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香嬤嬤幾位到了待客的廳裏,王婆子給她們上了茶就退了下去。


    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四位嬤嬤都有些不高興,說來她們也是宮裏比較出名的教養嬤嬤,這官宦人家還不是搶著請她們去教導姑娘?


    尤其是羅氏求珍妃挑的兩位嬤嬤更是有些名氣的,兩人的臉色很是不好。


    這武寧侯府倒是好,這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們當兒戲,一點體麵都不給她們還,還不是在侯府裏,而是在這落魄的小宅子裏。


    香嬤嬤忙端了茶杯,說道,“四位姐姐先喝杯茶,槿小姐呢是不放心認的幹弟弟,侯爺和夫人也是個感恩的,所以就讓槿小姐與小公子住在這邊,讓幾位姐姐受累了。”


    四個嬤嬤還是給她麵子的,端起來了茶杯,“嬤嬤言重了。”


    “怠慢了,怠慢了。”香嬤嬤陪著笑意,抿了一口。


    這一口抿下去,差點就直接噴了出來。


    這都是什麽茶?


    又苦又澀的!


    什麽待客之道!


    不過看幾個嬤嬤喝了一口茶還是麵色不改的,她當然更不好說什麽,硬著頭皮把嘴裏的茶咽了下去。


    “四位姐姐稍等,槿小姐馬上就來了。”香嬤嬤擱下茶杯,不想再碰了。


    四位嬤嬤笑著點頭。


    幾個人坐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聽得外麵的腳步聲,香嬤嬤就忙站起來,四個嬤嬤也跟著站了起來,看向門口。


    精致嬌俏的眉眼,烏壓壓的頭發梳了個雙螺髻,綠色水紋波的襖裙,裙裾隨著步伐如是水波一樣漾開。


    這——


    四個嬤嬤交換了一個眼色。


    僅憑這走路的儀態,她們便能看得出來這宋姑娘的禮儀是極好的,這樣的姿態便是進宮好幾年的妃嬪都無法走出這樣優雅的步子出來。


    這宋姑娘真的是半點不懂規矩和禮儀?四人心裏懷疑。一個人的禮儀好不好,她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宋姑娘僅這走路的姿勢就如是刻到了骨子裏一般,優雅而從容!


    “見過槿小姐。”香嬤嬤卻沒有在意那麽多,帶著笑往前迎兩步,給宋暮槿屈膝行禮。


    “見過槿小姐。”四位嬤嬤也跟著屈膝行禮。


    宋暮槿微點了下頭,帶了妙心走到前麵的主位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四位嬤嬤後才疑惑地看向香嬤嬤問道,“今日嬤嬤來,是不是夫人有什麽事?”


    還裝!她們前麵就來過一次了的,那幾個不可能沒告訴她!她還假惺惺地在這裏當不明白!若不是夫人的吩咐,她會來?若不是因為侯府,夫人會操這份心?給臉不要臉!香嬤嬤在心裏啐了一口,“這是宮裏的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給小姐您挑的教養嬤嬤,奴婢奉夫人的命送四位過來小姐您這邊的。”


    宋暮槿接了妙心給她道的茶輕輕地吹了吹然後慢慢地喝了一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這才看向香嬤嬤說道,“哦?宮裏的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


    “是的,槿小姐。”香嬤嬤臉上的笑容笑成了一多花。


    宋暮槿笑著看了看四位嬤嬤,與香嬤嬤說道,“惠妃娘娘是我姑母,她給我挑兩個教養嬤嬤過來是關心我這個侄女,可我不明白的是為何珍妃娘娘也會如此熱心給我挑了兩個教養嬤嬤過來,珍妃娘娘是看我武寧侯府的教養不夠嗎?”


    宋暮槿說完目光輕輕地看向四位嬤嬤。


    四位嬤嬤心裏很是驚訝。


    剛才走路的姿勢已然是非常好了,這喝茶的動作也好,這宋姑娘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非常優雅和規範!


