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照習慣,順治過世後,他的梓宮可以暫且停放,不需要急著下葬。琬瀠覺得這樣實在太惹忌諱,想起來就覺得心裏不舒服。命人加緊修建完成孝陵,把順治的梓宮下葬,讓他入土為安了。順治尚且如此,吉日格勒自然也不可能停靈多久。吉日格勒過世以後,很快被下葬在孝陵和順治合葬在一起。

    諸事皆備,在太和殿舉行第一次大朝會。玄燁穿著龍袍,琬瀠穿著皇太後朝服,淡淡讓跪拜的眾大臣平身。先挑了幾件事議了議,然後索尼上奏道,“先帝大喪,而太皇太後一直臥病,科爾沁卓禮克圖親王傷悲掛心不已,上表請求來京覲見。”索尼又補充了兩句:“據說卓禮克圖親王在科爾沁的兵馬中挑選帶上京來的親兵。”然後再不多說,也不發表意,修煉起閉口禪。

    琬瀠在心裏冷笑,科爾沁這是要威脅自己了。這些年榮寵慣了,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樣的實力。看著底下的大臣們道:“本宮知道了。這件事,諸位愛卿怎麽看?”順治故去以後,琬瀠被尊為皇太後,按禮可以自稱哀家。隻是孝莊扔在,也是自稱哀家。琬瀠不樂意和孝莊采用同樣的稱唿。而且琬瀠實在不喜歡自稱哀家。哀者,既悲且怨也。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死了丈夫、可憐可悲的寡婦嗎。況且琬瀠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傷心的,所以從來都是直接自稱本宮。滿洲對禮法的要求其實並不是多麽嚴格,而專門顧忌禮法的漢臣地位還不是很高。再說當初琬瀠眼都不眨的讓大臣殉葬,留下了很深的畏懼,起到了威懾作用。倒也沒有哪個大臣吃飽了撐的去管教琬瀠的稱唿問題。

    眾大臣聽到了琬瀠的提問,反應不一。鼇拜比較強硬,認為先帝喪葬已畢,太皇太後自有兒孫奉養,應駁迴科爾沁親王的請求。雖然曆史上後來鼇拜成了權臣,但是他現在的立場和行事,琬瀠還是比較喜歡的。遏必隆態度就要弱一點,認為科爾沁親王進京覲見也是常情,但是不應自帶太多的兵馬親衛。其餘大臣們各自發言,爭執不下。琬瀠隻看著他們爭執,朝堂都快成了菜市場了,也不發話。過來好一會兒,各大臣見琬瀠始終耐心良好,麵帶微笑的看著底下的爭執,好像十分有趣的樣子。終於覺得無趣,也就漸漸停下話頭,最後把問題又踢給琬瀠了。隱晦的表示,科爾沁親王來不來覲見都沒多大關係。關鍵是他怎樣來覲見,帶多少兵馬。

    其實明眼人一看都清楚,科爾沁這是在不滿。不滿琬瀠攝政,孝莊卻在慈寧宮“養病”,而吉日格勒和淑惠妃等人病死的病死,殉葬的殉葬。科爾沁親王點閱兵馬,這是

    示威來了。琬瀠也清楚,別看著大臣們爭執的慷慨激昂,其實並沒有拿出確實可行的主意,反而又把問題踢迴來了,任自己決斷。看來滿洲漢子也不是光知道直爽的呀,也是懂得耍心機的。要說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琬瀠根本不信。隻不過玄燁登基那一天自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他們這是要找迴場子了。包括四輔臣在內都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呢。自己這次要是應對的不好,估計那些大臣更會得寸進尺,以後都要被大臣牽製了。

    琬瀠搖了搖頭:“嘖嘖嘖~~~本宮就覺得先帝在世的時候,政務繁重。原來那時候就是如此,該大臣拿主意的時候,都把問題推給先帝了。怪不得先帝累得英年早逝。”這話敲打的不輕不重。往輕了說,不過是抱怨兩句。往重了說,可以指責大臣們屍位素餐,不幹實事,最後讓先帝累得一命嗚唿。難道誰還能辯白,先帝不是累死的,是鬧出家把身體弄壞了,最後才病死的,根本是自找的。再往重了說,既然沒主意,既然不幹活,要你們幹什麽,幹脆不要做官了,迴家算了。

    琬瀠似笑非笑的道:“皇上幼小,本宮攝政,多需諸位輔佐。不過諸位既然沒有什麽主意,又這般信任本宮,要本宮乾綱獨斷,那本宮以後也就不客氣了。”先帝是叫有事大家商量著辦,讓你們幫我的。不過你們既然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那麽以後我就自己拿主意了。你們記得老老實實聽話就是。大臣們又不是聽不出這話的含義,不過自己裝作拿不出主意在先,這迴算是理虧,隻能咬碎牙往肚子裏麵吞。

