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龍默默無言的凝視著眼前這位天生就是古典美人的妻子,他心裏在說:“隻要你心裏有這種想了解我和愛我的念頭,我相信你會愛上我的。在等待你愛上我的日子裏,我會抓住每一次機會讓你了解我愛上我,而且我也會更加的疼愛你。夢,希望我們會有美好幸福的未來。”


    “你是成功人士,一定有故事吧?我想聽聽你的過去,能說我聽聽嗎?”練情夢鼓起勇氣正眼看向滕龍,她承認自己這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他,而且還是麵帶笑容的姿態。


    “想聽我的故事,我怕你聽了會泣不成聲的。”滕龍加重最後幾個字的語氣。


    滕龍的故事不好聽的,充滿著成長奮鬥的淚水,以及親人為他鋪路的心酸。


    時光倒迴到十六年前,滕龍還是一個倔強的山裏娃,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入淳城一中。


    滕龍不僅學習成績出色,而且樣貌生的五官清秀,很招人喜歡的,是好多女生心目中的心儀的對象。在秋季運動會上,他參加的三項運動項目都打破了學校記錄,這讓一向來有體育王子之稱的李林,嫉恨在心。


    李林是當年淳城一中校長的兒子,李校長是中年得子對這位遺傳了他們夫妻二人所長的寶貝兒子更是溺愛得言聽計從。


    滕龍當然不知道自己因為在運動會上爭了三個第一就得罪了李林。後來再加上自己學習成績更是出類拔萃,這對於大多數人說是好事但是對於他則不是好事,當時學校有兩個保送大學的名額。


    要是以成績來作為依據他是絕對是不二人選,但是在保送名額公布出來的時候,盡然沒有他的名字,於是年少氣盛的他就找了李校長要個說法。


    李校長作為一校之長,要說一套理由來應付淳樸的山裏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滕龍同學,你年年都是三好學生,而且連體育成績都那麽優秀,但是你家庭條件學校也是清楚的,這次報送名額,你就發揚一下風格讓給你們同一個鎮上而且也是你現在的同班同學小筍好了,她家的條件比你家更苦些,她父母都不在了,隻有一位奶奶照顧,你成績這麽好,還怕讀不成大學?”


    “可是校長,還有一個名額呢?不是說過成績是硬道理嗎?”


    “成績是一方麵,還有品德也是一方麵,老師我不再多說,好好學習,就要高考了。”


    滕龍原先是對保送上大學抱希望的,但是現在泡湯了,心裏當然是難受非常,一連幾天都是無精打采。


    班主任樊江老師把他叫到自己的宿舍詢問緣由,滕龍就把失去保送名額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這有什麽?男子漢哪兒跌倒哪兒爬起,你成績優異考個大學是不在話下,你不要灰心,老師會一直支持你的。”


    “謝謝樊老師,可是我家裏實在也是供不起我上大學的,我還是不參加高考了,就畢業迴家好了。”


    “你怎麽能這麽想?讀大學是一條好的出路,你不要放棄,你現在是一心用到學習上,考出個好成績,爭取考上重點大學,到時候拿獎學金,再勤工儉學的話,不會給家庭很重的負擔的,再說還有老師我,我會盡自己微薄之力幫助你的。”


    “老師,算了,我已經想好了,以我家的情況,要是我上大學,那鳳兒就要輟學了,她學習成績在我們鎮初中是數一數二的,我不想她為了我而中途輟學,老師我心意已定,我要讓鳳兒讀得了大學。”


    這年高考滕龍沒有參加,一是節省一筆高考費用的開支,二是不想再讓姐妹為他前程鋪路,三是自己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早日成為家裏的頂梁柱。


    滕龍選擇了社會大學,他要在這所大學裏拚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今時他真得拚成功了,當然這條路走得不尋常,路上有多少血淚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滕龍上有四個姐姐,大姐滕月紅,十六歲那年就嫁給了山外頭的一個泥水匠,那年滕龍十歲。二姐滕年紅,也是十六歲那年初中剛讀畢業,為了供他讀初中就賣給了山外頭的殺豬賣肉的張胖三,張胖三整整大了年紅一倍的年齡,而滕龍那年剛滿十二歲。


