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秦警官。


    他麵色嚴峻,沒有說話就出去了。


    或許是想起了那些傷心的往事,陳小琴難過的直抹淚。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默默上前收拾床頭櫃上的碗勺。


    保溫壺裏還有一點剩的雞湯,我將它倒出來,放進微波爐裏熱了熱。


    又端著來到病床邊。


    “喝口雞湯吧,你剛生完孩子,不能太難過了。”


    陳小琴看我一眼,又看向我手裏的雞湯。


    猶豫了一下後,伸手用力一擦淚,手撐著床就要坐起,我忙去給她搖床。


    陳小琴喝完雞湯,秦警官也迴來了。


    他將我喊出病房,“看來這案子比我們想象的牽扯更深。”


    他將手機遞到我麵前,屏幕上是一個年輕女孩,大眼睛瓜子臉,披肩長發,笑的很是開心。


    女孩長得很漂亮,尤其是那一雙眼睛。


    這個人難道是……


    我迴頭看向陳小琴。


    她靠在床頭,似乎是在等我們問她問題。


    我心裏有點亂,“照片上是陳小琴的妹妹?和那個女人之間……”


    秦警官打斷我,“我剛讓人帶著照片去找錢程的樓下鄰居,他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這張臉。”


    頂著一張早就過世的人的臉,這是為了什麽?


    故意惡心?還是挑釁?


    我想到了那件粉色內衣,要不是上麵的氣味,我也不會想到來問陳小琴。


    畢竟那個香水氣味並不大眾。


    等等,如果陳小琴知道有人頂著自己妹妹的臉,她會怎麽想?


    難道說他們要惡心挑釁的不止我和警方?


    他們的目標還有陳小琴!


    “太惡毒了。”


    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描述現在的心情。


    他們利用符咒蠱惑一個無辜的女孩愛上一個有婦之夫,然後又殺了那個男人,讓女孩成為寡婦。


    又頂著女孩過世妹妹的臉,和一個曾被警方抓起來,有過前科的男人在一起。


    我和陳小琴也才認識,光這樣想想就氣憤的不行。


    不敢想象如果陳小琴知道真相,會如何崩潰。


    “對了,我聽說蘇家人也趕來了。”


    “蘇家人?蘇伯伯?”


    自從家裏出事後,蘇伯伯深居簡出。


    這次趙建平慘死,毛小琴又失蹤,估計對他心裏打擊也不小。


    “唉,都是可憐人!”


    我輕聲歎氣,卻不經意間見到走廊盡頭一個穿著白襯衫的老頭。


    他手裏提著一個塑料袋,腳步緩慢,邊走邊抬頭查看病房號碼。


    “蘇伯伯?”


    若不是去年才剛見過,我估計是認不出他來了。


    滿頭的白發,背微微馱著。


    看著就像七八十歲的樣子,可他明明才五十多啊。


    我啞著聲喊了句,快步跑過去。


    蘇伯伯見到我一愣,隨即便淡然一笑,“茉茉你也在啊?我聽說建平的老婆生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趙建平婚內出軌,和家人關係鬧得也不好看。


    所以這次陳小琴生孩子,兩邊的親戚一個都沒來過。


    蘇伯伯雖然遠在澄縣,但也應該聽說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竟然還能有心過來看望,也是難得。


    “她就在513,我帶你過去吧。”


    我伸手就要去幫他提。


    蘇伯伯卻拉住我,“不用,也沒什麽東西,不重。你自己也才生完孩子,不能累著。”


    短短幾句話就把我眼淚給勾了出來。


    蘇伯伯還是和我兒時那樣溫柔關心。


    我心裏卻深深的自責。


    ……


    陳小琴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來看望她,特別是聽我說麵前的人是趙建平的姐夫,更是吃驚的不行。


    卻聽蘇伯伯慢聲解釋道:“不管別人怎麽說,你都是趙家的功臣,我們理應來看望。我知道建平一直想要個孩子,可惜啊……”


    他輕聲歎息,聽得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蘇伯伯,其實這次的案子真的和我無關。”


    雖然從他前麵的反應我就知道,蘇伯伯並不相信我就是兇手,卻還是執意解釋。


    “我知道。我們茉茉從小就是好孩子,絕不會做那麽殘忍的事。”


    蘇伯伯語氣平靜。


    邊又安慰陳小琴,“孩子,要往前看,你還年輕,將來還有大福氣在後頭等著你呢。”


    陳小琴眼眶一紅,又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原本就是最脆弱的時候,稍有人安慰幾句,就感動的不行。


    “好了,時間不早,我該迴去了。”


    蘇伯伯起身要走,我費了好大勁才終於說服他去別墅坐坐。


    我和景沐結婚的時候,奶奶有打電話去邀請。


    但蘇伯伯最後隻托人送了份禮過來。


    家裏出那麽多事,我們也都能理解。


    他這次難得過來,怎麽都得過去坐坐。


    ……


    當我們到的時候,奶奶和爸媽已經在別墅門口等著了。


    見到蘇伯伯,幾人都激動的直抹眼淚。


    “你說你怎麽老成這樣了?”


    奶奶拉著蘇伯伯的手不願放,眼裏都是心疼。


    蘇伯伯卻隻是淡淡一笑,“本來就不年輕了,順其自然吧。”


    “你這孩子……唉”


    奶奶拉著蘇伯伯迴客廳坐下。


    看著屋裏的一切,蘇伯伯這才終於有了點不一樣的反應。


    “都說茉茉嫁了好人家,今天這一看,確實是讓人羨慕啊。”


    “都是命中注定的,如果一言……”


    奶奶說著愣住了,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怎麽會突然提到這個名字。


    見蘇伯伯低頭苦笑,奶奶自責的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朝寧芷招手,“去看看飯做的怎麽樣了。”


    寧芷眼裏帶著警惕,仔細的打量過蘇伯伯後,這才離開去後廚。


    我察覺到了不對勁。


    寧芷很少會這樣打量來做客的客人,便找了個借口跟過去。


    “是不是發現什麽不對勁?”


    寧芷輕點頭,將我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夫人,那位老先生身上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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