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絲毫不理會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唔,很好,小七,用力,掐死我,我絕對不會反抗。」


    沈清瀾眼底的冷意猶如實質般落在艾倫的身上,她的手越收越緊,眼見著艾倫的臉都紫了,可是他卻還在笑。沈清瀾的眼神一狠,放開了艾倫。


    艾倫捂著脖子咳嗽,「咳咳,小七,你現在還是心太軟了,是誰拔了你的利爪,是那個男人嗎?」


    沈清瀾剛緩和一些的眼神頓時又冷了下來,她的手緊了鬆,鬆了緊,最終還是放鬆了,「艾倫,既然你不願意幫我,那麽你就走吧。」她站起來,這次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艾倫的手裏有什麽東西是讓秦妍投鼠忌器的,現在知道了,也不算是白來一趟。


    「等等。」艾倫出聲,沈清瀾的腳步微頓,「小七,做任何事情前多想想你的兒子。」


    沈清瀾的眼底劃過一抹幽光,抬腳就走,這次艾倫沒有攔她,一直到過了很久,艾倫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依舊很疼,但是艾倫卻像是感覺不到那股疼痛一般,輕聲開口,「小七啊,我該拿你怎麽辦?」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骨灰戒指,眼底閃過一抹堅決,那就這樣吧。


    **


    沈清瀾坐在車裏,手握著方向盤遲遲不動,等了很久,才緩緩啟動車子。


    今天她差點別艾倫激怒失控了,她看著自己的手,眼睛裏滿是細碎的光。


    迴到家,傅衡逸帶著安安在門口等著她呢,見她平安無事地迴來了,傅衡逸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沈清瀾微微一笑,抱過孩子。


    聞著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心終於徹底地安靜下來。


    晚上,等到孩子睡著了以後,沈清瀾才跟傅衡逸說了自己的打算。


    「你想利用假的骨灰引秦妍出來?」傅衡逸反問她。


    「嗯,艾倫是不會將戒指交給我的,而真正的卡爾的骨灰在哪裏,就算是秦妍都不清楚,她那麽在意卡爾的骨灰,不管這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肯定都會來查探一番,這樣我就可以知道她蹤跡了。」


    「這確實是個好方法,但是不能你去,秦妍要是來了,我來對付她。」傅衡逸說道。


    沈清瀾皺眉,「傅衡逸,你不能參與到這件事當中。」他一個軍人,要是參與到道上的事情來,萬一被人知道,他就完了。


    「我這是盡到自己做軍人的職責,秦妍泄露軍事機密,害的我們的戰士犧牲,我有這個義務保護國家機密不被外泄,也有權利抓捕那些泄露了國家機密的人。」


    沈清瀾微愣。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就算是沈清瀾參與進去都沒關係,畢竟她這是在保護國家機密不被泄露,而秦妍是他國間諜的身份就在傅衡逸的三言兩語中被確定了。


    至於跟秦妍曾經是夫妻的顏安邦會如何,那就不在傅衡逸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夫妻倆很快商定了計劃,第二天天微亮,沈清瀾就給金恩熙打了電話,將卡爾的骨灰在她的手中的消息傳了出去。


    而當艾倫想引出秦妍的時候,已經先一步聽到了這個消息,氣得他砸了所有的東西,「小七,你不是最在乎家人嗎,這次為什麽這麽不聽話!」艾倫憤怒地說道,心中也隱隱有些後悔昨天那麽刺激沈清瀾。


    管家站在一邊,即便是東西砸在了他的腳上,他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靜靜地,當自己是個雕塑。


    「管家,給我散布消息出去,就說我父親的骨灰在我的手裏。」


    「少爺,已經來不及了,金夫人她恐怕已經知道了。」


    艾倫眼神微冷,確實,按照秦妍對沈清瀾的關注,現在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或許自己與沈清瀾的見麵就是一個錯誤。


