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大長老親自主持,葬在明家後山祖墳之內,整個葬禮極其奢華,並按照王侯的規格下葬。很符合明夜追求貴族身份的願望,大長老在葬禮上哭暈三次,下葬後還流出眼血!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痛,讓大長老一病不起!


    就在明夜下葬時,刻畫家族令的明道也有所收獲,終於用田黃石複刻出家族令,卻因為質地問題蓋在宣紙上顯得有些冷硬,不過這個難不倒明道,他用了一種全紅色的印油,又修改了田黃石的邊角,再蓋上來就有九分相似。無法再進一步,明道便用這家族令偽造第一份命令。趁著夜色與明戰一起去了活人墓!在於明破軍一番合計之後,明道一共挑選了三十四人,把他們一個個請進來,明戰拿出明黃色的綢緞,晃動上麵如血般殷紅的家族令拓印時,那些懶散的人全都挺直了脊梁,混混的眼珠也爆射出精光。


    明道藏在角落裏,永遠都不會忘記活人墓中的人,見到家族令後的神聖,你可以說他們瘋癲,你可以說他們一無是處,但是他們有著別人無法具備的忠誠。甚至為了這份忠誠可以忘卻眼前的苦難,同時舍棄身死之後的榮耀。


    看著一個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虔誠的麵對一個虛假的拓印。宣誓效忠追隨,明道感覺自己體味到了什麽,這一刻明道的眼睛朦朧了!一個月後明戰功力全複,兩個月後他們功力全複,也該展開自己的計劃,讓躁動的心平複一點!


    家族令上鮮紅的印記訴說了一個複興大計,從天開始他們將會被家族除名,外放到爐邕城內接受治療直至功力全複。從今天開始,明道將成為他們的最高長官,他們要遵循明道的一切命令,包括把屠刀伸向明家。


    明戰宣讀完家族令後,便開始分發藥丸,這是明道配製的假死藥丸,服下後會上吐下瀉,七竅流血,陷入一種假死狀態。


    明家好似進入多事之秋,明夜死後的一個月,下院內活人墓喪鍾時不時的敲響,一個個曾經的英雄與這個世界告別,整個下院內關於活人墓有著集中不同版本的傳說,不管是瘟疫還是詛咒,總之活人墓中的死人也該下葬了!短短的三日就死去三十五人,一個個全都上吐下瀉七竅流血!這件事情未免有些邪性。好在病情沒有蔓延,死夠三十五人後便再也沒有別人發病。


    葬禮自然無法風光,甚至都算不上莊嚴,隻是幾個殮師為他們換上衣服,搬進早就準備好的棺材中,然後抬到後山祖墓中埋葬。下葬之時下人們一個個顫抖不已,仿佛他們也怕被沾染上這詭異的病症。


    清晨的爐邕城人來人往,作為廊域和玄黃的中轉站,這裏每天來往商隊絡繹不絕。天星樓旁一方宅院中忽然多出一些仆從丫鬟,一個個拎著水桶衣衫,麵目古怪敢怒不敢言。


    一臉喜色的明通追隨在明道身旁,對與明道身懷醫術,明通倒是沒太過感覺怪異,一個世家千年的積蓄,總會有些不傳之秘,再加上明道本身就是天縱奇才,異於常人也說的過去。


    “通叔,這幾日你多辛苦,這裏有你親自坐鎮,每日每人喝三幅藥劑,洗兩次藥浴,讓這些丫鬟仆從好生伺候著,調養幾日我再給他們針灸。”


    明通連忙點頭應是,臉上寫滿感激。他也快五十了,原本有個兒子,卻葬身在了廊域,本身又修不出劍氣,看著活人墓中老朽,仿佛就是明日的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兔死狐悲!現在見明道居然把這些老人接出來贍養,不管出發點如何都讓知情人有些感動,一個仁義的主上要比無情無義的好上千萬倍,明通不由得心中感慨當初沒選錯,跟著這樣的主上,最起碼老有所依。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明道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麽偉大,能力所及之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最起碼良心上也能說得過去。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很神奇,你在幫別人的時候自己的事情也會獲得提升,有時候幫別人就是幫自己!


