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的利爪準確的抓向這位族長的脖子,身體麻痹的族長竟然強悍而僵硬的扭開了頭,躲開了這必殺一擊。昂瞳孔一縮,蘇稻瞪大眼睛心跳提到嗓子眼,忽然意識到什麽,蘇稻大喊:“昂快閃開!小心地上!”蘇稻心驚膽寒的發現昂一心想著殺死這個族長,卻似乎忽略了地上的麻藥果子。

    昂聞言冷靜了許多,晃晃翅膀示意,表示自己的雙腳並未踩到果子,蘇稻大鬆一口氣,如果昂這個時候魯莽的被麻痹在地上,他們肯定必死無疑。蘇稻欣慰的閉了閉眼,昂平時憨憨傻傻不拘小節,一旦戰鬥起來卻格外的小心謹慎。

    蘇稻哪裏會知道,昂可以說不怕流血不怕流汗,多大的怪物他都有勇氣挑戰,唯獨對曾經害死怪物的麻藥果子心生警惕,曾經的那一幕昂永遠不會忘記,蘇稻收集果子,種植果子隻是為了防身。昂卻將果子當做強大的敵人。以至於之後他每次打獵,戰鬥,都會更加小心周圍的環境,和任何微小的存在。

    方才看見蘇稻狀似不經意的垂手,導致麻藥果子滾了一地,族長他們不認識那種果子,昂可記得清清楚楚。

    雖然昂避開了果子,卻同樣錯過了方才最好的一擊,此時一瞬裏,身後追來的眾人拖住了昂,他們要奮力的阻止昂斬殺族長。

    昂心裏計算著時間,麻藥果子有時效,他必須趁機殺死族長。

    昂低頭長嘯,陡然高高飛起,隨即狠狠的下墜,下麵的野獸們隻能仰著脖子等著昂下落,昂像倒衝的利劍,重重的將雙腳踩在實物之上,伴隨著噗嗤一聲響,蘇稻閉上了眼睛。天,昂一雙腳狠狠踩在族長的肚子上,族長幾乎被踩碎了。那位麻痹的族長這次無法躲閃,眼睜睜的看著昂用腳落在自己腹部,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口吐鮮血,渾身抽搐,將死之際,雙眸艱難的看向蘇稻,蘇稻不敢對視那雙眼,那雙眼滿是仇恨和不甘,這位聰明而勇猛的年輕族長,怎麽可能想到自己會是這樣一個下場,竟然不是死在敵人的手上,而是敗在一個弱小醜陋的女人手中。不起眼的女人,不起眼的果子,葬送了他年輕的生命,也結束了他作為族長的使命。

    第一個發現昂出現在附近的人,並不是他。而是族裏另外一個年輕人,那人在林子附近轉悠,忽然緊張的衝迴部落告訴他,昂來了,昂來報仇了,昂竟然找來了這個森林!

    他很震驚,他覺得昂不是那樣窮追不舍的人。他沒有多想,昂來了,他們同樣需要報仇,昂當初殺了部落很多人,昂破壞了部落的一切,他們就是因為昂才

    不得不背井離鄉。昂憎恨他們,他們同樣憎恨昂。

    昂的存在會讓部落不安,會讓女人睡不著覺,小孩嚎啕大哭。他是族長,他必須安撫族人的心。

    昂算什麽,昂隻是一個人,多長一雙翅膀,那也是昂。昂曾經是部落中最弱小的成年男人,他總是跟在別人屁股後麵轉,又笨又傻又好說話。其他的族人年幼時很快的掌握了變身的技巧,隻有昂笨笨的用了很久才穩定下來。說實話,昂在部落裏,根本不起眼。當昂領著用食物換來的女人時,族中的年輕人都在笑話昂,笑他沒用,居然被女人部落隨便找個沒長大的女人敷衍,這要是別人絕對不肯,可是昂竟然接受了。他身為族長,當然不會參與議論,隻是真的覺得昂被騙了,昂太好脾氣了。

    昂算什麽,一個平庸的獸人。

    就是那個昂,毀滅了部落的一切。

    僅僅因為多了一雙翅膀,族長難以相信,一雙翅膀會讓昂變得多強?昂到底是什麽種族?