    「現在散布消息出去,就是沈清瀾手裏的骨灰是假的,真的在我這裏。」


    「少爺,金夫人會相信嗎?」


    「信不信都試試,信最好,不信,就給我盯緊了沈清瀾,隻要秦妍在京城出現,就給我先一步帶迴來。」


    「是,少爺。」管家退了出去。


    艾倫臉上的怒氣還未消散。


    而另一邊的秦妍已經得到了消息,「哦?卡爾的骨灰在沈清瀾的手裏,確定嗎?」


    男人低著頭,不敢去看秦妍,「我想應該是個假消息。」


    秦妍輕笑,她想也是個假消息,但是就算是個假消息,她也要去試試,萬一是真的呢?艾倫對沈清瀾那麽用心,或許真的會將東西交給沈清瀾,讓她來威脅自己,也讓自己不敢輕易對沈清瀾動手。


    「準備飛機,我要出去。」秦妍冷聲說道。


    男人一怔,「夫人,太危險了,你不能去,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假的,他們肯定布置好了天羅地網在等著你。」


    秦妍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那是卡爾的骨灰啊,她和卡爾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了,昨晚她還夢見卡爾,夢見卡爾問她為什麽到現在她都沒有幫他報仇?


    「快去準備,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秦妍冷臉。


    男人不敢再說話,退了出去,給秦妍準備飛機。


    私人飛機劃破太平洋的上空,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


    顏安邦正在整理顏夕以前的房間,將她的東西拿出去曬曬太陽,卻沒想到從抽屜裏翻出了一張秦沐的照片,照片被撕成了四個部分,又用膠帶粘好。


    這張照片顏安邦自然認得,之前是被他放在書房裏的,後來不見了,現在想來,應該是被顏夕給拿走了,顏安邦看著照片上的秦沐,那時候秦沐才五歲,在他的懷裏對著鏡頭笑得開懷。


    「叮咚叮咚」。一陣門鈴響,拉迴了顏安邦的思緒,他小心地將照片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接近胸口的位置。


    門打開,門外是快遞員,來送快遞的,「請問顏安邦在嗎?」


    「我就是。」


    「這是你的快遞,請簽收。」


    顏安邦拿起筆,簽了名字,關上門,快遞的地址是g市,他的心猛地一顫,急忙打開快遞,裏麵是兩件衣服,全新的,應該是顏盛宇寄給他的。


    他小心地摸了摸衣服,明明是普通的衣服,卻讓顏安邦瞬間紅了眼眶,他拿起手機給顏盛宇打電話,依舊沒打通,按照快遞上的號碼打過去,接電話的是個女聲。


    「您好,請問您找哪位?」甜美的女聲傳來,讓顏安邦微愣,「我找顏盛宇,我是他的父親。」


    「啊,原來是叔叔啊,叔叔您好,我是盛宇的女朋友,我叫鍾子文,盛宇現在不在家。」


    顏安邦又是一愣,沒想到顏盛宇現在竟然有女朋友了,他看了一眼快遞,「那等盛宇迴來了,你幫我轉告一聲,就說快遞收到了,衣服我很喜歡,他有心了。」


    「叔叔,您真的喜歡那兩件衣服嗎?」鍾子文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顏安邦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麽,「那兩件衣服是你送的?」


    「嗯,上次無意中知道您的生日快到了,我就想送您一點東西,但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麽,問盛宇他又不肯說,所以我就自己做主買了兩件衣服,尺碼是按照照片上的您買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你見過我的照片?」


    「嗯。」鍾子文壓低了聲音,「我在盛宇的書裏見過你們一家人的合照,叔叔穿著軍裝的樣子很帥氣。」


    顏安邦的眼神一暗,再一次想起了曾經那個幸福的生活,卻被自己生生給毀了。


    「盛宇他……」顏安邦想多了解一些顏盛宇的生活,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盛宇他上個月升職了,現在是他們部門的經理了,不過因為剛剛升職,所以工作很多,這不,今天周末都還在加班呢,叔叔,您的身體還好嗎?之前一直想跟盛宇一起來看您,但是盛宇總是抽不出時間。」


