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雨霧茫茫。


    林中怪異的安靜下來,隻聽得微風撩樹的聲音。


    薛昉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這小子機靈,重重咳嗽一聲,抬頭望向陡坡,揉了揉眼睛,大聲問道:「我這眼睛……怎麽突地看不清東西了?你等可是?」


    這些侍衛也都是人兒精。看見蕭使君衣衫半褪被的狼狽一幕,他們都覺得心慌,生怕被主子秋後算帳。於是,從擊西、走南、闖北到其餘的禁軍,一個個都開了竅,不去看半裸的蕭幹和瞠目結舌的墨九,跟著薛昉在原地打個圈兒的轉,不停揉著眼睛瞎嚷嚷。


    「正是,正是,我這眼睛,也看不見了。」


    「……好像是,是霧大太了?」


    「天啦!這是怎麽迴事?我的眼睛是怎麽啦?啊,我的眼睛,你快點迴來……快點迴來……擊西需要你啊!」


    人群之間,擊西叫喚的聲音尤其詭異。


    墨九看著這群人,嘴角抽搐一瞬,盯著蕭幹包公一樣的黑臉,不懷好意地齜了齜牙,趕緊手忙腳亂地為他穿衣,還熱情地安撫了一句。


    「六郎不怕,沒事了……再說,九爺會對你負責的嘛。」


    蕭幹剛緩過來的麵孔,再一次蒙上了陰霾。


    捏一把墨九的鼻頭,他低斥,「……迴頭再治你。」


    墨九不答,隻嗤嗤的笑。蕭幹哼一聲,撥開她並不利索的手,自己把衣裳穿迴去,待整理妥當,方才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道:「你們怎麽下來的?」


    這些侍衛,一個個衣裳整潔,當然不會像他們一樣,是從坡頂滾下來的。那麽,肯定就是有上去的法子了。


    「噫!」薛昉大聲應道:「我好像聽見蕭使君的聲音?你們聽見沒有?」


    蕭幹:「……」


    墨九:「……」


    眾侍衛七嘴八舌,「正是使君。噫,我的眼睛好使了!」


    「快看!」擊西誇張地原地跳起,一臉感動地嘆息,「天啦!主上在那裏,真的是主上也。哈哈哈,擊西的眼睛又迴來了……」


    蕭幹:「……」


    墨九:「……」


    這群傢夥沒有半點表演的天賦,一個個誇張又生澀,可還是給蕭幹與墨九留了麵子,要不然,那一幕也確實太尷尬,他們自己恐怕也得好幾日睡不著覺。


    當然,眾侍衛並不知他二人在做什麽,隻是私心有些感慨。


    他們家主子怎會混到了如今的地步?


    被九爺扒光了衣衫,還任由九爺在他身上恣意「淩辱」,明明受了委屈,他不僅不斥責她,樣子倒很享受……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蕭使君嗎?


    不過這些話憋在心裏,無人敢問。


    隻時不時有人拿眼風偷偷在蕭幹臉上掃。


    「主上,您沒事吧?」走南的聲音裏,也有質疑。


    蕭幹隻當沒有聽見他話裏的含義,淡淡道:「沒事,你們怎麽下來的?」


    看擊西一雙眼珠子骨碌碌轉,不停往蕭幹與墨九身上瞅,那一臉「是非精」的樣子,闖北生怕他闖禍又要被笞臀,一把抓住他,接過話來,「迴稟主上,先前看九爺扯過那些蔓藤,很是堅韌,我們采了一些蔓藤,編成粗繩,從坡上滑下來的。」


