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殊聲音雖不大,但很多人都聽了。


    鄭姿大約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一張芙蓉臉頓時氣得白了,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說什麽,隻含著淚水委屈地看著蕭殊。


    “二弟!”蕭殊走了一步,就從酒樓裏走出了一個人來。


    錦衣玉帶,風流倜儻,容貌和鄭姿長得很相像,隻是這樣的容貌長得男子身上就帶了一股子陰柔之氣。


    今生前世,這還很是宋暮槿第一次見他,不過從他的容貌來看,她立即就猜到了他的身份——鎮國公長子鄭銳!


    鄭姿一母同胞的兄長。


    一旁的楊媽媽又低聲與宋暮槿介紹說道,“這是鄭國公長子鄭銳,鄭大小姐的同胞兄長。”


    果是沒有猜錯!宋暮槿看著那鄭銳點了下頭。


    對於鄭銳的話,蕭殊沒有理會直接繼續往下走。


    “蕭殊!”鄭銳見他沒有反應,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出來。


    蕭殊這才停下了腳步,“鄭大公子,有何貴幹?”聲音好聽,轉身迴頭的動作優雅至極。


    臉上還帶了一抹客氣的笑容來,在燈光的輝映下,瑩潤如玉的臉如是一顆耀眼的星辰,散發著昳麗的光芒。


    宋暮槿看著他,嘴角微微彎了起來,心裏卻想道,蕭殊可真是漂亮,比鄭姿,鄭意,以及周邊圍觀的姑娘們都要好看!


    “二弟,妹妹她們兩個年紀小,若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還請你見諒。”鄭銳語氣帶了兩分責備。


    意思是他這個做哥哥的不該為難兩個年紀小的妹妹!


    “沒什麽。”蕭殊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裏麵喝上兩杯?”曾銳笑著伸手往裏指了指,“大哥我請客?有什麽一邊喝一邊聊。”


    蕭殊聲音清冷說道,“多謝鄭大公子!我想剛才說的話想必鄭大公子也應該聽到了的,那我可就不用再重複一遍了。”


    說完拱了拱手,就轉了身。


    圍觀的人讓出了一條道來。


    看著人群中蕭殊的背影,鄭姿輕輕地跺了下腳轉頭看向鄭銳。


    鄭銳握住了拳頭,餘光掃了一眼人群,扭頭笑著看向鄭姿說道,“算了,二弟有心結,以後慢慢再說吧。”


    鄭姿乖巧地點了點頭。


    鄭銳帶著她們姐妹兩個也準備離開。


    見沒有熱鬧看了,圍觀的人群一邊說著鄭國公府裏的舊事各自散開。


    宋暮槿和妙心楊媽媽也繼續往前走。


    上了馬車,鄭意便冷冷地看向鄭意,“剛才當著二哥,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你平日裏不最是端莊大方孝順的嗎?母親不是一直想要二哥迴來的嗎?怎麽當著二哥的麵,你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鄭意微笑著聲音柔柔地迴道,“大姐姐,你也看到了二哥的態度了,我們說什麽都沒有用的,沒得還讓旁人看笑話。”


    “就你識大體!”鄭姿語氣嘲諷地說了一句,然後扭過了頭不想與她繼續說。


    她當然知道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看戲不好。


    然,她說的有錯?


    一個字都沒有錯。


    隻蕭殊是句句都帶刺。


    世人自然會覺得蕭殊他不孝,又不愛護妹妹!蕭殊他這輩子都別想迴國公府,國公府是她哥哥鄭銳的!


    鄭姿這樣抬著下巴看人,鄭意也習慣了也不惱,見她不理會自己就端了茶杯慢慢地喝了起來。


    ……


    迴去的馬車上,楊媽媽與宋暮槿又簡單地說了說國公府的情況,“……剛才那鄭大公子和大小姐是國公爺的寵妾吳姨娘所出……現在的國公夫人姓徐,父親是翰林院侍講,她膝下就二小姐一個女兒。”


    楊媽媽說完感歎了一句,“哎,世子也是個可憐的。”因為那次濟元寺大火蕭殊帶著人從護國寺趕了過去,楊媽媽覺得他人很不錯。


    妙心說道,“看來大公子和大姑娘很得國公爺的喜歡!”