    顏安邦心裏明白,不是顏盛宇沒有時間而是他不願意見他。


    顏盛宇又和鍾子文聊了幾句,「有時間就和盛宇迴來吃個飯吧。」


    「好,叔叔,等盛宇工作空閑一點了我們就過來,您要是有事,可以打我的這個電話,我的電話都是不關機的,您一個人在南城生活要注意身體。」


    「好,謝謝你的關心,你和盛宇兩個人也要注意身體,年輕人努力工作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鍾子文看向沙發上冷著臉的顏盛宇,「盛宇,你還在生我的氣呢?」


    顏盛宇沒有說話。


    鍾子文在他的身邊坐下,想要握住他的手,卻被顏盛宇躲開了,「我知道你在怪我給你父親寄東西,但是盛宇,他畢竟是你的父親,除了你妹妹,他就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不管他曾經做錯了什麽,但是現在他都已經這樣了,萬一他有個什麽好歹,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顏盛宇冷著臉,不肯說話。


    鍾子文看向地麵,「盛宇,我也恨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個賭鬼,輸光了家裏的錢,我媽為了替他還債,將家裏的房子都給賣了,一個人打了三份工,維持家用,讓我上學,偶爾還要給我那個死鬼父親還賭債,這樣也就算了,但是每次我父親輸了錢就迴家打我媽媽。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我恨不得他去死,這樣我和我媽也就解脫了。可是後來,就在五年前,當我父親真的死了的時候,我的心裏並沒有我以為的那樣高興,我很傷心,很難過,那種悲傷擠在眼睛裏,心頭上的憋悶感是現在的你無法體會到的。」


    「或許你心裏覺得我是多管閑事,我們倆隻是女朋友,又不是夫妻,我沒有權利管你的事情,但是盛宇,我看的出來,你的心底深處其實也是在乎你的父親的,要是可以的話,你就迴去看看他吧,不要跟我一樣,子欲養而親不待。」


    「你的心情不好,現在應該也不想看見我,我就先迴家了,改天再來找你,飯我已經做好了,就在鍋裏,你等下記得吃。」


    鍾子文站起來就要走,卻被顏盛宇拉住了手腕,手上一用力,鍾子文就坐在了顏盛宇的腿上。


    「對不起,剛才是我的態度不好,你不要生氣。」


    鍾子文微微一笑,「我不生氣,我隻是不想你難過,以後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不會再擅作主張了。」


    顏盛宇將頭埋在鍾子文的心口,低聲開口,「我現在還沒準備好,等過一段時間吧,等我準備好了,我就帶你迴家去看看他。」


    鍾子文抱著他的腦袋,「好。」聲音溫柔。


    顏家,顏安邦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看著空蕩蕩的家,心裏邊很不是滋味兒。


    門鈴再一次響起,他過了很久才起身開門。


    門外,秦妍看著他,滿臉的激動,「安邦,我迴來了。」


    顏安邦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一把將秦妍拉進來,然後就關上了家門,還不忘反鎖。


    秦妍被顏安邦剛剛那麽用力一甩,猝不及防之下狠狠摔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顏安邦,「安邦,你怎麽了,是我,我是秦妍啊。」


    顏安邦看著秦妍,眼神漆黑一片,「我知道你是秦妍,你終於來了。」秦妍,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秦妍的心咯噔一聲,直覺不好,自己這次好像自信過頭,將自己給玩進去了。