    蕭幹點點頭,看一眼這一眾侍衛,並沒有提及他與墨九在坡底發現的山洞,而是返身背起墨九,便與眾人一道再次利用垂落的蔓藤爬上了坡底。


    看見蕭幹背著墨九冒出坡頂,旺財便飛撲了過去,跟著他二人繞前繞後,嘴裏「嗷嗷」不止,看樣子很是高興。


    墨九見到旺財兄,也笑眯眯拿腳觸了觸它的狗頭,旺財嚇了一跳,腳爪子一滑,差點兒滾下坡去,嚇得「嗷嗷」叫過不停。


    見它又吐舌頭又搖尾,墨九突地便想起把她推下去的人。


    扭過頭,她問薛昉:「薛小郎,抓到推我的人了嗎?」


    「抓到了。」薛昉應了,瞥一眼蕭幹的臉,言詞閃爍,「可那個人嘴裏含有毒囊,不待屬下等拷問,便咬破毒囊,自盡身亡了。」


    毒囊?墨九撇了撇嘴。


    這什麽鬼時代,難道遍地都是用毒高手?


    到底是誰一心想要她的命?


    人在暗,她在明,墨九想想這事,心裏有點敲鼓。


    可不論是誰幹的,死無對證,那就不好辦。


    「唉,腳痛!」她嘆口氣,束緊蕭幹的脖子,不再追問。


    一路過去,林間滿是伐木的禁軍,木料已經堆積了不少在洞外,看見他們迴來,禁軍們紛紛致禮招唿,眸底卻是又驚又疑。


    他們何曾見過蕭幹背過女人?


    而且,從坡底背到山洞裏,他一步都沒捨得墨九自己走。


    這樣的畫麵,讓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蕭幹眸子微沉,托著墨九的手臂也有些僵硬。墨九則不同,她輕鬆地趴在蕭幹的背上,像一個檢閱士兵的將軍,滿意地沖禁軍士兵點頭,微笑著看一張張古怪的臉龐……


    「使君,這裏走,房間已經備好了。」


    這山上哪有房間?墨九撇嘴瞪他。


    薛昉笑著上前引路,將蕭幹引到山洞群裏最為「豪華」的一個山洞裏。這個山洞有一個高高的石台,上麵已經鋪好了幹草,還有從山下帶來的被褥等日用雜物,看上去確實像一個住房……


    禁軍們可以就地而歇,蕭幹卻不可能。這些方麵,薛昉伺候蕭幹多年,自然懂得辦妥當。不管走到哪裏,出征還是辦事,他從來就沒有讓蕭幹為此操過心。


    這次,也一樣。


    蕭幹向他投去讚許的一瞥,把墨九放在高台的被褥上坐好,又低頭瞥她的腳,「還痛嗎?」


    墨九搖了搖頭,隨即一想,又點點頭,「痛。」


    蕭幹目光一凝,稍有緊張,「還痛?哪裏痛?」


    墨九伸長脖子湊向他的臉,卻摸著心口,「這裏痛……」


    蕭幹顯然不解,「怎會?」


    墨九眨眨眼,莞爾一笑,「我郎背我那樣久,我怎會不心疼?」


    蕭幹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腦袋,「貧嘴!」


    話雖如此,墨九的話卻讓他心裏徹底舒坦了,就連先前背著她被一幹禁軍圍觀時的別扭,也都煙消雲散。


    這個世上的感情,從來都不可能單方麵付出就可以推進的,墨九適時的討好,便是對男人最大的褒讚。


    墨九最為關心的晚膳是在山上吃的。


    禁軍們都自帶著幹糧,就著泉水啃饃饃充飢。蕭幹也沒有搞特殊,幾個餅子和著一袋小鹹菜,比普通將士吃得隻稍稍好一點。


    他啃一口,倒不覺得難以下咽,可墨九卻一邊吃一邊傷心嘆氣。


    「我好久沒有吃肉了……想念得淚流滿麵。」


    蕭幹看了看她苦巴巴的臉,心疼地摸摸她的頭。


    「乖,下山就有得吃了。」


    墨九默默啃一口饃饃,癟著嘴巴,做寬麵條淚水狀,「還要等下山啊?淚流滿麵啊淚流滿麵……六郎,我感覺活不下去了哩?」


    蕭幹深邃的眸子,落在她眨動的眼睛上,輕聲拭她的眼睛,安撫道:「阿九不哭。想吃肉,還不簡單?一會兒我上山去給你打野味兒去……」


    墨九驚喜的盯著他,馬上收斂「痛苦」的表情,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說真的?」


    蕭幹嚴肅地點頭,「自然是真的。」說罷他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中,寵溺的表情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奈,「阿九要吃肉,怎能不辦?!」


