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好了衣服,宋暮槿又把頭發綁了男人的發髻這才繞過屏風走了出來,對五皇子說道,“殿下身上還有傷,派人送我迴去就好了。”


    手臂和手心都有傷,他身上還中著毒。


    “皮外傷沒事,我親自送你迴去才放心。”五皇子已經粗略包紮了傷口,笑著對宋暮槿說道,“以後叫我五哥就好,不用殿下殿下的這般見外,就如剛才那樣一聲就把我叫醒了。”


    誰知道迴去的路上有沒有設下埋伏?五皇子這是保證她的安全,所以宋暮槿沒有矯情,從善如流喚了他一聲,“五哥。”


    “哎。”五皇子雖射體內的藥效還沒過,離宋暮槿遠遠的扭頭吩咐了一個暗衛先去給蕭殊等人送信,然後又吩咐另一個暗衛,說道,“這邊和沉如那邊都讓人看著,還有讓人把孔文他們都先抓起來……都看緊了今晚上任何人都不許出府,尤其是後院的人,一定仔細盯緊了!”


    能這麽順順利利地把人送到他的後院裏來,他府裏就肯定不止那沉如一個內應。


    孔文孔南跟在他身邊十多年了,是他六歲的時候到到自己身邊來伺候的,還是父皇親自給自己挑的人。


    兩人身手好,又十分能幹,這麽多年來自己也十分信任他們。


    沒有想到那孔文是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釘子。


    那孔南呢?


    十多年,這次若不是要設計他,表弟和表弟妹,那可能還不會動這些埋在自己的身邊這麽多年的釘子!


    從自己的親隨到後院的侍妾,看來他是得趁這個機會好好把身邊和府裏好好清洗一遍。


    還有自己的妻子謝玉琬——


    雖說父皇給他們賜婚,是希望他和謝皇後,謝家的關係能親近些,父皇是那樣希望的,然而現實卻非常殘酷,他,謝玉琬,謝皇後,以及謝家其他的人都知道,他與謝皇後,謝家的關係是不可能好的。


    所以,今日的事隻怕與謝玉琬也脫不了關係。


    看著俊俏如翩翩少年郎的宋暮槿,五皇子打心裏喜歡和感激他。


    幸好是她,也幸好她為人冷靜,當機立斷刺了自己那麽一下。


    這刺傷當今皇子不是一般人敢做的,所以但凡她膽子小一點,懦弱一點,那結果就會不同了。


    “走吧,想來表弟和你父母應該都很著急,我這就送你迴去。”五皇子含笑的臉上多了一抹疼愛。


    他也隻見過她數次,印象不錯,不過湊合她和表弟,是因為表弟喜歡。從今往後,她不僅是自己的表弟妹,更是他的妹子,親的!


    宋暮槿點頭,“嗯,有勞五哥。”


    “客氣什麽。”五皇子笑著說了一句。


    兩人倒熟稔了不少。


    五皇子隻帶了四個暗衛送她。


    夜已經很深了,沿路的路邊都掛著燈籠,雖是先有人已經把路給清了一遍,不過為了為防萬一,所以五皇子就沒有吩咐人提燈籠,幾個人借著路邊的燈往外走。


    宋暮槿知道五皇子這是為了她著想,不管是這後院的女人還是這府裏的下人這會若是碰見她就不好了。


    以後她是蕭殊的妻子,和五皇子府自是要親近的,所以五皇子處處都是為了她著想。


    為了照顧宋暮槿五皇子幾個人走得都不是很快,路上幾個人都沒有說話。


    走了會,迎麵碰上謝玉琬。


    她一身銀紅色常服,頭發隨意挽了個發髻,發髻上並無釵環素素淨淨,麵色匆忙顯然是匆忙趕過來的。


    因為銀紅色的衣服和燈光映襯她纖弱的臉多了幾分柔和,倒不像平日裏那般羸弱了。


    “殿下。”見得五皇子,謝玉琬領著眾人忙給他行禮。


    宋暮槿幾個也給謝玉琬行了禮。


    起身的時候,前麵的兩個暗衛如不著痕跡把宋暮槿的身影給擋了起來。


    五皇子往前一步,看向謝玉琬,“這麽晚了,你這是去哪?”聲音冷誚,麵無表情。


    謝玉琬頷首柔聲迴道,“妾身聽說沉如姨娘那邊出了事,過去看看。”


