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警官見狀嚇壞了。


    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心裏清楚我要是真被抓,景沐不會放過他們。


    忙勸道:“法律也講情理。嫌疑人害死那麽多人,如果不判死刑,公眾不會罷休。


    可我們誰又能保證他一定會被判死刑呢?現在好了,人已經死了,就算一個不慎事情傳出去,民眾隻會拍手叫好。”


    戴眼鏡男人氣憤迴懟:“民眾拍手叫好,那老頭的家屬呢?你是警察,辦過的案子,見過的地痞無賴應該不少,該知道有些人很難纏…”


    話沒說完就被程警官打斷“不會,老頭獨身,沒有家人會來糾纏。”


    “獨身?”


    從我進門後一直微笑著,看著比較好相處,年紀稍輕一點的那位起身,“你確定?”


    “當然。老頭從被我們抓進來到現在,從沒有家屬來探望過,我們也查過,確實是個孤寡老人。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才會想要報複社會吧。”


    程警官說起謊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幾人對視一眼,眼鏡男人沒有說話,不耐煩的從兜裏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後將煙盒往桌上一丟,顧自抽起煙來。


    估計他們來時也沒想到我會是這麽個囂張的樣子,見了他們絲毫不怕。


    “我看這事就這麽過了吧,反正人已經死了,到時隨便找個理由就說老頭有基礎病,發病死了。”


    一直坐在眼鏡男人旁邊那位穿著淺色t恤的開口說道。


    還看向年輕那位,“我們來之前還特意去醫院看了那幾位傷者家屬,他們說的話你們忘了嗎?如果那時我們麵前站著的是死者家屬,你們覺得他們又會怎麽說?”


    看來那些家屬們義憤填膺的話讓他動容了。


    確實,現代社會有太多的不得已。


    如果是放在古代,像我這樣懲兇除惡是會被稱為俠客的。


    “看來幾位警官對於怎麽處置我還沒有得出統一的結論,那我先出去,你們好了叫我。”


    我顧自開門出去。


    卻瞧見門外站著好幾個澄縣警局的人,似乎是在偷聽我們屋裏談話。


    見我出來都有點尷尬,裝模作樣的問了幾句便都找借口離開了。


    我閑的無聊就去了會議室。


    桌上放著一個文件夾。


    我以為是關於案子的就打開了,誰知道第一頁就是我的大幅彩照。


    後麵還有我從小到大的求學經曆以及工作履曆。


    資料不多,全都是關於我和家人,其中竟還有一些我從來沒見過的照片。


    他們在查我?


    是程警官?


    還是那幾個人?


    “咚咚咚”


    我抬頭,有人站在會議室門口,“程警官讓你去他辦公室。”


    我點頭,起身要走。


    低頭看到桌上的文件夾,順手將它一起拿走。


    辦公室裏,戴眼鏡的男人指間夾著一根才點燃的香煙。


    辦公室裏彌漫著濃烈的煙味。


    我不禁皺眉,從香煙看人品。


    估計眼鏡男平時就是那種霸道,什麽事都想要掌控在自己手裏的人。


    果然,我剛進去,眼鏡男就開口了。


    “冉輕茉,我們商量過了,老頭的事算是你見義勇為,就這樣算了,但其他的事…”


    “其他?”


    我挺好奇,“我還做了什麽讓你們看不下去的事?”


    眼鏡男似乎對於我打斷他的話有點不爽。


    將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裏,“你做事太高調張揚,不顧後果,你這樣的行為容易引起年輕人效仿,引別人反感,也會讓公眾對於我們警方產生質疑,認為我們…”


    “認為你們刻意包庇,以為我有後台是吧?那不好意思,我做事向來如此。


    還有,你們有那時間擔心別人效仿,倒不如勸勸那些閑出屁來的人,少對我指手畫腳,再罵罵咧咧隨意造謠,我就對他們不客氣。”


    “你…真是對牛彈琴。”


    眼鏡男見我語氣絲毫沒有軟下去,又不停打斷他說話,臉色難看的不行。


    索性一攤雙手,“行了,有什麽話你們說吧,我是沒脾氣了。”


    程警官忙做和事佬。


    “小冉向來說話直來直去,但心地是善良的。小冉,其實喊你過來是想告訴你,老頭這事就過了。


    還有關於齊曉峰,我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他參與那幾起案子。如果是以他在墳地埋剪刀而致冉家人死傷這個理由逮捕的話,估計也不能服眾。”


    “沒有證據那就找證據。齊曉峰早就有了報複社會的想法,如果將他放出去,將來有人因他受傷或者死亡,你們誰又擔得起這個責任?”


    聞言,那幾人都不說話了。


    我巴不得他們閉嘴。


    “幾位警官還有其他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要去審犯人了。”


    說著又想起手裏的文件夾,“對了,我剛在會議室找到這個,程警官,你在查我?”


    程警官一愣,本能的看向眼鏡男。


    看來是他在查我。


    果然,眼鏡男起身,“你那些履曆也沒什麽出彩的,看了也是浪費時間。”


    “是嗎?”


    我第一次見如此自負,目中無人的政府人員。


    冷笑道:“既然沒什麽出彩的,那我帶走了。還有,你不經我同意就隨意查我資料,這是侵犯隱私,你一把年紀了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眼鏡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很是好看。


    ……


    審訊室裏。


    齊曉峰已經醒了,正靠在椅背上,無精打采的看著頭頂的燈。


    聽得門響都沒有動一下。


    我在他對麵坐下,用力將手裏的文件夾往桌上一拍。


    “齊曉峰,不要裝死,現在我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


    齊曉峰沒有看我,嘴裏卻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麽。


    眼鏡男也跟了進來。


    審訊室的門被關上後,他就一直站在門邊,眼裏滿是對我的不信任。


    我隻當沒看到他。


    見齊曉峰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不爽的起身在他身旁站定。


    “怎麽?天花板上有你妻女的照片嗎?這麽好看?”


    齊曉峰無神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


    他兇狠的盯著我。


    “冉輕茉!”


    他咬著牙,每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力喊出來的。


    “行了,沒死就給我迴答問題。”


    “哼,做夢!”


    齊曉峰看我一眼後索性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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