    「安邦,你怎麽了,你這樣看著我,我很害怕。」她一臉的柔弱無助。


    秦妍,你到現在還在跟我演戲,你真當我是傻子嗎?顏安邦的心裏很是憤怒,隻是看著秦妍,卻死死壓製住看了這份憤怒。


    「你還知道迴來,這麽久,你到底去了哪裏,離開也不說一聲,你是想急死我嗎?」顏安邦怒吼。


    秦妍看著盛怒的顏安邦,心底反而鬆了一口氣,「安邦你聽我解釋,我是被我前夫帶走了,那天他趁你不在,闖入了家中,將我打暈帶走了,為了懲罰我,他將我關了好幾個月,我想聯繫你的,但是我找不到機會,這次要不是他的仇家找上門來了,我還找不機會逃出來。」秦妍說的聲淚俱下。


    顏安邦冷著臉看著她的表演,麵對她的眼淚,心底再也升不起一絲一毫的心疼,隻覺得噁心,就這樣的演技,自己的當初怎麽會被這樣的人給騙了呢?


    難道就是因為她柔弱的外表嗎?嗬嗬,趙佳卿說的不錯,自己當初就是瞎了眼,錯把魚目當珍珠。


    「安邦,你要相信我,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你也知道我前夫和道上的人有點關係,他知道我背叛了他,之前你是軍官,他不敢對我做什麽,現在你不是了,他就……。」


    「這麽說,這幾個月你又跟他在一起了?」他的語氣幽幽,神情莫測,猜不出他此刻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秦妍眼神微閃,「安邦,我沒有,他是想跟我在一起,但是被我拒絕了,真的,安邦,這幾個月他雖然一直虐待我,可我從來沒有背叛你。」


    顏安邦定定地看著秦妍,伸出手,給她擦著眼淚,動作溫柔,「別哭了。」


    秦妍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得意,看來沈清瀾這個蠢貨還真的沒將自己的身份告訴顏安邦,迴來前,她還在猶豫到底是去京城直接找沈清瀾,還是先來顏家,現在看來她倒是賭對了。


    「安邦,我好想你。」秦妍柔情似水地說道。


    顏安邦微微一笑,「我也很想你!」


    他的麵色突然一變,掐住了秦妍的脖子,「你這個賤人,到現在還在跟我演戲,很好玩是嗎?」


    秦妍握住顏安邦的手腕,「安邦,你做什麽,我是秦妍啊。」


    「秦妍,你終於迴來了,我等你好久了,或者你更喜歡我叫你金——夫——人——!」


    秦妍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卻很快恢復了一片茫然,「什麽金夫人,你在說什麽,安邦,你放開我,我會想不過來了。」


    「演戲上癮了是嗎?秦妍,我倒是想問問你,我顏安邦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傻子嗎?讓你一次又一次的騙我?」顏安邦的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看著秦妍的眼神恨不得生撕了她。


    秦妍看著盛怒的顏安邦,心中也在後悔自己的太過自信,看來自己還是小看沈清瀾了,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了,自己何止是小看了沈清瀾。


    感覺到唿吸越來越困難,秦妍使勁拍打著顏安邦,「顏安邦,你放開我……我……我唿吸不過來了……」


    顏安邦的手不斷收緊,一直到秦妍開始翻白眼了,他才狠狠將秦妍甩在地上,秦妍趴在地上,咳得眼淚都出來,她淚眼朦朧地看著顏安邦,試圖挽迴劣勢。


    「安邦,你是不是聽什麽人說了什麽?什麽金夫人,我不認識金夫人。」


    顏安邦居高臨下地看著秦妍,一隻腳踩在秦妍的手背上,「不認識金夫人?秦妍你的演技不去婚娛樂圈可惜了,我的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你還在裝傻,你是真的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任由你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傻瓜是嗎?」


    秦妍眼神徹底變了,隻是卻不是驚慌失措,而是淡漠,冷靜。


    顏安邦一直看著她,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變化,冷笑,「怎麽,現在不裝了?」


    「嗬嗬,是沈清瀾告訴你的吧?」秦妍使勁將自己的手從顏安邦的腳下抽出來,擦了擦沾上的灰塵,「沒想到她還真的敢說,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自己的身份呢?」


