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煽崇天門主白須的老煉頭,用得一道罡風震散了,此間的前塵往事,如同飛蛾撲火一般,都被周圍的六尊火爐所吸收。


    紫水這才迴過神來,對著此時空無一物的寥寥上空,深深的獻上一躬道家大禮,此時他已經完全明白了,原來這天下第一劍山。


    赫赫有名的煉器世家,幾百年來看似在人世家,享譽天下可此間根本,就不是凡人眼見,心想得那般。


    也難怪此門中人不值得,用此等手段理會旁人,而他們幾十代人的精華所悟,也不是為了單單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煉器入道之路,它確是為一個,人之初性本善的最初承諾。


    紫水此時在這種大義麵前,十分汗顏心中對那,歐冶子前輩的仰慕之情,和天下第一劍山的所做之事,更是無法同言表其中,也隻能如此鞠身見禮由心所發。


    而此時那白須的老煉頭,雖已年近七十可一同與紫水,迴味了一遍自家的辛酸往事,依舊還是未能完全履行,先祖的遺願而熱淚盈盈,滿臉的愧疚神色叫人看之苦澀。


    紫水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此人的心境,那白須的老煉頭也從紫水的眼中,看見了與自己一樣的感觸,這才是心與心的無言神交,早已莫過於天長日久的朝夕相處。


    此時隻有同樣心性的人,才能夠體會和完全的理解,那站在對麵之人,雖是怪人一個,但他又到底是何心性。


    “紫水小道長,我老煉頭三十餘年來,日日再此專研煉器之道,從未有過怠懶間斷,更未有閑暇之時光召見外人。


    所以這才被外麵那些,無法理解的老夫之人,稱做怪人…瘋人一個。


    可眼看老夫我天日不多,此生餘光夕陽將近,每每想起此事恍惚而過的時不我待,而心中在早晚更迭之時,便會生出怨己無能之心。


    有時老夫更會迷失在,自家的幻想之中,也曾懷疑此事的是真是假,現在想來真是愧對,先祖的最大不敬。


    可小道長自打我遇見你的那一刻之時,這時才幡然醒悟,我怎麽冥冥之中忘記了,一個無解的緣字,而你就是我那冥冥之中,數十年苦等的解緣之人…”。


    那白須的老煉頭此話講道後麵,愈說愈是激動竟到後來,虯須飛張給紫水迴起了大禮來,那紫水此時心中雖完全不明白,自家到底有何德何能,竟叫一位老人家,如此對待。


    可此事不管怎樣,心中便早已下了決心,麵對如此正氣大義之人的相求,不問福禍後事,但隻要你張口便是我生死它論,幫你幫到底便是無愧我,修道之心了!


    那白須的老煉頭見到紫水,如此目光堅毅是位難得的,患難知心好友,接著無所顧忌的說出來,此間山門之中的最為機密之事。


    “煽崇天到我這裏已經在此山洞中,經曆的十幾代人的窮思構想,那怕就是別派他家,隻要能涉及的古書之中,可以借鑒的煉器手段,甚至是耗費血本,而不計其數的疊加天材地寶。


    隻要能把此劍迴複半分,乃至使其完好的劍器為基礎之上,而再次能把此劍的靈石之氣,和佛家無上的正果法力,重鑄於劍身之上,一分的希望一分的嚐試,來兌現這一承諾….


    可!哎….這六座鍛爐的火力,還是那般百年前的模樣,可外麵的世界卻早已是,物是人非了,那風雨江山亦早已不知,更迭了多少個朝代。


    所以那煽崇天到我的手中,可以說是能用之物,能施的手段更是寥寥無幾的消耗一空了。


    我雖空有心力卻也奈何不得,歲月刀刀催人,本想已有打算來年之日,便把山門的傳承,一同交付於後繼之人,叫她繼承秉願的一如既往。


    可此時紫水小道長,你的劍器卻讓我有了另一種,未曾嚐試過的想法生出,而在這三個月中此種的念頭,已在我的腦中慢慢成形….”。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前輩的智慧叫晚輩無法猜測,請門主明說!莫要再掉晚輩的胃口了?”紫水說道。


    “哈!哈!紫水小友此事說來也是簡單,你無心之事在劍器之上,預留了一處孔洞,而又在這處變化,植入了五行的陣法之術。


    使那一把普通的靈劍,同時又有了兩種的不同功用,可又同時兩用。


    我這飛升殘劍的劍身之上,本就也有孔洞要修複的缺損之傷,此處就像你要預留的孔洞一般,此時我要是用數塊可以鑄劍的靈石。


    鏨刻有無上佛家法力的陣法,來打造其中彌補所缺,那不就是另辟蹊徑的,把靈石的靈性和佛家的大法力,又融到了一處嗎?…


    這種辦法我已捉摸了三月有餘,以往的種種辦法皆不成功的原因,便在於那佛家的法力,不同於人間任何的一種靈性,所以就更再難融於,其他的法力之中,合為一處隻用。


    可此時把此種佛家大法力的陣法,刻於七星陣眼石盤的靈石之上,使其生出莫大的佛家法力,而靈石和靈石之間又是同源之物,自然不會排斥,此事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話,必有一線天機可行。


