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切肉一邊提醒小二黑不要忘了順便煮魚湯。

    在這時候,她覺得下腹一陣暖流,立刻就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麽事。

    貓人的鼻子也跟著抽動起來,疑惑地嗅動著,轉向了簡寧的下腹部。

    這一次,簡寧得到的反應就和上個月不大一樣了。

    有個人他會說話了。

    “寧,寧。”又是例行的叫喚。

    然後貓人就拿過尾巴,指著簡寧的屁股繼續“寧,寧”地叫起來。

    簡寧也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貓人好像對“下/身流足七天血也不會死”的事並不陌生,隻是很奇怪於簡寧為什麽也會有這樣的現象。

    第一次的時候就是,它指著尾巴對簡寧發出了好長一段貓語。

    現在也是……拿著尾巴,指著簡寧的屁股,拚命地發出疑問的“嗯”聲,快速眨動著眼,一臉不解的樣子。

    難道在貓族裏,隻有長尾巴的雌性才會來月事?

    簡寧很快發現自己的邏輯有點問題。

    或者應該是說,貓族的雌性本來是沒有尾巴,或者尾巴很短的,隻有在長出尾巴後才會來月事。

    她又做了一步推論。

    這樣說的話,來月事和長尾巴,應該是貓族雌性成年的標誌吧?

    如果她有看到過狗狗人的年幼雌性就好了,簡寧不禁嘖了一聲,可惜當時在外活動的幼獸離河岸很遠,她沒有看清楚。

    等等,假使她推論得沒有錯……小二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幼獸嘍?畢竟她可沒有尾巴。

    簡寧一臉黑線地看著小二黑,心裏不禁懷疑起來:這家夥該不會是什麽幼馴染愛好者吧。

    說起來,她的身量算是嬌小的了,狗狗人雌性鳳眼也就是比雄性矮了幾公分,兩者都有個一米八左右。簡寧的身高卻隻在一米六上下……又沒有尾巴,沒有背毛……

    二黑難道是把她當成了一個無毛的怪胎未成年小雌性了嗎?

    難道他一直在等自己的尾巴長出來,成年,然後就和她……呃……行那苟且之事?

    她看著眼前一臉迷惑的貓人,半天都很難說服自己相信,這個尾巴搖來搖去,耳朵抖動不已,一身都彌漫著疑惑氣息的二貨,會有這樣的耐心。

    “無。”她攤開手,搖了搖頭告訴小二黑,“寧,無。”

    小二黑

    堅持地把尾巴遞到簡寧手邊,“寧,有。”

    它開始抓耳撓腮,半天才蹦出了一長串貓語,指手畫腳地握住簡寧的雙肩,把她往上提高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高度。“寧,有,有,有,有。”

    然後又是一長串貓語。

    簡寧已經明白小二黑的意思了。

    貓人是在告訴自己,自己有一天也會長到這麽高,長出尾巴……成為一個正常的雌性。

    她看著小二黑熱誠的,充滿了溫柔和安慰的雙眼,一下就有些難過起來。

    教會一個動物說話,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在你心裏,會把它當成你的同類,一個能理解你的人。

    而在這一刻,簡寧意識到她已經了解——或許遠超了她所應該了解的程度,但她已經相當深刻地了解了這個善良而又冷酷、笨拙而又靈巧的貓科獸人,她已經明白了貓科獸人對自己的期待。

    就好像她在把貓科獸人塑造成自己的夥伴一樣,貓科獸人也在期待一個伴侶,一個符合他需要的,能和他一起狩獵的,能和他溝通自如的伴侶。

    他是這樣熱誠地肯定著簡寧,鼓勵著她,希望她能長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但簡寧明知道她長不成小二黑心中的雌性,就算給她十年時間,她也隻會是這個樣子。

    她看著小二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貓人已經開始溫柔地唿嚕著,舔著她的臉側給她安慰和支持。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迴來,我在考慮著雙更的事……

    摸下巴,明天要不要雙更一下什麽的……

    山洞

    等到簡寧的第三次月事過完的時候,陽光已經變得相當的強烈了。

    雲層已經漸漸地從厚變薄,現在隻剩下一層紙一樣的雲彩在天空中沒有消散。空氣熱得簡寧和小二黑把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花在了小溪裏:除了吃飯和排泄之外,他們甚至連睡覺都不願意離開小溪。

    簡寧感覺到了危機。

    她有點害怕萬一雲彩真的不見了,陽光會強烈到讓小二黑根本沒法外出打獵,甚至於說,會強烈得引起山火讓他們食物匱乏。

    之前她一直在好奇狗狗人為什麽集中狩獵老鼠人,現在答案好像出來了:或許它們在陽光底下的活動能力比小二黑更弱,所以必須儲備糧食以便度過這段熱到可怕的時間。

    簡寧現在穿

    的隻是比基尼式的獸皮衣,天氣熱得她恨不得光/裸全身,要不是害怕自己的重要部位被劃傷,說不定她早就這麽做了。再說,當著小二黑,也還是要避忌一點。

    小二黑在第三次月事到來的時候隻是再找了找她的尾巴,就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對。簡寧和他一起洗澡的時候難免露出自己的身體,她的兩三條內褲早就破爛不堪,被她丟棄了,所以在溪裏兩個人真的就是光著身子相對。

