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緊逼,事情終於是走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了。


    事情都如他所算計一步步往前走,隻是他沒有算到的是吳姨娘會給太夫人下藥,雖本也想逼她動手,不過沒有想到她直接從太夫人下手。


    不過蕭殊也沒有因此而心生內疚。


    蕭殊神色疏淡,目光深邃。


    吳姨娘卻從他的眼裏明白了他的意思——若不依他,他真會對銳兒下手。


    而且,他又不是沒有做過,那一次銳兒就差一點死在了他的手裏。


    從那次的事來看,蕭殊是個冷血的他根本不會因為銳兒是他的兄長而手軟。


    恐懼如蔓草一般從吳姨娘的心底慢慢地散開。


    一雙兒女是她的命根子,銳兒不能出事,絕對不能出事!要怎麽做呢?自己要怎麽做才能阻止他再次傷害銳兒,讓他把銳兒在哪的消息告訴他們呢?


    國公爺,蕭殊他都不放在眼裏,自己不過是一個姨娘蕭殊肯定是不會給自己麵子的,除非答應他的要求把當年的事說出來。


    但是——


    吳姨娘用力揉了揉手裏的帕子。


    “雖是陳年舊事了,然我和蕭氏和離的原因,你不清楚?”鄭國公陰沉沉的眼睛地含著憤怒,“你大哥在哪。”


    這個不孝子!


    鄭老夫人抿著唇沒有開口。


    心裏卻因為蕭殊的話而更加確定了——蕭殊答應那死老太婆迴國公府來果然是與蕭氏那賤人有關。


    若不是跟蕭氏有關,那他今日怎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出來?這麽多年來別說是他蕭殊了,就算是蕭介都沒有質疑過,提過,或是問過。


    “是啊,二哥,蕭夫人的事不是大家都知道的,這還用問嗎?”鄭姿大聲說道,“你快告訴我們大哥在哪裏。”


    蕭萱和鄭國公當年和離對外的說法的是蕭萱當年好幾年無所出,這是總所周知的事。


    蕭殊沒有理會鄭姿的話,目光隻看向鄭國公和鄭老夫人。


    好像是在等他們兩個做決定。


    蕭殊的條件,徐氏也很驚愕,她微微看了眼鄭老夫人和鄭國公然後收迴了目光,垂下了眼眸。


    蕭萱當年真的是因為無所出才與國公爺和離的嗎?


    她很懷疑。


    旁人可能會是那麽覺得,因為蕭萱真的是嫁過來好幾年都沒動靜。


    雖是懷疑,不過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查過。


    一來蕭萱的事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二來,她也不想惹麻煩。


    雖沒有查過,不過她猜應該與吳姨娘應該是脫不了關係。


    國公爺心裏隻有吳姨娘一個人,那是喜歡和縱容到了骨子裏去。


    有時候她也會生出不想跟他過下去的念頭,可惜的是自己沒有蕭萱那麽好的娘家,他們不會同意,也不會接受她大歸迴去。


    所以,她也隻能偶爾想想罷了。


    蕭殊說有內情,那肯定就不會錯。


    既是有內情,徐氏不想聽,因為內情肯定不會是好事,不然的話也不會瞞地密不透風,這麽多年來她在國公府是一句其他的話都沒有聽說過。


    劉氏也很訝異,想了想看向蕭殊說道,“二叔,你能不能告訴我夫君在哪?夫君他當時病著,我很擔心他。”


    易媽媽抬頭怔愣地看著挺拔如輕鬆的蕭殊,好一會才迴神然後垂下了眼眸。


    隻怕是太夫人想來都沒有想到二公子會這樣做的吧。


    其餘的人也都很驚訝,剛還哭著喊著要鄭國公和鄭老夫人揪出真正的幕後兇手現在都停了下來。


    鄭國公目光沉沉地看著蕭殊。


    蕭殊麵色平靜,嘴角微勾仿若剛才的話都不是他說的一樣。


    偌大的廳堂裏,頓時靜悄悄的壓抑得很,一眾丫頭婆子都大氣都不敢出。


    “國公爺……”吳姨娘帶著哭腔低低的叫了一聲。


    她這會還不敢貿然提當年的事,她得先看國公爺和老夫人的決定,若他們說當然是最好了。


    若他們不想告訴蕭殊,那最後就隻能是自己來說了。


    也不知道兒子現在如何了,聽說那晚國公爺給他下了很烈的藥。


    鄭國公眉眼一動,這才收迴了目光。


    鄭老夫人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去!”


