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龍低沉的嗓音迴道:“你連個人資料都發給她了,你就應該知道我和她是什麽狀況的。”


    白岩山畫筆精準的丟進筆筒裏,笑嗬嗬的說道:“我這人就是不能動情,我還以為此生不會再有哪位女子能打動我,誰會想到,人家根本不理會你的情況下,卻已經在不自覺中把心交付,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比你更加的癡情了?”


    “你真的愛上夢兒了?要是真的,我還是祝福你會有好收獲的。”


    “滕龍,你有一個最致命的弱點,就是不敢麵對!”


    白岩山一針見血的說出滕龍的弱點,他就是抓到某人這一點,想當年,滕龍就是存在自卑的心裏,因為家境的貧困,促使他以為香菱可能隻是圖他一時新鮮,所以才會有即使拜過天地,成了婚,滕龍還是遲遲不肯和香菱同房,就是在心底深處怕香菱這樣還長他幾歲的城裏女子會有玩味的心裏。


    所以滕龍與香菱成婚後,一直在拚事業,他認為男兒先立業才會有屬於自己的家,這就是他當年的最最最原始的初衷。


    “沒錯,我是不敢麵對,所以我選擇退避三舍,要是夢兒有新的開始,我當然會成全的。”


    白岩山他本事想激怒滕龍,已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幾番挑話題都是被迴到無話好說,難道這滕龍真是有這樣高風亮節的情操了?


    “既然對自己這麽沒有信心,那我就幫你一把,你這樣成全我,我都不好意思的。夢兒,去了首都,要是你想和她好好過個團圓節,不防去碰碰運氣?”


    滕龍把手機擱置在書桌上,這裏可是妻子的閨房臥室,身處此處,還真是對他這三十幾年來的諷刺一樣的。


    他要她知道,他不缺女人,反而讓她有正式的理由逃離,這就是自作自受的寫照。


    相架裏的倩影真的是現在滕龍的深夜美餐,他看著看著,不禁淚珠滾落,原來他還真是愛上了,而且早就愛上了,愛的很深愛的也很苦。


    這苦楚自有他自己吞食,他想去,但思想裏又有一個頑固的聲音在告訴他,要放得開,有什麽放不開的,不外乎是個女人,天底下何愁無妻?


    練父這晚上半夜醒來,心頭很是壓抑,靜悄悄的來到客廳,見大女兒的房間裏還是有燈光的,於是就輕輕叩門。


    “爸爸!”滕龍摸了一把淚,站立起來,輕聲的叫了嶽父。


    “莽龍,你還沒有睡嗎?我也睡不著,我竟然做夢,夢到夢兒了。”練父說話的語氣很是低沉,而且還帶有心疼的感覺。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樣了?要是夢兒,真是對我一點心意的都沒有……”


    “我曉得你對婚姻的慎重,要是知道夢兒的消息,還是去找找,我聽圓圓說,信上有提及到哪兒,你看過信,自然知道,對不?”練父疑問語氣剛落下,隻聽推門聲,原來是老伴進來了。


    練母眉心微凝,她也是半夜夢醒,不見老頭子,就起身看看,原來都在一起聊天了。


    “沒錯,莽龍,不能老這樣蕭條的。你們倆其實都不了解,原本我們以為你們婚後會好好的相互了解,而且會走上日久生情的道路的,現在可能中間事情的阻擾了你們之間的了解,但也不能都像現在這樣的,這苦苦的等候不是辦法!”


    “我曉得了,我反正也睡不著,還是早點先迴淳城,我會安排一下的。”


    滕龍自覺自己是不可能在練情夢的臥室安睡的,還不如趁此早點打道迴去。


    練家父母也沒有再次挽留,他們知道女婿心情不好,就先由著他自己行事。


    “開車小心點,要是有消息,一定要立即告訴我們。”


    滕龍點頭稱是。他不敢正視嶽父嶽母的眼神,或許他們所提及的夢裏,肯定是不好的,要不這麽都是這樣神色凝重的。


    “爸爸,媽媽,我有個請求,我要把夢兒寄迴來的衣物及書籍帶迴淳城,可以嗎?”


