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人命多舛頗是無奈,是死是活最難叫人揣摩,無非最後一層命數,也要由天來定了,片刻之後展昆侖,氣血枯竭再也堅持不住的凍死過去。


    ……


    “好徒兒!快快醒來,好徒兒快快醒來….”那展昆侖的此時,正在夢境之中漫走徘徊,心裏隻是知道眼前自是漫無目的。


    那荒草平原金燦燦的,那裏靜寂非常卻是一望無際,且又連綿黃草過腰,叫人寸步難行,煞是動得身體疲憊艱難如此。


    此時耳邊真切聽見有人,唿喚自家的名姓,這才慢慢的努力睜開眼睛,看清了自家麵前真實的景象。


    卻是已然發現自家,置身於一張錦緞床榻之上,那小陰司血煞王盤坐在自己的身邊,正在高一聲低一聲的,唿喝著自己醒來。


    “師傅….太好了!太好了,你還活著…你沒事了嗎?”展昆侖慢慢的勉強說道。


    “傻徒兒!哎,要不是你自殘割血,救下了為師的一條性命,咱們爺倆到真是天人永隔了。


    沒想到為師以往對你頗多私心,處處隻想利用於你,現在迴想真是老臉難當,好生羞愧啊,此事先不說也罷….


    徒兒,為師真沒想到自已,還能渡過此次大劫,真是猶如再次恍世為人,無奈得是活了一把的年紀,竟是越活越沒有人味了….”


    說完此話血煞王眼中,星光點點珠光流轉的又接著說道。


    “….先前你我難得有,這樣的師徒緣分,等你複原了之後,要是想走,心另有其他的去處…


    為師到時也絕不攔你…”小陰司血煞王一生殺人無數,嗜血如麻竟沒有想到,也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


    此話叫人聽之,句句都是肝腸肺腑之言,流露感動的展昆侖,也跟著淚流臉頰。


    “師傅,你別說了!我能有今日也是師傅,你當日先行救下的一條性命,才有今天迴報一二。


    等我好了…我哪也不去,依然跟在師傅的身邊,任師傅危機所需…甘願履行當日的誓言,至死不離不棄…師傅!”。展昆侖趴伏於床頭的泣聲說道。


    “好!好!好孩子,往日你我雖都以師徒相稱,但其實是有名無實,從今往後,你我師徒就是同一條性命,苟活於世了!


    哈哈,沒想到我老鬼作惡無數,世人皆都為我退避三舍敬而遠之,甚至是暗中咒罵,更是無人真心愛戴。


    各個假心假麵,看得叫人好生厭惡,卻是沒想到臨老孤苦,卻還收了一個這麽孝順的徒弟。


    真是蒼天對我不薄了,為師今日往後將會毫不保留的,將一身本事傾囊相授,你我重新以師徒相稱,教於昆侖徒兒,你看可好….”。


    小陰司血煞王心願得嚐的說道。


    展昆侖完全沒想到,自家真能有幸拜於此人為師,步入修行大道,學得一身本領,真是喜出望外,趕緊爬將起來的堅定說道,“叩見!師!傅!”


    “好!你起來吧!為師雖是大費氣力,保住了你的一條性命,但是你斷去的那截手指,怕是要跟你一生,落下此處殘疾了!”。


    那血煞老祖頗為遺憾的說道。


    “這一截手指換迴了,咱們倆師徒的一段性命情緣,那還有什麽可遺憾的呢!師傅,我隻是不知道,那洞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展昆侖看都未看自家的那截手掌,毫不介意的問道。


    可手腳皆是吃飯的家夥,生存的本錢,血煞老祖竟沒想這個徒兒,居然如此心胸通達,看來竟是自已小家子氣了。


    此時頗為讚賞,點點頭,微微一抿的慢慢,把此事前後說的清楚,道來。


    原來冥冥之中,自是有緣由生出,一是那展昆侖無意之中破除了,這洞底中起到,最為緊要的三層閉穴法陣,黏彩漣漪陣!


    使得洞**的陰煞之氣,再次尋口衝出片刻後耗去了,此處大半的靈氣精華,一連如此多天過後,竟把此處天生地養的造化,變化為了一處尋常的所在。


    二是那展昆侖硬是斷去半截手指,強行抵入老祖口中,那瞬間暖流陽氣送入,此人胸腹之中,慢慢的滋養流淌開來。


    雖是不經此人煉化,見效甚微但有無之間,還是吊住了血煞老祖的最後一線生機,待得三天之後月盈之日早已鬥轉星移,此處洞底的陰煞之氣蒸騰耗盡。


    那血煞老祖這才慢慢,蘇醒過來靈力自行加持運轉迴來,等到能微微動起身子,勉強吞掉貼身的秘藏靈藥,這才慢慢的轉危為安的才算好轉起來。


    而後這才發現,身邊的展昆侖已然像血葫蘆一般的,倒在自家的一旁,麵如土灰雖是,了無生機的模樣。


    但表情煞是友善安詳,再向下看去那,胸口之側的傷口早就,形成了黑紅的血痂,格外顯眼的拱起於皮肉,丘陵起伏好生慘不忍睹。


    那血煞老祖雖是不明白,這小子凡人一個,用得什麽手段,到得了如此的幽深洞底之處。


    又用得什麽手段,破去了自家三道法陣,但也略懂得此人,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成就此事走到這裏。