    楊媽媽笑著說道,“可不是,國公爺非常疼愛這一雙兒女。”


    “蕭世子已經是文昌侯府的世子了應該是不會在意國公府裏的世子位置了,那國公爺怎麽不讓大公子當世子?”妙心不解問道。


    楊媽媽笑了下,“國公爺當然是想的,不過上了幾次折子都被聖上給駁了。”


    宋暮槿微笑。


    蕭介誠是宣仁帝的恩師,顯然宣仁帝駁了鄭國公請立世子的折子是故意的!


    過了鬧市人就慢慢少了,沒有人流的阻礙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到了杏林胡同。


    下了馬車,宋暮槿笑著邀請楊媽媽進屋喝杯茶。


    “不了,表小姐您快進去吧,老奴也個趕著迴去給夫人迴信呢,想必夫人也擔心著。”楊媽媽笑著說道。


    “那媽媽你路上小心些。”宋暮槿囑咐了一句,然後就帶了妙心進了大門。


    “小姐,世子來了。”進了大門,沒有跟著出門的尹樂生迎了出來,稟告說道。


    蕭殊?他怎麽來了?宋暮槿心砰跳了一下,問道,“人呢?”


    “在後院的院子裏等著您呢。”尹樂生迴道。


    宋暮槿立即往後院走。


    腳步輕快,速度比平日裏要快了幾分。


    到了後院的月亮門,宋暮槿深吸了一口氣把步子放慢了一些,然後才跨過了月亮門。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裏負手而立目光看向她的蕭殊。


    “你怎麽過來了?”宋暮槿走到了他的麵前,“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剛才在街上還看到了她呢,有什麽事應該當時候可以說。


    也不對,街上那麽多的人,也不好與她說。


    “剛才在街上看到了這個,我覺得你應該喜歡就買了。”蕭殊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石桌。


    宋暮槿這才注意到旁邊石桌上放著一盞琉璃燈。


    蓮花的形狀,正如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喜歡嗎?”蕭殊輕聲問道。


    “喜歡!”宋暮槿點了點頭。


    蕭殊一笑,目光璀璨。


    “可是這個……”宋暮槿抬頭看向他,然後又笑著說道,“謝謝世子。”


    這琉璃燈,怎麽可能是街上買的。


    剛才她一路走過去,可沒有看到這樣漂亮的琉璃燈,街上大都都是紙或是紗糊的燈。


    “跟我不用這般客氣。”蕭殊笑了下。


    宋暮槿讓妙心提開水過來,親自給蕭殊泡了茶,“我可沒有迴禮,一杯茶就當是謝禮了。”


    蕭殊接了茶,問道,“晚上跟胡珍娘出去玩了?”他隱約記得楊媽媽,搜易以為宋暮槿是和胡珍娘出門玩去了。


    “沒有出去玩,就在胡家玩,楊媽媽是送我迴來的。”宋暮槿笑著說道,“珍娘她中秋後就離開京城了,還是注意些好免得節外生枝。”


    “嗯。”蕭殊抿了一口茶,“陸霆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宋暮槿看著他雅致的眉眼,迴想起晚上鄭姿等人來打算安慰他幾句,最終話在嘴邊打了幾次轉還是壓了下去,幹脆與他說起了今日街上的情形來。


    聊了一會,見夜深了蕭殊才起身。


    宋暮槿眉眼彎彎地提了琉璃燈迴了屋,就放在了床邊的幾上,洗漱一番上了床放下了幔帳,趴在床上看著帳子外麵的燈,怎麽都覺得看不夠似的。


    ……


    鄭國公府,鄭意與母親徐氏說著晚上遇到蕭殊的事。


    徐氏微笑著輕輕說了一句,“自不量力!”


