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殊說若用讓人去傳話,宋暮槿當然是聽他的意思真沒有讓人過去,休沐的那日,走的時候,宋暮槿不放心道,“若是……太夫人說了什麽,你也不要太生氣了,冷靜些,有什麽事迴來再說,我可能想不到有什麽好的法子,不是還有五哥嗎?外祖父也快要迴來了,他老人家肯定有辦法的。”


    蕭介誠知道了宋暮槿有了身孕的消息後,就迴了信說會盡快迴京城,不過從江南那邊迴來,估計也得一兩個月的時間,而且他和幾個朋友年紀都大了路上肯定不能太趕。


    死者為大,而鄭太夫人卻能拿已經不在這麽多年的蕭萱來威脅他們兩個,想想都令人心寒,隻怕今日蕭殊去了,隻怕鄭太夫人的態度也會很強硬。


    到底她是蕭殊的曾祖母,蕭殊若一怒之下做了什麽,說了什麽,世人隻會說蕭殊的不是,而且還牽涉到蕭萱,所以宋暮槿有些擔心。


    “放心,我有分寸的。”蕭殊明白她的擔心,笑著拉著她的雙手,低頭親了親她,“我去去就迴了,嗯,你現在想想,你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沒?我等會給你買迴來!”


    語氣輕鬆,眉眼含笑,似他是去給自己買吃的一樣,而不是去國公府,宋暮槿笑著說道,“現在沒有特別想吃的。”


    “好,想吃什麽你就吩咐廚娘給你做,若是廚娘做不出來的,你讓米蘭或佩蘭給我遞消息就好了。”蕭殊笑道,“難得休沐,你現在胎位也穩了應該帶你出去走走的。”說著這話,蕭殊有些遺憾。


    現在是初冬,天氣還不冷,她身子也不是很重可以出去玩玩,等到了再過些日子,天寒地凍的隻能呆在家裏了。


    “今日太陽好,等你迴來我們去水榭那邊釣魚!”宋暮槿笑道。


    水榭那邊的湖裏養了魚,正是肥美的時候。


    蕭殊笑著點頭,“好,你讓他們準備好,我會盡快迴來的。”


    又囑咐了一番周嬤嬤和依蘭幾個照顧她,蕭殊這才離開去過國公府。


    對於蕭殊來訪,國公府的兩個門房小廝都呆愣了,“侯……侯爺?”他們當然是認識蕭殊的,不過——


    國公府和侯府的關係,他們兩個也是清楚的。


    可是,二公子今日他怎麽來了?


    不會是找錯門了吧?


    還是他們看錯了?


    徐陽客氣說道,“我們侯爺今日來拜訪太夫人,煩請通稟一聲。”


    拜訪太夫人?國公府裏上下都知道前些日子太夫人說要迎貴客,不過後來貴客沒有來,難道那貴客是侯爺——


    兩個小廝忙躬身道,“侯爺,裏麵請。”


    一人恭敬請了蕭殊進去上了茶,一人忙疾步去稟告鄭太夫人。


    知道蕭殊過來了,鄭太夫人讓易媽媽去迎了他進去她住的院子。


    精致的眉眼融合了蕭萱和鄭國公兩人的優點,修長的身姿如是青山一般英挺,不凡的氣度。


    鄭太夫人隻見過繈褓中的他,那時候蕭殊剛生下來沒幾日。


    一晃二十年,蕭殊已經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這些年來她深居在國公府沒有幾乎沒有出過門,隻是聽說他如何長得好,如何的優秀,卻沒有見過他。


    見著他,鄭太夫人眼眶有些發紅,“子硯,你來了。”


    “太夫人,二公子特意過來探望您,您應該高興。”易媽媽笑著說道。


    “嗯,該高興該高興。”鄭太夫含著淚水,笑著點了點頭。


    比起鄭太夫人的激動,蕭殊很平靜,抱拳行禮,“見過太夫人。”


    客氣而疏離的一句話,鄭太夫人的激動頓時去了幾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子硯。”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心裏終是怨的。


    不過鄭太夫人覺得這不是大事,畢竟蕭殊是鄭家的血脈,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他一直在蕭家長大,又因為蕭萱的死,所以他心裏有怨那也是很正常的。