    「乖。」墨九認真看他,「……迴頭有獎。」


    蕭幹唇角微微上揚,沒有答話,隻拿了灌滿清水的牛皮袋子餵她喝水,淡聲道:「阿九若吃不下,可以先想一想。野兔、山雞……要怎樣做才好吃了?」


    墨九就著他的手喝水,考慮半晌兒,重重嘆口氣:「這山上什麽作料都沒有,還能怎麽吃?燒著吃唄!」


    「阿九說的是。」


    「但這樣也不能盡興……」墨九飛一眼蕭幹,突地咂了咂嘴,笑吟吟道:「所以,六郎多打幾隻,我們明兒再采一點野菌帶下山,這樣,我就可以給你做燜燒野兔,野菌燉山雞了……」


    蕭幹眉梢帶笑,「好。」


    墨九終於滿意了,繼續一邊啃饃饃一邊想著燜燒野兔傷心,還繼續提要求,「一會兒你去打獵,我要跟著去。」


    「你腳不好。」蕭幹馬上拒絕。


    「已經好了啊!」墨九把半隻饃饃含在嘴裏,立馬站起來在蕭幹麵前走了幾圈,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以為他不肯相信,又原地蹦噠幾下,「看見沒有,蕭六郎,我完全沒事……」


    蕭幹揉額,聲音悠悠,「既然沒事……何苦一直讓我背?」


    墨九撲過去,趴在他的肩頭,「因為我喜歡啊!」


    蕭幹:「……」


    ……


    這天晚上,山洞門口火把通明。


    一眾禁軍都在按墨九的要求整理木材,可蕭幹卻要帶著她上山去打野味兒。大晚上的,林間小徑不好走,就為了滿足一個婦人的口腹之慾,蕭使君竟然丟下一眾人,不顧自家安危上山,這樣的舉動,再一次刷新了眾人的觀點,令人不敢置信。


    可見識過他對墨九的寵愛,又不得不信。


    一個個隻心裏嘆息:此君已落入婦人之手,完矣!


    不過,對於「野獵」這樣的好事兒,宋驁卻是表現出了極大的喜歡,「都說色令智昏,我以為那隻適用於庸人,沒有想到連長淵也不可避免。不過你放心,隻要你把我也帶去,我保證迴京不會到處傳揚你的事跡……哈哈哈。」


    這廝臉皮厚,被他黏上甩都甩不掉。


    蕭幹雖很不情願帶上他,可最終還是允了……


    於是,蕭幹、墨九、宋驁,薛昉還有幾個侍衛一路隨行。為了保障安全,薛昉又額外挑選了幾個親信的近衛,爾後便脫離大部隊駐紮的山洞,上山打獵去了。


    當然,打獵嘛,離不開獵犬,旺財兄很光榮的勝任了這個角色,歡天喜地的跑在前方,一會兒「汪」一聲,一會兒「嗷」一聲,撒著歡,逗著樂,也顯得熱鬧。


    眾人脫離了組織開小灶,都有些興奮,一路笑語不斷。尤其是宋驁,表現得很積極,完全沒有王爺的架子,一直打著頭陣,直到再一次走到墨九滾下去的斜坡口,宋驁才驚覺不對。


    「噫,怎麽來這裏了?」


    沒有外人在場,墨九也不再矯情了。


    她迴頭看一眼蕭幹,壓著嗓子對宋驁撩眉:「下去探險。小王爺若是怕了,可以先迴去,不過得保密……因為說不定就有寶藏哩。」


    「探險!寶藏?怎麽能少了我。」宋驁眼睛都亮了,這事兒比打獵更讓他有興趣,不由哈哈一笑,「我就說嘛,長淵再昏聵,又怎會為了你一個小寡婦不顧正事兒,大晚黑地去打什麽獵?果然有貓膩……」