    聽說是寺裏的師太教導的,難道那師太身份不一般?四位嬤嬤想想也覺得很有可能,畢竟望族世家裏經常會有犯了錯的姑娘或是夫人出家為尼的。


    不過四人在聽了宋暮槿的話麵色微變,尤其是珍妃挑的兩位臉色都快掛不住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珍妃娘娘看不起侯府啊,而且還插手起侯府姑娘的教養來了,雖是娘娘,但這也是逾矩了。


    “槿小姐您多慮了,這珍妃娘娘是為受了建安伯夫人所托。”香嬤嬤忙笑著解釋說道。


    “我多慮了?不是珍妃娘娘的意思,是建安伯夫人的意思?嗬,建安伯夫人這是對我的教養指手畫腳了?我記得清楚,當時我就跟侯爺已經明說了,這門親事我不認!”宋暮槿輕笑了一聲,道,“倒是沒有想到侯府的臉是誰都可以上來踩兩腳,打兩下!”


    香嬤嬤臉色一變,說道,“槿小姐,邵夫人她也是關心您。”


    “是為了關心我?我看她是看不起來我吧!”宋暮槿笑了,“侯爺和夫人就這麽隨便任人踐踏侯府的臉麵?”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香嬤嬤忙擺手說道,“槿小姐您想多了。”


    “我想多了?”宋暮槿睃向她,“一個是出嫁女,一個是外人,那嬤嬤你說說,她們是什麽意思?”


    “奴婢……都是為了槿小姐你你好。”香嬤嬤還是笑著說了這句話。


    “為了我好?”宋暮槿呢喃了一聲,然後微笑著看向四位嬤嬤,“幾位嬤嬤來說,我宋暮槿的規矩和禮儀如何?”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其中稍微年長的叫徐嬤嬤的往前走一步,說道,“奴婢等覺得槿小姐您的規矩和禮儀都很完美。”


    “就是說不用教了?”宋暮槿笑著問道。


    “四位姐姐……”香嬤嬤愕然地看向四位嬤嬤,開始她擔心的槿小姐會轟她們走,不曾想到頭來竟是這幾位嬤嬤說教不了這野丫頭?


    難道是說怕了這丫頭?可這是兩位娘娘的命令啊!香嬤嬤就忙道,“四位姐姐你們可都是奉了兩位娘娘的令過來的。”


    這要是她們自己就大退堂鼓了,這不是違抗了四位娘娘的意思嗎?


    徐嬤嬤想了下,說道,“奴婢等是奉命而來,能教導槿小姐是奴婢等的福氣。”


    她們也是奉命行事。這宋姑娘雖是禮儀極好,可她們若是不留下就是違抗兩位娘娘的命令。


    “嗬,奉命而來,我都不知道這後宮妃嬪還能給朝臣後宅做主了!”宋暮槿微微地勾唇看向四人說道。


    這後宮妃嬪管起了朝臣的後宅,這手未免也太長了些!徐嬤嬤沒有想到宋暮槿會如此刁難,躬身說道,“奴婢隻是奉命行事,其餘的奴婢不知。”


    香嬤嬤臉露不悅,看向宋暮槿說道,“槿小姐,是夫人和建安伯夫人為了槿小姐您好,才會去求兩位娘娘幫忙的,您別誤會。”


    這丫頭說的這話,說兩位娘娘插手管起了侯府的後宅,這不是要挑撥兩位娘娘與侯府,伯府之間的關係嗎?


    看來是得這幾位嬤嬤好好教導一番,瞧瞧這話都是怎麽說的?這夫人要是聽到了,還不得氣得吐血啊。


    “為了我好?”宋暮槿輕笑了一聲,“是為了教導我規矩和禮儀?可剛才這位嬤嬤可是說了,我的禮儀非常好,還要教嗎?”


    說完目光淡淡地看向徐嬤嬤。


    徐嬤嬤也是在宮裏摸爬打滾出來的人物了,在皇宮裏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這淡淡的目光卻是看得她頭皮發麻。


    宋暮槿淡淡又說了一句,“我的禮儀好不好,嬤嬤可要說真話了,不然可就要前後不搭,就是欺瞞兩位娘娘了!”


    徐嬤嬤本想說兩句違心的話,可宋暮槿的話和目光讓她無所遁形的感覺,隻好點了點頭,“是,槿小姐的禮儀極好。”


    “槿小姐您這是要趕奴婢和四位教養嬤嬤走?”香嬤嬤算是聽出個意思出來了,“槿小姐,奴婢是個身份卑賤不足一提,您要趕奴婢奴婢無話可說,然四位嬤嬤是兩位娘娘的恩典,您不能這樣做。”


    “我不能這樣做?那我該如何做?”宋暮槿目光一冷,“香嬤嬤你以為是夫人身邊的心腹,就能教訓起我來了?”


