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我點頭,手在褲兜裏摸到烏木,它依舊涼涼的。


    到底是壞了,還是這屋裏真沒問題?


    “你想要,我自然會給你,不過,”


    她看我一眼,“得先迴老家,我才能給你。”


    奶奶說完又躺下,顧自蓋好毯子,閉上雙眼,“出去別忘了關燈。”


    看著她緊閉的雙眼,我確信眼前的奶奶有大問題。


    以前,她恨不得每晚都跟我擠一張床,半夜醒來都要摸摸我的臉才舍得睡。


    現在我就站在她麵前,卻連多看我一眼都不願意。


    “奶奶,那我迴去了。”


    “嗯。”


    奶奶依舊閉著雙眼,似乎根本不在意我想做什麽。


    我不再說話,退出了房間。


    站在客廳,風從打開的窗戶吹進,吹起窗簾。


    月光下,那擺動的幅度就像是勤奮的舞者在翩翩起舞。


    “咚咚……”


    遠處鍾聲敲響。


    一下一下,伴隨我不安的心跳,漸漸飄遠。


    ……


    當清早我打著哈欠來到客廳,奶奶正坐在桌前喝粥。


    抬頭看到我,笑著朝我招手,“茉茉快來,粥都要涼了,有你愛吃的小籠包哦。”


    果然,我經常坐的位置上放著還在冒熱氣的白粥。


    看著奶奶的臉,就和往常一樣和藹可親。


    我心中詫異,甚至有點懷疑昨晚我究竟有沒有去過她的房間。


    聞到的那個奇怪香味是否真的存在。


    但一夜下來,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


    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其他的,等迴老家的路上我再慢慢搞明白。


    我剛坐下,媽媽就將一個用透明塑料袋包好的盒子放在麵前。


    “裏麵有我包的包子,路上餓了可以吃。包了兩個餡,都是你愛吃的。”


    奶奶湊過來,“看媽媽多疼你,我老太婆就沒人疼咯。”


    那神色,那語氣,不還是我最親的奶奶嘛。


    我心頭一熱,眼淚差點滾粥裏。


    幸好,奶奶轉頭又和媽媽商量迴老家後要去看望哪幾個親戚,沒有注意我。


    我悄悄擦淚,以最快的速度將碗裏的粥喝完,又拿出手機仔細查看了幾位親戚所在的地址。


    桌上媽媽的手機響了。


    “茉茉,你幫忙接下,估計是你蘇伯母打來的。”


    一聽這話,我心裏一緊。


    但在媽媽的催促下,還是接了起來。


    “是茉茉吧?好久不見啊。”


    蘇伯母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一聽就是好脾氣的人。


    可這會,我越聽心裏就越愧疚不安。


    “聽說茉茉你有男朋友了。以前你和一言那麽玩得來,我當時還以為你倆長大能在一起呢。”


    蘇伯母言語中有笑意,又問起我們什麽時候能到老家,她一大早就去買了好多菜,就等著我們呢。


    “大概下午吧。”


    我看了眼媽媽,她正和奶奶交代著什麽,不時看我一眼。


    “和你蘇伯母說,不用特意招待,都老鄰居了,不用那麽見外。”


    我將媽媽的話如實轉告給蘇伯母。


    她的聲音卻突然低了下去。


    “我是替一言招待你,他那麽喜歡你,就是死都想著跟你一起呢。”


    蘇伯母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她又笑道:“不跟你說了,我家老頭子喊我趕緊換衣服呢。”


    也不等我再說什麽,她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愣愣的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張花好月圓的壁紙,莫名感覺後背一股涼意襲來。


    “茉茉,時間不早了,快走吧,一會遲到就趕不上車了。”


    爸爸拎著我的背包還有一個行李箱,在門口催促。


    我也顧不上想其他,拉著奶奶就出了門。


    從芍州迴老家坐高鐵就兩三個小時,可奶奶執意說坐不習慣,我隻得陪著她上了大巴車。


    一到車上,開著空調的車廂裏,一股汗臭味和香水味混雜的氣味飄來,讓我有點不習慣。


    剛坐下,奶奶就從隨身帶的小布包裏拿出一個橘子遞給我。


    “這是我昨天從廟裏迴來時,特意在大門口買的,可好吃了。”


    橘子賣相不好看,表皮坑坑窪窪的。


    但是奶奶給的,我還是給麵子的剝皮吃下。


    估計昨晚沒睡好的緣故,才吃完橘子,我就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車子一路顛簸,迷糊中隻聽身旁有人說了句:“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他,我要你給他陪葬…”


    那個聲音帶著幾分嘶啞,伴隨著嘶嘶啦啦的奇怪聲響,很是詭異。


    我似乎在哪聽到過那個聲音。


    有香味飄來,這是…


    我在奶奶房間聞到過的!


    我掙紮著想要起來,卻覺眼皮沉得就像掛了好幾斤重的石頭,怎麽都抬不起來。


    身體也像被綁住了般,連手都動不了。


    脖子上傳了疼痛,像是有人在拿針紮我的脖子。


    一下又一下,挑動著我敏感的神經。


    它的聲音越來越輕,脖子上的疼痛卻越來越劇烈。


    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我猛的驚醒,本能的伸手摸脖子。


    不疼。


    是夢?


    “怎麽了?”


    奶奶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我轉頭看她,隻見她臉上掛著笑,眼神卻無比冷漠。


    她靠在椅背上,帶著一種審視的表情看著我。


    一隻手就放在我們的座位中間,碰到我的腰上。


    隔著衣服,我明顯感覺到她的手很冷,冷的就像塊冰。


    這個奶奶不對勁。


    我急忙伸手到褲兜裏,想要去找烏木,誰知翻遍口袋,找了包裏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不見烏木。


    可我早上明明把它帶出來的。


    “忘帶東西了?”


    奶奶的聲音慢悠悠的。


    像是疑問,又像是在告訴我結果。


    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搖頭。


    車窗外,平坦寬敞的高速路蜿蜒伸向遠方。


    應該不會倒黴的再像上次坐車那樣遇到惡鬼。


    所以我幾乎能肯定旁邊坐的奶奶從昨晚廟裏迴來就不對勁了。


    她知道烏木的厲害,所以偷偷將它給轉移了。


    我看向車窗外,卻不時用餘光觀察她。


    卻見奶奶打了個哈欠,靠在椅背上打起瞌睡,很快就響起唿嚕聲。


    那唿嚕聲和昨晚的一模一樣。


    我手在兜裏摸到玉佩,想來剛才那道白光就是玉佩,它救了我。


    隻是烏木究竟被她藏哪去了?


    清楚知道烏木厲害的不多,除了妖物還能是誰?


    它們可真是不知疲倦,想著法的要置我於死地。


    前座的乘客們手舞足蹈,興奮的聊著各種八卦。


    不能在這裏動手。


    怎麽辦呢?


    這時,有人喊了句:“看,服務區到了,下去吃飯去。”


    我迴過神來,果然見前方不遠,一座服務區映入眼簾。


    當汽車緩緩駛近,陌生的人群中,一張熟悉的臉孔讓我心跳一快。


    景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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