    「秦妍,我隻問你一件事,當年秦沐是不是被你親手送進去的?」顏安邦不理會秦妍的話,而是沉聲問道,他的眼波輕顫,帶著一絲絲緊張。


    秦妍揉著手腕,坐在地上,並沒有站起來的打算,聽到顏安邦的問話,她一臉的閑適,「看來沈清瀾是告訴你她自己的身份了,也難怪,她要是不說,你怎麽會知道秦沐進去了呢?」說到底,她還是小看了沈清瀾,本以為沈清瀾是害怕別人知道她過去的身份的,一定會千方百計隱瞞,誰知道她竟然告訴了顏安邦,看來自己還是太自信了,隻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從顏家離開,其他的事情等離開了這裏再說。


    「怎麽?想離開這裏?秦妍,你做夢!」


    「你既然知道我是金夫人,那麽你就那麽有把握自己可以留下我?顏安邦,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就你這樣,還想留下我?隻要我明天還沒從這個房子裏出去,我的手下就會進來。」秦妍說的漫不經心,仿佛對自己現在的處境絲毫不在意,而事實上,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裏是很緊張的,她還有事情沒有做完,絕對不能死在顏安邦的手裏。


    「在你的手下進來之前,我可以先殺了你,然後再去自首,你是外國的間諜,潛入我國就是為了盜取機密情報,被我發現,情急之下一時失手誤殺了你,相信法官大人對我也會從輕量刑。」顏安邦淡淡開口。


    秦妍想唬住顏安邦,卻忘記了此刻的顏安邦早已不是過去那個深深地迷戀著她,她說什麽就會相信的顏安邦了。


    秦妍眼神微變,細細打量顏安邦,「一段時間倒是變聰明了,隻是可惜已經晚了,現在的你不過是個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孤家寡人而已。」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秦妍的臉上,秦妍的臉立刻腫了起來,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發現牙齒都被打得鬆動了,可見顏安邦剛才的力氣之大。


    「說,秦沐是不是你親手送進去的?」


    秦妍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還問這話有意思嗎?」


    顏安邦的神情頓時變得猙獰,一把將秦妍從地上提起來,「她是你的親生女兒,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你怎麽忍心?!」


    「她不是,她不是我的女兒,她是你的女兒,是我仇人的女兒!」秦妍怒吼,「要怪就怪她有個你這樣的父親,是她自己命不好!」


    「秦妍,你還是人嗎?虎毒不食子,你竟然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我說了她不是我的女兒,她不配!她太骯髒,她的身上流著的是你的血液,她生出來就是為了還債的!」


    「你這個毒婦!」一巴掌落在秦妍的另一邊臉上,「說,顏夕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哈哈,哈哈,是我做的,顏安邦,我的手裏還有當時的視頻,你要不要看看?其實我是真的很喜歡顏夕的,大大眼睛裏寫滿了純真,快樂,多像年輕時候的我啊,我是真的不忍心對她下手,猶豫了好久。」


    秦妍的眼底浮現一抹瘋狂,「可是誰讓她的父親叫顏安邦呢,是你害了自己的女兒。你是沒有看見她那驚慌的眸子,和絕望的嘶吼,聽著真是悅耳啊,你想不想看,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可以分你一份啊。」