    她是這府裏的主母,侍妾出了什麽事她當然是要去看的,而且那沉如還死了。


    “你倒事消息靈通。”五皇子麵無表情地看向她,說道。


    “打理好府裏的庶務,照顧好各位妹妹,是妾身應該做的。”謝玉琬聲音依舊輕柔並沒有跟因為五皇子的態度而改變半分。


    五皇子看著柔順謙遜的謝玉琬,道,“夫人可真是我的賢內助!”


    這是誇讚的話,但在場的人都聽得了出來話裏的譏諷。


    謝玉琬身邊的心腹秋月的等人聽了這話後心裏很是氣憤,不過主子說話還輪不到她們插嘴,所以她們也不敢出聲隻能垂眸站在謝玉琬的身後。


    謝玉琬麵上的笑容卻越發的婉柔了,輕聲說道,“能照顧和侍奉殿下,是妾身的福分。”


    這謝玉琬倒是個人物,五皇子的話這般不客氣了,她還是能如此鎮定別說是麵色了,便是聲音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宋暮槿不由得挑了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迅速收迴了目光。


    “殿下,您是剛從那邊過來嗎?沉如的情況如何?”謝玉琬關切地問道,然後抬頭看向五皇子。


    這抬頭才發現了五皇子手臂上的傷,刷的一下變了臉色,“殿下您受傷了?您這是怎麽受傷的?怎麽沒歇著?”抬頭就看向五皇子身後宋暮槿幾個,嚴厲說道,“殿下都受傷了,你們不叫太醫?”


    說完又扭頭吩咐自己的丫頭秋月說道,“快讓人去請太醫來。”


    “不用。”五皇子說道。


    “殿下……”謝玉琬抬眸看向他,淚水盈眶,“您受了傷怎麽能不讓太醫來看呢?您若……”


    五皇子麵容地看著她,“我說不用就不用。”


    謝玉琬咬了咬唇,恭順說道,“好吧,殿下不想請太醫來那就不請,不過殿下您還是得好好上藥才好……殿下不如去妾身那,妾身給您上藥?”


    “我還有事要處理。”五皇子說道。


    去她那讓她上藥?到時候上的是藥還是毒就不知道了。


    而且——五皇子麵色一凜,目光冷冽看向謝玉琬——她這是故意來阻擾自己出門的吧?


    “殿下您有事不能明日再處理嗎?您這會都受了傷了。”謝玉琬並沒有因為他的臉色而害怕,依舊麵色擔心地看向他說道,“若是不要緊的話,讓別人處理也可以啊,殿下您的身子要緊。”


    五皇子麵容越發的冷峻了。


    宋暮槿蹙眉。


    這謝玉琬這是光明正大地過來阻擾五皇子出門不成?


    看來這次的事,謝玉琬是脫不了幹係了。


    事情成了,那五皇子是名譽掃地,她這個謝家人估計會很高興。


    如是沒有成,那順利除了五皇子的兩位侍妾。


    這成與不成,謝玉琬似都能得到好處。


    “是妾身逾矩了。”謝玉琬恐他再是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出來,忙先一步認了錯,然後頓了下,麵上帶著疑惑看向五皇子又問了一次,“殿下您是怎麽受傷的?還有怎麽沒見孔文和孔南兩人?他們兩個怎麽伺候您的?”