    教訓你一個野丫頭那是你的福氣!香嬤嬤不屑地垂了垂眼眸,“奴婢不敢。”


    “我看你沒什麽不敢的!”宋暮槿冷聲說了一句,然後看向四位嬤嬤問道,“四位嬤嬤最懂得規矩的,你們說香嬤嬤作為一個奴婢對主子指手畫腳以下犯上,該當何罪,該如何懲罰她?”


    四個嬤嬤自是看得出來宋暮槿請她們進來不是為了迎接她們,而是為了教訓她們呢,不過現在這香嬤嬤的事她們也不打算開口說什麽,於是齊齊垂眸,“奴婢不敢當。”


    “幾位都是兩位娘娘挑選出來的,定然最是懂得規矩和禮儀的,我一個鄉下丫頭初來京城什麽都不懂,自是要請教幾位嬤嬤了。”宋暮槿態度誠懇,又看向徐嬤嬤,“徐嬤嬤,不如你來說說,這沒規矩的賤奴要如何處罰?”


    徐嬤嬤很是為難。


    “怎麽,難道嬤嬤你們都覺得香嬤嬤做得對,沒有犯錯不用懲罰?”宋暮槿挑了挑眉,說道。


    “槿小姐您這是汙蔑奴婢,奴婢是奉夫人的命來的,您這麽說奴婢就是對夫人的不敬!”香嬤嬤氣得臉都紅了,大聲吼道。


    一個鄉下丫頭也敢與她說規矩?也賠責罰她?也不看看她是誰的人?小小黃毛丫頭也敢口出逛言要教訓她,管教她?、


    “還敢拿夫人出來當擋箭牌?”宋暮槿平靜地看著她說道,“我雖是不懂這京城的規矩,也不懂侯府的規矩,不過我來京城也是有些日子了,可是聽說這大戶人家裏的奴婢若欺上瞞下犯什麽口實的罪,主人是賞一丈紅的……”


    一丈紅!香嬤嬤立即抬起頭憤慨地看向宋暮槿,“你敢!奴婢是代表夫人來的,槿小姐您也是打了我,就是對夫人的不敬!”


    “還敢拿著夫人的名號出來說話,今日我就替夫人好好教訓你這個不懂規矩的老奴才!”宋暮槿道,“妙心。”


    “是,小姐。”一旁的妙心立即往前,把準備好了的掩在衣袖裏的戒尺拿了出來,笑靨如花地朝香嬤嬤走了過去,“嬤嬤放心,我的手法很準的,絕對不會打到嬤嬤其他的地方的。”


    雖不能用刀劍,但這小小的戒尺也不賴。


    讓他們上躥下跳的沒事就過來找小姐。


    “槿小姐,你敢。”香嬤嬤她從來就沒有把宋暮槿放在眼裏過,見妙心笑靨如花,俏生生的身姿嬌柔,也沒有放在眼裏,“槿小姐,奴婢是夫人的人,您現在收手聽了夫人的話還來得及,否則您會後悔的!”


    說著,伸手就直接去推走到了麵前的妙心。


    妙心一笑,拿著戒尺狠狠地朝手背抽了下去。


    香嬤嬤身為胡氏的幸福,近年來養尊處優的比一般人家的太太還要過得滋潤,怎麽能受到了這一下?更何況,這一下是直接打皮薄的手背上,香嬤嬤立即就痛得嚎了一聲,“啊。”


    往後退了一步,低頭一看,白皙的手背直接就紅腫了起來,當即就目光狠戾地看向妙心,“賤人,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看我不撕了你?”


    “雄心豹子膽我而開沒有那個福氣吃,我看是你這個老賤人吃了才是,敢對我家小姐大唿小叫的。”妙心抬起腳尖往她的膝蓋骨踢了過去。


    香嬤嬤隻覺得自己的膝蓋一麻,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迴事人雙腿就自動跪了下去。


    “後悔?敢恐嚇主子?”宋暮槿端著茶杯抿了一口,淡聲說道,“妙心再加十下。”


    “是,小姐。”妙心一隻手把她的兩隻手發剪在腦後,然後另一隻手持著戒尺就打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香嬤嬤覺得自己的牙關都動了動,痛得眼淚一下就飇了出來,“槿小姐,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冒犯您,您就饒了奴婢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今日是她的人落在了這死丫頭的手裏,她隻能委屈求饒,等迴頭稟告了夫人,還不得收拾了她?