    小二黑在很偶然的情況下,小吉吉會有一些反應,但是他自己還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麽,也無法把它和簡寧聯係起來。所以簡寧總是得以避開這時候的他,好在沒過多久小吉吉就會消腫。

    最好笑的是,有時候它的小吉吉也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有所反應,譬如說運動間的摩擦啊、高興啊……總之,就好像一個剛成年的小鬼,還沒有學會安慰自己的時候一樣,彈藥庫太充足以至於很容易就劍拔弩張的,本人卻對這反應相當的困惑。

    考慮到小二黑的這反應,簡寧開始有點擔心它不知道儲存食物,以至於兩個人會在接下來的缺糧期餓死。

    可是她試了幾次,小二黑都不肯帶她去狩獵,每次她要跟去的時候,小二黑都會拚命地說“不”。

    “寧,不,寧,不,寧,不。”這些話他已經說得很熟練了。

    然後這人就仗著自己的身手上樹跑走了。

    簡寧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紅角鹿不是他們,有固定的生活路線,隨著她活動範圍的擴大,簡寧也多次看到這種靈巧的小動物在林間跑來跑去的,小二黑要找到並且捕獵它們就必須不斷在林子裏縱躍遊走。如果帶上自己,這份工作的難度自然陡然增加。

    不過簡寧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準備。

    伴隨著天氣的炎熱,果樹們紛紛開始成熟,不管是什麽果子她都采,采完了就帶迴山崖上曬幹儲存,她編織了很多個籃子,在懸崖上圈出了一個儲藏間,現在小間裏已經滿是各色的果幹。

    還有肉,隨著熟食和鹹味進入小二黑的食譜,獸人的食量就在慢慢變小,從前他一天吃一頭鹿,現在他隻吃半片熟肉就差不多了,因為簡寧還會在肉裏加入小香瓜這樣的澱粉類食物,但是現在她還是要求小二黑每天都去打獵,迴到之前的生活節奏。

    簡寧自己的食量更小了,她還在努力的多吃澱粉類食物來省下肉來。這樣她每天都能省出小半頭鹿來曬幹,肉幹煮湯吃,要比烤肉更占肚子

    ,所以簡寧姑且把小半片鹿規劃為她和小二黑一天的口糧。

    考慮到狗狗人處理老鼠人也需要時間,簡寧決定儲存到兩個月的口糧時就罷手不幹,手裏有糧心底不慌,就算她推測中的缺糧期沒有到來,簡寧也覺得有兩個月的存糧,自己會更安心一些。

    小二黑對於簡寧儲存肉幹和果幹的行為沒有什麽意見,除非簡寧是在曬魚幹,否則曬幹的肉它也是不會偷吃的。獸人還是嚴守私有製的分野,獵物都是一人一半,簡寧每次省下來的都是自己的口糧,所以她也不擔心獸人會胡亂處置掉她的存糧。

    不過問題還是存在。

    懸崖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已經有點不夠大了。

    如果拋掉存糧的功能來說,簡寧需要的其實就隻有廁所和臥室而已,還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剩下,但是現在她又要儲存曬好的糧食,又要有一大片空地拿來曬糧,崖麵頓時變得相當的局促,而且曬好的糧食就這麽堆放在外麵,簡寧總覺得相當的不安。

    她開始試圖發掘一下山洞裏的秘密。

    簡寧已經靠近過山洞口很多次了,也已經遐想過很多次山洞裏會是什麽樣子,這個次數多到小二黑都跟著好奇起來。

    在她又一次靠近山洞口的時候,貓人眨巴著大眼睛問她,“寧,嗯?”

    嗯這個字,已經伴隨著上揚的語調,取代了“什麽,怎麽,為什麽”的意義,成為了他們之間表達疑問的專用詞。

    小二黑已經會說很多單字了,大部分牽涉到他們日常生活的詞匯,他已經說得相當的熟練。

    說話就是這樣,一旦開始學會,就一日千裏,隻要小二黑的記憶力不衰退,簡寧就可以用他們之前學過的單詞來解釋新的單詞。

    隻可惜牽扯到抽象意義的單詞就進展得不是很順利,兩個多月下來,他們的學習進度一直在慢慢的放緩。

    簡寧也覺得其實沒必要讓小二黑說流利的人話,隻要可以保持一個基本的溝通就差不多了。

    畢竟在此時此刻,普通話基本上相當於一門死去的語言,少掉了她生活過的那個環境,很多東西小二黑也根本理解不了這是什麽意思。

    不過,她沒有猜錯,小二黑的種族也存在著不太成熟的語言,因為現在,在小二黑學會了很多單詞之後,它也開始試圖教簡寧貓語了。

    他們的語言中,語調、手勢和尾巴的動作都是重要的組成部分,基本元音其實反而就那麽

    幾個,比如說喵嗷代表感歎,嗚嗚聲代表疑問,唿嚕聲代表舒服,壓低的咆哮聲代表敵意……這都是簡寧可以輕易理解的。

    至於更深一層的涵義,比如說把這些聲音連接起來代表什麽意思,就得看尾巴的動作和語調了,但是即使結合了這兩者來看,貓語傳遞的信息也是相當模糊的。比如說,簡寧可以明確地對小二黑表示,“在我們常去的水邊有吃的。”

