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我要好好計劃計劃。好了,我去田裏了。馬兒很快就迴來了。”


    滕龍一出滕馬家的院門就給滕馬打了個電話,讓他迴來,但是某人也擺起架子和他杠上了。


    “我才不迴來,這公費旅遊,我求之不得。”


    “你小子,不要錯過機會!”


    “哈哈哈,你要我迴我就迴?我偏不,還有我家的活不要你惦記,明天有小工會來插秧的。”


    “去你個‘碼頭經’,你就一根筋,僵到底好了。”


    “你不是不放心我嗎,怎麽想著給我一個好名聲了?嫂子被你擺平了?”


    “沒有,你小子不要得理不饒人!”


    “哈哈哈,我還是不迴來好!”


    “隨你便,你現在在哪兒?”


    “在桂林!”滕馬隨口給他一個地方,其實他已經在迴淳城的火車上,所以他們家的小工,明天是不用請的。


    滕馬也是故意折騰折騰這位非常自以為是的大哥,為了一個女人盡然連兄弟情義也不顧及。


    滕龍來到滕馬家的梯田,隻見位於他所在位置的上方站著一位身影玲瓏的女子正在脫布鞋,脫了布鞋,又開始卷起褲管,一直把兩條褲管都卷好,而後小心謹慎的下了田地。


    他要是沒看錯這不是自己媳婦兒嗎?不是說不來陪他的嗎?怎麽又聽從了公公婆婆的建議來了呢?


    這上下兩隴田地都是滕馬家的,一大早滕父和滕馬的老爸,即滕九叔,一起出工已經拔好秧苗,把秧苗分好到田了。


    今天是個陰天,微風習習的,是個插秧種地的好日子。滕家二老既然兒子迴來了,就由他為九叔家種地了, 而且在飯桌上就吩咐媳婦兒要是想出去看看怎麽種地的,可以陪著莽龍一起到田地耍耍。


    但在飯桌上,練情夢是一點表示也沒有的,這會兒怎麽會比他還早些一步來到梯田。


    於是隔著一道田埂,滕龍招唿著,可是練情夢就是沒有理會某人。這滕龍就是一條十足的唿風喚雨的龍,心頭火氣又開始發飆了,大步跨到田埂下,兩手一撐,就爬上了練情夢所在的梯田。


    “怎麽不理人?你會種地?”


    滕龍不可置信的看著練情夢有模有樣的在插秧種地,這架勢雖然和他們這些專業的農民是有距離的,但對於從小在大城市長大的嬌嬌女怎麽可能會幹這麽專業的農活。


    “不要奇怪,我大學就主修這一門,還有你 幹 你的,我做我的,不要傻愣傻愣的。”練情夢口氣很是傲嬌的說道,而且還不停下手中的活。


    滕龍的眼眸中立即轉為驚喜,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在他心眼裏練情夢至多是個小時候學過一點芭蕾,長大後考了個二本,大學畢業做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的小出納,進進出出對銀行的業務有點認知而已。


    “要不我們來比賽比賽?”滕龍提議道。


    練情夢依舊不理會他,她才不會要和他比賽。


    滕龍看她一點都不理睬他,就試著用恐嚇的語氣說道:“水田裏有螞蝗的,你不怕嗎?”


    “你不覺得話很多嗎?還有我不想和你說話,你最好閉口!”


    練情夢低頭種地,連頭也沒有抬。


    滕龍知趣地閉了口,依靠在他這一架開始插起秧苗,這專業的當然是專業的,不一會兒就追上了練情夢。


    “換位一下,我超過你了!”滕龍左手提起秧苗,右手解著稻草結,笑嗬嗬的說道。


    練情夢抬眼望了一秒,兩人交換了位置。


    滕龍為了能和她同步,就故意放慢了速度。


    “夢兒,今天你真是讓我另眼相看了,你還有這麽一手活兒。”滕龍讚賞加鍾愛的說道。


    然而練情夢卻是在心底自言自語:你沒有見到的還多著呢?


    “為什麽不理我?我們是夫妻,這夫妻是要相敬如賓的。”


    練情夢不管滕龍怎麽說,就是不理會他,可是腦子裏思想鬥爭卻是相當的激烈的。


    上下兩壟梯田種好地,天色更加的暗了,好似要下雨了。


    “夢兒,我們先迴吧!要下雨了!”


    “現在才三點過一點,怎麽這天這麽黑了?”


    “山裏的天氣就是這樣的說變就變的。”


    “我本想去鎮上的,今天你知道是什麽日子?”


    “要是按照你們的時興應該是父親節。”


    “我們的時興?你們難道不時興?”


    “這山裏人和城裏人是有區別的。”


    滕龍停住腳步為她擦拭著臉麵上的小泥點兒。


    “喂,不要碰我!”


