若劍隨口道:“有虎便無狼,貓死鼠猖狂。”

    林思春欽佩地看他一眼,說:“文律師出語不凡,說得太形象了。我就怕你這文人吃虧受傷害。這裏說話不方便,咱倆還是上藝樂園看看。這是金州市最有名的文化娛樂中心,琴書畫,吃住玩融為一體。凡是到金洲來的人,無論品位高低,都要到此一遊。‘不進藝樂園,白來金州玩。’這句話在群眾中廣為流傳。”

    文若劍說:“照你這麽說,非去不可了,啥人在此經營?”

    林思春說:“金天龍兼任總裁,市長雷震宇的女兒雷心蘭任總經理,市公安局局長信守道的兒子信明義任副總經理。”

    文若劍笑道:“嗬!一個大文盲辦起藝術長廊了,滑稽!”

    林思春說:“金天龍隻是投資入股,主要是雷心蘭經營,還準備籌辦戲校,請她媽夏荷婷迴來當導演呢?”文若劍問:“就是當年唱紅金洲市的夏荷婷?”

    林思春反問:“你認識她?”

    文若劍說:“名演嘛,當年的文化局長雷震宇為了她,拋棄了風雨同舟的知青妻子蒼水蓮。蒼水蓮帶著一對兒女大鬧文化局,演出了秦香蓮狀告陳世美的鬧劇。雷震宇為此險些丟了官職。”林思春好奇地說:“這麽說雷市長現在還有大女兒及一個兒子。”

    “聽說與雷震宇斷絕了父子關係,跟她媽一個姓了。”說著,文若劍隻覺又冷又餓,身上的襯衫還未幹。林思春從包裏掏出一件上檔次的新襯衫:“這是我剛給我表弟買的,你先穿上,把你濕衣服換下來,以防感冒。”

    文若劍推拒道:“不不不!你收起來!”

    “出去更冷,你先換上,明天再還我,我都是為你好,一點惡意也沒有。”說著,林思春把新襯衫打開,扔在文若劍腿上:“快換上!”她說罷下車站到一邊。

    文若劍把濕衣脫下,換上新襯衫,頓感一股暖流傳遍全身……

    清早一上班,金天龍便把林思春叫到辦公室大發雷霆:“昨晚你怎樣執行任務的?你為啥不給文律師點煙?你的傑作上床照片呢?”

    林思春說:“我沒給他點煙,是他根本就不會抽煙,我給酒裏沒放興奮劑,是因為刁彤彤被信明義臨時叫走了。再說,法院又沒受理葉苦瓜的訴狀。”

    金天龍一聽樂了,得意地說:“好!東方不亮西方亮,讓刁彤彤把信少爺沾緊點,又是一場好戲。”

    林思春卻岔開話題說:“咱目前最要緊的是處理好賬務,聽說檢察院又要來查賬。”金天龍兩眼一瞪,厲聲道:“你懂個屁!峰鬆才是咱的死對頭,眼中釘。峰鬆不倒,咱就永無寧日。我要侯煙鬼把戲一直演下去,鬆鬆峰鬆的筋骨,別說他峰鬆,就是鋼骨,也要讓他散架!你現在立馬去報社,給菊秋白報個信,給你買個人情。”

    金煙公司總經理蒼海龍正打手機,電話又響了。他關了手機,按下免提說:“金總!您好!跟蹤林思春的人剛來過電話。林思春已到金州報社,正好峰鬆也去報社了。”

    金天龍獰笑道:“太好了!天助我也。峰鬆肯定會去那兒抓人,一切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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