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簡直就是匈奴人的血淚之路。”尚文自言自語到。


    皮鞭不斷的抽打在身軀還顯得削小的匈奴少年身上。少年打的鬼哭狼嚎。躺在地上不斷的打著滾。秦軍士兵卻更加瘋狂的抽打。很快,那少年就不動了。


    打的也累了。秦軍士兵把皮鞭別在腰間。直接拔出佩刀。一刀砍過去。“嘿嘿。一個好頭顱。”士兵笑著將頭顱掛在腰間。


    尚文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沒有去用手探查一下是否還有唿吸。直接一刀就砍殺下去。


    尚文隻能用殘忍來形容了。“去,你們兩個把屍體處理一下”。那個士兵指著兩個匈奴少年說到。少年沒有說話。估計是累的。揮動鐵鍬的手臂已經太不動了。“混蛋”。士兵一鞭子抽過去。那匈奴少年直接倒在地上不動彈了。“嘿嘿,老子又得了顆好腦袋”。說著挽起袖子,把皮鞭別在腰間,準備拔出刀。一個少年突然闖出來。跪倒在地。攔住那士兵,嘴裏嘰裏咕嚕的說著什麽。臉上都是灰塵。但是能夠看見兩行清淚留下來。嘴裏不斷的哭喊著。聽那語調好像哀求那士兵不要殺那個已經躺在地上的少年。並不斷的用手指著自己。苦苦哀求。喊的嘶啞的聲音非常悲涼。尚文看明白了。這或許是一對兄弟或者是那哀求的少年的親人。那哀求少年隻求放過已經躺在地上的少年。那士兵卻不為所動。刀已經拔出來了。士兵不斷的踢著那哀求少年。“滾開,否則連你一塊殺”。士兵奮力的踢著那哀求少年的胸脯。少年的嘴角都已經吐出一大攤子血。鮮紅的血跡已經殷紅了胸脯前的僅有的布片。士兵還是不為所動,周圍的匈奴人停下手中的活。


    眼中是恨。眼中是血。眼中是淚。匈奴人已經恨到極點了。這個時候看到不妙的一個校尉急匆匆的將尚文拉走。尚文還想停留一下。但是力氣不是這些當兵人相抗衡的。尚文被推上車。校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抽出佩劍。保護在尚文左右。“嘩啦啦”一陣腳步聲,一隊秦軍士兵已經開過來。一支秦軍騎兵隊伍飛奔過來。尚文通過車窗看到。那些看押的士兵已經開始脫離接觸。歸攏在一塊。很多人開始聚集。秦人。匈奴人。秦軍的嗬斥。馬匹的嘶鳴聲。突然,尚文聽到一聲悲涼的哀鳴聲。那聲音極端的淒涼。尚文心中都為之動容。想必是那哀求少年的。兄弟親人被殺,悲慘可想而知。


    尚文來不及多想。就聽見車後響起巨大的怒吼聲。那是匈奴人的,長期被壓抑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抗聲。接著就是刀劍碰撞的金屬聲。怒吼,秦人的。匈奴人的。還有馬匹的。在人激烈爭鬥中。馬也好像感染一般。發出不一樣的怒吼。


    車漸漸的離開殺戮的戰場。什麽都聽不見了。尚文卻呆呆的坐在車中。流血,流血。那血就像泉水一樣突突的從人體中冒出來。成小溪,成河流,成江海。尚文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金屬撞擊聲。沒有那打擊音樂動聽。隻有催人命的音符。尚文心中有些受不了了。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尚文。尚文。”蒙恬搖動著尚文。尚文還是呆呆的看著遠方。那個方向是公路修建的地方。


    “唉。”尚文重重的歎了一口。


    “過去看看吧。”尚文已經獨自一人走向馬車去看看。


    蒙恬是來告知尚文,秦王要來北方巡視的。但是看到尚文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蒙恬也不好說出口。再加上自己帶來的人馬立即投入的鎮壓匈奴人的戰鬥。所以,也就顧不上尚文了。最多隻能保證安全。


    一隊隊人馬正在快速的開進。那是周邊軍力的調動。聽著極為整齊的步伐。就像死亡在召喚一般。


    戰場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堆人。幾支戟斜歪歪的叉在屍體上。到處是砍斷的肢體。流出的內髒和血水交融在一起。修建好的黑色路麵上,蒼蠅滿地飛舞的都是。還有那些烏鴉。就如這些蒼蠅一樣討厭。


    尚文邁著大步,走在這些屍體之間。一隊秦軍早已經散開。用戟不斷的刺殺那些活著的人,還有那些死了的。以防有人裝死偷襲。“噗。”戟從屍體中抽出來。帶出一股血水。那血水就像那泉眼一般留著。一個士兵從尚文身旁經過。不斷的用戟刺殺著。


    一個重傷的匈奴人躺在屍體中,奮力的拿起鐵鍬,想要拚命。那秦軍士兵走過去。一戟,直接刺穿匈奴人的心髒。死不瞑目的匈奴人睜著眼睛失去了生命。後麵跟著的秦軍士兵迅速的揮舞著砍刀,收割掉這顆大好頭顱。


    尚文沒有感到惡心。感到的是無情。戰場上的無情。到處都是屍體,那些秦軍士兵就像魔鬼一樣。收割著生命。尚文有些厭惡。有些討厭這一切。


    自己修建的公路成為殺戮的戰場。而不是通向文明的道路。修好的,沒有修好的公路上,道路兩旁密密麻麻的躺著都是屍體。一些民夫被調來收集屍體。不用匈奴人,是害怕匈奴人繼續抵抗。


    “尚文,你沒事吧。”蒙恬問道。


    尚文站著看著這一切。慢慢的蹲下身子。用手用力的摸著自己的臉。


    “你沒事吧?”蒙恬繼續問道。


    “能沒事嗎?這些人都是有生命的,現在都躺在這了。能沒事嗎?”尚文有氣無力的說到。


    “我理解。可是,這些人該死。如果,他們跑到我們的國土上,那麽遭殃的是我們。大秦的子民將會遭受屠戮。”蒙恬說到。


    “你是沒有見過那些胡人的所做所為。一座城池,女的全部被擄掠做了奴隸。男的全部殺光。連嬰兒都沒有放過。全城血流成河。”蒙恬激動的說到。


    “我們何嚐不是這樣啊。”尚文平靜的說到。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政治。”尚文說到。


    蒙恬想說什麽,但是又不好開口。


    “我本想修路,沒想到引來一場屠殺。曆史,估計是用血做墨汁,用刀槍做筆。那山河,那大地,就是紙張。書寫一副······”尚文停止了自己的感慨。


    “走吧,迴去吧,我累了。”尚文迴頭走了。


    蒙恬不知道尚文發什麽神經。估計是戰場的刺激對這個書生打擊太大了吧。


    遠處太陽開始落山,火紅的火燒雲,布滿天空。大地上黑影不斷湧動。那是收拾屍體和打掃戰場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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