    一個兩個都當國公府是他們的!明知道蕭殊不會來國公府的,還當著眾人求他迴來,還不是想惡心了蕭殊?


    “哎,我應該托病不跟著去的。”鄭意皺著眉頭說道。


    “沒事。”徐氏說道,“……碰到了你二哥就恭恭敬敬地給他見禮就是了,別的什麽都不要說。”


    “我記得母親您的話的,所以我今晚上就沒有跟二哥說什麽。”鄭意點頭說道。


    “事後,你大姐姐又朝你發火了吧?”徐氏蹙眉問道。


    “沒有。”鄭意搖頭。


    徐氏抬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心跟針紮似的疼。


    侯爵勳貴,高門大戶的哪戶人家嫡出的女兒會如她女兒這般?事事被庶出的給壓著?


    ……


    安王府的陸霆心情有些不好。


    “世子,那胡姑娘若是一直不出門咋辦?”親隨皺著眉頭問道。


    陸霆抿笑,“不急,還有一個多月呢,難道她還在縮在胡府裏一次都不出來?”


    親隨頷首。


    陸霆揮了揮手讓親隨出去,起身看向窗外的夜空。


    其實,不娶胡珍娘也好免得娶了她,會引起皇伯父對王府的猜忌,而且皇伯父肯定也會猜忌胡家,如此就得不償失了。


    隻是,他不甘心!


    胡睿打了他幾下,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哥哥,你在哪?”外麵傳來芷陽郡主清脆的聲音。


    陸霆轉身出了書房。


    ……


    翌日,宋暮槿帶了妙心去了西江月。


    這個時候還早,店裏還沒有什麽客人,掌櫃的是認識宋暮槿的,一見宋暮槿主仆進來就忙滿麵笑容地迎了上去,“槿小姐,裏麵請,今日想喝什麽茶?”


    一邊說就一邊樓上迎。


    “茶隨意,不過給我一間清淨的雅間。”宋暮槿說道。


    “是,槿小姐您這邊請。”掌櫃的笑著應道。


    迎了她進了雅間,又親自接了夥計的茶親自給宋暮槿倒了,“槿小姐您慢用,有什麽吩咐盡管叫小的。”


    說著躬身行了一禮,就準備退出去。


    宋暮槿叫住了他,說道,“麻煩掌櫃的給你們的主子遞個信,就說我有事要見她。”


    有事找夫人,直接去侯府就可以了啊!非得這裏來談?掌櫃的在心裏說了一句,麵上卻是笑著應道,“是,還請槿小姐邵家等待,小的這就派人去侯府。”


    “有勞。”宋暮槿點了下頭,笑著說道。


    “槿小姐言重了。”掌櫃的行了一禮,退了出去吩咐了一個人去侯府給胡氏送信。


    “小姐,她若是不來怎麽辦?”妙心問道。


    總不能就在這西江月等著吧?


    宋暮槿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來,難道還去侯府不成?她可是一點不想去侯府!


    胡氏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宋若桐的傷已經慢慢開始愈合了,然愈合了傷口看著比以前還要恐怖了一樣。


    新長出來的新肉,紅紅的,一塊一塊的實在是醜陋。


    雖是沒有鏡子,但宋若桐能看到腿上的情況,自己能用手摸到臉上的情況,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她要處理府裏的庶務,要安慰女兒,每日都心力交瘁。


    所以,等她知道宋暮槿在西江月等著,說要見她的時候,想都沒有想就讓丹砂去迴了人,“就說我沒空,有什麽事讓她自己來侯府。”


    她想住外麵已經讓她住外麵了,說不要教養嬤嬤就沒有送教養嬤嬤過去了。


    如今,她說有事找自己,自己就得過去見她?


    那死丫頭把自己當什麽了?當自己是宮裏的娘娘了不成?想如何就如何?宮裏的娘娘還得小心謹慎看皇後娘娘和皇上的眼色行事呢!