    「啊,我殺你了!」顏安邦神情猙獰,再次掐住了顏安邦的脖子。


    「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寶貝女兒顏夕了!」秦妍艱難地憋出一句話。


    顏安邦即將消散的理智瞬間迴籠,「你對顏夕做了什麽?」


    「嗬嗬,不是要殺我嗎?顏安邦你動手啊,趕緊殺了我,有你的女兒給我陪葬也是值了。」秦妍笑眯眯。


    顏安邦鬆開了手,改扣住她的肩膀,「你說,顏夕呢?」


    「顏夕啊,我請她去我家裏做客去了,我的家可是個漂亮的地方,風景比起雪梨市是一點也不差,相信顏夕會喜歡的,她要是想和那些大哥哥們玩兒,那裏也有很多。」


    顏安邦眼眶通紅,「說,顏夕在哪裏?」


    「想知道啊,嗬嗬,我就不告訴你。」秦妍的眼睛裏帶著得意,拚命地刺激著顏安邦。


    「安邦,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吧,你想知道為什麽後來趙佳卿態度大變,一定要將你送進監獄嗎?因為啊…。」她頓了頓,看著顏安邦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心裏滿是快慰,「因為她以為顏夕的事情是你做的,就是為了報復她將秦沐給弄丟了,哈哈哈,這個蠢女人,愚蠢了一輩子,就聰明了這麽一次,難得幫我做了一件好事,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顏安邦,你這個畜生,虎毒還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顏安邦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趙佳卿的聲音,曾經聽不明白,聽不懂的話這一刻全明白了。


    「是你,是你幹的?」顏安邦心中的憤怒差點將他的理智再次燒毀。


    秦妍承認的很幹脆,「是我幹的,誰讓她這麽蠢,調查個人都調查不清楚。」


    「趙佳卿是無辜的,你為什麽要殺了她?」顏安邦咬著牙問道。


    「無辜?她是你的妻子,那麽就不無辜,凡是與你有關的人都不是無辜的人,顏安邦,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殺了我的卡爾,我就要你家破人亡!很憤怒是嗎?憤怒那就對了。」


    看著顏安邦憤怒的樣子,秦妍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她笑了起來,「安邦,恨我嗎?想吃了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恨你已經恨了二十多年了,我恨不得生吃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但是我忍了二十多年,才看到你今天這般絕望模樣,你現在的恨比起我,又算的了什麽?」


    「秦妍,你還有一點點的人性嗎?顏夕和秦沐都是孩子,你怎麽忍心下手?」


    「我也不忍心啊,但是誰讓他們是你的孩子呢,要怪就怪他們投胎沒有投好。」


    顏安邦死死地盯著秦妍,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心中的恨意與憤怒壓下,「說,顏夕在哪裏?」


    「我家啊,不是剛剛告訴你了嗎?這麽快就忘記了?安邦,看來你是真的老了。」


    「少給我廢話,你要是不告訴顏夕在哪裏,那麽你就去給顏夕陪葬。」


    秦妍的手上哪裏有顏夕,剛才她就是用來騙顏安邦的,為的就是讓顏安邦投鼠忌器。


    「放了我,讓我離開,我就告訴你顏夕在哪裏。」秦妍慢條斯理地說道,麵對顏安邦的憤怒,她現在是一點也都不害怕。


    顏安邦嗤笑,「你做夢,秦妍,你要是不告訴我顏夕在哪裏,你就休想出這道門,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


    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軍刀,刀尖寒光閃閃,他將軍刀抵在秦妍的脖子上,「說,我女兒在哪裏?」


    秦妍看了一眼那把軍刀,眼底劃過一抹不屑,她篤定顏安邦不敢殺了她,「你盡管動手。」


    顏安邦的眼底閃過一抹狠意,寒光一閃,秦妍尖叫一聲,捂著手臂,震驚地看著顏安邦,「你想顏夕死?」


    「說,顏夕在哪裏?」顏安邦無視秦妍血流如注的手,寒聲問道,他的耐性快被磨沒了,顏夕曾經瘋狂的樣子不斷在他的腦海中盤旋,他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可以支撐多久。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我要你的女兒陪葬。」秦妍冷聲說道。


    「那你就去死吧!」顏安邦一聲怒吼。


    **


    京城。


    正在和楚雲蓉、傅靖婷逛街的沈清瀾忽然接到了顏安邦的信息,說是秦妍已經迴到了南城,沈清瀾的眼神微變,「媽,姑姑,我上個洗手間。」


    「嗯,去吧,我們在這裏等你。」傅靖婷說道。


    沈清瀾快步走進了洗手間,確定洗手間裏沒人之後,這才給金恩熙打電話,「恩熙,你現在哪裏?」


    「我在家裏啊。」金恩熙隨口說道。


    「秦妍去找顏安邦了,你趕緊去,記得帶上幾個人。」


    金恩熙漫不經心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秦妍來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等了她好久了。」金恩熙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現在立刻出發,安,你放心,這次秦妍絕對跑不了。」


