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瀠開口道:“既然難得皇後娘娘有興致,那臣妾也來湊個趣兒。賢妃隻當琬瀠拋磚引玉好了。”琬瀠上前,伸手也掐了一朵在手中,拈花笑道:“金鳳絳點赤妍開,染指美人春纖丹。彈箏亂落桃花瓣,把酒輕浮血斑斑。”然後朝烏雲珠點了點頭。烏雲珠便也作也一首,道:“秋庭新過雨,佳菊獨秀先。含芳良未展,風氣已清妍。金鳳汝婢妾,紅紫徒相鮮。”謹嬪原想,若烏雲珠作不出詩來,定要嘲笑她徒有虛名。若是作的出來,便說她不愧是南蠻子養大的,狐媚男人的東西一樣也沒少學。可是羲妃也開了口,若是罵就把她也捎帶上了。謹嬪曾和恭靖妃、羲妃一起掌管過一段時間的宮務,也隱隱察覺羲妃的為人狠辣,就不敢得罪她。於是隻好說道:“這作詩好壞,我也聽不明白。隻是你作詩便罷,何必一副皺著眉頭的樣子,好像誰欺負你了不成?怎不見羲妃皺眉。偏人家作詩帶著笑,到了你隻一臉苦相。瞧著倒是好生惹人憐惜,隻是皇上又不在,你這輕狂樣子是做給誰看?”

    皇後也不高興了,這樣子要叫皇上看到,還不把錯怪到自己身上,便道:“賢妃。滿洲格格不比漢家女子,以顏色嬌媚為好。宮中妃嬪最是要端莊得體、行事大方為上,你這扭扭捏捏的是有心叫皇上疑我不成?今日當著諸位妹妹的麵,把話說開,你以後萬不要一副撫胸皺眉的模樣,否則咱們隻當你心裏想著大家都薄待你了,隻到皇太後麵前說理去。”烏雲珠福身道:“皇後娘娘教訓的是。臣妾剛進宮,不懂規矩。以後自當改了,隻盼著娘娘莫要生氣,仔細傷了身子。”皇後這才作罷,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

    孝莊比吉日格勒的涵養好的多了。也不訓斥烏雲珠,隻是不理她罷了。孝莊慈愛的和皇後、淑惠妃、恭靖妃等人說笑,有時也對琬瀠、寧貴人、烏蘇氏等問上一句兩句。連平時隱形人似的巴氏都被問到了,隻是孝莊整個無視了烏雲珠。琬瀠瞧瞧看了看烏雲珠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恭順。她也沒有坐下,隻站在一邊,注意著孝莊和皇後的舉動,看見她們想要茶水或是別的什麽東西,就立即奉上,再迴到原位站好。比琬瀠剛入宮時孝順的多。果然是個能忍的。琬瀠明白,以烏雲珠的處境,她必是要侍奉孝莊、皇後恭敬柔順,一心要當的起一個“賢”字才好。隻是這就限製了她,以後隻能說孝莊和吉日格勒的待她好,哪怕告狀也不行。以後事事都要向如今這樣盡心,否則免不了被人說上一句表裏不一、故作恭謹。她也不怕以後累著。

    琬瀠剛入宮時對孝莊、娜木鍾恭敬

    有加,但也隻是做給人看,僅止於麵子規矩上挑不出錯而已,多的是一點也不肯做的。烏雲珠現在的做法,在孝莊麵前根本無異於侍女,恐怕連蘇茉爾的清閑都沒有。以後她在孝莊麵前的地位也就被如今的做法限定住了。人呀,是不能自貶身價的。否則哪怕以後站穩了腳跟,也沒辦法挺起腰來。說句不好聽的,就像依靠拍三級片起家的明星,以後就是大紅大紫,人們就是喜歡她的作品,心裏也不免鄙視一下,很瞧不起。

    琬瀠不明白,烏雲珠何必去爭取孝莊的認可呢。有順治護著,孝莊是不可能明著找她麻煩的,除非孝莊願意和順治的母子關係進一步惡化。終歸烏雲珠心裏,孝莊是順治的親娘,是長輩,一個孝字壓下來就不得了。如果烏雲珠能博得孝名,就可以掩蓋以前不貞的名聲。隻是她這算盤打錯了。她這樣,隻會讓孝莊將計就計,直接把她當侍女使喚。就算她做的再好,孝莊也不會向外人誇讚她的,除非是故意說給順治聽。當初順治和孔四貞剛有一點苗頭的時候,孝莊就隱隱想起海蘭珠。如今,隻怕把烏雲珠當做海蘭珠第二了吧,不知道心裏怎麽恨著呢。

    不過這種情況也沒維持太久,太醫院有人來報,給烏雲珠請脈的時候,發現她懷孕了,不過這事還被瞞著,連順治和烏雲珠都不知道。太醫院院使老了,基本上事情都是左右院判來管。琬瀠找了個機會,使了個絆子。順治發現左院判開給琬瀠的藥,熬出來以後多了一味。順治覺得是別的妃嬪或是某些人要害琬瀠,但是左院判無論是被收買了,還是沒注意,都注定不能再留了,就把他打發出太醫院。於是現在右院判主事,左院判空缺。右院判對琬瀠的拉攏是不冷不熱,凡事秉公,還落了琬瀠兩迴麵子。幾次下來,琬瀠就知道右院判對自己是有恃無恐,暫時是不可能投靠自己的。但是琬瀠在太醫院拉攏的又不隻他一個,右院判不給自己麵子,但是有的是願意替自己做事的。

