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選秀的時候,佟夫人整天急急忙忙地替琬瀠打點各色需要的物事,又交代選秀的過程,要琬瀠不必緊張。因琬瀠之前求的簽,佟氏夫婦便請了簡郡王的福晉給琬瀠講解選秀的情況。佟夫人帶著琬瀠對著簡郡王福晉福了福:道“卻是打擾福晉了。隻因我隻有這一個女兒,如今很是放心不下,隻能求了福晉給她分說一二,求個安心。”簡郡王福晉忙扶了佟夫人起來,道:“表姐客氣了,又不是外人。瀠姐兒也是王爺和我看著長大的,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想把女兒嫁給相近的人家,將來好照拂一二。聽說當年姨媽給表姐選婆家的時候,也是如此。千挑萬選,找了佟家。佟大人長輩兄弟俱無,這些年誰不說表姐有福氣。隻是,如今瀠姐兒出落得更比表姐當年還要出挑。就是想被撂了牌子也是不易的。隻看瀠姐兒的容貌,咱若真是使些手段,不到三選就撂了牌子,將來也有人講閑話的。王爺早些年就說,瀠姐兒麵上不顯,但心裏是極有注意見識,是個有福氣的,表姐且放下心。這選秀裏麵確實有些門道,我且給瀠姐兒講一講。”

    佟夫人和琬瀠自是謝過不提。簡郡王福晉又道:“選秀曆來講究三點。必是出身八旗,必要血統純正,又講究門弟高於品德,品德高於樣貌。這些瀠姐兒都不需擔心的。還有幾點要特別注意的。這第一個是驗身嬤嬤。有的黑心腸,不得了銀子,下手重,平白折騰人家的女兒。隻是這個瀠姐兒也不消擔心。不說憑著佟大人的麵子,咱們王爺也早早地給內務府遞了話,瀠姐兒到了裏麵隻走個過場,必不叫外甥女受委屈的。第二是已經打聽了,秀女們或是住怡景軒或是住儲秀宮。看這屆秀女的人數,儲秀宮尚無妃嬪,住在儲秀宮的可能到大些。倒是不比家裏,要防著其他秀女起什麽壞心思。再一個就是,二選的時候是宮妃主持,到時打扮的稍微不那麽惹眼。要是太好了,恐被拿了個錯,攆出去,那卻真是丟了顏麵了。再一個小選的宮女要想進位,隻能答應、常在一級一級的升。大選的秀女,最低是答應,高的可以是嬪,直接封妃也是有的。隻是如今太後心向娘家,後宮妃嬪多出自蒙古,皇後又不是個好性兒的,隻恐這次選秀的位份都要壓低。”

    又提點琬瀠這一屆比較出彩的秀女。先說了納喇氏和烏蘇氏家的兩個格格、又提到了顎碩家的烏雲珠格格。這是琬瀠來到清朝之後第一次聽人提起烏雲珠,就問了人們對她的評價。簡親王福晉道:“這一年你隻顧著在家學規矩,不曾怎麽出門,所以不知道最近京中各家都在議論她呢。烏雲珠的母親,原

    是南邊的漢人寡婦,被顎碩擄了來,沒怎麽反抗便成了顎碩的妾室。據說她娘家哥哥知道後,一時羞憤,竟自盡了。烏雲珠從小就被她那漢人額娘教導琴棋書畫那些蠻子才學的東西。”言畢突然想起濟度提起過別人大都不知,但琬瀠也學過這些東西,便一時不知怎麽接著說。琬瀠不在意的接道:“我原對這些好奇,也請過師傅的。終究不過無事打發時間的東西罷了,倒不如咱滿家格格的騎射有意思呢。前幾年鼇拜大人送我一張弓,當時還拉不開呢,如今倒是不費什麽力氣了。要再和丹珠、訥敏去打獵,就要輪到我拔頭籌了。”

    簡郡王福晉接著說:“這才是正理呢!那烏雲珠格格,就是個嬌弱的,與騎射上根本不擅長。原先顎碩的福晉並不帶烏雲珠出來,去年她過世了。顎碩把那漢人的妾扶了正。顎碩如今兩個兒子都是原配所出,據說那漢女身體也不是很好的樣子,隻養了一個女兒就是烏雲珠。烏雲珠知道了不少南邊的花樣打扮,傳出了不少,花邊了,桃花妝了,如今京城倒有一半人家知道她。你倒不用放在心上。”簡郡王福晉像是看不起烏雲珠的出身。董鄂也是滿洲大姓,不過也有本家和旁支之分。如佟姓,算得上本家的隻有兩支,一是太祖元妃出身的那一支,另外就是佟養正和佟養性兄弟倆傳下來的這一支,便是琬瀠家和琬瀠堂叔家了。顎碩是出身董鄂氏的較遠的旁支。琬瀠想隻是簡郡王福晉也好,還是其他宗室貴婦也好,又哪能想到,烏雲珠再嫁之後還能成為順治寵冠後宮的皇貴妃,見到了還要行禮跪拜呢。