    「胡說!」蕭幹沉聲,「我是來打獵的。」


    「噗」一聲,墨九被這個笑話感動了。


    她拽著蕭幹的胳膊,輕輕掐了掐,見薛昉幾個人正把蔓藤搓成的繩索往下甩,又拿著火把往坡下照了照,突地皺眉道:「六郎,我怎麽感覺我的腳,還是有一點痛哩?」


    蕭幹:「……」


    墨九笑眯眯迴頭,「六郎背我!」


    ——


    一個個沿著繩索滑了下去。


    狗吠聲也從坡頂一直持續到了坡底。


    旺財兄是連滾帶爬的下坡的,看它如此,墨九有些頭痛。


    這廝一會兒上去該怎麽辦……?可見蕭幹沒有阻止,她也就沒有多說,直到看見薛昉一直苦著臉看搖頭擺尾的旺財,她才大抵曉得了——一會兒旺財兄也有人背了。


    夜色朦朧,林中的霧氣很大,有火把也不好辨別地形。好在蕭幹天生方向感強,幾乎沒有費什麽周折,他就領著幾個人找到了下午發現的那個山洞。


    這樣的天色下,那個洞口,透著更多的幽涼與冷意。


    蕭幹白日裏進去過,對眾人大概吩咐了一下,便牽著墨九往裏。薛昉與旺財自覺地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開路。


    黑暗的岩洞裏,火把光線忽閃忽閃。


    一行人屏氣凝神,誰也沒有說話。


    安靜的氣氛,尤其令人生恐。


    這個岩洞與上麵的山洞不一樣,不像是人工開鑿的,完全是天然石洞的感覺。岩洞裏麵也比較幹燥,也非常的深,走了好久,還沒有盡頭……


    墨九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


    可此地確實一處天然岩洞,她越走越失望。


    「難道又猜錯了?與上麵的山洞根本沒有關係?」


    蕭幹緊了緊她的手,「不急,走到盡頭再說。」


    「嗯。」墨九點頭稱是,瞥一眼垂著大尾巴的旺財,目光微微一凝……這個岩洞好像越朝裏頭越潮濕了,旺財的尾巴都打濕了,一定是它東躥西躥時擦濕的。


    「六郎!」她低喚。


    「嗯?」蕭幹低頭看她,目光深深的。


    「看看地麵和岩壁。」


    蕭幹拿火把仔細照了照岩洞的石壁,又看了看腳下,發現確實全是潮濕的,與剛入洞時的幹爽地麵已完全不同。他問:「阿九想到了什麽?」


    「若非地下水,便是臨近有水源。」


    墨九話音剛落,便聽見前方探路的薛昉傳來一道驚唿。


    「使君,九爺,這裏有字兒。」


    眾人百無聊賴的走了這麽久,早就想遇到個什麽稀罕事兒了,要不然又怎能叫著探險?聽得薛昉的話,幾個人都來了精神,七嘴八舌地跟上去,看著石壁上的字兒,隨即又安靜下來。


    前方已經沒有路了,這裏便是尺頭。可前方的岩壁上卻有一道類似於石門樣的方形,上麵還寫了幾個篆刻字。


    「誤入者,至此留步!擅闖者,死!」


    幾個字很簡單,卻足以令人生懼,汗毛倒堅,又緊張又興奮。


    墨九嚴肅地瞥向蕭幹,眸底有徵詢的意思。


    蕭幹迴視她一眼,上前仔細端詳一下那些字兒。


    「阿九,怕不怕?」


    都走到這裏了,對於一個具有探險精神的人來說,怕……就奇怪了。墨九不答,向薛昉要了一把匕首,「唰唰」幾下在牆上留下幾個字。


    「九爺到此,妖魔鬼怪速速閃路!」


    眾人:「……」


    她用行動向蕭幹表明了態度,又把匕首遞還薛昉,笑著拍拍手,「好了,可以走了……」


    眾人再次看她:「……」


    路都沒有,走?怎麽走?