    走進宅院深處,明戰正圍著一個砂鍋皺眉頭,鍋子內有五毒之物,明道還讓他把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義父本身就已經身中奇毒,現在再飲下此毒,恐怕都不要一直立刻就會魂歸天外。明戰並不是懷疑明道的醫術,而是感覺這樣的法子有些匪夷所思。


    明道看出明戰的躊躇,便動手煎熬起藥來。自己不是神更沒有那王霸之氣,手下對自己的醫術有些懷疑也在情理當中,畢竟自己要醫治的是他父親。


    明戰見到明道熬藥一時手腳無措,想要解釋什麽,張開嘴卻發現自己說不清楚,有生怕失去明道的信任,一時不由得麵紅耳赤張開嘴巴依依呀呀不知所措。明道拍了拍明戰的肩膀說:“你要說什麽我都知道,你這是關心則亂,以毒攻毒是醫家常用之法,老爺子身中奇毒,一直無法破解,那麽我們就要換個思路,找出另外一種劇毒,中和了他所中的毒,這樣自然也就不藥而愈!”


    “道少爺說的對!老夫已經一把年紀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戰兒你無須多慮,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可是半點不由人的!”離開明家之後,明破軍好似已經覺察到了什麽,之所以他懷疑明道是因為他沒有親眼看到家族令的拓印,人總是相信親眼所見,懷疑親耳所聞。


    一碗藥水擺在桌上,發散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明破軍坐在桌上一臉平靜,身後的明戰則是滿臉緊張,仿佛馬上要飲下毒藥的不是明破軍而是明戰。


    明破軍拿起藥碗仰首喝下藥碗中的藥液,苦澀充斥整個口腔,順喉而下差點就衝開真氣的鎮壓。明道看著明破軍飲下藥液,便上前伸手抽出銀針,一連十三針紮在明破軍胸腹之上:“老爺子你中毒多年,毒液已經和你的**混雜,想要徹底祛除恐怕會傷到身體,現在我讓你飲下劇毒,就是要讓毒性發作!”說著又是十根銀針封住了明破軍的三處大穴:“引導你體內的毒液運轉讓他們相互融合。”


    明破軍運起真氣,裹雜著兩種完全不同的毒液在經脈與身體內旋轉,同時試圖讓他們融合在一起,原本就刺骨的疼痛現在又似刀割一般,明破軍的整張臉都化為黑色。明道手中又是十根銀針紮在明破軍的雙臂上吩咐明戰:“快些給你義父輸功,讓他的氣血運轉的更快一些!”


    明戰立刻舌頂上額,運用一身真氣灌入明破軍的體內,經脈中完全不同的兩種毒液相互融合,所帶來的苦痛讓明破軍渾身顫抖,明戰的真氣加入後加速毒液的融合,同時也加劇明破軍的痛苦,看著已經扭曲的臉,明道知道明破軍根本就撐不到毒液融合時,若是他一會昏迷那麽一切都將前功盡棄,甚至就連明破軍的生命都將喪失。


    “老爺子,你可要挺住,已經到了至關緊要的一刻,再咬咬牙可就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了,這一刻你可千萬要挺住。”明道說著見情況稍稍有些好轉後便繼續說:“這一輩你就沒有什麽遺憾了?這一輩子你就甘心這樣放棄?”剛說到這裏就聽到明破軍一聲低吼,麵色紅潤如火,脖子粗漲喘著氣,明道這才把心放進肚子,看樣子是挺過這一關了!


    明破軍的體內兩種毒素終於混合起來,那種無法忍受的痛苦也消散了不少,明破軍發覺自己的雙眼開始酸澀,並且往外流出水來。流在臉上感覺麻麻的彌漫在鼻頭臭臭的。


    明道看著明破軍流出黝黑色的眼淚,不由得心中狂喜,這是一個好兆頭,證明以毒攻毒已經成功,削減後的毒液可以隨著**往外排。其實以毒攻毒明道也沒有十成把握,原本明道打算用銀針能引導毒液並封存起來,最好把毒液封印在腹髒中,利用肝髒的先天之能慢慢的排解毒素,卻不曾想居然讓毒液中和後消減了毒性,這樣就要把毒液引導出體外。


    “就是這樣,戰叔收功,老爺子是不是感覺體內功力正一點點的增加?”明道說著手中銀針封上明破軍的三條主脈,中空的銀針不斷向外流淌腥臭的毒液,明破軍緩緩點頭,平穩唿吸繼運功逼毒。