    香嬤嬤想掙紮,卻妙心的手如一把鐵鉗一般掐住了她的雙手,動彈不得,雙腿也麻麻不能動,這才驚懼了起來,老淚縱橫看向宋暮槿,“奴婢錯了,奴婢該死,望槿小姐您看在夫人的麵子上饒了奴婢吧。”


    到了這個師父還不忘搬胡氏出來壓她?宋暮槿淺淺笑著輕聲說道,“妙心,繼續。”


    妙心應了一聲,又是一戒尺打了下去。


    這死丫頭!香嬤嬤在心裏怒罵了一句,然後朝四位嬤嬤看了過去,“幾位姐姐,幫忙妹妹跟槿小姐求求情,說句好話吧?”


    妙心又是一尺子打了下去。


    香嬤嬤痛得叫了一聲,哭著看向四位嬤嬤說道,“四位姐姐都是奉娘娘的命過來教導槿小姐的,難道四位姐姐就這麽看著她胡作非為?”


    四位嬤嬤見宋暮槿直接讓妙心對香嬤嬤大打出手,已經是很震驚了,聽得了香嬤嬤的話麵色一變,均是皺著眉頭看向宋暮槿。


    “四位嬤嬤有話說?”宋暮槿一副好商量的口吻,“有什麽隻管說,我是想下來的丫頭,最是不講究那些有的沒的。”


    四人你看了下我,我看下你眉頭皺得更緊。


    顯然,這是她們母女之間的在鬥法,她們是奉了兩位娘娘的命過來教導槿小姐的,槿小姐這般手段兇殘她們身為教養嬤嬤是該管,可她們也不想卷入他們母女之間的鬥爭去。


    香嬤嬤嘴唇已經腫了起來,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忍著劇痛看著四位嬤嬤大喊道,“四位姐姐,你們就看著槿小姐這般殘害忠仆?槿小姐如此行事,你們身為教養嬤嬤不是該管的嗎?你們這樣怎麽跟兩位娘娘交代?”


    又是戒尺下來,香嬤嬤痛得呲牙咧嘴,眼裏閃過一絲狠色看向四人說道,“難道說四位姐姐是徒有虛名,騙了兩位娘娘?”


    別怪她狠心,眼下她們是在宋暮槿的宅子了,能救她也隻有眼前的四位嬤嬤了。


    也莫怪她拉著兩位娘娘也壓她們四個,要怪隻怪四人袖手旁觀看著她挨打。


    四人麵色一變,那叫陳嬤嬤的就忍耐不住了,抬頭看向宋暮槿說道,“還請槿小姐您三思。”


    “嬤嬤覺得是我打錯了?”宋暮槿挑了眉頭看向其餘三人,“你們呢?也這樣認為嗎?”


    三人對視了一眼,徐嬤嬤說道,“奴婢等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擔心槿小姐您會落下一個殘暴苛待下人的名聲。”


    高門大戶的人,誰不看中名聲?尤其是姑娘家家的更是喜歡一個溫婉,端莊,賢淑的好名聲。


    “這個我倒是不在乎,那外麵不就是有讓人說我手段兇殘嗎?”宋暮槿淺笑。


    她們幾個宮裏出來的嬤嬤,還有香嬤嬤這個侯府後宅的老奴,真當她那日射殺混混隻是別人謠傳不成?


