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好像是這麽個說法。”馬飛一拍腦瓜,似乎想起來了。


    “什麽是歸一鎖神陣?”孟蒙好奇的問。


    “數數這棺槨的數目,是不是八十一個。古人講九九歸一,八十一後就是從新開始,由起點到終點、由終點再到新的起點,循環往複、以至無窮。這裏安置了九九數的棺槨,就是用這九九之數來阻擋居中位置的棺槨,不知道這中間的棺槨中有什麽了不起的東西,竟然動用這種陣法來防止它生變。”頭兒指了指中間棺槨下得銅錢,接著說:“你們看,這個棺槨下麵墊了如此多的銅錢,銅錢性剛,五行屬金,外圓內方,指代天地,中間帝號,人間至尊,貨幣通有無而過萬人,其上陽氣至剛,鎮壓避邪。安置在這口棺槨下,含義自然不用言說。”


    左眉點點頭,表情有些凝重,應道:“既然有九九歸一、銅錢鎖魂,那麽這裏或許是個兇險所在,我們還是暫避為好。”


    “且慢……”頭兒暫且打斷了左眉的話,轉頭凝視著馬飛,問:“棺材裏有什麽?”


    馬飛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似乎棺材裏出現了讓他最不可能相信的東西,他皺眉道:“棺材被打開後,裏麵竟然露出了一隻燃燒著的蠟燭。”


    “被耍了。”頭兒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這麽三個字。因為盜墓人在進入墓中後,按照慣例需點一根蠟燭,做為活人和死人之間的媒介,如果被吹滅了蠟燭,那就代表墓裏麵有邪物害人,就要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墳墓,否則肯定九死一生。既然棺材裏出現一隻蠟燭,還是一隻正在燃燒的,首先肯定蠟燭不會在墓中燃燒了很多年,因為任何一根蠟燭都不可能燃燒數百年以上。再者,就是盜墓人點蠟燭的習慣,有人將燃燒著的蠟燭放在了棺材裏,或許是這個盜墓人愛開玩笑,同樣也是在說這個墓已經有人光臨過了,裏麵再沒有值得獲取的東西。想到這裏,頭兒麵如死灰,哀歎這次算是白跑了。


    左眉看了看馬飛,示意他接著說。


    “那夥人見到這支蠟燭後,臉上冒出迷惘的神情,然後臉上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艾米麗和迪克蘭開始狂飆英語,想來也是美國人罵娘的話。”說到這裏,馬飛有些好笑,似乎這一刻自己被踢進棺材的仇報了,他有些興奮地說:“那個馮老板比較鎮定,對老外說‘既然東西不在了,那麽我們的任務也結束了,告辭。’艾米麗聽到這裏臉色更是難看,嚷嚷道‘既然你們上司安排你們來幫助我,你們就應該在完成我的心願後才能離開。’馮老板理也不理,扭頭就走。那三個老外可能也知道單靠他們成不了事,於是跟了上去,那知那個迪克蘭卻突然向我衝了過來,一腳把我踢進了已經打開的棺材裏,把棺蓋給合上了。這個天殺的老毛猴,下次再見到他,看我不狠狠收拾他。”馬飛在一邊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馬出現在老外身前,好出一口胸間的惡氣。


    左眉一邊聽著馬飛的述說,一邊靠近了開蓋的棺木,俯身下去,手電的光亮馬上落在了棺木的底板上,白亮亮的光斑中,一攤蠟油靜靜地平鋪在那裏,似乎無聲無息的說著什麽。左眉眼睛一亮,黑晶晶的眸子裏似乎閃耀出迷人的光輝,一絲清亮的感覺,他轉身來到了馬飛的身後,盯著他腰間衣服上的一塊油汙。那是蠟油燃燒後粘在身上的痕跡。


    “別動。”一絲沉喝自左眉口中傳出,因有人在自己身後全神貫注觀看而感到不自在的馬飛識趣地停止了轉身。


    孟蒙雙眼一亮,也來到馬飛的身後,用小手指甲刮了一點馬飛衣服上的蠟油,放到鼻下嗅了一嗅。左眉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的目光,注視著孟蒙的一舉一動。


    “是白磷。”一陣惡臭襲來,孟蒙揮了揮衣袖扇動空氣。


    “看來有人將燃點低的白磷塗抹在蠟燭芯上,白磷在濕空氣中約30c就著火,看這銅錢上的鏽蝕,這裏空氣比較濕潤,在揭開棺蓋的一瞬間,空氣的流動引燃了白磷,繼而將蠟燭點燃。”平頭踏前一步,拍了拍孟蒙的肩膀,似乎有些嘉許的樣子。


    “也就是說,或者是不久前有人臨時將蠟燭放在了棺木中,或者是早在數百年前這些棺木裏就已經放好了蠟燭?”頭兒醒悟過來,臉上露出一絲熱切。


    “我們也是猜測,若要證實究竟是怎麽迴事,還需要打開其餘的八十口棺材,裏麵若是也有一根燃燒著的蠟燭,那麽肯定是墓主人不歡迎,特意設置下這種小手段來嚇唬盜墓者,因為無論是哪個盜墓者,即使他多麽愛開玩笑,也不會無聊到將這八十一口棺材裏都放上特製的蠟燭。”左眉眼睛熠熠發光,在這幽暗的墓中很是明顯。