    血脈親情那是割不斷的,所以鄭太夫人相信,等他迴來了自就好的。


    “謝太夫人。”蕭殊謝了一句,坐了下來。


    易媽媽滿麵笑容地給兩人上了茶,“太夫人,侯爺請喝茶。”


    “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都下去吧。”鄭太夫人看向易媽媽說道。


    易媽媽笑著應道,“是。”躬身帶了一旁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鄭太夫人和藹看著蕭殊,“我聽說你喜歡碧螺春,我剛讓她們準備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雖是這些年沒有見過他的人,不過他的喜好還是知道一些的。


    蕭殊抿了一口,“很好喝,謝太夫人。”


    本就是知道他很優秀,比鄭銳能幹,如今一見,鄭太夫人更是高興,越看就越是滿意,笑著問起了宋暮槿和孩子來,“孩子幾個月了?太醫怎麽說?你媳婦可都好?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沒?反應大不大?……如今她有了身孕應該小心謹慎些,我還擔心你會帶著她一起過來呢,還好你沒有帶她過來。”


    話如此說,但鄭太夫人是很想見宋暮槿的,也很想蕭殊帶著媳婦一起過來的。


    都說蕭殊很寵很疼媳婦,有那丫頭在,他應該態度和也和軟些,那與他說事那肯定就能容易些。


    沒有帶她一起過來,肯定是不放心。


    聽她提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蕭殊目光柔和了幾分,不過麵色依舊是平靜,口氣也還是疏離客氣,“謝謝太夫人關心,內子一切都很好。”


    “子硯啊,我是你的曾祖母,你媳婦就是我嫡親的曾孫媳婦,你們的孩子是我的玄長孫。”鄭太夫人八十多歲了人精似的人,當然察覺到了他霎時柔軟下來的目光,於是更加慈愛地笑著說道,“我關心你們是應該的,所以你也不用這麽跟曾祖母客氣。”


    蕭殊今日不是來跟她談親情的,所以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直入主題,“太夫人上次送了信給我,想必是有目的的,今日我來就是想知道太夫人您想做什麽?”


    鄭太夫人沒有想到他如此直接,麵容微微一頓。


    不過想著這些年來蕭家和鄭家的關係,蕭殊對鄭家人的態度覺得也就正常了,若是他態度突然好了,那才不正常了。


    鄭太夫人抿了一口茶,依舊笑著說道,“曾祖母年紀大了,也不知道哪天會走,不過就是想閉眼之前見見你和你媳婦兩個。”


    若如此,那怎麽會拿著母親的信來威脅自己!蕭殊麵色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緩和,“太夫人不用拐彎抹角,你有什麽要求和目的就直接跟我說吧。”


    都說到她的死了,他的態度依舊是如此,沒有半分的改變,鄭太夫人道,“急什麽,曾祖母還能害你不成?”


    蕭殊摩挲了下茶杯,勾了一抹淡笑,“家母已經走了那麽多年了,如今有人欲要壞她的名聲,作為兒子我怎麽能不急?”


    雖自己的手段是過了些,不過她是為了他們一家團圓,為了國公府,為了鄭家,所以鄭太夫人也覺得沒什麽可愧疚的,於是笑著對蕭殊說道,“子硯,我若是不如此說,你會過來見我嗎?”


    “所以,太夫人您是為了見我一麵,才使出這樣卑劣的手段?拿一個故去多年的人逼我過來見您?”


    就為了這麽個目的,拿母親威脅他們夫妻?而沒有其餘的目的?蕭殊半個字都不相信。


    “子硯,你想太多了。”鄭太夫人說道。


    “是我想太多了嗎?太夫人。”蕭殊嗤笑一聲,說道,“太夫人您當我三歲小孩不成?太夫人,我剛才說了,您有什麽就直說,不用與我拐彎抹角。”


    “子硯啊……”鄭太夫人輕聲喊了他的名字,然後沉默了下來。


    蕭殊安靜地等著她開口。


    “哎。”鄭太夫人歎息說道,“以前的是是非非我也不想再提,子硯你身上流的是鄭家與蕭家的血,我也希望你能把那些恩怨都忘記,誰是誰非都不重要了,曾祖母老了,就希望能一家團圓。”


    蕭殊道,“太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我們來鄭國公府?”這個目的,他和北北都已經猜到了。