    但貓語就很難表達這麽精確的內容,如果小二黑要表達這句話,簡寧覺得它隻能是說“和我走”,然後把簡寧拽到溪邊去。

    當然,看貓人的生活環境就知道,他們還處在原始社會末期,語言的發展,還是符合社會文明的進程的……不過簡寧或多或少還是鬆了一口氣:貓語越簡單,她理解得也就越容易。

    所以,在貓人眨巴著大眼睛問她,“寧,嗯?”的時候,她理直氣壯地要求,“黑,裏麵,裏麵。”

    貓人對他聽不懂的字眼會自動跳掉,所以這話在他理解來就應該是“黑,裏”。

    為了教導小二黑裏外這兩個概念,簡寧還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

    果然,小二黑立刻理解了簡寧的意思。

    他露出了一點微妙的表情,走到簡寧身邊,抱著雙手,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簡寧不禁開始擔心:該不會是山崖那邊有什麽大敵之類的吧……

    但是看二黑的樣子,倒不像是警戒的感覺,從那對圓耳朵垂下來四處擺動的樣子,和尾巴壓得低低的上下敲打地麵的動作來看,小二黑現在的心情就好像看著自己曬魚幹卻不能去偷吃的感覺一樣,比較偏重於沮喪、煩躁。

    這洞裏是不是儲存了二黑一族祖先的屍骨之類的東西。

    簡寧已經開始想入非非了,或者就是貓族的墓地什麽的,平時才封起來?所以二黑對自己的要求才有一點為難?

    沒有多久,貓人看了看天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它抱住了大石頭,開始發力往右邊推動。

    雙臂肌肉賁起,青筋隱現,難得地露出了吃力的表情。

    簡寧害怕得躲到一邊,就怕自己一往裏看就看到一堆貓骨什麽的。

    不過她馬上就知道小二黑對自己的要求為什麽這麽為難了。

    石頭一打開,一股幽幽的,雖然不濃烈但絕對……臭得要命的臭味,瞬間就被山風吹出了洞口。

    貓人的鼻子

    當然比簡寧敏感得多。

    簡寧隻是覺得相當臭而已,人還是站得住腳的。小二黑就慘叫一聲,跑到了崖邊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麵,死命地搖頭晃腦,好像這樣就可以把臭氣晃掉一樣。

    一邊慘叫還一邊指責,“寧,壞!”

    好像是簡寧把洞裏搞得這麽臭一樣。

    簡寧就覺得很有些想笑。

    老實說,這股味道雖然濃重,但二黑的反應也不至於那麽大吧?除了最開始的一陣風比較猛烈之外,現在吹出來的風基本上已經是隻有微微的臭味留存了。

    看貓人雖然還停留得遠遠的,但並沒有露出什麽戒慎的表情,簡寧也就放下心來。

    她稍微探進半邊身子,打量了一下山洞裏的情況。

    這是個相當大的山洞,大得出乎了簡寧的意料之外,她覺得這裏麵滿可以舉行一場挺正規的足球賽了,頂多就是沒有觀眾的位置。

    沒有小二黑祖先的屍骨,絕對沒有,除非地上那一大堆已經腐壞掉的——很熟悉的紅角鹿皮毛和骨頭什麽的是小二黑的祖先。

    而臭味的來源也就很清楚了。

    這個二貨吃完飯也不曉得扔垃圾的!居然尼瑪就讓它在那臭著,臭著,臭著!

    要不是紅角鹿皮還有一點隱隱的紅色,簡寧幾乎是要認不出來那是什麽東西了,因為大致上它已經腐化成了一堆黑黑的化石狀物體。

    然後她發現洞壁上還掛了一些沒被使用過的紅角鹿幹屍,基本上也都分解得差不多了,還能隱約看到蛆蟲在毛裏探頭探腦……

    所以這裏曾經是小二黑居住並且儲糧的地方沒有錯嘍?

    簡寧先思考了一下,確定缺糧期的確是存在的,而且小二黑一直生活在懸崖上,大抵可能也是因為這裏有一個……呃,可以儲糧和避暑的山洞沒有錯。

    但是這貓生活能不能講究一點啊!臭成這樣能住人嗎?

    她轉迴頭發出一聲挫折的怒吼,“黑!”

    迴答她的是一串心虛的、不斷遠去的嗚咪聲。

    簡寧迴頭一看,目瞪口呆:這隻死貓已經下了懸崖,正在以光速逃遁中!

    “壞貓!死貓!臭貓!”她追到崖邊衝著貓人黑亮的背影大喊,發泄著心中的怒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小二黑縱躍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山洞的秘密終於在解開

    了^^

    還有一更,但是這更大家也要留言哦~

    初試

    簡寧又恨恨地罵了小二黑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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