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編,請不要腦補過度,謝謝了!


    ------題外話------


    轉動間,還有濃密的黑煙從柱上石縫中滲出……


    爾後,越轉越快,越轉越快。


    誰也沒有注意那根巨型的石柱,就在他們敘話的當兒,隨著那一排書架勻速的「哐哐」移動,在慢慢地旋轉,就在墨九喊出聲音來時,它速度正在加快。


    書架突然移開和宋驁的出現,讓大傢夥兒都太專心了。


    話未說完,墨九抱著狼兒的手突然一緊,看著中間那一根巨型石柱,低低一吼:「不好了,大家快跑!」


    「老蕭……」


    下意識的,她側目望向蕭長嗣。


    可墨九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這麽解釋也說得通。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宋驁又摸了摸鼻子,笑道:「我猜,是你們的闖入,誤觸機關,解開了死亡山穀裏的機關,卻不小心把自己陷在了裏麵。」


    那麽,死亡山穀的機關又是如何開啟的?


    這麽說,蘇赫那天找她合作,要破死亡山穀的機關布局,就是為了救受困的宋驁出來?


    山穀處處有禁錮,我僥倖未死,卻不敢亂跑,藏於一處石洞,數月來苟且偷生。可在一個時辰前,死亡山穀的禁錮與機關布局突然被破解,我順著打開的石門與甬道,就走到了這裏——」


    「小寡婦就是聰慧。」宋驁笑道:「我一直在死亡山穀,得虧了蘇赫世子,每隔三日就派一人送食物入穀,我這才得以活了下來。死亡山穀能入不能出,亂入者,必死無疑,當初我麾下南榮大軍,便是如此……


    這也真是巧妙了。墨九目光眯了眯,「你當初消失在死亡山穀,很多人找你,都沒有找到,那麽,你一直在死亡山穀,沒有出來?也就是說,這個地方,與死亡山穀是相連的?」


    「我正在尋找出路,你們就開了機關。」


    宋驁抬手,託了托袍袖。又指了指書架後麵。


    「我們想知道的東西就多了。」墨九也笑,「不如就從你怎麽會在這裏開始吧?」


    宋驁輕輕一笑,「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小王爺。」她心裏一凜,問:「你說你可以迴答什麽?」


    而他正好在看她身側的蕭長嗣。


    她猛地抬頭,直視宋驁。


    扶了扶額頭,她莫名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像塞了一團亂麻似的,怎麽都理不明白,入山莊,蛇群,機關,甬道,破壁,男子器官似的平台和柱子,瘋子,春宵秘戲圖,書架,宋驁……宋驁。


    難道說宋驁還沒有與彭欣接上頭?


    這事情太反轉了,完全出乎意料。


    「我?」墨九心裏更驚。


    「她不是與你在一起?」


    提到彭欣,宋驁目光一暗。


    事發突發,墨九一時沒有迴過神來。她看著宋驁鬆快的神色,又往他身後的暗道看了一眼,狐疑地問:「你怎麽會從這裏出來?彭欣呢?」


    「小寡婦,是我。」


    宋驁唇角一勾,微微一笑。


    墨九不太確定的低聲輕唿。


    「小王爺?」


    誰能想到,他會在這個暗室裏麵出來?


    一直以為在蘇赫手上的宋驁。


    他居然是失蹤許久的宋驁。


    最不可思議的是——


    書架移開,裏麵霍然出現一個兩人寬窄的暗門。從門裏走出來一個男子,眼眸飛揚,笑靨如花,發冠束玉,斜插一支簪花,身穿一襲赭紅色錦袍子,如那玉樹臨了風,緩緩走入夜明珠下的石室,簡直亮瞎了墨九的狗眼。


    誰在裏麵?墨九一驚,側目看去,差點失聲驚叫。


    「你們的問題,我都可以迴答。」


    墨九剛剛喊完,那書架後麵就傳來一個笑聲。


    「小心,有機關——」


    「砰」一聲,書架受震似的,突然移動。


    「……」完顏修原想諷他一句「總比家破人亡」好,可大概礙於墨九在場,不像撒這小孩子脾氣,又活生生把話咽了迴去,隻撒氣似的把手上那一冊《春宵秘戲圖》往書架上重重一塞。