    桐兒的事,自己還沒有跟她算賬呢!她倒是好,說有事就一句話就喲啊過去見她。


    真是架子夠大,譜兒擺得夠好!


    自己現在可沒有功夫理會她!


    掌櫃的得了迴信,立即去了宋暮槿的雅間,稟告說道,“夫人說沒有空出來,說槿小姐您若是有急事就請去侯府。”


    “麻煩掌櫃的再跑一趟,就說等夫人忙完了再過來是一樣的,我在這裏等她。”宋暮槿笑著說道。


    掌櫃的笑著說道,“小姐,這裏離侯府不是很遠,不如小的安排馬車送您過去?”


    “這太麻煩掌櫃的了,還是你讓人跑一趟吧。”宋暮槿道。


    掌櫃的見她就是不想去侯府,就沒有再勸隻好安排人再跑一趟。


    再到侯府時候已經快是正午了。


    這些日子宋若桐情緒不穩定,胡氏也是心情不好,所以宋汶每日中午都會迴來一趟,於是在大門口就碰上了那過來遞給的夥計,宋汶一問點下頭,迴了侯府吃了午飯然後就去了西江月。


    “侯爺,槿小姐就是在裏麵。”掌櫃的殷勤迎了宋汶到了宋暮槿的雅間,又上了一壺宋汶喜歡好的茶然後才退了出去。


    宋汶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妙心,說道,“你出去。”


    妙心就看向宋暮槿,等宋暮槿微微點了下頭妙心才退了出去。


    等妙心退了出去,宋汶才嚴厲說道,“現在你妹妹被你害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想怎樣?”


    想著女兒那醜陋的傷,宋汶真是想一巴掌打過去。


    “宋若桐的事與我無關,你若真把這件事和我扯上關係,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宋暮槿說道。


    “那是你親妹妹!你怎麽能那樣對她?你怎麽能這麽說她?”宋汶目光一厲說道。


    宋暮槿目光嘲諷地看向他。


    宋若桐是她的親妹妹?宋若桐可曾把她當姐姐看?


    宋汶麵沉如水看向她問道,“你有什麽要緊的事?與我說一樣。”


    “與你說要更好些!”宋暮槿微笑說道,“侯爺你還記得當日我跟你們說過的,與邵家親事的事吧?”


    “你的親事與邵家已經定了,庚帖也換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宋汶嗷。


    “庚帖?”宋暮槿突然就笑了起來,“那是我的庚帖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邵家那樣好的親事哪找?你乖乖聽著就是了。”宋汶沉聲說道。


    宋暮槿不打算與他繞彎了,看向他直接說道,“我也知道了你們為何要拋棄我,又為何說我和宋若桐是雙胞姐妹的原因了……”


    宋汶眉頭一皺,質問道,“你怎麽知道的?誰跟你說的?”十多年前的事了,那禦賜的牌匾供在了祠堂,所以很少人會會記得那麽清楚了的,年輕一輩就更不會知道了,“是林氏是不是?”


    胡家和宋家是姻親,林氏當然了解宋家的事,那林氏和她又在濟元寺住了那麽長的時間,聽說她迴來後還去過胡家。


    一定是林氏跟她說的。


    這死丫頭,侯府的大門沒有踏進過呢,跟別人倒是親熱!


    “想要知道,還不是很簡單的事?”宋暮槿反問了一句。


    宋汶也懶得追究是誰告訴她的,問道,“所以,你想以這個威脅我?威脅我退了你跟邵浚的親事?”


    “侯爺言重了,我們這是交易,不是威脅。”宋暮槿淺笑著說道。


    “你……”宋汶氣得臉都青了,騰地就站了起來,“你這個你孽障!”大罵了一句,揚手越過兩人中間的桌上就朝宋暮槿打了過去。


    宋暮槿目光冰冷,直直地看向他一字一頓說道,“你最好是一巴掌把我打是死了,不然我定會滅了整個武寧侯府。”


    宋汶氣得臉色發紫,抬起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


    ------題外話------


    補上昨天的五千字


    今天的更新依舊是晚上十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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