    「速度要快,我擔心顏安邦對付不了她。」


    「好,我馬上去。」


    沈清瀾給顏安邦打了電話,卻沒人接,她微微皺眉,要不是現在不大方便離開,她其實更想親自去會會秦妍。


    隻是等到金恩熙趕到顏家的時候,已經來晚了一步,顏家出了一個顏安邦,哪裏還有秦妍的影子,而顏安邦則是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金恩熙探了探顏安邦的氣息,發現他還活著,用顏家的座機給醫院打了電話,「顏安邦,秦妍在哪裏?」


    她拍著顏安邦的臉,但是顏安邦緊緊閉著眼睛,根本沒有反應。


    「安,顏安邦重傷,秦妍跑了。」金恩熙咬牙說道。


    沈清瀾眸光幽冷,還是遲了一步,「知道了,你先迴來吧,我通知顏盛宇。」


    顏盛宇的號碼她還記得,她給顏盛宇打了一個電話,通知他顏安邦住院,生命垂危,而剩下的事情她就不管了。


    「盛宇,你怎麽了?」鍾子文見顏盛宇一臉震驚的樣子,就連手機掉在地上都沒察覺,忍不住開口問道。


    顏盛宇拔腿就跑,鍾子文心中暗道不好,急忙跟了上去,卻見顏盛宇想開車門卻開不了,連忙上前將車門給打開,將他塞進了副駕駛,「我來開,你想去哪裏?」


    「醫院,送我去醫院,不,去車站,快,去車站,我要迴南城!」顏盛宇神情慌張。


    鍾子文一腳踩下油門,快速地往車站的方向開去,「盛宇,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顏盛宇低著頭沉默著,鍾子文見他不願意說,索性也不再問。


    到了車站,兩個人買了最近的一趟去往南城的火車,要是顏盛宇運氣好,十五分鍾後就有一班車子。


    等顏盛宇趕到醫院的時候,顏安邦已經被送進icu了,「醫生,我是顏安邦的兒子,我爸爸怎麽樣了?」


    醫生上下打量了一眼顏盛宇,開口說道,「情況不容客觀,你父親的身上有多處倒上,還有q傷,能不能挺過去還不好說。」


    「q傷?醫生……」


    「你父親是怎麽受傷的,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你可以問問警察。」醫生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顏盛宇這才看到那裏有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


    警察看見顏盛宇,直接走了過來,「你是顏安邦的家屬?」


    顏盛宇點頭,「是,我是他的兒子。」他倒是很配合警察的調查,但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警察就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顏先生,你的父親要是醒了請隨時通知我們,我們有些問題需要他配合。」


    顏盛宇心不在焉地點頭,定定地看著渾身插滿管子的顏安邦。


    「盛宇,你沒事吧?」鍾子文擔憂地問道。


    顏盛宇搖頭,良久才輕聲開口,「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脆弱的樣子。」即便是以前生病的時候,顏安邦看上去也是好好的,像現在這樣毫無生氣的樣子是第一次。


    「叔叔會沒事的,醫生就是喜歡危言聳聽。」鍾子文安慰他。


    「下午你還在跟他打電話,現在他就躺在這裏了,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要是聽你的,早點迴來看他,是不是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


    「盛宇,你不要這樣想,剛才警察不是懷疑是有人入室搶劫嗎?這樣的意外是誰也預料不到的。」


    顏盛宇低著頭,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你先走吧,我在這裏陪著他。」


    「我陪你。」鍾子文說了一句,陪著顏盛宇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題外話------


    突然覺得艾倫真好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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