    佟夫人和琬瀠謝過簡郡王福晉,便迴了家。佟夫人替琬瀠準備了一小袋金銀錁子。先讓琬瀠自去挑選要帶著的首飾,又拿出幾支金簪銀簪和鐲子。琬瀠見道:“額娘,我嫌純金的帶著晃眼,素來不肯帶的,你做社麽準備這個?”佟夫人道:“我的兒,額娘哪裏不知道你不像別家的格格,素來不愛純金搶眼的首飾,隻喜歡珠翠寶石的華貴,東珠珊瑚的柔媚和鈿子發冠的耀眼和羊脂白玉的素雅。這可都是你自己說的,真是個挑剔的,額娘記著呢。這些又哪裏是要你自己帶呢?這簪子鐲子分量合適、留著你打賞人呢。”又仔細吩咐了,哪些人要打賞,打賞多少,又要和其他秀女比著。太輕了,底下人看不起,便不肯用心服侍。太重了,又有人說是顯擺邀買人心。太重太輕都不行。

    這些收拾妥當以後,第二天又帶琬瀠去綢緞莊挑選衣料。佟家也有綢緞莊,但這一家卻是京城最出名,手藝最好的。以佟氏的眼光自然是單單挑選華貴的布料,特別是一匹大紅綢緞,織著

    花鳥牡丹的暗紋,顯得華美而不媚俗。琬瀠心裏發苦,以後什麽時候再能穿紅色還不一定呢,要被人說成僭越可不得了。掌櫃又讓夥計抱了粉紅、粉藍、鵝黃、淡紫的料子來,道:“這都是本店上好的布料,格格穿這樣的料子才真顯得嬌俏呢!”佟夫人和琬瀠都看不上眼。琬瀠打量著這些料子,隨意說道:“掌櫃的還不把好的拿出來,這時候藏什麽藏呢。”掌櫃的一凜道:“格格端的是好眼光,因貴重的布料,怕沾灰弄髒,都在後頭收著呢。”又趕緊打發幾個夥計去取來。先是一匹桃紅的綢子,且染得深深淺淺。掌櫃解說道:“這花紋端的不易染成,一個不小心染得不好,看起來隻像是染得花了。向這一匹,如此光鮮,恰到好處的真是不多呢。”

    這時樓上又上來了一個年輕小姐,帶著個小丫鬟。此時掌櫃又拿出幾匹,有寶石藍刻金的,又有一匹紫絨織銀的,還有一匹細細的白色棉布,燙染煙雨柳色的圖案,都是別家見不到的。夥計又抱來一匹十分出眾的料子,月白的薄綢,織著同色芍藥紋的暗花,很是明豔。琬瀠終於看到一個比較滿意的,正要拿過來。一個輕軟悅耳的聲音道:“這匹拿給我看看。”佟夫人剛才隻顧著把料子往琬瀠身上比劃,沒注意到後來進來的女孩也轉到這邊了,心裏很不高興,臉上就帶出三分顏色,又見琬瀠半天隻看中這匹便道:“到是我們先來的。”

    夥計很為難。那姑娘又甜甜的說:“是我唐突了,隻顧著看料子呢,我看這位妹妹穿桃紅的顯得人比花嬌呢。”琬瀠打量那個姑娘,容貌姣好,清雅如柳,有種我見猶憐的氣質。琬瀠也有些楚楚憐憐的感覺,隻不過混雜在華貴明豔殺伐淩厲之中,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這時掌櫃說道:“這時顎碩大人家的烏雲珠格格呢!最是又眼光的,本店最好的料子都在這了,隻是這月白的綢料隻有一匹……”原來她就是烏雲珠呀!琬瀠不覺笑了。琬瀠本就極美,不過她的氣質常使人不敢直視她的容貌,這一笑,周身的氣場都柔和下來,方顯出姣好的顏色,猶如百花絢爛盛放,一時把滿屋明豔的衣料都襯的黯淡了。

    所以琬瀠還是比較喜歡大紅。其實很少人知道琬瀠還喜歡黑色。隻有赤色和玄色,一個明豔絢爛,一個低調淩厲,都是不會被任何顏色壓下去的,即使象征無上權利的明黃也不可以。琬瀠用著近乎誘惑的語調輕聲說道:“烏雲珠姐姐這就看到這裏了嗎?興許等下去會有更精彩的出現。”烏雲珠覺得這話很奇怪,但還是答道:“我很喜歡這匹月白的薄綢,就不繼續挑了,其它的都讓給妹妹就好了。

    ”琬瀠奇道:“隻挑走自己喜歡的,其它都留給我?”烏雲珠不清楚琬瀠是指責還是別的意思。不過不等她反映,琬瀠接著淡淡的說:“雖然我先看上了這匹料子,不過姐姐喜歡,就給你好了。我是從來不缺耐心的。”烏雲珠同樣不很明白琬瀠說不缺耐心是指不缺耐心挑選衣料還是其它什麽,不過依然有禮的倒了謝,去和掌櫃說,做成什麽尺寸,怎樣裁剪,用什麽樣花邊。

    初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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