    “咕嚕……咕嚕……”並沒有幾個人的空間裏出現了斷斷續續的咕嚕聲。


    “這是誰的肚子餓了?”平頭不耐煩的說,“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誰再弄這種怪聲,看我不把他削成人棍。”


    孟蒙好笑的聽著馬飛肚子裏傳來的聲音,指了指他,笑嗬嗬說:“是他,在棺材裏待了這麽久,肯定早已經餓得不行了。”


    白臉離著眾人的位置稍微遠一些,他輕聲說道:“不是,還有一個,是……是從那裏傳過來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似乎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物。


    眾人身上冒出一股涼氣,看到白臉指的位置正是被八十一口棺木圍住的那口巨大的棺槨。


    棺槨中的聲音並沒有因為眾人的注視而停歇,反而在眾人有意無意屏住唿吸的對比下更加清晰,馬飛肚中的咕嚕聲似乎因為此刻的凝重而停止了吵鬧,眾人麵麵相覷,從彼此的臉上都看出了畏懼。


    “直娘賊,裏麵要是有東西,就憑我們幾個人,文武雙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能夠製服他的辦法。若是像上一撥人,被一根蠟燭欺騙,沒發現也就算了,我們既然已經猜到了這是墓主人故布疑陣的做法,焉能不知現在這種聲音也是他故意布下來的。”頭兒見眾人的神情較為畏懼,連忙做思想工作。


    孟蒙赧然,心裏嘀咕:什麽文武雙全,要不是老子看過一個個魔術的解析,怎麽會猜到蠟燭裏竟然添加了白磷,要是因為這麽一點事“文”就全了,那豈不是太容易了。


    平頭和白臉是跟隨頭兒一起來的,自然不會窩裏反,左眉也算是頭兒的貴賓,屬於特聘教授,除了馬飛外,現場唯一與幾人不是一夥的就是孟蒙了。不過,就算孟蒙此時進行強烈抗議,又有誰會在乎呢。孟蒙深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會去做這種無趣又無用的事情,樂得逍遙在一旁看看熱鬧。


    頭兒打個手勢,從周圍一圈棺木的間隙中繞了過去,慢慢靠近中間的棺槨。左眉靜靜地走向棺槨的另一旁,站定之後,示意平頭和白臉將其餘的棺材打開。


    平頭和白臉隨意走到一處棺木旁,用隨身的攜帶的軍用鏟將棺蓋撬開,隱藏好身形,緩緩將這個棺蓋推出一個縫,白臉跳開,笑道:“城哥,您來瞧瞧,我膽小。”


    平頭笑著點了點頭,先用鏟子在棺身上拍了一下,聽到裏麵沒有什麽動靜,於是他將手電筒靠近那處縫隙,向棺材裏麵瞧了過去。一支蠟燭就像初登舞台的表演者一般展露在聚光燈下,平頭點點頭,平靜的說了一句果然如此,單手就將棺蓋與棺身處的縫隙推大了些,棺身中的蠟燭忽然顫顫巍巍的就燃了起來,照亮了棺中的一切。


    “如果是歸一鎖神陣,那麽這些棺材中應該放置些什麽?”白臉見到這個棺木中同樣隻有一支蠟燭,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


    “如果是那種陣法,裏麵當然不可能僅僅是一支蠟燭。”頭兒應聲迴答,“據我師父講,能用到歸一鎖神陣的地方,皆是需要困住極其兇頑僵屍的所在,需將八十一口棺木圍聚成圓,兇頑僵屍以純銅棺槨安置其中,放在棺木圍成的圓心之上,八十一口棺木中安置的應是窮兇極惡之人的屍首,名為以兇鎮兇,以厲鬥厲。”


    “不對啊,既然本意是壓製住中間這位大神,那肯定需要在其餘棺木中放置屍首,而現在其餘棺木中皆是蠟燭,我們猜測是要迷惑盜墓的人,讓他們認為幕已經在前一刻被盜,不過也不用擺成歸一鎖神陣,反而令進來的人對中間的這個棺槨更加在意,肯定會生出一探究竟的心思。”孟蒙指了指中間那口棺槨,眾人卻沒有因為他“大神”的說法而笑,神情都有些呆滯。


    “關鍵的問題是,為何要花費這麽大的手筆,將八十一口棺木辛辛苦苦的從地麵運送到幾百米深的地下,還要在每個裏麵放上一支蠟燭,如果單純是為了防止被盜而故布疑陣,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還不如用這些錢來安置些流沙、毒箭類的機關來的保險。”平頭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中間棺槨中發出的咕嚕聲愈發急促,還伴隨著爪子撓抓棺木的聲音,在這黑漆漆滿是棺木的環境下更加令人心神不安,眾人苦苦思索不得要領,反倒激發出逆反的心理。


    “打開這個棺槨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頭兒的話語中似乎帶著蠱惑的味道。


    正在此時,從中間棺槨的背後突然溜出一團黑影,悄悄的沿著石壁攀爬,最後竟然停留在孟蒙的正上方,瞅了一個機會,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孟蒙的頭發間,片刻就不見了蹤影。


    “吼……”一聲尖利的吼叫聲傳來,似乎咆哮著憤怒和不甘,中間棺槨突然發出一聲震天響,“轟”棺蓋飛出,撞向孟蒙所在的位置。


    沉重的棺蓋劈頭蓋臉攜著無邊威勢襲來,在這危急關頭,孟蒙反而鎮定了下來,思維飛速轉動,尋找著躲避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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