    哈哈,小道長!而今普天之下僅此你一人,偏偏精通此術,此中機會更是千載難逢,你說你是不是我的有緣之人啊…哈哈….”。


    紫水聽到白須的老煉頭,一番有頭有尾的解釋,更似看見了曙光一般,精神也為之一震,原來這老人家是想叫自己的,獨門陣法合盤托出供其參考,此廖父筆記雖是珍貴無比當世無雙。


    而此中的見解獨到之處,更是受到幾百年來,唯一飛升成功的素衣甘靈仙的全部傳承,隻怕就連當今的陣法大宗家,都無法可以攀及項背。


    紫水平日裏更是對此書,無比精心甚至連最親密的人,都未曾見過它的字跡真容。


    而就這樣平白無故的獻出此書,單單不說其中的價值幾何,隻怕日後被有心之人,溯源追查起來叫仇家,找到了這一脈嫡傳的丹藥下落,也會為自家招來無妄之災。


    那紫水低頭片刻,不知為何嗬嗬一笑,從百納妙袖之中在半空晃出一物,然後用雙手捧住的說道。


    “看來冥冥之中此書,也有它的歸宿使命,紫水願意將此書,全本的送於前輩,晚輩雖未學得此書的十中一二,但在此時此地大意的麵前,這點私心早已變得當然無存!”


    那白須的老煉頭見到紫水拿出此物,也是心中大吃一驚,他還真沒想到原來此術,居然能有後續這般多的變化詳解,可不似出自旁門取巧的歧路之物。


    他原本心中設想,隻是叫紫水說出這一層的變化即可,自家自會吸取其中的精華之處,再結合自家幾百年的心得,必會把此術推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境界。


    可沒想到這位小道長,居然身負重寶卻嗬嗬一笑的獻於旁人,真是心中城府一付赤膽,叫人刮目相看的境界,那白須的老漢也是見過大世麵之人,他怎麽不知道此寶的真正價值。


    可一來此人也是秉性十分耿直之人,二來此門中之人都以,煉器道法道決為主,無意修行其他的高深法術,這才見到此書毫不貪心的對紫水說道。


    “小道長一片俠骨慈心叫我好生佩服,可老夫我已年近七十,早已沒有閑暇的時間專研此書,既然小道長早已對此書有些心得,老夫的本意是想。


    留紫水小道長在此,為我親手打造數枚,含有佛家大法力的陣法,這一來可以省去了,老夫不必要的心力,這二來老夫還可以騰出身去,花些代價出去收羅一番。


    此中最合用的佛法,隻是老夫這一去一迴,再加之此中煉器耗去的,不見天日的光景,這樣可能一同也葬送了,小道長的大好年華。


    不知小道長你可願意成全,我家幾十代人和我這個半死老人的最大心願?”


    求人之事難張口,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兩處紫水同樣經曆過的事,一下子百味雜陳的湧到了,此間兩人的眼眶之上,紫水自打出家入道以來。


    雖是處處有意磨礪自家的道行,可有此事擺在麵前,卻是什麽都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紫水能有幸結識前輩,亦是三生有幸,能有幸和前輩一同去做,此等大事更是大大的三生有幸,晚輩能日日作此有意義之事。


    已不奢望身外其他,點滴無妄之事,此事成也不成,我亦是希望和前輩一同,能真真切切的看上一眼,就以知足!”


    “隻是不知道前輩要到哪裏,去尋找可用之物,又是要到那裏尋找,千載難遇的佛家,可供熔煉的大法力呢?”紫水關切的問道。


    “紫水小友不必擔心煉器之物,我們煉器一門最不稀缺的,就是可用的靈石之物,更何況我們山門己有幾百年之久。


    隻是那佛門的法力,自是要去最正統的佛門古寺去尋,可現如今禪法鼎盛,多少教化眾生,而頗有法力的佛門密宗,有道的高僧又往往避世難尋,而獨自修行…


    這可能要叫老夫大費上,好一番周折...”。那紫水聽到此處,眉頭深鎖的說道。


    “晚輩前些時日頗有些機緣,認識此中的佛門密宗一支,避世的諸多高人,紫水願意為前輩走上一趟,隻是未免省去其他累贅之事。


    晚輩可能要在這裏,帶上一些可用的煉器靈石,鏨刻陣相石盤,這後麵的結局不管是何定數。


    我們也要把此前的準備,做到極致才是最好,而小道也願意為此事,全力奔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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