    毒液已經在明破軍的身體內積蓄多年,明破軍隻能依靠功力苦苦壓製,卻一直沒有法子把他們逼出體外,現在兩種毒液混合之後,原本異常棘手的奇毒,居然在此刻變得好對付了起來。功力不斷運轉,每次運轉明破軍的身上就會多出一些毒血來。臉上更是淚流滿麵,原本已經完全失明的眼睛居然能夠看到一絲光亮。


    明戰目瞪口呆,眼前的情況完全超過他的幻想,看來義父逼出劇毒,功力全複不是夢想!那麽他的壽命必將會得到延長。修劍之人若能大成必將延緩壽命,哪怕你功力全失,隻要體內還有真氣,壽命也要比凡夫俗子長。隻不過江湖風險,劍道少不得爭鬥,行業危險係數太高,死於非命之人太多,這就拉低了整個行業的平均壽命。


    “快些弄個鐵桶再弄些水來!”明道被毒氣一熏立刻咳嗽起來,吩咐明戰的同時,遮掩住口鼻繼續下手如飛,一根根銀針紮在明破軍的身上,很快整個明破軍被紮的好似一個刺蝟。


    明戰找來鐵桶裝滿水後,把明破軍丟進去,桶上加個蓋子隻露個頭,然後找來柴火開始蒸煮,一個時辰換三次水,水溫一直保持在八十度。就這樣三個時辰過後,水才清澈起來。


    明道翻看明破軍的眼睛,發現他已經能夠模糊的看到一些東西,便把早就準備好的藥膏塗抹在眼上,又用紗布包紮好,吩咐他每天上藥一次,十天過後才能正常看人。


    明戰對明道自然是千恩萬謝,忠誠度唰唰的往上加!就連一旁的明破軍也感慨萬千,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子,人生七十古來稀,自己也活了一把年紀,怎麽就有點想不透,為什麽弱冠之年的明道就有如此成就,僅僅因為他是天才?明破軍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什麽神靈轉世,才有如此的能力!到底還是人老成精,能有如此的猜測,雖不完全對卻與事實的真相接近了。


    別院的事情上了軌道,一切都需要時間來醞釀,等上月餘自然會瓜熟蒂落,到時候是甜美還是苦澀,嚐一口便能分曉。現在明道要繼續執行自己的計劃。


    天星樓上一隻信鴿振翅而飛,帶著密信飛向明家長老院。這份密信很快就被擺在三長老的桌上,三長老瀏覽一番後立刻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一抹慎重,對一個弟子說:“把四長老、二長老請來,有要事相商。”因為大長老還沒從喪子的悲痛中醒來,所以最近家族大事都沒麻煩他!


    明家四長老叫明破酆、三長老叫明破虜、二長老叫明破寰與明破軍都是一個輩分的,彼此年齡相差無幾,他們卻因為自身功力深厚保養得當,現在依然盤踞要位左右明家的未來。


    半晌三位長老聚集在桌前,三長老明破酆拿著紙條說:“天星樓傳來情報,有廊域商人與我明家接觸,大肆采購茶、鹽、鐵、棉、糧食、建材以及各種奢侈品,整個采購總額達到三千萬兩白銀,對方願意先支付百分之十的定金,明家馬幫托運到地後,再支付餘款。”


    “三千萬兩!百分之十!”四長老挺著眉頭不由得一皺,整個明家每年的貿易量不過六億兩,利潤也就在一億兩千萬左右,用來維持整個家族的用度,每年花銷到了最後也是所剩無幾。三千萬兩的生意等於明家一年貿易的二十分之一,但是明家卻要墊付兩千七百萬兩,從玄黃到廊域依托馬幫又要時日,同時承擔風險隻為了六百萬兩的利潤?


    看著四長老躊躇,三長老猜到了什麽開口說:“貨通廊域我們獲利可達四成,而且來迴一趟不過月餘!對方是廊域最大的商人,信譽方麵不需擔心。”


    二長老聽三長老這麽一說,不由得驚訝道:“三千萬的生意可以賺一千兩百萬兩?隻需要墊付一個月?”看著三長老點頭,四長老的眼珠轉動:“定金漲到六成,不漲到五成,願意我們就做這單生意,相信在玄黃除了我們沒人能做成這單生意!”


    三長老點了點頭:“我這就下山親自跟他們談,整個玄黃就是有人願意賣,也運不到地方!”說著三個老家夥一起哈哈的笑了起來。三長老的心早就飛到了爐邕城中,在那裏有他新娶的一房夫人,才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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