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蕭雲涵睡的別提多美了,做夢都能笑醒過來。隻是可憐了祁墨,被蕭雲涵那被摻了春藥的酒折騰了大半夜,服了解藥後半夜才緩過勁來,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之前小祁兒進來的時候他還覺得尷尬丟人,但是等到服下解藥,褪去了那一身的燥熱,卻也折騰的沒有力氣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祁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之前的那個房間了,而是躺在一張陳舊的雕花大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沉甸甸的壓在身上,讓他感覺唿吸都有些困難。頭頂上是淺綠色的紗帳,四角還垂著樣式古老的香囊,隻是大概因為年代已久,他並沒有聞到什麽香氣,倒是有一股淡淡的黴味飄進了他的鼻孔。


    祁墨活動了一下他的手腕骨,緩緩從床上坐起來,打量著這間屋子的陳設。似乎一切都是十分老舊的樣子,方桌子、圓凳子,還有一張鑲嵌著銅鏡的梳妝台,看樣子是一個女子的房間。會是誰的?是蕭雲涵的嗎?


    正想著,突然他聽到一陣輕微的門響,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蕭雲涵已經帶著竹芽和祁兒推門進來了。見他醒來,嘴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祁墨憋著一肚子的氣,還沒來得及撒,就被蕭雲涵這問題問的徹底給憋了迴去。


    “還好,就是被子有點沉。”他站在蕭雲涵的麵前,如實迴答道。


    蕭雲涵臉上的表情很隨意,做了一個讓他坐下的手勢,然後轉身對竹芽打了個招唿,竹芽會意的呈上食盒,打開蓋子,頓時裏麵的香氣撲鼻而來。


    祁墨欠身看了看,盒子裏是三碗玉米百合粥,三碟精致的小菜,三碟小點心,還有三隻茶葉蛋。看樣子,蕭雲涵是特意帶著小祁兒過來跟他一起共進早膳的。隻是,他怎麽覺得這麽別扭呢?明明他才是皇上,才是如今西晉的一國之君,怎麽反倒有些受製於人的感覺?


    此時,蕭雲涵已經坐了下來,然後一把將祁兒抱在了懷裏,從竹芽手中接過銀筷子,打算開動了。祁墨一雙烏黑的眸子盯著那些飯菜看了一個遍,腦海中翻出昨晚發生的恐怖事情,伸出去的手遲遲不敢去接竹芽遞過來的筷子。


    “怎麽了?飯菜不和胃口?”蕭雲涵故意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看著他道。


    祁墨搖了搖頭,迴答道:“那倒不是,隻是我現在......還不太餓。”


    這就純屬胡扯了,他從昨晚開始就根本沒吃什麽東西,怎麽可能不餓?可是,經過昨晚的事情,他也真的不敢再蕭雲涵笑得這麽燦爛的時候夾一口盤子裏的飯菜。正猶豫間突然想到小祁兒這個“小盟友”此時就坐在他的對麵,於是祁墨不動聲色的對著小祁兒眨了眨眼睛。


    而坐在蕭雲涵腿上的小祁兒也很快就注意到了祁墨給他的暗示,知道他在顧慮些什麽,便裂開小嘴笑了,然後拿起自己的小勺子,舀了一勺菜放在嘴巴裏吃了。


    這是很明顯的暗示,祁墨自然看懂了。於是他放下心來,接過竹芽手中的銀筷子,夾著菜吃了起來。


    蕭雲涵自然也跟著吃了起來,竹芽見狀悄悄退了下去。早晨和煦的陽光照在樣式古舊的方桌上,照在顏色鮮豔的菜肴上,照在蕭雲涵美輪美奐的麵孔上,就像一隻奇妙的筆,勾勒出了一副溫馨的全家福畫卷。


    但是,祁墨卻一點都不覺得溫馨,昨晚稀裏糊塗被蕭雲涵耍的事情他可一點都沒有忘記。此時竹芽退了下去,房間裏隻有蕭雲涵和小祁兒,他便想將這事情好好的“說一說”。


    很快,小祁兒也吃完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小家夥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就一溜煙似的跑了出去。這下,房間裏徹底安靜了,隻剩下他和蕭雲涵兩個人了。


    “蕭雲涵,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祁墨原本想換個委婉一點的開始,但是話到嘴邊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因為不管是位分還是武功,他可都是在蕭雲涵之上的,但是他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給耍了,而且還讓自己的親兒子,看到了自己的那樣的窘態,這事他一想起來,就忍不住冒火。


    蕭雲涵一雙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望著他道:“昨晚?昨晚你喝醉了,我就派人幫你換了一衣服,然後扶你到這間屋子睡下了。怎麽了嗎?”