    看來真是此人的一番真情實意,和用心良苦動徹了天地,甘願以命換命的決絕,這才叫我大難不死,渡過了此次,有生以來最為兇險的生死之機。


    真沒想到我老祖一生萬人敬畏,重來都是我決定,別人的生死大權,隨性而為,真沒想到竟是身邊,這個令我食後便棄的庸人一個。


    對我這般的真情實意,甘願舍命相報,要是此事放於別人身上,隻怕是還要盼我早死的好呢。


    看來此事實為天意啊,老祖我到了這個級數和這把年紀,本已是再無精力悉心授徒,本以為一身絕學就此斷送。


    無人真正能夠體會,我一生心得玄妙之處,沒成想這先前的連番遭遇,竟真是成了弄巧成拙的好事多磨。


    看來你我還真有這一段師徒緣分,也罷!先救活你再說…


    那血煞老祖雖想有心救下展昆侖,也仗著有眾多的犀利手段,但終究是展昆侖氣息,也將息有些時辰。


    再有那全身的血液流淌,停止枯竭,五髒體膚早已自行關閉,而不再勞作。


    那血煞老祖隻好強行,運得鬼攻靈氣法力,催動那展昆侖枯敗的氣血,再次夾雜以靈力主導為先,而逼得體內運轉動彈起來。


    又徐徐的把此陰煞鬼攻,運用的初階靈氣法門,潛移默化的植入展昆侖其身,待得展昆侖自行跟進,運轉如意之時。


    這才又找到了,其他的精血男子,供展昆侖撕咬吸食而迴複命力,以血補血的拿了迴來!


    這些後麵的事情,雖是展昆侖親手所做,但其實都是鬼攻發動時的,下意識所為,根本就是此人心神不知。


    估計這世間也隻有,小陰司血煞王一人能有此,令死人複生之法,能夠如此嫻熟的運用,嗜血鬼攻為己驅使,達到這層逆天逆理的層麵。


    以其他多人的活體血肉,性命換迴一人再續陽壽,而令人轉生。


    展昆侖聽完血煞老祖,鎮定的把此事說完,已然完全感觸的心神,彷徨視線顛倒晃動,不自主的慢慢擦去口角的血跡。


    而展現在自家眼前的手指,殘肢鼓肚之上,腦子裏也全然不知道,何是世間對錯善惡之分了。


    那展昆侖慢慢把頭顱,微微擺動一旁,歪過的視線這才看清,那老祖的身後,橫七豎八的各種慘死之狀,多具青壯少年的屍體,震驚的無可附加!


    展昆侖心中慢慢的感慨想到,“我展昆侖雖是生的命苦貧賤,日日靠的施舍艱難求生,但也是秉持逝去的家人囑托。


    事事要強而不偷不搶,更是從未都為做出,什麽有為良心,甚至是傷天害理之事出來。


    不承想為救下一人,卻又為得自己一朝的活命,竟也做出了連殺數人,已成罪孽的事實。


    雖是有些痛恨自家,所做出的喪盡天良之事,但心中不知怎的,還是能生出如此嗜血的竊喜,種種更壞的想法出來,難道我為了活命下去,這就是錯誤的嗎?


    偏不!如果這樣我就算是,一個無恥的奸邪惡人,身後被世道公論之人,所不容遭受萬人的唾棄。


    但那些用更殘忍的手段,殺害我家人姐妹的人,又算得什麽?你們又把它們怎麽樣了?既然人與人之間,有這樣的不公平對待。


    就證明看來世道,就要有這樣的活法立命下去!


    就算是良善之人,欲做得良善之事,看來也要有強力的手段,才能鎮得住,諸般的宵小惡人。


    老祖師傅教授我的,雖是走向陰邪一路,被人不恥的鬼攻邪術,但終究要看修煉此攻的人,心性如何,又要怎麽去運用奇妙。


    我的性命早已跟著,徐窗花的死去也跟著心死,現在才是真正找到了日後,應該使自己活下去,該走的路途。


    我何不就此逆勢而為,以惡製惡叫他們都知道,我就是他們最惡的惡果,我要以更殘忍的手段,殺光你們這些為惡之人…”。


    也不知是那展昆侖,體內的鬼攻邪術起到的影響,還是此人的心中,本就有怨恨根苗,見機生根發芽。


    心中如此性情大變,眼神之中早起到了,自家不知道的更大變化,竟然愈發的陰森可怖叫人心寒。


    “徒兒!你怎麽了?是不是怨恨師傅,把你帶上了這麽一條不歸之路?”小陰司血煞王看著徒兒,盯著地下的死屍,半天不語的關切說道。


    “不!不是師傅!徒兒並沒有半點怨尤!弟子的先前多番遭遇,師傅您都是知道的。


    您老肯收我為徒,又肯教授我一身本事,已是我身邊唯一的最親之人了。


    徒兒隻是在想是誰規定的,人腳下的路應該怎麽去走?應該做什麽?而不應該做些什麽?


    何為善惡對錯之分?我偏要跟得師傅入得此魔道,學到最霸道的手段,行走在天地之間,無人攔阻,又看他們怎麽去說,什麽是道理….”


    展昆侖一番言語豪氣衝天,著實叫血煞老祖另眼相看,心中十分讚許的說道。


    “好!好!不愧是我血煞老祖的關門…大弟子!哈哈哈….”。


    從此之後,小陰司血煞王再也沒有,吸食過展昆侖的純陽精血,反而處處帶著他四處曆練,親手指導弟子的提升進境。


    此間更有傳聞,這鬼怪兩人時隱時沒,偶爾出現在最芳華的市井街巷,做下多宗歃血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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