    妙心手上戒尺的聲音十分的響亮,這香嬤嬤已經是滿嘴都是鮮血了。


    陳嬤嬤說道,“槿小姐,您要教訓就教訓幾下就是了,她犯了錯理應讓夫人來懲罰。”


    徐嬤嬤幾個附和著說道。


    “是啊,槿小姐就饒了她這條賤命吧。”


    “槿小姐您就饒了她吧。”


    “槿小姐,您就看饒了她這次吧。”


    “四位嬤嬤這是不分是非,想為虎作倀?幫這個老奴?”宋暮槿柔和笑著看向她們四人問道。


    最是精致不過的眉眼,如春風般柔和的笑容,可徐嬤嬤四人卻是撲通跪下了下去,齊聲說道,“奴婢不敢。”


    她們算是知道這位槿小姐的意思了。


    這槿小姐不僅隻打香嬤嬤,她們四個也別想逃脫。


    跟她講理?人家壓根就不跟你講理。


    “來人!”宋暮槿朝外喊了一聲。


    尹樂生留下來看護院子三人——石無憂,李朝和王荃三人應聲走了進來,三人手裏都拿著一根戒尺。


    這宅子還有這麽多的外男?徐嬤嬤四人睜大了眼睛看了四人一眼,然後看向宋暮槿陳嬤嬤嚴厲問道,“槿小姐您想做什麽?”


    香嬤嬤見得石無憂三人進來,心裏期望四位教養嬤嬤救她的那點希望就全幻滅了。


    嗷了一聲混著幾顆牙齒吐了口血痛得昏死了過去,妙心看向宋暮槿問道,“小姐,隻打了十五下這老東西就暈過去了,繼續嗎?”


    “嗯,再打五下。”宋暮槿點頭。


    妙心又繼續抽。


    宋暮槿看向徐嬤嬤四位,“我想做什麽,幾位嬤嬤還不知道嗎?”說完朝石無憂幾個點了下頭,“家裏沒有其他的人,隻好大材小用辛苦你們了。”


    負責煮飯和打掃的四個婆子都是老實忠厚的人,這打人這樣的事情還是他們幾個來得順手。


    “槿小姐,奴婢等是珍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派來的人。”陳嬤嬤厲聲喝道。


    打香嬤嬤是隻打了侯府和武寧侯夫人的臉麵,打她們四個可就是直接打了建安伯府,還有珍妃娘娘,惠妃娘娘的臉。


    她一個小姑娘敢於宮裏的娘娘動手?


    宋暮槿隻是朝石無憂幾個給了點了下頭,“動手吧,我等會還等出出門去鋪子裏呢。”


    石無憂三人應了一聲,就一人抓了一個。


    三人立即尖叫了起來。


    她們這輩子在宮裏見得最多的就是內侍,那都是去了根的人不算是男人了,何曾經被男人近過身,又羞又臊立即就奮力反抗起來,可她們哪會是石無憂幾個的對手?立即就被製得服服帖提的,一戒尺就抽了下來。


    陳嬤嬤沒有人抓她,她雙目欲裂看向宋暮槿,“反了,反了,一個小小侯府的姑娘也敢對宮裏娘娘派來的人下手。”


    說著爬了起來就往門口跑。


    妙心已經打完了那五下,把香嬤嬤往地上一扔,然後一掠就到了陳嬤嬤的麵前,伸手把她拎了迴去,“還想跑?”


    利落地她的手反剪到了腦後,然後狠狠一戒尺抽了下去。


    劇痛襲來,然後血腥味就充滿了整個口腔,陳嬤嬤抬頭憤怒看向宋暮槿,“我們是娘娘的人,娘娘定不會放過你的。”


    “嗬。”不放過她?她宋暮槿要是怕,就不會動手了!而且,珍妃和惠妃該找的胡氏!宋暮槿輕笑一聲,冷冷地說道,“打你們,我就是為了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宋暮槿規矩好與壞都不勞她們費心!你們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還有,你們迴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若是不死心再派什麽教養嬤嬤過來,或是派人過來找我的麻煩,我宋暮槿也不會這麽客氣了!”


    “娘娘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另外一個嬤嬤哭叫著朝宋暮槿吼道。


    “你們四個不尊主子,以下犯上,就是當著兩位娘娘我也會抽你們一頓。”宋暮槿說完對妙心四人說道,“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是。”妙心四人應道。


    “奴婢該死,槿小姐饒命,奴婢是奉命過來的。”……


    幾位嬤嬤尖叫了數聲之後最終都挨不住暈了過去。


    等打完了,妙心四人才停了下來。


    宋暮槿讓妙心把她們弄醒了。


    五個人痛得渾身都顫抖。


    宋暮槿冷冷地看向她們說道,“迴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宋暮槿的事不用他們管,下次再派人來嘰嘰歪歪的,就不止是打一頓,等著收屍吧!”