    五皇子看了她一眼,說道,“沉如和莞儀與孔文勾結想刺殺我,沉如自盡了所以你不用過去了。”


    “怎麽會?”謝玉琬驚駭看向五皇子,“她們……伺候了殿下您這麽多年,怎麽會做出這樣大膽的事來?還有孔南他們兩個跟在殿下您身邊十多年了,他們怎麽會……?”一臉的震驚,滿目的不相信。


    五皇子嗤笑了一聲。


    “是妾身沒又管教她們兩個,還請殿下懲罰。”謝玉琬撲通跪了下去。


    秋月等人也忙跪下了下去。


    “就憑他們幾個自是不敢刺殺我的,當然是有人指使他們的。”五皇子目光沉沉地看向謝玉琬。


    “臣妾該死,居然沒有察覺到她們賤人的狼子野心,竟敢刺殺殿下,應該把他們千刀萬鍋。”謝玉琬怒道。


    “這府裏誰都有可能是同謀!”五皇子語氣溫和說道,“夜深露重的你身子虛還是晦氣休息吧。”


    “妾身不知道那沉如她們兩個竟然刺殺殿下您,知道那出事了我還很擔心呢,想過去看她呢,原來……”謝玉琬憤慨道,“她們兩個竟然想害殿下您,都是妾身不好,若是妾身早點知道,那滇西您也就不會受傷了。”


    嚶嚶嚶哭著很是後悔和內疚。


    五皇子看了她片刻,喝道,“來人,送皇子妃迴去,沒有我的命令,皇子妃院子裏的人不得隨意進去。”


    這是要把皇子妃和她們都關起來的意思了?


    秋月忙求情說道,“殿下,沉如和莞儀姨娘兩人的事,主子她真的不知道,主子還是從床上爬起來的呢……殿下,主子她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還往殿下高抬貴手不要怪罪主子。”


    “還望殿下高抬貴手不要怪罪主子。”其餘的人也都開口求道。


    “嗬,高抬貴手?謝玉琬你覺得自己也是無辜的,被我冤枉的嗎?”五皇子肅穆看向謝玉琬,譏笑了一聲。


    “不,是妾身有罪,妾身沒有管束好她們,是妾身的錯。”謝玉琬抬手示意了秋月等人安靜,說道,“妾身不用人帶,妾身這就迴去,隻要殿下您沒有發話,那妾身自是不會出房門頒布……”


    “小姐……”秋月一著急,叫出了以前的稱唿來。


    “閉嘴!”謝玉琬喝道。


    秋月隻好抿唇低下了頭。


    “那妾身就先放房了,殿下您受了傷,別太累著了。”謝玉琬行了一個禮,然後帶了人迴去。


    “走吧。”五皇子轉頭看向宋暮槿說道。


    宋暮槿點了點頭。


    這謝玉琬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五皇子對她有戒心。


    隻是夫妻做到這各份上……宋暮槿心裏歎了一口氣,到了垂花門幾人上了馬疾馳出了五皇子府。


    迴了主院,謝玉琬麵上溫婉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了,讓秋月等人都退了下去,謝玉挖隻留了許媽媽在身邊伺候著。


    “皇子妃,殿下是帶著傷送人迴去呢,剛才那宋暮槿就在殿下的身後,您怎麽不直接挑破了她的身份呢?”許媽媽是謝皇後精挑細選放在謝玉琬身邊的人。


    同樣,謝靜琬身邊的心腹媽媽也是謝皇後挑的人。


    “媽媽,剛才我若是與陸琤點破了那宋暮槿的身份,那我們這會估計都去見閻王了。”謝玉琬靠坐在床頭,低聲說道。


    “您是娘娘嫡親的侄女,殿下他不敢傷你。”許媽媽不肖說道。


    “看在姑母的份上,平時他當然是得讓著我,敬著我。”謝玉琬說道,“然,你看他受了傷太醫都不看就要送那宋暮槿迴去,由此可見對他來說多重要的……這時候我若是說破了宋暮槿的身份,那他肯定不會心軟留我……”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殺氣。