    “那是好的,這本就應該帶迴去的,莽龍,我替你收拾起來,你嗎梳洗一下,精神一點!”練母邊說邊從大衣櫃底下,拿出一個旅行袋,開始收拾。


    “那好,我去廚房,給你下碗麵條!”練父聽女婿這麽有信心的話一出口,臉色都好看了很多,這就是行動勝於一切的證明呀。


    滕龍在嶽父嶽母的鼓勵下,心底要重新做調整了,他本是要給練情夢足夠多的時間選擇,現在看來自己是放不開的,不是給她時間,而是要為自己爭取時間,要不然真的會被人搶了的。


    迴到淳城,時間還是五點過,天還是黑蒙蒙的,滕龍想著還是直接迴西山墺好了,今天是農曆十三,這在西山一帶的風俗是楊公忌日,最好是忌諱一下,現在他也是這麽想的,誰讓他這些天都是這麽的背呢?滕龍對自己現在是一點信心也沒有了,要是有這練情夢都在外頭遊山玩水兩個多月了,怎麽會一點消息都不給他?


    他這麽一想,腦子裏又是哪些自我苦情的念頭,難道真的是要孤獨終老了?人家心裏要是沒有你,你要硬是塞給她,她會接受嗎?


    這樣的心態想著想著,滕龍竟然開始打盹了,這可是很危險的,怎麽會這樣?


    意識裏的另一個清醒的聲音在告誡他,快清醒,快清醒!這時手機鈴音響起,滕龍迷糊之間聽這鈴音的曲目不是自己的手機的鈴音,這是練情夢的手機發出的聲響。


    滕龍立即清醒過來,難不成又是白岩山在作怪?他現在的智商是越來越沒有水準了,腦子裏逃不出這麽幾個人。


    他拿出一看,這號碼竟然顯示是雲南移動,他再想想肯定是什麽廣告或是推銷一類的,但現在才六點左右,這些為了達到目的而騷擾人家的某行業的員工也太敬業了?


    可是鈴音繼續,而且一直不停的唿叫,滕龍接起來,聲音平淡的問道。


    “哪位?”


    方清一聽,怎麽會是男聲?


    “你好,我是練情夢小姐的大學同學,我找她有事情。”


    “啊哦?那你還真是不是時候,她外出旅遊了。”


    “是嗎?可是我都已經到淳城了。”


    “請問小姐怎麽稱唿?”滕龍這麽一聽,這女子還真是和練情夢關係不淺的,就往深一步想去。


    “你是她什麽人?她的手機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你們關係那麽好,難道她沒有告訴你?”


    方清一愣,這男人說話好有功力,怎麽好像在套她話一樣,她就迴想了前些日子練情夢入住她所供職的賓館的事情,難怪練情夢當時就是不想留個號碼給她,原來她自己的手機沒有帶在身旁。


    “要是我沒有猜錯,你是她丈夫?”


    “正是,請問小姐怎麽稱唿?”


    “我叫方清,要是現在不方便,那我下次路過再來拜訪。”


    方清想到練情夢交待過的,就是不要說出有關她在麗江旅遊的事情,這看來裏麵是有文章的。


    可是方清心頭找妹妹的心意是很急切的,因為她媽媽的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要是有個萬一就會留下遺憾的。


    滕龍想想這事情肯定是沒有這麽簡單的,練情夢在西山墺也住了兩個多月了,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什麽大學同學的事情,今天這位名叫方清的女子,盡然有來登門拜訪的念頭,這證明她們關係肯定是非常好的。


    這迴聽情圓說了一些練情夢當年的青春成長的事跡,其實練情夢也是個活潑開朗的主兒,隻不過這幾年內變化大了一點,和長相越來越符合了。


    方清出了火車站,來到公交停靠亭,這淳城不愧為是山城,天黑的早,這天亮的也遲,現在已經六點半了,還是黑蒙蒙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按照練情夢提供的地址找尋下去。


    滕龍按照來電號碼,撥迴去,說明自己其實是想打探一下練情夢的消息,要是方清知道那是最好的。


    方清這迴接起電話,就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把自己來意說明,她是按照練情夢提供的消息來找尋被自己的老爸丟棄的妹妹的。


    滕龍也是古道心腸的人,原來這位一開始謊稱自己是練情夢的大學同學的女子,是來找妹妹的。


    迴到籬笆院,正好是吃早飯的時候,滕龍就把今天一早的事情,告訴了父母,這小純今年十六,與方清所描述的妹妹在年齡上是很相仿的,就是這過程好像對不上頭。


    當年滕家領養小純的時候,他們家的生活剛好比前幾年稍微好一點,就是能吃飽飯,能不挨凍,但是經濟還是很緊張的,每年開學的學費都是要籌劃籌劃,才交的清的。


    那天滕母早起到箐竹湖洗衣服,遠遠的看到一男子把一個嬰兒丟在大槐樹下,匆匆忙忙就大步離開了。


    “我那時候是連著大唿喚,你孩子不要了,你孩子不要了,那名男子就是不迴頭而且是逃一樣的跑走了。”滕母從迴憶中走出來,眼光裏還是帶著痛恨的,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爹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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