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清唱:“你要讓我來呀,誰tm犢子不願來呀。可雒陽城又高,那何進四處調兵來。”


    左校飛馬趕到已經過了午時,他對渠帥弄出來的小曲兒沒有半分好感,單純的聽著,看著,希冀著。


    一鍋魚湯鮮美無比,放久了會變味。


    一群有夢想的人,待在一起久了,來的人多了,味道也就不對了。


    鄴城在冀州地界還不是後來的巨城,現在隻是一個大城。


    在冀州,能夠比擬鄴城的城池正在被摧毀,被占領,被包圍。


    他看見了小渠帥孟玉,白衣的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嘴角微翹,指揮著苦力打扮的黃巾軍,將一袋袋不知名的東西裝在牛車上,準確說,那不是牛車。由兩匹馬帶動,怪異。


    數十黃巾軍準備妥當,他們堅毅,這是真正的教徒,比流民更依賴太平道。又比上層狂熱,不管是大渠帥還是小渠帥,都有人變質。


    當叫囂變成常態的時候,孟清發現,一切又恢複原樣,曆史的車輪匆匆碾過,便是王晟跟孫橋的建議被通過,也改變不了曆史大勢。


    孫橋說的很對,那小聲的一句話:“我想改變這一切,但到頭來無能為力,希望你能夠走的更遠,有機會的話,帶我裝逼帶我飛。”


    說罷,他恢複正色,心中想著:一兩萬黃巾軍的確會帶來局部的優勢,甚至把優勢進一步擴大,引來官軍亦或者漢軍的雷霆一擊,擊破,斬殺數萬。


    劊子手皇甫嵩一手蘿卜一手大棒,技巧爐火純青,比劉虞的單口相聲不知強了多少。


    他默默看著,見準備好了,讓管家打扮的人開,自己騎著一匹正兒八經的烏桓戰馬,一手牽著韁繩,想著什麽時候把馬具全部弄出來,近了鄴城。


    鄴城地處黃河北側,比廣陽溫暖的多,加之地利,絡繹不絕的商隊交了保護費之後,漠視著一旁的同樣冷漠的流民,進了鄴城,直到黑洞洞的城門樓吞噬他們。


    當冷漠已經到了一定的時候,吳俊覺得可以讓熊熊烈火從星星點點的傳承下去。


    他不介意最後會成什麽模樣,總之兩個字,勝利。


    相傳,張曼成對他的評價是——涼薄。


    孟子玉想著,逐漸近了。


    近到十餘士卒,笑嘻嘻的說這話,轉臉便冷冰冰的嗬斥庶民,從商旅那裏接過來銀錢,少數時候,會看到迎風招展的旗幟,主動放行。


    有人問:“叔父,我們什麽時候能夠不被這些人打劫?”


    他身旁的人迴頭看了眼隊伍,“快了,快了,你看我們的隊伍越來越大,去了草原,得了馬匹,我們去漁陽郡,從涿郡迴來。你張世叔此刻應該在渤海動身了。”


    先前說話的人年歲不大,大概十四五歲,粉雕玉琢,同他一般,是文士打扮,騎著小毛驢,見人偷窺,不由得抬起頭,對視一眼,飛快的低下頭。


    他叔父拱拱手:“見過這位公子。”


    孟清拱手迴禮:“見過先生。”


    “不知先生。”


    同樣的話,衝淡了不熟,臨近城門,卻不便多說。


    “對了。”孟清扭扭頭,“你們打算去哪兒?”


    他叔父見這人舊事重提,微微一怔,一時不知該不該迴答,又聽他說:“左校,城門交給你了。”


    那叫左校的人生的濃眉大眼,一看就是下人,點點頭,也不廢話,徑直去了城門。


    “在下孟玉字子清,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此番是否北上草原。”


    那文士打扮的暗惱,此人分明是聽了叔父說的話,此刻問詢,真不知為了什麽。


    努努嘴,她還是止住嘴,看著叔父拱手張嘴,一本正經的模樣,心情不美麗了。


    “在下蘇雙,中山人。”


    “蘇雙?”孟玉想不起什麽時候聽過此人的名字,裝作沉思,眼角餘光一直在城門口,見那些士卒接過錢囊,換了一種語氣,開始催促,不由得笑了。


    “你倒是說話!”那小女孩子騎在毛驢身上也不臉紅了,嘟著紅唇,別有一番風情。


    奈何孟清的心神根本不在此,盤算其他三處城門是拿不下了,也不知道城外埋伏的人,有沒有準備好,能不能攔住即將逃跑的人。


    輕歎一聲,黃巾好處多,壞處同樣多。


    百萬黃巾,不缺人,缺的是人才。


    兩匹馬拉動的車,嘎吱嘎吱的壓在石板上,在黑洞洞的城門裏麵不動了。


    四處瞎看的一士卒裝模作樣的喝道:“幹什麽,還不快點!”


    裏麵人道:“大人,車輪壞了,得修。”


    那士卒用長矛探路,嗬斥聲不絕於耳,終究是來到黑暗當中,剛想罵人,便覺得一人勒住自己脖子,捂住自己的嘴身後人耳語:“老實點,要是發出一點聲音,老子就砍死你。”


    旁邊有人佯裝慌亂:“大人,你要幹嘛,別搶!”


    銅錢落地聲不絕於耳。


    城門口,幾個士卒互相看看,一人用眼神示意,大步走了進去。


    孟清準備的商隊上約數十米,一端在城內,一端在城外,兩旁的士卒想著銀錢,進來的時候,前後的人便動了。


    從身上抽出短刃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纏殺,幾個對一個,還沒等恐懼聲升騰。


    蘇雙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城門,看見城門亂起,想說話,身邊漢子飛快的奔向城門,止住了他的嘴。


    他不敢說話,小蘿莉倒是有些驚喜,看見鮮血液也不驚訝,扭著可愛的小腦袋,看著孟清。


    沒有喊殺聲,一切都快的驚人,唯獨慘叫,這是人力無法控製的。


    左校一馬當先,從馬車上拖出的環首刀沾染鮮血,他帶人飛快攀登城牆,負責押送貨物的人都跟著他湧入城中。


    緊隨而來的黃巾軍沒武器的從地上撿起武器,他們是編練不久,僅僅比那些流民好一點,會使用武器,知道如何殺人。


    孟玉說:“這就夠了,讓他們知道怎麽殺人,怎麽活下來就夠了。”


    套在馬身上的車被抬起,扔在一邊,七輛車,十四匹馬,十四個騎士飛快上馬,帶著跟進的步兵,開始突擊,帶著憤怒的庶民。


    孟玉就像一個旁觀者,不曾參與,放棄自己不擅長的東西,隻是指揮。


    他知道擒賊先擒王,知道這些人成不了勢,便開始裹挾,讓流民中的教徒,帶著他們成為黃巾賊,暴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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