    「國主,大珒國已亡。現在,你隻有小珒國。」


    「你真來投奔,我大珒國還不稀罕呢。」


    果然,蕭長嗣說完,完顏修當即黑了臉。


    這兩個男人為了墨九,同處一室時始終有點兒不對付,言語之間夾槍帶棒,明笑暗諷,已是尋常,但這會兒針鋒相對的情緒,似乎比先前重了許多,看那眉目間的黯色,若非墨九在這兒,說不定能直接幹上一架。


    蕭長嗣冷哼一聲,「當然。」


    完顏修卻探頭過來,「好像投靠珒國屈了你似的。」


    蕭長嗣眉一皺,「不要胡說。」


    那樣歷史也就重新書寫了。


    她也是一嘆,「若是能迴到蕭家滅族之前,你會不會勸他們不要從楚州搬到臨安去?或者從那個時候,幹脆早早地投靠了珒國?」


    蕭家是百年世家,他以前的生活可謂寶馬香車,富貴榮華,看過無數的藏書並不奇怪。不過,與現在顛沛流離的生活相比較,這貨的命運也是悲慘。


    淡淡抿了抿唇,蕭長嗣不以為意,「我老蕭看過的藏書沒有數萬也有數千,這一點算什麽……」


    「不要這麽說嘛,至少免費看了這麽多古籍藏書啊。」


    「沒有。」蕭長嗣把書一合,道:「浪費工夫。」


    「老蕭,有發現?」


    什麽鬼?她狐疑地低頭去瞅。


    那書上就倆字——祭心。


    她抱著狼兒走過去,隨意一描。


    「小壞蛋!」墨九失笑,左右看了看,正想找一張石凳坐一下,就見蕭長嗣挺直脊背,嚴肅著臉,手上捧著一本書,站在一排書架麵前發呆。


    狼兒可能有些餓了,在墨九翻找機關與線索的時候,不太乖地動來動去。墨九無奈拍拍它的頭,換了一個手臂,小傢夥卻逮著機會就舔她的手背。


    幾個人站在石書架前的樣子,看上去——很愛學習。


    翻書架,翻書。


    笑完了,也都跟著她上去。


    眾人一怔,搖頭失笑。


    其實墨九也覺得奇葩,但書架上既然有《春宵秘戲圖》,難免就沒有其他的東西嘛。萬一找到破解石室機關的線索呢?萬一掏出來一把鑰匙呢?所以,抱著美好的希望,她抱著狼兒就上去了。


    這個時候想這些,會不會太奇葩?


    「……」


    「我們再去看看上麵那些書,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古董名畫……那可值大價錢啦!」


    「何事?」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麽?」都以為她想到了出去的法子。


    「有了。」


    這些人太老古董了!墨九望了望天花板,糾正著他們的封建思想,「你們這思想吶,這叫專業,專業懂不懂。有考古專家為你們解惑,你們就偷著樂吧,還敢用這樣不懷好意的目光看我……」說到這裏,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停頓一下,雙眼突然一亮。


    眾人:「……」


    「噫!」墨九合上冊子,遞還給完顏修,挑高眉頭問:「都看我做甚?我說得不對嗎?」


    用不用說得這麽詳細。


    眾人:「……」


    「絹粗而厚,有獨梭,紙色淡而勻,薄而不裂,乃為真。畫中貴妃,弱骨豐肌,姿態娉婷妖媚,溫柔之容似玉,嬌羞之貌如仙,行前含情仰受,其忐忑之心,躍然紙上……私以為,乃真跡。」


    身為女子,她坦然說閨房秘事,也不覺得羞澀。說完了,似乎為了檢驗真假,還相當自然地從完顏修的手裏拿過冊子,翻了一頁,還翻一頁,看得饒有興趣,完全看不見擊西等人詫異的目光,侃侃而談。


    「《春宵秘戲圖》,是唐代畫師周昉所作,描繪的是唐皇和楊貴妃二人……豐富多彩的閨房秘事,但真跡早就失傳……這個麽,也不知是不是贗品。」


    咳一聲,墨九撩他一眼,不得不賣弄學識。


    沉默一會兒,他反問:「那這個冊子又何解?」


    蕭長嗣微微一怔,雙唇緊抿。


    墨九觀察著瘋子眼睛裏的迷茫,墨九突然站起身,「老蕭,你說你會不會猜錯了?那個人並非給他治病,而是打著給他治病的幌子,不停給他服藥……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的腦子一直糊塗?」