    “......!”怎麽可能?!祁墨在心裏叫囂著,明明是她對他下了藥,睡了一覺竟然不承認了!


    “嗬嗬,是嗎?”看著蕭雲涵冷笑了幾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敢說你昨晚沒有在我的酒裏做手腳?!”


    蕭雲涵隻是微笑的望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祁墨自然認為她是默認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蕭雲涵:“我千裏迢迢來這裏整日陪你,求著你迴去,為的是什麽?!為何到了今天你都不肯退讓一步?如果是之前小閣樓火災的事情,我也向你道過歉了,你想要怎麽樣,不妨直說,一定要這樣耍我才開心?!”


    蕭雲涵也跟著放下了筷子,慢條斯理的撫平了自己衣袖上的褶皺,然後道:“我沒有怪你。之前的事情我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那你為何?”祁墨疑惑的望著她,問道。


    “我以為你自己能想明白的。”蕭雲涵扯了扯嘴角,似是自嘲了笑了笑,“誰知你根本就是個榆木腦袋。你可以不計前嫌,不計較我殺了你們西晉皇室,還替我殺了林天駿報了國恨家仇,為何就想不到呢?”


    祁墨被她的話說的一愣,隨即走上前去,雙手緊緊握住了她的肩膀:“雲涵?!是我笨,是我想不清楚原因,所以,你還是明白的告訴我吧!”


    蕭雲涵卻搖了搖頭,歎息道:“我不知道是你真的沒有想到,還是想到了卻根本就沒有去在意它。”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祁墨皺了皺眉,望著她道。


    蕭雲涵卻揚起嘴角笑了:“你真的要讓我說出來嗎?如果由我親口說出來,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即使這樣,你也要聽嗎?”


    祁墨握著她肩膀的手頹然緊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人撕扯一般的疼著,手不受控製的就將蕭雲涵摟進了自己的懷裏。他聽見自己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那要是我一輩子都猜不到怎麽辦?雲涵,你何必這樣為難自己?你心裏明知道我是愛你的,為何非要弄著事情來將我狠狠推開?”


    蕭雲涵任由他抱著,臉上的笑容很輕。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個溫暖的懷抱,將她包裹。其實她也很累了,但是她卻不想就此放棄,她就是想等祁墨自己想起來,然後親自去做,這樣她才甘心,才不會覺得委屈。


    “雲涵,我不問了,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便自家去想,哪怕想到你我都白發蒼蒼,想一輩子,我也在所不惜。”


    祁墨堅定低沉的聲音緩緩在耳邊響起。蕭雲涵的心髒突然停跳了一拍,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心疼。


    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小祁兒,看著裏麵這你儂我儂的畫麵連連皺眉,心裏鄙視極了自家父母這對別別扭扭的小兩口。多大點事啊?!不就是他娘親一直懷疑他爹爹在外麵養了女人,納了小妾(柳岑一),可是又不想明著問,想等爹爹自己承認;可是他爹爹根本就沒有納什麽小妾自然不知道娘親說的是什麽事情。以至於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的猜著啞謎,也算是一對極品了。


    小祁兒看著心裏著急,他也想快點讓爹爹和娘親和好,那樣他們一家三口就可以一起迴宮了,他心裏可是惦記著那神秘的皇宮呢,而且,祁墨還答應他迴宮之後會教他厲害的武功呢。所以,他那一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轉,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他打算幫爹爹一把。


    房間裏,祁墨終於放開了蕭雲涵,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喜色,平日裏冰冰冷冷的丹鳳眼眸安靜的垂著,表情豐富的薄唇也抿成了一條線,他輕聲歎著氣,沒有說話,這就這樣徑直走出了房間。而蕭雲涵麵色平靜的看著他離開,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小祁兒躲在院裏的大梧桐樹後麵,看著自家爹爹一臉失落的走了出來,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爹爹這智商真是捉急啊,當初娘親是怎麽看上爹爹呢?


    話說祁墨正兀自鬱悶,冥思苦想蕭雲涵說的那個原因,突然覺得有一雙小手拉住了自己的衣擺,他停下腳步迴頭一看,小祁兒正笑眯眯的仰臉望著他呢。


    “祁兒,有事嗎?”祁墨立刻將自己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然後換上了一張溫和的笑臉。


    小祁兒揚起小手朝他要抱抱,祁墨彎腰將他一把抱了起來,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抱他的這個寶貝兒子呢。


    “到底怎麽了?”祁墨語氣很溫柔的問道。


    小祁兒卻將一雙小手環在胸前,露出一個得意的神色道:“爹爹,你想不想立刻將娘親帶迴宮去?我已經知道娘親今天問你的那個問題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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