    可惜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了。

    昂冷冷的看著咽氣的年輕族長,站在他的屍體上,昂毫不猶豫的撲殺其他傻呆的族人,他們還沉浸在族長死去的事實裏無法自拔,昂已經探出了死神的鐮刀。昂踩著族長的屍體,很好的避開了果子,借力輕鬆的收割一條又一條的生命。鮮血染紅了昂的滿臉胡子,同樣的飛濺了蘇稻滿臉。蘇稻躺在地上,躺在屍體的旁邊沒法動,隻能任由鮮血飛上來,蘇稻迷茫的盯著地麵,她不敢抬頭看廝殺的畫麵。她其實已經很感慨自己的變化,現在聞著如此血腥的味道,竟然沒以前那麽惡心了。看著昂殺敵,也不如以前害怕了。曾經的她,懼怕殺戮,連同斬殺敵人的昂一起懼怕。如今的她,隻怕昂遇到危險。

    噗嗤,昂割斷最後一個敵人的脖子,殺戮終於結束。

    小兔子呆呆的看著昂和地上的屍體,半天沒有反應。

    昂慢慢恢複人形,隨意抹了抹臉上的血,彎腰抱起僵硬的蘇稻,提著發呆的小兔子迅速離開此地,血腥味太重,就算引不來剩下的族人,也會引來其他的野獸或者獸人。

    昂一言不發的抱著蘇稻飛了很久很久,久得他們徹底的離開那片森林,隻要族人不執著,他們應該不會追來的距離。

    昂停下時已經黃昏了,早晨的殺戮之後,他們一口飯沒吃,一句話沒說,就這樣度過了一天。

    昂赤身**的跳進湖泊裏洗掉血汙,蘇稻站在岸邊遞給泛著清香的葉子:“在

    身上搓一搓,免得有腥味。”

    昂撓頭一笑,接過葉子隨便揉了幾下,隨即看著蘇稻同樣是血的臉和衣服,昂探手,一把將蘇稻抱進湖中。幸好是夏天,湖水溫熱溫熱的,挺舒服。

    昂心情轉好了不少,一手攬著蘇稻,一手澆水清洗蘇稻的臉,揉她的頭發,看著麵不改色挺認真,蘇稻卻清晰感到他蘇醒的某物,蘇稻失笑,懷孕後昂很會忍耐,根本不會亂來。蘇稻踩著昂的腳,由著昂幫她抓頭發洗血。昂緊緊攬著她,一心二用,一邊洗一邊蹭蘇稻的身體,似乎想就此借著發泄。

    “你們快點上來啊,肉烤好了。”小兔子在岸上大喊,打斷了昂的旖念。

    昂不滿的吼一聲,蘇稻大笑,催道:“肚子餓了,去吃吧。”

    三人狼吞虎咽的填飽肚子,正想就在這裏休息一夜。

    昂忽然豎起耳朵,警惕的轉過身。

    蘇稻有不好的預感:“不會追來了吧?”對方的族長已經死了,剩下的人追來有什麽用,真是沒完沒了。

    昂閉上眼睛,蘇稻知道昂無心滅族,可這樣下去,簡直是逼得昂下手。

    “走吧。”昂平靜的說,抱著蘇稻和小兔子快速的離去。

    小兔子不理解其中情況,單純的問:“敵人很多嗎?我們要逃去哪裏”

    昂沉默不語,蘇稻黯然,沒錯,昂的確在逃,逃離族人的追殺,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曾經真的很喜歡那個部落。保持冷靜的昂,無法做到趕盡殺絕。