    “怎麽了?我這是好心,怎麽你對我總是這麽提防,我看你和有些人在一起可是很可親的。”


    練情夢聽出滕龍語氣的責怪,還有話外音,就加快步子往迴趕。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籬笆院,滕龍為練情夢打好洗臉水,還為她拿過毛巾,服務的非常周到。


    滕母開心的說道:“夫妻倆就要和和美美的,心坎上有什麽要說的也要當麵說清楚,不要瞞著。”


    “阿娘, 你是不知道夢兒會種地,而且速度還挺快的。”


    “真的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家夢兒,真是讓阿娘我想不到的。”


    “阿娘,我今天答應小純去看她的,我先去趟鎮上?”


    “可是眼看就要下雨了,莽龍你陪夢兒一起去!”


    “好,我換身衣服就去!”


    兩人都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滕龍是白色襯加灰色休閑褲,腳穿黑色牛皮涼鞋,練情夢是米色短袖配藍色a字裙,穿了一雙米色的中跟軟皮鞋。


    “阿娘,我們先去了,還有要是雨大,我就和夢兒在鎮上住一宿了。”


    “好啊!”


    練情夢沒有接話,她不知道滕龍在鎮上也有住所。


    一上寶馬車,練情夢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不會有什麽企圖吧?我是不會和你單獨住鎮上的。”


    “有這麽說話的嗎?”


    滕龍提高語調,他今天可是幾次要開嗓門了,但是想想還是要忍住,可這次忍不住了。


    “要怎麽說話?還有我把這籃梅子和小純的衣服送到,我就返迴的。”


    “你以為我就會想著那點事情,你是不是把我看得太扁了。”


    “不理會你,要不我就不去了,你帶過去就好了,我要下車!”


    “你,練情夢,我是你的什麽人?你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


    “就因為我知道你是什麽人,所以我要保護我自己,還有以後不要當著阿爹阿娘的麵把矛頭指向我!”


    滕龍氣的一個刹車,然後一個掉頭,把練情夢送迴到籬笆院,自己一人驅車離去。


    練情夢是求之不得的, 就是苦了滕家二老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火氣中燒的兒子憤恨離開,說不上一句話。


    這天夜裏練情夢又做了個惡夢,夢到那猙獰的笑容,嚇得半夜起來,來到迴廊上,夜雨停歇,夜空中有幾點微弱的星光。


    空氣中明明有好聞的花香,可是她卻倍覺淒涼,自己這麽一嫁是真得嫁錯了?


    隨後她聽到公婆半夜醒來在話聊,聽著聽著好似都是有關擔心她和滕龍的事情。


    世上好多事就是想理順也理不順的, 她也想和滕龍好好相處,但是在她心眼裏滕龍每次都不正經,而且都好像要借機會欺侮她,所以她每次都為了保護自己,鬧得兩人都不歡而散。


    滕龍迴到淳城西山集團大樓的頂樓,迴到這間在外人眼裏是他金屋藏嬌的所在,可有誰知道這兒卻是他孤獨寂寞的禁欲室,這才是正確的認定。


    他打開酒櫃取出一品精裝五糧液,喝了幾口後,感覺酒勁一下就踹到頭頂,頭暈眼花的。


    這麽些年來他的酒量還是不行,想起這迴大婚他也喝了很多酒的,但是那晚他沒有覺得自己頭暈眼花的。而今日心情是極度鬱悶的,他原本是想好好和練情夢處處的,誰會料到就被她幾句話,又氣的七竅生煙的。


    再想想自己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他真覺對不起好兄弟滕馬,明明是媳婦兒心裏沒有他,他還怪到別人頭上,而且還害婉雲東想西想的。


    這麽胡亂的想著,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可是一睡過去滕龍又開始做夢,又夢到了香菱了,而且還夢到香菱跳崖的情景。


    這夢還真是可怕,他還是不能擺脫香菱的困擾,或許自己實在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人家真是做鬼也還時時刻刻要他記住的。


    夢醒時分,他一看自己是睡在地板上的,而且手中握著的五糧液已經傾倒隻剩瓶底一口了,就吹起喇叭喝得一滴不剩。


    “夢兒,你放心,我給你充足的時間,保證不來打擾你!”


    “你喝酒了?”


    “怎麽隔著電話也能聞到酒味?”


    “是你的語氣,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麽有氣無力的聲音。”


    “對,隻剩一口氣了!”


    “其實你沒必要壓抑自己的,你原先是怎麽過得就怎麽過好了。”


    “哈哈哈,好個賢惠體貼的妻子,好了,我也是知趣的,你既然把話說得這麽直白,我就成全你,我滕龍不會主動來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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