    墨九遲疑一下,方才反應過來。這幾個人全都不懂機關,自然也看不出來,這個石洞雖然關著門,但說了「擅入者死」,機關也是明擺著的——就在那個死字的邊上,有一個凸起的圓形石頭,其實它是一個轉盤,控製著門鎖。


    她上前用力扳動凸石,讓它徐徐轉動。然後吩咐走南用力推門,果然,緊閉的石門,便在「哐哐」聲裏打開了。


    門一開,一股子潮腐之氣撲麵而來。


    想到那句「擅入者死」,眾人一身雞皮疙瘩。


    墨九唇一彎,看一個個臉色不霽,笑道:「若真要人死,根本就不必寫那些字,誰殺人還事先提醒的?……建鑿者寫那行字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擋住一部分膽小的人,不讓他們入內而已。實際上,越是這樣裝神弄鬼,裏頭好處越是大大的……」


    「九爺怎麽知曉?」擊西眼底閃著小星星,對她極是崇拜。


    墨九笑著齜出幾顆白生生的牙,「武俠小說裏都這麽寫……」


    眾人:「……」


    不管裏頭是什麽,不管擅入者是不是必死無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眾人再無遲疑的可能。


    一個跟上一個,一行人進入了石洞。


    裏頭比外麵狹窄了許多,道路窄得隻能供二人並行,過道上,時不時有一股子令人驚悚的冷風,夾著難聞的怪味兒,一直往臉上刮。而且,石洞的頂部,還在不停的滴水。


    依舊是薛昉與旺財走在最前方。


    狗的嗅覺與靈敏度都非常人能比。


    若有危險,旺財的感知力,往往也能強於人。


    可越往裏走,墨九發現,旺財的尾巴也越夾越緊。


    很顯然,這傢夥聰慧,曉得「探險」,也緊張得很。


    然而,於眾人初時的擔心不同,一路上,除了甬道似的窄路,便無其他障礙。甚至中途都沒有一條岔路,除了滴水越來越厲害之外,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眾人瞥了一肚子的緊張,等走到石洞的盡頭,發現有一扇與外間一模一樣的石門,連凸石似的門鎖都是一樣一樣的。


    「九爺,打不打開?」


    誰也不知門後是什麽,卻都信任墨九。


    「不打開。」墨九嚴肅臉,在眾人的遲疑中,她掃了一眼,哼哼道:「不打開難道我們又走迴去嗎?」


    這貨有時候說話特別不中聽,卻句句擊中要害。


    走了這麽久,都到盡頭了,哪有不打開的道理?


    照常是墨九扭動石門的鎖,力氣極大的走南一把推開石門。


    外麵依舊是一個岩洞,有一點像他們入內時的樣子,隻不過這個岩洞沒有先前那個深,左右看看,不過十來丈的距離……


    外麵又是哪裏?


    薛昉讓蕭幹等在裏麵,自己打著火把領了旺財鑽出了岩洞。


    外麵是一個小樹林,走了一段路,他看著眼前情形,整個人都驚住了。


    「使君……」他再次匆匆返迴岩洞,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驚喜,「我們居然穿過了漢水,這邊是漢水北岸!」


    蕭幹目光微沉,牽著墨九走出岩洞。


    外間夜幕沉沉,大地的景象,不太分辨得清。


    可爬上山坡遠眺,不遠處分明可見月下的漢江……


    有了這樣的便捷通道,再加上滑翔機載千人敵,這一戰,南榮兵豈非必勝不可?墨九驚呆地看著夜幕下的蒼穹與漢江水,驚喜不已。


    「六郎,活捉完顏修!交給我……生燉!」


    ------題外話------


    麽麽噠,看文的小妞兒們,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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