    夜晚趕路很危險,昂是夜伏晝出的種族,他應對的全是白天的獵物,夜晚屬於別人,夜晚的昂需要休息。但是野外無奇不有,夜晚的野獸神秘莫測,對昂來說更加危險。昂不會隨意的在夜裏趕路,更不會輕易深入叢林。

    族人獸化之後的速度並不比昂差,他們懷著怨恨,氣勢洶湧的追上昂,距離已經近了,連蘇稻都聽到了大地響動的聲音,很大一群追兵啊,蘇稻感歎。

    昂沒有迴頭,昂飛到了一顆大樹上,他將蘇稻和小兔子放在寬大的枝幹上,昂獨自站立著,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靠近的族人。

    他視線不錯,那群人真是勞師動眾,獸人,女人,沒錯,他們還帶著女人,女人們帶著武器。,喊打喊殺的嚷著‘殺死他!’‘惡魔’‘為了族長,殺死昂’‘他是災難’……各種憤怒的聲音紛雜不堪。

    昂認出了衝在最前麵的女人,那是族長的女人,這個女人眼睛都哭腫

    了,是啊,族長死了,她當然傷心的要哭,更想為了族長,殺掉昂報仇。

    昂忽然平靜無波,他撓了撓頭仔細迴想,這樣的殺戮持續下去,似乎永遠無法結束。死了人,就有人傷心,有人憤怒。

    一大群族人在大樹周圍停下來,他們熟悉昂的味道,知道他就在附近。

    昂沒有隱藏,直接飛了下去。

    所有人立即兇惡的看著昂。

    一個男人衝到最前麵,“昂,你殺了族長!今天必須殺死你。”這個男人,昂還記得,就是他第一個跳出來排斥他,後來抓走蘇稻的也是他,差點搶占了蘇稻。

    “你把巴坦還給我!”族長的女人悲傷的舉著武器撲向昂,昂輕而易舉的揮開了她的武器:“我不想殺女人,你走開。”

    女人嘶叫著再次衝過去,昂一把搶過她的武器,忽然詭異的調轉方向,如長矛一樣的武器噗嗤一聲刺穿那個男人的心口,男人被衝力帶著直直的穿上樹木,這一切速度極快,快的那個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死了。

    眾人驚愕的望著那具屍體和昂,昂的身形在這瞬間忽然高深莫測起來,也許是背後的翅膀太龐大,在黑夜下煽動的影子,如巨大的,無法逾越的高牆。

    昂一人對視幾十人,這些人還沒有新的族長,群龍無首,或許更直觀的感覺讓他們都冷靜的沒有出手,昂無疑不是以前的昂,昂不再是那個任由他們笑話的昂,昂殺死了族長,殺死了很多人,接下來可以殺死更多人。遇到強者應該怎麽應對,拚死一搏,還有逃跑。

    “為什麽你們要追上來?因為你們人多?”昂直視最前方的一排人:“我可以殺掉族長,也可以殺掉你們。誰都別想拿走我的命!不想逃的隻管上來。”

    大概是昂那一長矛太震撼,氣勢洶洶的獸人們很警惕,並未魯莽的衝來,隻有幾個失去了丈夫,不理智的女人拿著武器向前衝。

    昂深深皺眉,張大嘴巴突然大叫一聲,吼聲震動大地,女人們的動作一窒。

    樹上的蘇稻看準時機,抓起一把麻藥果子丟向人群,躁動的人群頓時東倒西歪暈下一片人。

    剩下沒有倒下的獸人驚慌失措的四顧,不明白為何同伴忽然倒下,就因為昂忽然一聲大吼?天,昂到底是什麽怪物,昂已經強到這個地步?

    昂看著之前洶湧的族人此時全部亂了手腳,昂覺得目的達到了,悄無聲息的隱入黑暗,帶著蘇稻和小兔子再去遠去,這

    次蘇稻拿出了熏香橘色果子捏碎了沿路拋灑,用香味掩蓋了昂的味道。

    昂不希望那些人再追來,蘇稻更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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