    一眾丫頭婆子忙都退了出去。


    等屋裏的下人婆子全都退了出去後,徐氏微笑著說道,“母親,國公爺,也不知道太夫人如何了,我過去看看?”


    雖是詢問的口氣,不過人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徐氏的意思很明顯,是要迴避這件事。


    “嗯,你去吧。”鄭國公沒有猶豫,直接點頭應了。


    “你還病著,早點迴房休息吧。”鄭老夫人看向劉氏說了一句,然後又看向鄭姿,“姿兒,你送你嫂子迴去吧。”


    這是讓她們兩個也迴避的意思。


    劉氏才剛站起來想聽話迴去,不想鄭姿先開了口,說道,“祖母,我和大嫂都擔心大哥的情況呢。”


    鄭姿她是不想走。


    “姿兒聽話,你嫂子病著你送她迴去。”吳姨娘明白鄭老夫人的意思,忙跟鄭姿說道。


    這丫頭,老夫人是不想她在場,她竟然還不走?


    鄭姿心裏明白,不過還是不想走,咬唇一臉擔憂地看向鄭老夫人說道,“祖母,我真的很擔心大哥。”


    怎麽就這般不會看眼色了?吳姨娘恨不能直接鄭姿立即走。


    劉氏站在那沒有動,動了動嘴角最終是垂下了眼眸一副左右為難的神情。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顯不想她們兩個留在這裏,然自己若就這麽走了,那就表示自己不關心鄭銳。


    “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了什麽傳言,眾所周知的事非要胡攪蠻纏!”鄭國公狠厲看了眼蕭殊,然後與鄭老夫人說道,“姿兒她們兩個是擔心銳兒,就留下吧。”


    鄭老夫人知道鄭國公是沒打算說當年的事情的意思,於是就點了點頭,“那就留下吧。”


    所以,就隻有徐氏離開屋子去了太夫人那邊。


    鄭老夫人看著鄭國公陰沉沉的臉就知道他肯定氣得不行了,於是就先開口對蕭殊說道,“子硯,當年你父親和母親和離也是不得已,如今你也是成來了親馬上就要當爹的人了,你應該明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當日我們也都是舍不得你母親離開的,和離也是你母親自己提出來的,她是個通透又乖巧的,也是我鄭家沒有那個福氣擁有她那麽好的媳婦,也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閑言閑語,這外麵的話都是亂說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過去的陳年舊事我們就不提了,這事提起來啊想必你九泉之下的母親也不得安寧,所以還是不提了。”


    鄭老夫人麵容柔和地看向蕭殊,“你讓人尋你大哥肯定也是擔心你大哥,你快跟我們說說,你大哥現在哪裏?你父親也好讓人去接了他迴來。”


    “無所出嗎?母親幾年都無所出,怎麽偏偏後來卻有了我呢?這其中隻怕有不為人知的原因吧。”蕭殊輕蔑地看向鄭國公,“又或許是國公爺一心寵著心尖上的人,不想別的人給他生孩子的吧。”


    就是說鄭國公寵妾滅妻了。


    這樣被兒子說,鄭國公頓時氣得肺都炸了,“混賬!有這樣跟自己老子說話的嗎?你的孝道呢?”


