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了內室,琬瀠低聲吩咐紫陌到外麵守著。琬瀠拿了幾個花樣子出來,二人隨意閑談了幾句。琬瀠接著道:“想不到寧貴人今天來了呢,她如今挺著肚子走動,不知多少人要著惱呢。”又伸手指了指坤寧宮的方向,說:“你我倒還無妨,沒有什麽壞心,隻是那一位恐怕要氣壞了。”恭嬪接口道:“據說太醫們都認為寧貴人這一胎是男孩的可能大呢。皇後的性格一向那樣,更何況若是寧貴人趕在她生下嫡子之前生下皇子,隻怕她未必能夠容忍呢!不算夭折的大阿哥,這個可就是算皇上的長子了。”琬瀠一臉擔憂的說:“若是皇後不忿,對寧貴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我們可要打算一二,提上一提,使皇上有所準備才好。”恭嬪聞弦歌而知雅意,忙問道:“妹妹又認為皇後會做些什麽呢?”琬瀠道:“我入宮之前,看有些話本子戲文裏說,以前漢人想要詛咒什麽人,就分男女做了布娃娃,找了那人的生辰八字寫在其上,隻找那長長的銀針紮在其上,被紮的部位自然出現病痛。有沒有用倒還另說,但是皇室宮廷最忌諱這個,過去曾經為此廢了很多位皇後。”又道:“若是皇後身邊有小人挑唆一二,使皇後生了這樣的心思,該如何是好?隻恨我入宮不久,與坤寧宮的人更是不熟,不能為皇上分憂了。”

    恭嬪很有些心動,但是又不想自己承擔風險,也知道坤寧宮的事琬瀠是插不上手的,便十分猶豫。琬瀠見狀又說:“皇上如今竟然還敢讓皇後掌管後宮,若是讓姐姐來管,後宮妃嬪就無憂了。科爾沁雖是出美人,但卻是不好生養的。太宗的哲哲皇後無子,宸妃的兒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太後也是生了三個女孩兒才得了皇上一個兒子。皇後剛入宮時,也沒少承恩,隻是到如今尚未有孕。以姐姐的出身,再養個小阿哥,母以子為貴,與母儀天下卻也差不了多少了。”恭嬪也知道如今宮中除了娜木鍾就屬自己出身最好,端嬪雖出自阿巴亥部,卻不像自己是嫡女,又不很有本事。此事若成,自己受益最大,便更是心動。琬瀠接著說:“這等關係皇室血脈延續的大事,琬瀠也自當盡一份力。”又不經意道:“除了皇後,誰還能知道後宮妃嬪各自的生辰八字。皇後如果做下這樣的事,就是太後也保不下她吧。”恭嬪遂道:“他日姐姐若能為皇上分憂,珍嬪妹妹當記首功,必不會虧待於你。”二人又細心談論一番,恭嬪方才離去。

    這時已是順治十年,朝堂基本安穩下來。隻是順治養成了找琬瀠討論朝政的習慣。因為奏折的分量,往往琬瀠先看過一遍,細細分類,每本寫下幾句內容提要,才呈給順治。隻是

    順治若不問琬瀠的想法,琬瀠絕對不說。順治見琬瀠不曾恃寵而驕,也不妄論朝政,逐漸放心,日漸信任琬瀠。順治往往喜愛下朝之後,接見大臣,而後來景仁宮用午膳。下午就和琬瀠呆在在東配殿的書房裏。琬瀠這邊分類,分析題寫奏折中心,順治在那邊批閱,偶爾交談幾句。分類自然比批閱要快得多。待琬瀠去鍛煉身體,順治再帶著琬瀠分類好的奏折迴保和殿,或繼續接見大臣,或批閱剩下的奏折。孝莊急於要娜木鍾和其他科爾沁貴女懷上龍胎,整天幫她們調養身體,又要分心注意寧貴人的情況。加之,不想和順治有所衝突,就不太注意琬瀠,對於順治頻繁在下午和琬瀠呆在一起不是很上心,隻要晚上寵幸妃嬪還是雨露均沾就好。隻是孝莊不知道,娜木鍾一直沒有懷孕,而接下來幾年不斷發生的各種事情,注定她沒有功夫來管這件事。等到順治十五年,琬瀠開始展露頭角,頻繁的在順治召見大臣議事時出現的時候,孝莊正忙於處理烏雲珠帶來的威脅。等到她迴過頭來,想要限製琬瀠時,琬瀠已經在朝堂上拉攏了一批大臣,有了自己的勢力,加上順治的維護,再也不是她能夠控製的了。

    當然,這些此時的孝莊不知道,此時的琬瀠也不知道,她們仍然都在按照各自的計劃行事。琬瀠致力於引導暗示順治把對皇後的厭惡轉變為對孝莊的不滿。烏蘇氏和許多滿人妃嬪自然不滿皇後的打壓,經常在順治耳邊說起娜木鍾的嫉妒不賢。而順治信任的琬瀠和蒙古出身的恭嬪也時不時的暗示皇後的囂張跋扈,仗著娘家和太後,連皇帝也不放在眼裏,恐怕對寧貴人不利。順治和娜木鍾的關係越發緊張,即使孝莊經常調節勸誡,也數次降到冰點。而就在順治越發不能容忍娜木鍾的時候,一件事情發生了。