    五人一個激動又暈了過去。


    宋暮槿這迴沒事了,擺手讓石無憂幾個把人丟出去。


    “交給小的三個就是了,小姐您忙您的。”石無憂應聲說道。


    “嗯,妙心跟我去一趟鋪子那邊。”宋暮槿點頭。


    石無憂和李朝兩人一手提了一個,王荃扛了一個往外走。


    宋暮槿撫了撫衣袖站了起來,帶了妙心跟在他們的後麵。


    為了表示侯府對四位教養嬤嬤的看重,胡氏還特意給安排一輛很寬敞的馬車讓香嬤嬤送她們四個過來,車夫還等在外麵,隻等香嬤嬤出來就迴侯府。


    石無憂三個把香嬤嬤五人直接就丟在了馬車旁。


    坐在車轅上的車夫見得香嬤嬤幾個都是滿嘴的鮮血,嘴唇都被打得看不到,麵上和衣服也到處都沾了鮮血,嚇得差點從馬車上跌了下去,忙扶住了馬車穩住了身子,驚叫了一聲,“嬤嬤。”


    然後憤怒地看向石無憂三個,“你們是誰?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難道找錯了地方?


    車夫看了眼。


    沒錯啊,就是槿小姐的宅子啊!


    “你們把幾位嬤嬤打成這樣?誰讓你們做的?”車夫大聲質問道。


    “是我。”宋暮槿帶了妙心走了出來。


    石無憂就退了兩步把路讓了開來。


    “槿……槿小姐。”車夫忙行了一禮,然後指了指石無憂三個,又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香嬤嬤是三個,“小姐,這……這……”他一個車夫,也不敢說什麽話來了。


    宋暮槿也沒有打算為難他一個車夫,更何況這幾個老貨還得他領走,於是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走吧。”


    車夫嚇得臉都白了,忙應道,“是……是,小姐。”


    “滾!”石無憂揮著拳頭在他麵前晃了晃。


    “小姐饒命,小的這就走,這就走。”車夫簌簌發抖地把香嬤嬤往馬車上拖。


    石無憂轉頭看向宋暮槿說道,“小姐,小的陪您出去吧,家裏有他們兩個就夠了,這路上若是遇到什麽壞人可怎麽辦?”


    “不用了,你們進去吧,有妙心陪我就好了。”宋暮槿搖頭,隨即帶妙心往鋪子的方向而去。


    車夫要趕馬車迴去,石無憂三人也沒有為難他,這揮著拳頭嚇了一番三人就轉身進了宅子關上了大門。


    車夫流著冷汗費力把香嬤嬤五個人拖上了馬車,立即就把趕車往侯府趕。


    ……


    “我們要迴宮!”快到了侯府的時候,五個人都痛醒了過來,徐嬤嬤四個立即要求車夫送她們去宮門口。


    “四……”香嬤嬤急切地想要勸她們迴侯府,誰料一張口就吐出了一口牙和血來。


    四位嬤嬤也跟著吐了一口牙和幾口血。


    那幾人給她們下的是狠手啊,她們的牙齒幾乎全都脫落了,沒有脫漏的也都鬆了。


    徐嬤嬤痛得哼哼地直叫喚,更是氣得頭頂冒煙強烈表示要迴宮。


    受這麽大委屈,她們得迴宮讓兩位娘娘做主。


    香嬤嬤急切地看向四人道,“還是……迴侯府吧,我們……我們夫人一定給四位姐姐做主的。”


    沒了門牙,香嬤嬤說話有些漏風。


    徐嬤嬤四人憤怒不已地看了她一眼,堅持要迴宮。


    香嬤嬤勸了幾句,見她們堅持想了想就建議建議先請她們到侯府暫時把傷處理一下,衣服換一下,免得進宮冒犯了宮裏的貴人們。


    徐嬤嬤幾個想了想也是,宮裏的貴人多,她們進宮不定就會碰到貴人,她們一身血淋淋的冒犯了貴人就不好了。


    不過,她們也知道進了侯府,不定她們四個就脫不了身了,於是四人對視一眼,就決定在馬車上換了衣服,自己處理一下傷,然後等進了宮的再拿帕子覆臉。


    畢竟她們的行囊就在馬車上,剛才都沒得及拿下去人就被暴打了一頓。


    香嬤嬤還想勸。


    徐嬤嬤就冷冷地看向她說道,“嬤嬤這般阻擾,是想做什麽?”