    “好了,子硯也是聽了別人的閑言碎語,受了別人的挑撥,你也不要斥責他。”鄭老夫人說道。


    麵容是慈愛,不過看向蕭殊的目光卻是冷冷的。


    孫子的下落重要啊,這個時候可不能讓兒子和他吵了起來,若他一氣之下不說了咋辦?


    “是啊,二哥你怎麽能把傳言當了真呢?”鄭姿道,“你就大哥的下落告訴我們吧,免得我們擔心著急。”


    劉氏坐迴了椅子上,是一臉的擔憂焦急,不過卻很明智的沒有開口說話。


    她其實也是想走的,高門大戶裏的秘辛事多,她雖好奇不過也沒有很想知道的好奇心。


    這是公公和蕭氏的事,誰知道會不會如蕭殊所言的中間是有隱情呢?就當著公公,祖母的麵在這裏聽?這好嗎?


    “你是想拿你大哥的下落做籌碼威脅我?”鄭國公怒氣也沒有因為鄭老夫人的話而緩和,麵色鐵青目光冷冰冰地看向蕭殊,“混賬東西,你就沒有一點手足情?你難道沒有看到太夫人的樣子?你若是不把這裏當家,那你就迴侯府去!”


    蕭殊說道,“等到了時候,我自是要迴家去的。”這裏是他的家嗎?他迴來就是為了把當年的查清楚,雖說太夫人如今是得了呆症,然而知道他們誰的手裏還有沒有所謂的證據啊!所以迴去是要迴去的,隻是現在還未到時候,當年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呢!“至於太夫人這樣,她與鄭銳被擄走的事有關嗎?嗯,說到底還是有關的。”


    說著蕭殊看了眼吳姨娘。


    “二公子您這是什麽意思。”吳姨娘暗暗磨了磨牙,麵上卻是委屈道,“妾身是真不知道那丫頭會做出如此狠毒的事出來。”


    “是嗎?”蕭殊笑了下,“吳姨娘你真的不知情嗎?剛才那丫頭的母親的死與當年父親和母親和離的事有關。”


    吳姨娘心頭一沉,麵色卻不改,搖頭說道,“當年那丫頭是偷了東西被太夫人處理的,太夫人仁慈也沒有為難其他人,不想這丫頭竟是個白眼狼,竟還敢對太夫人下藥。”吳姨娘話說得是義憤填膺,不過心裏卻是在想著——


    蕭殊他是怎麽知道的?


    當年被處理的相關下人,太夫人可是都安排了妥當的理由的,因為安排得合情合理,所以當時死了好些人,也沒有人懷疑。


    “別的就不要再提了,你大哥在哪裏?”鄭國公是不想與蕭殊囉嗦下去了。


    蕭殊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人,我自己會找!”鄭國公指著門,喝道,“你給我滾迴東院去!現在就滾!”這孽子,他是看一眼都覺得討厭。


    “國公爺就不怕在你找到是他的屍體!”蕭殊麵色淡淡地笑了下,說道。


    “你——”鄭國公猛然起身,“蕭子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想做什麽?”


    “我的意思——”蕭殊慢條斯理說道,“雖他人在陸霆手裏,可要他的命也是不難的。”


    語氣平靜,光明正大地拿鄭銳的命來威脅。


    吳姨娘身子一顫,“二公子……”


    劉氏不可置信地看向蕭殊。


    “二哥,你要害大哥?”鄭姿氣急,“那是大哥,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害大哥。”


    鄭老夫人麵上的和藹瞬間消了個幹淨,“孽障,你若如此狠毒,也別怪祖母都不幫你了。”


    “你敢!”鄭國公雙目欲裂,滿身的戾氣。


    蕭殊一派的雲淡風輕,“我當然敢!而且,隻要我想就肯定能做到!國公爺,你可要加快速度了,若是他沒了你還沒有找到,那到時候屍首可就要被陸霆處置了。”