    不過琬瀠也沒指望就這幾句話就能讓他們以後安分聽話、不暗地裏給自己下小絆子。至少以後他們拿意見的時候,沒辦法拿順治來壓著自己,說皇太後不了解情況,先帝讓我們幫著輔政,或是先帝要我們如何如何的。總歸自己才是決策的那一個,慢慢磨著唄。自己又不像順治那樣心急,時間長了,此消彼長,吃虧的肯定不會是自己。

    琬瀠拿起一本奏折道:“本宮這裏也有一份奏折。察哈爾王公上表,說他未能親自上京慶賀新帝登基,大為慚愧。願意帶著察哈爾的兵馬前去狩獵,親自打一些獵物作為賀禮。”琬瀠裝模作樣的想了一想,道:“若是科爾沁親王上京,說不定能和察哈爾親王在路上遇見呢。說不定察哈爾台吉,他能給本宮和皇上狩獵的一些特別的獵物呢。”特別兩個字說的又慢又重。

    底下大臣心裏暗罵,這分明就是早有準備。你自己都準備好了,還來要我們拿什麽主意!又一想,該不是來試探我們的吧?自己怎麽就鬼迷

    心竅想著看她笑話呢,杜爾瑪才剛剛出事多久。趕快想一想剛才有沒有失言的。有的暗自慶幸,有的冷汗淋漓。

    “察哈爾台吉果然忠心,當賞!”又拿起科爾沁王公的奏折在手裏漫不經心的翻著,道:“科爾沁親王倒有閑心關心京城的事情,隻是不知道他們自家太不太平?”底下的大臣剛才一驚,這會沒人敢答話,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琬瀠也不是要他們答話,繼續不緊不慢的道:“聽說固倫額駙弼爾塔哈爾最近寵愛女奴,怠慢雅圖姐姐。寵妾滅妻,致使雅圖姐姐久病不愈。你們說說這事情科爾沁親王知不知道?”抬眼淡淡的看著底下,道:“嗯?都說說?”琬瀠冷哼一聲道:“本宮遠在京城,都知道了。難道科爾沁親王還能不知道嗎?”

    把奏折狠狠的往底下一摔,厲聲道:“連公主都敢慢怠,他這是真不把大清皇室放在眼裏了!他這不是要上京覲見嗎?本宮準了!讓他帶著三十個侍衛,押送弼爾塔哈爾上京請罪!發折子告訴他,要是多帶一個人,不許他出科爾沁一步!否則,南方已定,八旗男兒正愁著沒有機會建功立業!”

    琬瀠端起茶碗,抿了幾口,看著底下,大部分大臣戰戰兢兢的,也有不很害怕的,把這些人的名字暗自記在心底。玄燁很乖的坐在自己身旁,雖然大部分聽不大懂。見琬瀠發火,有些擔心,仍然知道不該開口。琬瀠朝他安撫的笑笑,方才放緩聲音,道:“諸位臣工都是忠心的,以後該拿的主意要拿出來,該擔的責任要擔起來。要給你們底下的下屬副手們做好榜樣嘛。”不要以為朝廷大事就非你們不可,你們的下屬、副手難道就不想更進一步?

    又端莊的笑著道:“你們的子侄也有大了、出息了的,也該出來領差事為朝廷分憂了。該舉薦的就上折子舉,好讓本宮心裏有數。”不要以為你們現在是有官職有爵位的人了,礙於顏麵不動你們。多替你們子侄想一想。惹惱了我,我還不會壓著他們的官運嗎?什麽,你說他們都很能幹?是真能幹還是假能幹,還兩說呢。

    就是真能幹又怎麽樣。拜托好不好。這又不是春秋戰國或是三國魏晉的時候,良才難求,要三顧茅廬的。天下人口不少,人才能少了麽?真是人才,還有一輩子懷才不遇的呢。你們跟我對著幹不要緊,自然有跟我順著來的。我還不會任用這些人和他們的子侄嗎。說霸氣點,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說溫柔一點,就是和最高領導人,還是比較有實權有能耐的最高領導人對著幹,是沒有前途滴。

    見敲打的差不多了,琬瀠又開的:

    “皇上如今八歲,是時候選幾個伴讀了。有道是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你們家裏有年齡合適的子侄,隻管推薦來給本宮瞧瞧。這事情你們記著,都上個折子。”敲打過後,再給個甜棗。皇帝的伴讀,有麵子不說,內裏的好處也不少。和皇帝的情分,不是一般能得到的。

    接下來議事明顯就順暢多了,雖然大臣們還有所保留,至少不想著如何看自己笑話了。其實自己這些年也培植不少勢力,如果他們站出來。絕對不會有一開始都把事情推給自己的情況出現。隻是除了明麵上都知道是效忠自己的幾個以外,其他的人,琬瀠一直是讓他們保持低調,關鍵時候好用就行了,平常小事還沒有必要讓人人都知道他們是太後黨。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應該還會更新一章,偶正在碼。偶比較清楚九龍奪嫡的曆史,康熙朝初期就知道除鼇拜、撤三藩、打台灣等等。特別是除鼇拜之前有沒有什麽大事發生?親們有知道的告訴偶一聲。偶今天一邊碼文,還不忘繼續排大綱。

    匪我遷情,君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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