    不想死,害怕,一直求饒命……


    「我要……饒命……我不死,不死……」


    女主光環和金手指什麽的,都隻存在於小說裏,現實太過殘酷了。不論她怎麽詢問,那瘋子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哦不,他還垂下眸子對了對手指。


    墨九盡管放軟聲音,然後結果還是失望。


    「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我不想死……不死……」


    瘋子似懂非懂地看她,搖頭。


    墨九微微一笑,蹲身扶起他,「公子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就是想知道你的事兒。你困在這裏多久了啊?是誰把你困在這裏的?為什麽你要把這個冊子給他?」


    不過由此也可以推論出來,他曾經受到過驚嚇。


    他弱弱的聲音,讓人心生同情。


    「饒命!饒命!」


    那瘋子肩膀抖了一下,緊張看她走近,喃喃著搖頭。


    之所以叫他「公子」,完全是推測。


    他鬍子老長,其實墨九有點兒看不出年齡。


    「你好,這位,這位……公子。」


    墨九斜眼瞪他一眼,做了個往上翻眼的動作,然後懶怠理會他,又調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瘋子。


    狗日的完顏三,又占她便宜,吃她豆腐!


    什麽叫記得他榻上風流?


    「小九兒好眼力,竟然還記得我榻上風流。」


    眾人悶笑不止,完顏修卻嚴肅一嘆。


    「它三舅是想說,你和畫上人物長得極像……與他一樣淫蕩?」


    墨九翻了個白眼,不給臉麵地戳他脊梁骨。


    真是什麽時候都沒忘了讚美自己啊。


    這解釋……


    「宮中行樂秘,料得少人知。春宵秘戲圖乃為宮中之秘事,孤乃國主,又長得俊美,自然會引來注意。」


    完顏修眉頭蹙了一下,看墨九的目光不太友好地注視過來,心頭明白蕭長嗣這廝在故意噁心他,可臉上卻完全沒有什麽表現,隻是風流倜儻把《春宵秘戲圖》合於手上,邪邪一笑。


    為什麽那麽多書他不拿,就拿這本給他?


    為什麽那個瘋子誰也不理,就理完顏修?


    對啊!墨九也反應了過來。


    「咳咳咳!」蕭長嗣喘一口氣,搖了搖頭,一副「我很純潔,不如你學識深廣」的樣子,淡定地看他,「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至少,我不知他為何非要把這本冊子交給你?」


    「蕭兄當真不知這個?」


    完顏修一愣,嘲笑一般牽唇而笑。


    「國主可知,此乃何物?」


    蕭長嗣並不言語,轉而看完顏修。


    「掌櫃的,我們錯了。」


    闖北和擊西一怔,都住了嘴。


    尤其,其中一個還是和尚。為這樣的往事爭吵,當真不覺得奇怪嗎?她癟了癟嘴,好整以暇地托著下巴看熱鬧,蕭長嗣卻搖了搖頭,突然咳嗽起來。


    這……兩個男人這樣吵架,當真好麽?


    兩個人奇怪的爭吵著,墨九眉頭就皺了起來。


    「小僧怎的就不幹淨了?」


    「與小娘睡了一夜,還能幹淨得了?」


    「放屁!」闖北真急眼了,「我奉命行事,隻是辦差,。」


    「哼!」一聲,擊西癟嘴,「那迴在倚翠樓……」


    「一派胡言!」闖北紅了臉,「小僧怎會幹這勾當?」


    「假和尚,別裝了。」擊西冷冷一哧,蘭花指一翹就戳到了他的胸膛上,「你別以為你念兩句,我就不知道你早就開葷了。」


    闖北閉目靜心,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大家都被春宵秘戲圖,逗弄了神經。


    墨九默默思考著,耳邊卻傳來各種聲音。


    這個冊子與破解機關有沒有關係?


    為什麽這裏的布局和那根柱子會長成那樣?


    為什麽祭祀天神的地方有這樣的冊子?


    這樣的東西本就奪人眼珠,一出現,頓時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雖然不一定人人都知道「春宵秘戲圖」的出處與由來典故,但冊子上麵栩栩如生的圖案和腳體語言,大家卻是都看得懂的。


    「哦~?」


    「啊呀!~」


    或男女二人相依,或盪於鞦韆之上,或旁有小婢助戰,或靠在榻上,每翻一頁,便是一圖,每一幅圖的畫工都極為精湛,簡直就是集古往今來春宮圖之大成也。


    冊子上有多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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