    “孽障,你娘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殘忍的東西!”鄭國公氣得暴跳。


    可他也知道,蕭殊說的話很對。


    因為國公府和安王府沒什麽來往,加上安王是皇上的親弟弟,這些年來皇上也任性和喜歡這個弟弟,因此國公府也不會沒事去關注安王府。


    因此,安王府的底細他不會讓人去探究,是以當然陸霆的底細也當然是不會很清楚。明麵上的自是好查。


    所以陸霆不想讓自己找到銳兒,真是不難。


    而,蕭殊說知道兒子的下落,他也是相信的。


    不為其他,隻因為五皇子,陸霆是五皇子堂弟,皇家的兄弟彼此之間明爭暗鬥的都知道對方的底細。雖說隻是堂兄弟,然陸霆娶的可是七皇子的表妹,五皇子會不防著陸霆,會不知道陸霆的底細?


    “蕭殊,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不過當年真的沒有別的原因,你不要為難你大哥。”鄭老夫人蹙著眉頭道。


    “是你,是你是不是?銳兒在二皇子府裏的事是不是你算計的?還有銳兒也是你帶走的,然後栽贓到陸世子身上是不是?你迴來想給你母親出氣,想給她報仇是不是?”吳姨娘朝蕭殊走了兩步,一張俏臉布滿了恨意。


    “報仇?所以,當年的事是有隱情了?”蕭殊揪著字眼。


    吳姨娘猶豫了下,見鄭國公和鄭老夫人兩人都沉著臉緊閉著唇,就對蕭殊道,“是,當年你娘和國公爺和離是有別的原因……”


    “嫻兒!”鄭國公打斷了她的話。


    “我會說話算數!”蕭殊道。


    “國公爺,妾身不能不管銳兒。”吳姨娘含著淚看了眼鄭國公,然後轉頭看向蕭殊突然就陰測測地笑了起來,“你當真想知道?當年是蕭氏不要臉偷人,也是她自知沒臉所以自請下堂……”


    鄭國公的臉直接就綠了。


    沒等她說完,鄭老夫人拿起手邊的茶杯直接朝她的頭砸了過去,“閉嘴!”


    “姨娘。”鄭姿尖叫了一聲。


    吳姨娘頓時砸的頭破血流,頭暈腦脹地迴頭看向鄭老夫人,“老夫人……”


    鄭老夫人厲聲喝道,“蕭氏都已經死了,你還在這裏編排她的不是?”


    鄭國公是不高興吳姨娘當著兒女,還有兒媳說當年的事,不過看著滿頭鮮血的吳姨娘又心疼了起來,於是綠著臉忙起身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鄭姿也走了過去。


    “老夫人,不依他,銳兒怎麽辦?他肯定會傷害銳兒的,他真的會殺了銳兒的。”吳姨娘抬手捂著頭上的傷口,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老夫人,既他想知道了,那就告訴他吧,隻有這樣才能早點把銳兒接迴來啊。”


    鄭姿扶著吳姨娘,瞪大了眼睛。


    蕭氏紅杏出牆偷人?原來是這樣才帶著肚子裏的孩子和父親和離迴蕭家去的?


    那——


    鄭姿不由得抬頭看向蕭殊。


    那蕭殊就可能就不是父親的兒子了?


    難怪外麵都有人說蕭氏不安於室,蕭殊不是父親的兒子呢!


    劉氏此刻是無比後悔,剛才怎麽沒有如徐氏一樣迴避。


    公公被待了綠帽子的事,她一個當兒媳在這裏真的不妥。


    剛才就算是擔著一個不關心丈夫的名聲也要離開的!


    “你還編?”鄭老夫人氣得站了起來,走了過去,抬手扇了一個耳光過去。


    吳姨娘本就被砸破了腦袋這一耳光直接就把她扇暈了,而鄭老夫人自己也是一口氣沒提上暈了過去。


    本想裝死劉氏也忙起身奔了過去,“祖母!”


    “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現在滿意了?你就那麽想知道當年的事嗎?好,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來你祖母這裏,我都告訴你!”鄭國公一臉殺氣地看向蕭殊,“但是給我滾,立即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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