    許媽媽想了想,麵色一凝,“還是您想得全麵。”剛才她差點就要說破了那宋暮槿的身份了,也好在自己沒有說。


    謝玉琬眯上了眼睛。


    侍妾出了事她作為主母當然是應該去關心的,若不去那才是心裏有鬼呢!謝玉琬淡聲說道,“你等會把殿下的話都傳下去,讓她們都不要出院子。”


    “等會老奴就把話都傳下去。”許媽媽輕輕地給她捏著小腿,低聲說道,“小姐,您得籠住殿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成親這麽久了,除了洞房花燭夜外,五殿下再沒有踏足過她的房,這要人來了,才能有機會啊。


    謝玉琬身子一僵,好半響才說道,“媽媽你下去休息吧。”


    籠住陸琤的人,那也得他過來才行啊。他不來,難道還要她學那些青樓女子的手段去勾引魅惑他不成?


    許媽媽點頭應了一聲,給她放下了幔帳退了出去。


    ……


    四周黑壓壓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裏十分的清晰,四個暗衛把宋暮槿和五皇子護在中間。


    耳邊的風唿唿地響,宋暮槿歸心似箭。


    心裏想著,這爹娘,妙心,還有蕭殊肯定都要急瘋了。


    一開始還擔心那幕後之人會想到他們會破局會在路上設埋伏,不過一路都平平安安的並沒有人阻擊他們,顯然幕後之人是相信他們是不會破局。


    到了杏林胡同,宋暮槿遠遠地就看到了等在門口,身姿如鬆的蕭殊,門口的燈籠有些昏暗看不清他麵容。


    剛停住了馬,蕭殊的人就已經掠到了她的麵前,伸手就把她抱下了馬,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裏,“北北。”


    聲音沙啞。


    “嗯,我在呢。”宋暮槿伸手拍了拍的背,“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了。”


    “我真怕你出了什麽意外。”若隻是擄走,那隻要她活著,那就能知道,他真怕她就被人擄走遭了毒手,蕭殊緊緊地摟著她。


    五皇子站在一旁也沒有開口打斷兩人。


    “對不起,子硯讓你擔心了。”宋暮槿摟著他的腰,說道。


    “傻丫頭,是我對不起你才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他應該囑咐石無憂幾個時刻保護她的!蕭殊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說道,“先進去吧,嶽父嶽母都快急死了,非常擔心你。”


    說完這才放開她的手。


    宋暮槿抬手撫了撫他的臉。


    不到一夜的時間,他就憔悴了這麽多。


    “先進去再說。”五皇子看著兩人,欣慰地笑著說道。


    “子硯讓人去請個大夫,五哥受傷了。”宋暮槿拉著蕭殊的手說道。


    “家裏有大夫。”蕭殊目光立即關切看向五皇子,“五哥……”


    “皮外傷,你別聽弟妹的。”五皇子笑著擺了下手打斷了他的話,與他們一起往裏走。


    “誰受傷了?”宋暮槿急切問道,“是爹,和娘病倒了?”


    “嶽父,嶽母好著呢,是妙心受了點傷。”蕭殊本想著先不告訴她,想著她們兩個情同姐妹,還是告訴她的好。


    “妙心受傷了?”宋暮槿腳步一頓,急切問道,“嚴重嗎?傷到了哪……”


    蕭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宋大平和張四娘兩個迎了出來,“北北……”


    兩個人見得安然無恙的宋暮槿,頓時老淚縱橫。


    “爹,娘。”宋暮槿眼眶一濕,流下了淚水。


    蕭殊這才看向五皇子,“表哥……”


    五皇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馬上就要天亮了,先成親其他的事情等成親後我們再說。”


    ------題外話------


    ╭(╯^╰)╮窩響應五皇子殿下的話,先成親,其他的等成親後再說,so明天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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