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處的名額,被人強行的擄去了一處,毫無太大的懸疑,而那眾人的眼目,皆向此間的最後一處看去。


    那闊臉的修士就地依仗著,自家的強大法力,蓄勢護住身形,心中自信滿滿的竟然,閉上了眼睛休憩起來。


    這人原本也不關心,那麵是敵是友,誰人能戰到最後,又是如何用得手段,能與自家平肩,一起摘得那赤焦靈果,品嚐其中的傳說神妙滋味。


    可此人神思縝密心機頗深,此時漸漸的鬆下心來,竟慢慢迴想起,自家先前所做之事的種種,是非細節和有無遺漏之處,甚至是別人會怎麽看待此事來。


    這人也難怪修行的級數,卡在結丹的大成上麵,無法寸進一步,逼不得己把全部的指望,都放在了赤焦果實之上,而由此事就可以看出,此人做事太過於看中心機,件件繁複的前思後想。


    此時他的思緒更是飄忽到,不切合實際的場景之中,暇想的是非之外,在此人的腦中看到,那濟心散人和老黃毛,竟然在某一日後傷勢全無。


    連起手來站在自家的麵前,辯論起前事來,欲要尋出自家的晦氣,從而出手以報當日的失果之仇。


    這腦中的自己也不知道怎地,怎麽就是這般軟弱,就是不敢和此間兩人痛痛快快的,大打出手一場,正在那逞口識之能,極力的辯解兩方三張大嘴。


    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整個腦海之中喋喋不休,此時那自己頭腦清晰對答有理,如涓涓細流一般順暢,這兩人爭辯一時也敵不過自家。