    琬瀠安胎時專用的楊太醫,在太醫院地位已經很高了,加上琬瀠管著宮務,他的地位就僅次於右院判,很有一部分權利。他的醫術雖好,但地位還真是全靠琬瀠提拔上來的。加上琬瀠出手又大方,給的賞賜分量不少。楊太醫家世不能和右院判相比,一家子都能被佟家拿捏的住,便死心塌地的給琬瀠辦事。所以琬瀠才能那麽快知道烏雲珠懷孕的事。琬瀠讓人傳話,暫時別聲張,過幾天再請脈時,就直說好了。琬瀠避開順治叫來暗羽,細細的吩咐。然後讓暗羽找個機會迴稟了順治,出宮帶話給暗風。

    烏雲珠倒是有本事,入宮才多

    久就懷上了。要讓求子不得的娜木鍾和吉日格勒知道,該氣的咬牙了。隻是這個孩子是不是順治的,那就不好說了。就是真的是順治的,那也必需讓人懷疑孩子的父親是博穆果爾。因得琬瀠在長春宮給烏雲珠解圍,烏雲珠特意來謝琬瀠。烏雲珠是個很會處事的人。說話聲音柔柔的,不疾不徐的。先謝了琬瀠道:“真是多謝娘娘解圍,否則我……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半。"琬瀠抿了口茶道:“咱倆入宮前就見過,不必如此客氣的。”烏雲珠笑著說:“我比你大了些許,就厚顏叫你一聲羲妃妹妹了。當年還多謝你讓了我一匹料子呢。那一匹真是得我的喜歡。”琬瀠笑笑不說話。

    烏雲珠又和琬瀠聊起了當時那鳳仙花做的詩,一來二去又聊到書畫琴棋。入宮撇去立場不談,和烏雲珠說話無疑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兩個人卻是有話題可談。琬瀠也不大喜歡和淑惠妃她們相處,也沒什麽可說的,隻覺得浪費時間。自從琬瀠借著吉日格勒搜查景仁宮的事保住了玄燁的撫養權。麵子上和她們都是虛與委蛇,但是私底下無論孝莊、吉日格勒還是琬瀠自己,都明白已經撕破臉了,隻不過孝莊無暇對付自己罷了。琬瀠讓太醫院開了幾幅補藥,借口生產過後身體不好,怕過來病氣給孝莊和皇後,隻在初一十五才去給二人請安,平時上午呆在景仁宮西暖閣處理宮務,下午陪順治批閱奏折,呆在乾清宮,根部不往孝莊和吉日格勒的地方去。順治自覺得琬瀠幫忙分擔以後,自己輕鬆不少,就覺得琬瀠累著了,也不願意琬瀠去看吉日格勒的臉色,就默認了這種情況。

    烏雲珠是用過晚膳來的,順治今天沒有留宿景仁宮。烏雲珠和琬瀠兩個聊到盡興。琬瀠又叫紅塵端來幾盤點心,在一邊服侍,道:“說了這麽半天也該餓了,用些點心墊墊肚子。要是再晚就不能用吃食了,怕不克化。”然後自己先拿了一塊。烏雲珠也撿了一塊荷葉糕小口小口的用了。琬瀠又道:“我每日上午卯時之後都呆在西暖閣。也沒有什麽事情,不過是紅塵和赤水拿不定主意的來問問我罷了。隻是卻走不開。你在承乾宮若是呆的悶了,也盡可以來找我聊天。”

    琬瀠插了一塊水果吃下,歎口氣道:“我在宮裏也沒有什麽姐妹合得來。早先四貞妹妹在的時候,她的品行才學無不叫人信服。我當她是好姐妹,每天來往走動,一時離不得。隻是沒想到,後來……如今她搬出宮住進了和碩公主府,也難見到幾次了。”順治要娶孔四貞的事情被壓下來,沒有多少人知道。烏雲珠道:“孔王爺的定南王府,如今做了格格的公主

    府,倒也合適。她在自己府中自由自在,在宮裏,縱使太後和妹妹你都待她極好,她也拘束的。”二人又說了一會,烏雲珠告辭。琬瀠送她到景仁宮門口,見天色暗下來了,叫紅塵帶著幾個小太監提著燈籠送烏雲珠迴去。烏雲珠推辭,琬瀠道:“何必和我客氣。景仁宮離承乾宮才幾步的路。叫他們幾個送送你,隻不過圖個安心罷了。既是鄰居,你以後經常來看我才是。”

    不幾日傳來烏雲珠有孕的消息。琬瀠叫紫陌挑了幾個刻著吉祥話的首飾,去給烏雲珠賀喜。琬瀠去的晚,其他來看望的人都走了。琬瀠入內,自己倒了杯茶,喝著道:“我來的晚了。不過我知道你不會計較的。”烏雲珠憂慮的道:“不瞞琬瀠說,我隻擔心這個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琬瀠道:“我先前懷三阿哥時,也是如此。你這幾天,剛剛坐胎,在屋裏好生養著,莫要累到。過幾天,我把該注意的東西,整理一下,都告訴你。”烏雲珠謝過。琬瀠看見桌上擺著一套上好白瓷的茶具。茶具裏麵彩釉的文王百子圖,畫上的小孩兒端的是個個嬌憨可愛。便問道:“這套茶具好生出彩,也正合了你如今的情況,生個小阿哥才好。"烏雲珠道:“這時恭靖妃姐姐送的。我看著也喜歡的緊,直接就拿出來用了。”琬瀠目光閃了閃,道:“恭靖妃姐姐人不錯的。先前廢後還在時,蒙古妃嬪中,也就是她就和善了。你既然如此喜歡,恭靖妃姐姐知道了定然高興。恭靖妃姐姐也算是有心了。這樣的茶具,怎麽也能討個好兆頭。”

    40、流言

    40、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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