    這天,恭嬪命人給琬瀠送來一個荷包,說是讓她看看花樣如何。琬瀠迴到內室,用剪刀把荷包剪開,從中取出一張紙條,上麵用寫著一個香料的配方。琬瀠看了看這個配方,本來沒有什麽大的危害,但是如果香氣與保胎藥中經常出現的一味藥有衝突,兩樣遇見會緩慢的起作用,在半個時辰後使人毫無預兆的突然昏厥,是種很生僻的用法。琬瀠把配方記下,將荷包和字條扔進火盆中看著燒掉,然後迴了一個香包,其中又一個用左手寫的字條,上麵寫著二十日、禦花園、寧貴人、謹嬪的字樣。琬瀠入宮之後從來不在人前用左手寫字。即使私下用左手練字以後,也必定親手燒成灰燼。順治認識琬瀠右手的字跡,卻不知道琬瀠左手也會寫字,並且字跡大不相同。寧貴人已經懷孕九個月了,禦花園離她住的鹹福宮還比

    較近,琬瀠帶著裝了香料的荷包,勸了寧貴人去禦花園散心。琬瀠估摸著時間快到了,又看見恭嬪的婢女出現在附近。果然一會紫陌突然跑來說,赤水打碎了一件珍貴的擺設,請琬瀠迴去處理。寧貴人不好留,琬瀠便帶著紫陌充忙離開了。寧貴人便想迴去,不想看見謹嬪和恭嬪走來,立即拔腳便走,隻是二人已經瞧見她了。謹嬪以開口喚住,幾步走來過來。寧貴人還沒反應過來,便隻覺得眼前發黑,立刻神事不知。

    謹嬪和恭嬪把寧貴人送迴鹹福宮,傳了太醫來看。一時孝莊順治娜木鍾都來了。太醫直道寧貴人這暈得莫名其妙,根本看不出是什麽病症,但是很有可能引起早產。順治很著急,偏娜木鍾看見他的樣子,冷笑著說了幾句:“若不是病,就不定是她衝撞了什麽,興許是命不好呢!”孝莊連忙喝住,順治大怒,但也知道,這不是發火的時候,就忙讓太醫想辦法。太醫以金針刺穴的方法把寧貴人喚醒。然而寧貴人還是早產了,又因受到驚嚇,痛了將近一天才生下一個不太健壯的男嬰。太醫們道隻要好心調養,能養的大,等到大了,身體自然無礙。順治把他的第二子取名福全,但卻沒有晉升寧貴人的位份,便離開了。

    琬瀠私下和順治說道:“臣妾原是好心,想要寧妹妹走動走動,對胎兒也好。哪想到宮中有事,迴去之後,寧妹妹碰見謹嬪,發生了這種事情。太醫都說這事來得莫名其妙,不隻是何病症。臣妾想著戲文裏說什麽拿了頭發指甲生辰八字的,做草人點離魂燈的,或許有人要害寧貴人和琬瀠呢!這不過這些東西也不容易找到,興許是臣妾自己嚇自己。”順治怒道:“若說有人,這皇後就是頭一個!”琬瀠立刻大哭道:“皇上,臣妾隻是對寧妹妹心存愧疚,固有此說。怎麽皇上一說,就好像琬瀠陷害皇後似的。皇後再怎麽嫉妒,也還是皇上的親表妹呢,一定不會對皇上的骨肉下手的。”順治冷笑道:“這事與你無幹,皇後她自己不也說是衝撞了什麽,命不好之類的話麽,可見這事她是知道的。”琬瀠道:“皇上先別生氣,臣妾不懂事,皇上或許可以去問問端嬪和恭嬪姐姐,當時恭嬪姐姐不也在麽,興許又什麽發現呢。”順治依言去找了恭嬪,也不知恭嬪和他說了什麽,從鹹福宮出來之後,就怒氣衝衝的帶人去了坤寧宮。

    順治進了坤寧宮,被滿屋子的金器晃得更焦躁了。娜木鍾也因寧貴人產子,心情正不好。二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娜木鍾痛說順治對自己的冷落,又發泄對妃嬪的不滿與怨恨。順治越發篤定,寧貴人之事與娜木鍾有關,便大聲說娜木鍾起嫁

    進宮來,仗著太後,嫉妒不賢,無子驕橫等等罪狀,越說越覺得委屈,越覺得孝莊凡事維護娜木鍾不考慮自己的感受。於是,也不聽娜木鍾說什麽,命人搜查坤寧宮。不一會,宮人們從娜木鍾的床下找到一個巫蠱娃娃。那娃娃做成女子狀,腹部還有些隆起,顯然是個孕婦。身上插滿了銀針,腹部紮的銀針尤其的多,上麵還寫著生辰八字。順治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麽了,怒火攻心。娜木鍾出身蒙古,並不知道這個東西多惹忌諱。當時恭嬪安插在坤寧宮的宮人和娜木鍾說了這以後,娜木鍾倒不很相信這樣有用,但卻覺得做個這東西,發泄一下倒是不錯。所以此時覺得自己並沒有把寧貴人怎樣,隻是做個娃娃發泄一下不滿而已,所以很快認了,臉上也沒有什麽害怕。順治見狀立刻叫人把娜木鍾抓起來。正在此時,有人報皇太後到了。原來,順治和娜木鍾剛吵起來的時候,就有小宮女見事情不好,跑去給孝莊報信。孝莊得知以後,很快趕了過來。

    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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