    “不敢。”香嬤嬤低頭。


    見是勸不住她們,香嬤嬤掀開了車簾看了眼外麵的路,見馬上就到了侯府了,去皇宮也不用換路,也就沒有再說,等到了侯府門口的時候她就先一步下了馬車迴侯府。


    嘴巴那血肉模糊的,一路的下人都被香嬤嬤嚇得不輕。


    胡氏歪靠在美人榻上吃著點心喝著茶。


    已經沒有要她迴來了,那幾個嬤嬤又是珍妃和惠妃挑的,那丫頭她還能說什麽不成?


    隻怕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知道那是兩位娘娘挑的,高興都來不及呢!


    所以,胡氏心情很好,聽到丫頭說香嬤嬤迴來了,立即放下了手裏捏的那塊點心,“快請她進來。”


    等丹砂扶著香嬤嬤進來,胡氏一看騰地坐了起來,“嬤嬤,你這是怎麽了?”細一看,哪看不出她是受了一丈紅,頓時柳眉倒豎,“那死丫頭下的手?”


    香嬤嬤流著眼淚點了點頭。


    “該死的丫頭!”胡氏伸手拿了手邊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這死丫頭打她的人,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嗎?


    胡氏仿若聽到了啪啪的巴掌聲。


    那死丫頭,她怎麽敢!自己是她的親生母親,給了她生命!她竟如此打自己的臉?


    香嬤嬤跪下地上,含含糊糊地說道。“小姐還說,她的事不讓侯爺和夫人您管,以後侯爺和夫人還派人過去,她不會隻打一頓,說,說就等著收屍……”


    胡氏氣得指間泛白,“這死丫頭,這是我侯府的姑娘嗎?這簡直就是來討債的!”


    “夫人您消消氣。”朱砂忙勸道。


    “我怎麽消氣!”胡氏尖聲說道,“那死丫頭就沒有把我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裏,那個不孝的東西,我是她的親娘,有這麽對親娘老子的嗎?當我願意管她呢?我這都為了她好!”


    給她送教養嬤嬤過去,不都是想讓她規矩禮儀好點,將來嫁去了邵家也能好過點。


    好心當成驢肝肺!


    自己這麽為她著想,她竟是一點都不知道感激,還敢對她的人下手。


    朱砂也不敢開口勸了。


    胡氏氣了好半響,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見香嬤嬤還跪在地上,就忙說道,“嬤嬤快起來,朱砂快扶嬤嬤起來,丹砂你去吩咐人把大夫叫過來。”侯府是請了一位大夫長住侯府的。


    丹砂說道,“已經讓人去請了。”她一見香嬤嬤這麽鮮血淋漓地迴來,就吩咐了小丫頭去請大夫。


    扶著朱砂的手站了起來,香嬤嬤看向胡氏說道,“夫人……夫人,四位教養嬤嬤也被打了,車夫送她們迴宮了。”


    “什麽!”胡氏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向香嬤嬤。“那死丫頭把四位教養嬤嬤也打了?”


    真是氣死人了!香嬤嬤點了點頭。


    胡氏急得團團轉,在屋裏走了兩圈立即吩咐的丹砂說道,“你快馬車去追,務必想辦法把四位嬤嬤接迴來。”


    那死丫頭是要了把她這個做娘的往死裏坑呀,兩位娘娘挑的人,她也說打就打?


    那四個人代表的是珍妃和惠妃的臉!


    “是。”丹砂忙應了一聲,疾步出了屋。


    ……


    到了糕點鋪子,宋暮槿就直接與楊掌櫃問有關工匠的事。


    “小姐您是怎麽建房子嗎?”楊掌櫃熱情問道。


    宋暮槿點了點頭,“是的,準備到城外建一個飯莊。”


    楊掌櫃一聽立即拱手恭喜了一聲,然後笑著說道,“這京城的工匠小的刷洗翊兒,也認識幾個不錯的工匠,小姐您如是信得過笑的,那這工匠的事就交給小的如何?小的不說給小姐您請到最好的工匠,但定能為你請到做事踏實,認真負責的工匠。”


    “那就麻煩楊伯了。”宋暮槿笑著道謝。


    “東家您言重了。”楊掌櫃忙笑道,“那等今日打了烊,小的就先去找找那幾個認識的工匠。”


    “好。”宋暮槿感謝了幾句,就帶了妙心迴家。


    迴到家的時候,尹樂生和宋楊林鈞幾個都迴來了。


    尹樂生買兩匹馬和馬車迴來,宋楊和林鈞正高興地喂馬吃草,尹樂生懶洋洋地坐在廊下的欄杆上。


    見宋暮槿和妙心迴來了,尹樂生跳了下來,“聽說今日動手把那幾個嬤嬤打了?”


