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總管臉色難看地看著添福離開,然後急匆匆地衝著房永安施了一禮,便要往外走。

    “何總管這是要去哪裏?!”房永安氣息未勻地喝道:“本王妃有說過你可以離開了嗎?!”

    她突然強硬起來的態度,讓花廳裏的人都是一愣,而何總管更是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腳步,當他迴身看到房永安冷然的表情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房永安冷哼了一聲,也沒說別的,直接讓何總管和那個馬夫院子裏跪著去了。

    永寧歎了口氣,在房永安身邊坐下,說道:“大姐,如果你早就這樣硬氣,怕是那些下人也不敢這麽無視你的存在了……”她今天氣就氣在這府裏的人也太不把房永安這位王妃,和站在她背後的房家放在眼裏了,若說往常韓王對房永安的無視隻是他們夫妻間的小矛盾,那麽今天韓王的做為完全是在打房家的臉了。

    房永安並沒有接永寧的話茬兒,隻是愣愣地看著手裏的茶杯,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許久,才輕歎了一聲,幽幽地說道:“我第一次見韓王,是在皇後娘娘的辦的賞花會上,那天皇後請來了許多家的千金……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皇後這是要為幾位皇子選妃,我本就沒這個心思,去的時候打扮的也簡單,隻是平日裏出門的裝扮。花會上,我也盡量地躲在人後不出頭,待皇後發話讓我們自己去逛逛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撿了個人少的角落走了過去……一走過去,我便看見了他,他正站在那裏仰望著一樹合歡花……”

    永寧心裏低歎了一聲,曾經恐怕她是喜歡過他的吧……

    “我們倆並沒有說話,隻是對望了那一眼……後來,沒過多久,他就上金殿請旨賜婚,求娶我做他的王妃……”房永安的語氣裏突然多了些哀怨,永寧知道這之後肯定發生了些什麽,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

    房永安迴握住永寧的小手,衝著她一笑,可笑容未歇眼淚便已止不住地落了下來:“他的土地在潞州,我們在長安大婚後,不及三月,我便與他同歸,等到了潞州我才知道,一切都與我想像的是不一樣的!他府中早有姬妾,這我不奇怪,他們這些王孫公子都是這樣的,出嫁前娘親也與我說過這些,我可以忍耐寬容,可是我不解的是,到了潞州後,他曾經的溫柔小意,體貼細膩也都不見了……府中的事務全由他母家所出的側妃把持,我這個王妃的話居然連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我當時也想過要爭,可是,可是……”

    永寧見房永安把話停在了最關鍵的地方,忍不住問道:“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我去他的書房想要找他理論,結果卻聽到他正與人說話,說……”房永安的神情突然顯得有些痛苦,顯然那段迴憶帶給了她極大的刺激:“他對人說,原以為娶了我這個宰相千金,父親便會為了我對他多有優容,誰知父親與公務間居然待他如常,甚至身為父親門生弟子的新任刺史更是常常上書參他……他竟,他竟跟人抱怨白白浪費了嫡妃的位置!”

    隨意房永安突然高亢起來的聲音,永寧一下子就理解了房永安的心情,曾經懵懂間喜歡上的男人,欣喜的成了他的新娘,付出了真心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永寧從添喜手裏接過帕子,輕輕地為房永安拭去臉上的淚,低聲叫了句:“大姐……”

    房永安臉上一直掛著笑容,即使是在哭的時候,也掛著。她吸了吸鼻子,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雖然現在提起,我仍然會覺得難過,卻早就沒了當時那份求死的心……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所以,小妹,千萬別步我的後塵!”說到這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緊緊地握住了永寧的手,神情說不出的緊張。

    永寧抬頭輕笑,眼神中透著幾分別人不懂的倔強:“大姐,我可不是你!異地而處,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把日子過成你現在這樣!他既求娶了我,便有對我好的責任,該忍的我會忍,可是該我得的,我也要一分不少的得到手!大姐,女人這一生,可以柔弱,但絕對不可以軟弱!”

    房永安先是被永寧的話說地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說道:“到底還是個孩子,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永寧倒也不和她辯白,隻是又問道:“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麽辦?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敦兒和清兒,你可考慮過他們的未來?”

    房永安摸了摸永寧的頭,說道:“今天的事,且由你自己去處置,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至於我跟敦兒、清兒的日後,你不用擔心……雖說那王府裏我並不管事,可是等閑他們也不敢來惹我的,不說我身邊侍候的這些宮女、嬤嬤都是皇後娘娘所賜,入的是宮冊,不在王府的例,就是潞州刺史……嗬嗬,潞州刺史是父親的學生,他的妻子還是母親保的媒,但凡我那裏有些什麽不順意的事,總是有人為我出頭的……如今,我是樂得清閑!”

    永寧輕輕地舒了口氣,好歹不至於天高皇帝遠的被欺負了也沒人知道,這局麵倒也算好。

    姐妹倆的話題漸漸地輕鬆了下來,旁邊侍候著的那些宮女們的臉色也和緩了下來,她們都是從宮裏跟著房永安陪嫁去了潞州的,房永安說的那些事,她們都曾經一點一滴的看在眼裏,隻是礙於身份不好開解房永安,這會兒見房永寧把這些話都說了出來,倒也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過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然後就聽見韓王氣急敗壞的在院子裏大聲問道:“何安!誰讓你跪在這裏的?我讓找的禦醫呢?怎麽還沒來?……”

    永寧眯著眼睛冷笑了一聲,然後給了房永安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便帶著添喜走出了花廳。花廳外,韓王正抱著一個用披風包起來的女子,身旁還站了一個梨花帶雨的姬妾,半院子的下人都跪在那裏不敢抬頭。

    永寧一出來,韓王那身邊那個正哭著的姬妾就先看見了,她悄悄地拉了拉韓王的衣袖。韓王不耐地迴過頭,臉色難看地剛想說話,卻被永寧搶了話頭兒:“這韓王府的規矩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這韓王府的奴才更是讓我開眼界……我今兒才知道,原來何大總管的名字叫‘何安’!”

    韓王冷硬地說道:“我王府的總管叫什麽名字,難道還犯了相府的規矩不成?!”

    永寧挑了挑眉,並沒有迴話,隻是帶著笑看著何總管。而何總管卻是在永寧開口之後,立刻就明白她說的什麽意思了,也不敢辯駁,隻是不停地跪在那裏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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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看見更新票。。。俺隻想淚奔~~~~~~~過年前,俺都沒有禮拜的說。。。。加班倒是天天有。。。忙得要吐血。。。說實話,俺對於自己日更能達到6q+不抱啥希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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