    “你本來就是我鄭家的血脈,當年……罷了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說,不過現在你也成家了,是大人了,曾祖母也已經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我希望還在的時候,你與你媳婦能迴來,我們一家團聚。”


    “若我不呢?”蕭殊輕笑了一聲,“那太夫人就會把母親的另一封信傳揚出去嗎?”這明明就是想就此逼他們迴來。


    “你母親在天有靈的話,肯定也希望你能認祖歸宗,你母親也都去了這麽多年了,你就讓她在九泉之下安心吧。”鄭太夫人語氣深長。


    “母親她既說這件事讓我長大後自己決定,那她在天有靈的話,肯定會支持的我的決定!”蕭殊看向她,眉眼都冷了幾分,“如今,讓母親九泉之下不能安心的,是太夫人您。”


    鄭太夫人臉上的笑容褪了幾分,看向蕭殊的目光帶了幾分銳利,“難道你就不怕你娘的名聲?”


    “拿一個故去多奈的人來威迫,太夫人就不怕別人議論嗎?”蕭殊冷聲問道。


    “我一個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有什麽好擔心的?我隻希望我們鄭家能一家團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玄長孫生在別家。”鄭太夫人笑道,“不過子硯你不同,你肯定不會希望你母親的名聲受損的。”


    他的確不能讓不在這麽多年的母親名聲受損!蕭殊目光平平地看向她,“我怕?那信是不是母親親自寫的還不一定呢。”


    鄭太夫人笑著說道,“隻要這信流傳出去,那別人肯定都會認為是你母親寫的,所以,是不是她親自寫的,這並不重要。”


    笑容大帶著萬事在握的信心。


    蕭殊手握成了拳,不過麵色依舊平靜如常,聲音冰冷,“是嗎?太夫人您就這麽認為的?太夫人您這樣做也太陰損了!我相信母親她不會做那樣的事,所以信肯定不是她寫的,我想公道自在人心,死者為大了,您突然拿出一封多年前的信,難道對國公府國公爺沒有沒有影響了嗎?。”


    鄭太夫人皺眉說道,“也不急,你迴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給我答複,我知道你媳婦如今有了身孕,你顧忌的肯定就比以前要多,不過這裏都是你的家人你不用太多心了。還有,隻要你迴來,那你母親留下的嫁妝就全數交給你……還有——”


    鄭太夫人停頓了下,臉上帶幾分嚴厲看向蕭殊,“我知道你和你媳婦都是在乎謠言的人,然你媳婦如今有了身孕,你多想想孩子。”


    信傳開,那不僅是會讓蕭萱的名聲受損,而且還會牽連他,以及他和宋暮槿的孩子。


    說完,也不管蕭殊有什麽反應,鄭太夫人直接喚道,“易媽媽。”


    “是,太夫人。”易媽媽應聲而近。


    “送子硯出去吧。”鄭太夫人疲敝地擺手。


    吳姨娘和鄭姿都在屋裏等著,見素梅迴來了母女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問道,“快說,那邊如何了?”


    “侯爺已經走了,坐了不到兩刻鍾就走了,太夫人跟前沒有留人伺候,就是易媽媽都沒有留在跟前伺候,不知道太夫人和侯爺說了什麽。”素梅說道,“不過,侯爺走了後,太夫人的心情不太好。”


    太夫人那邊已經放了話出來要接蕭殊他們夫妻兩人迴來,肯定就是這件事了!太夫人心情不太好?那是她和蕭殊的談話不歡而散了?吳姨娘問道,“那蕭殊呢?他的臉色如何?”


    “侯爺的臉色看不出來好壞。”素梅搖頭說道。


    ……


    蕭殊迴來的時候快正午了,麵色如常沒有馬上跟她說。


    宋暮槿就沒開口問,隻笑著讓人擺了飯。


    吃了飯,宋暮槿不困,就拉了他去水榭那邊釣魚,東西上午就已經準備好了的,還準備了不少吃的。


    午後的冬陽曬在人身上懶洋洋的,湖麵波光粼粼,宋暮槿讓依蘭等人在遠處侯著。


    “北北。”蕭殊看著湖麵,聲音平靜地把和太夫人說的話與宋暮槿說了。


    宋暮槿氣得不行,又很心疼地握住了蕭殊的手。


    真是欺人太甚。


    拿死去的婆婆威脅他們不夠,現在還要加上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題外話------


    琅琊榜終於over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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