    “嗯。”不等宋暮槿迴答,妙心就點頭迴了。


    可惜的是那戒尺打起來不過癮!


    宋暮槿見宋揚和林鈞很喜歡馬,就笑著對兩人說道,“這宅子有點小,迴頭去城外,讓他們教你們兩個騎馬。”


    說著指了指尹樂生。


    “沒問題。”尹樂生朗笑著應了。


    ……


    丹砂急匆匆趕到宮門口,就碰上了掉頭準備迴侯府的車夫,立即讓人停下了馬車,問那車夫道,“四位教養嬤嬤呢?”


    “進宮了。”車夫說道。


    丹砂立即臉就沉了下去,怒視著那車夫罵道,“蠢貨,怎麽不走慢點?為什麽不攔住她們?”香嬤嬤都迴府了,夫人肯定會讓她們來追啊!


    他居然就這麽老老實實地把送到了宮門口眼睜睜地看著她們進宮裏?


    車夫很是不服,不過低頭垂眸說道,“是小的沒用。”


    香嬤嬤沒有勸住,他一個車夫能攔住她們?而且,自己已經把馬車趕得夠慢了,是她來得太晚了。


    丹砂再氣也沒有用了,看了一眼莊嚴的宮牆,立即吩咐了馬車速迴侯府。


    ……


    四位教養嬤嬤覆了帕子各自迴了珍妃和惠妃處。


    見兩位嬤嬤的慘樣,又聽說珍妃派去的人也打了,惠妃咬牙道,“那丫頭是真那麽說的?”


    兩位嬤嬤點頭。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惠妃說了一句,然後讓人扶了兩位嬤嬤起來去偏殿休息,並讓人去請了太醫過來。


    “娘娘,您看是不是該傳那丫頭進宮來……”心腹宮女遞上了一杯茶問道。


    這樣落娘娘的麵子,還不得好好收拾她一頓?


    “你沒聽見那丫頭說,下次再派什麽人去就等著收屍啊。”惠妃麵色陰沉沉地說道。


    那死丫頭今日出手打了人,那她說得出就能做得到!這次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難道下一次還把另一邊臉湊上去給她打?


    而且和這麽一個小丫頭也不值得她浪費時間和精力。


    那丫頭自有胡氏去收拾。


    “那——那兩位?”心腹宮女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此沒用的東西,是該死!


    “過些日子處理了。”惠妃擺手說道,“你讓人去一趟侯府,讓胡氏明日進宮來。”


    那胡氏怎麽管教女兒的,這侯府的臉麵都被丟光了,還丟到這皇宮裏來了。


    “是。”


    珍妃聽了兩位嬤嬤說的情況後,怒不可遏地直接吩咐了讓人去侯府傳胡氏明日進宮。


    珍妃是自家小姑子,再如何生氣也不會為難她,頂多訓斥直自己幾句,可那珍妃呢?


    胡氏得了宮裏的傳話後,恨不能直接裝病不去,因此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起來就是頭暈腦脹,麵色憔悴。


    裝扮了一番,忐忑地進了宮,本是想先去惠妃那,等到了那到時候拉惠妃一起過去珍妃那邊,想著惠妃也能幫她說兩句好話。


    不想到直接就被珍妃的人給請去了珍妃那。


    “臣婦見過娘娘。”進了殿,胡氏跪了下去。


    珍妃笑著起身走到了她的麵前,伸出了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這張臉——”


    “娘娘饒命。”胡氏麵色一白,忙求饒說道,“是臣婦沒有教導好女兒,是臣婦該死。”


    ------題外話------


    o(╯□╰)o是不是太兇殘了,咱北北是淑女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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