    竟然破口大罵起來,欲要企圖惹惱了自己,叫自家先行動起第一招來。


    那闊臉的修士想到這裏,心中正在暗自竊喜,明白自己是決然不會,上這般的膚淺勾當,且說不過這打狗急了跳牆的事。


    我可不會去先做起來的,但你們可不要以為我怕了你們,這種受之於柄的事,我可是怎麽也不會去先去做的。


    可隨著那腦中的思路,愈發的活躍起來,這腦中的兩位假想之敵,居然越罵愈是越兇,甚至到後麵把自家最忌諱的聲音。


    都統統的都倒了出來,什麽假仁義….假豪俠…根隨祖輩…代代如此…有何臉麵教授弟子…等等此類之話。


    一時之間那思緒再也控製不住,竟引得體內靈氣躁動,法力翻漿沸騰起來,漸漸大有氣血混亂,不知為何生出了早先就有此先兆,走火入魔的趨勢上來。


    這闊臉的修士猛然震醒,強行屏製住了腦中的念頭,急忙壓住了內息心火,想要將這股歧路來的邪氣,徹底的一舉煉化,在自家的體內之中。


    可此股邪氣居然一反常態,你強我變更強,連番做大竟在數個鼻息之間,有要和自家的結丹法力,平分起秋色的勢力,而漸漸還生出了,無法壓製還擊的局麵。


    這緊要的關頭可嚇壞了,這位闊臉的修士,心中暗叫大事不好,而正當此人欲要強行睜開了雙眼,迴歸現實之時這才發現。


    原來不僅自家如此,就連那身處此地的其他之人,竟都也被此間的佛語梵經之聲,冪蓋住了視聽。


    此梵音佛經雖是聽到每個人的耳中,心中各有感悟之事生出,但其最終的目的,不過就是叫人自醒悟事,懺悔自己所做的違心之事。


    而再從將這些毫不避諱,違心之事中幡然悔悟,重拾自家的本心。


    那些直麵對錯的人,由此佛經的點化,倒也是對心境之上有著,另一種層麵的升華,由此釋放心結對日後的修行,倒也不失為是一次難得的機緣。


    可像這位闊臉的修士,有意壓抑自家的本心念頭,強扭對錯甚至是提升至,真元法力的層麵來對抗,說白了也不過就是自家和自家較勁,這才形成的兩種,他都駕馭不了的勢頭。


    你強扭也強不過自己的本心,你強辯掩蓋的事實對錯,而那對錯也是明晃晃的,就在擺在那裏,就算你一時用得莫大的法力,鎮住此時。


    殊不知你也早就因此,造就了一位你日後,無法擺脫的心魔。


    此時這位闊臉的修士,愈是不放開本心,抵抗這股直達心底的佛家真言,愈是感到自家需要用,莫大的法力來對抗。


    此種難受至極的感覺,一時之間無法言語表明,但光是這股子的翻湧沸騰之力,節節攀升竟是要從,自家的五官七孔之中,奔流開閘泄洪了一般,愈發的把控不住。


    可即便就是這樣那坐在那麵的道長,口中之聲還是不依不饒的,把此番佛經連綿不絕,不停不歇的低嗬送出,這不就是在和自家作對嗎。


    這位闊臉的修士不愧是位,成名已久結丹大成的人物,可一身的攻法再過奇異,竟到後來也感覺不到了,四肢身在體膚的何處。


    而自家此時又麵向何方,至此剩下最後一絲清明的知道,此時的頭疾疼苦難忍,靈識隨生隨滅無法,再生出威勢抵抗。


    這一時的清醒,一時的昏昏噩噩,法力交融的時候,更是使自家生出了,百般的幻象幻覺,那連綿不絕的佛經之聲,一會幻化做如同蛛絲一般的柔韌東西。


    竟把自家緊緊且徹底的纏繞,無可受力之處,眼看著它愈勒愈密,粘身上下難以脫掉,好生的不自在。


    而一會又感覺這腦中的嗡嗡之聲,此時幻化成了另一處模樣,竟叫人置身於,波濤洶湧的無岸深邃海浪一般。


    而那海水此時正在跌宕起伏,綿延的無窮無盡好生的怕人,那海麵曲折走向,竟足有峽穀高山那般的氣勢。


    來迴交替起伏變幻模樣,而自家的一個小小的清明,迴歸的念頭竟像是一葉孤舟那般,雖是一時之間就勢起伏,倒也有浮萍處世之妙,夾雜著些許的安全。


    可這片刻之間心中卻早早的明白,自家更像是此海潮的掌間,玩物罷了。


    這闊臉的修士自家和自家的內心抵抗,實測已到了最癲狂的狀態,此時那一身的法力,早已是用到了自己,所不曾用到的極限狀態,已近崩潰。


    他雖著被心魔所困不敢動彈,更是無法出手但老早在心中,就已想到了那最終的脫困之法,必是對那誦經源頭之人,大下殺手而斷掉此聲。


    可此人撐到這一時半刻,還真等到了一大轉機,那就是紫水看到有人跪拜自己,竟善心大開一時坐立不住。


    自行散去了佛家的護持功法,還起禮來,那闊臉的修士突然感覺,自家的身體和精神,猛然被人鬆脫,曆時神識本源迴歸,得到了心魔的暫時解脫。


    可這一身的疼苦感覺,一時之間卻是無處宣泄,瞬間聯合著自家心中,之前的種種憤憤和怨氣。


    朝那佛經的來源方向,打出了自己最為依仗,隱秘的壓箱之術,透岩縫山絲。


    按理說這號稱能將山體打穿,將相近的兩處山,牽線縫合在靈氣禦力之術,本也不該能把紫水傷到這層地步。


    那紫水的十三層神門的鍛體之術,本有成就加之那一身的法力,修為之強橫,本也不輸於這位結丹的大成之士。


    再加之有這件能轉化,陰陽之力的道袍護身,能打出如此之大的三處傷勢,也是實屬巧合。


    這一來那闊臉的修士,是憋足了勁的搏命一擊,威勢自然不是尋常可比,這二來那三處的勁道,正正的打在了紫水的小腿下盤。


    全身道衣無所顧及的地方,紫水又剛剛散掉了法力,收迴了靈劍,欲將自家支撐起來的片刻,才遭到此人的暗算。


    此間之人雖各個都對,這卑鄙之人看在眼裏,也明白在心裏,卻也奈何自家的傷勢和級數,都無以為恩人出頭,又無法對抗的默不出聲的站在那裏。


    可他們那裏知道,這位闊臉的修士此時也是強弩之末,心力交瘁根本就是一個樣子貨,笑臉盈盈的坐在那裏。


    至此力道一經宣泄,渾身再無半點氣力可調,任憑此時是誰過去,都可以把他推倒一邊。


    可隨著一聲悶鼓沉吟,緩緩的傳遍這裏,這些原本一路廝殺亂了心性,最後才堅持到此步的一群修士,這才又明白了自家,為何前來的道理。


    眼看時辰將近,那最後的一盞明燈,即將隨著重鼓點亮,而這位紫水道長又破了靈體,這不就是近在眼前的最後機會嗎?


    這些人物之中雖有不認識紫水此人,但此人所使用的法力和做派,頗是叫人高看了一眼,可怎奈何這些人物,都是付了一死的決心摘取此果。


    那裏還在乎別人的生死天命,大不了不對這位道長,下了死手就是天大的麵子。


    此時竟不知是何人,率先的一步小動,竟與此引來了四麵方向,二三十人的上前附和。


    那些動作雖是沒有,雷光火石一般的速度,也沒有激烈霸道的功法搏殺,卻是叫人看之不禁步步跟上,生出一番難以想象的驚心動魄。


    就連那闊臉的修士也不僅,默默的轉過頭來,打探著眼下即將要發生之事。


    而此時那場內場外一片宵靜,卻不知何人在人頭攢動的外圍,重重的深處,竟喊了那麽一嗓子,震得人人耳邊嗡嗡鳴叫,連帶著嚇得人心,跟著懵然一襟。


    此聲還為見得是何人所發,瞬間之間就已傳沒在人群之中,又快速的變迴了,一陣無聲的靜寂。


    “誰敢再上前一步!和紫水道長作對,就!是!和我霞光世家作對!!日後不管在那裏相見,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紫水聽到這裏心中自然明白,此話的聲音便是紅夢秋所發出,可自家還真沒想到的是。


    即便是自家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此間的兩女,隻怕是此女和那豪氣女子,頗為擔心此事的安危成敗,竟早就悄悄的躲在了,看台的人群之中,為自家打氣。


    而此時還為等得紫水,接著往下細想,那麵在不可辯物的人群之中,又傳出了另一段,洪亮的迴複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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