    二姐年紅的出嫁對他打擊很大,因為他永遠不會忘記,年紅是哭腫了眼睛,迎娶那天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記得清清楚楚來接新娘子的張胖三還罵了媒婆說給她買了個瞎子做老婆。


    好呆媒婆巧舌如簧的說得是頭頭是道,而且還打包票要是新娘子是瞎子她就不姓田,張胖三才相信了媒婆的活,就算新娘是瞎子也是一個美麗動人的瞎子,這是所有親朋好友勸慰張胖三的話。


    事實就是這麽的心酸,明明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兒,被一頭野豬拱了,還要勸野豬好好拱。


    滕龍作為舅郎是哭得恨不得咬一口張胖三,他要是有能力足夠強大,怎麽會讓姐姐嫁給一頭野豬了。


    三姐滕紅美,四姐滕紅玲,為了治好阿爹的傷病,為了供唯一的弟弟讀高中,不得不再次遠嫁他山。滕龍看著這對雙生姐姐一步一步遠去,她們倆嫁的是同一家。


    三姐的老公是老大,是位小學老師名叫應致斌,長相還聽斯文的,就是近視眼,度數很深,不戴眼鏡更本看不清東西。


    四姐的老公是小弟,是位退伍軍人在一家公司做保安,名叫應致強。這是當年滕龍眼裏最配他姐姐的姐夫,他有四位姐夫,隻有這位姐夫不論是年齡還是長相都和四姐很般配。


    那年紅美,紅玲剛滿十八歲,他十六歲,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齡。


    這年六月的一天,滕大當家為了采摘到懸崖絕壁上的野生靈芝,想多采摘一點,能多賣點,多積蓄一點錢,好供唯一兒子讀上大學。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一道閃電劃過南天邊際,一陣狂風席卷傾盆大雨,滕大當家一腳沒有踩穩當就掉入深溝,左腿摔斷,脾髒嚴重出血。


    滕家上下以淚洗麵,經過治療滕大當家命是保住了,但是後續醫藥費實在是一筆巨額的開支,走投無路隻有買女兒,所以滕龍對姐姐們是打心底覺得虧欠她們,四位姐姐都是用青春在換取他生存求學的必需。


    滕龍在他十九歲的時候,做了個決定就是自己要做家庭的頂梁柱,他要挑擔而且還要挑重擔,他不僅要掙錢治好自己父親的傷病,還要賺錢供妹妹滕鳳讀高中讀大學。


    十九歲的滕龍走出了西山墺,迴望家鄉的重重疊疊的山巒,山巒上那密密麻麻的藤草綠蔓,那鬱鬱蔥蔥的參天翠竹,還要那傾瀉而下的清清甜甜的山泉,他堅信一定會迴來,開發利用家鄉豐富的資源,引領西山墺的山民走上致富的道路。


    “怎麽樣還想聽嗎?”滕龍猛然地切換了話題說道:“要是有興趣下次再說。”


    “不想聽了,太苦了,幸好你現在是成功了。”


    “所以做成功人士的妻子,你還有什麽不願意的?”


    “不過我倒是希望,我是假如,假如我早點認識也是好的。”


    “現在也不遲,夢,要相信我,同樣我也信任你。”


    滕龍這話裏的意思是很明顯的,他在宣布自己的主權。


    兩人雙雙來到籬笆院,小純見他們相攜而來,喜上眉梢的來到灶台,在阿娘耳邊細細地耳語了一番。


    滕母心裏也是喜滋滋的,她也認為兒子兒媳之間肯定有進展,否則怎麽會手牽手地來到他們麵前,再看練情夢一臉羞澀的樣子,難不成好事成了?


    滕父是深諳中醫望聞問切的,他朝兒媳婦瞄了一會兒說道:“莽龍,這男人有了女人就要有成家的樣子,不要不顧媳婦兒。”


    “阿爹說的是,我懂得。”滕龍會意的扶起坐著燒火,吸著旱煙的滕大當家。


    “夢兒,小純把菜蔬端上桌,開飯了!”滕母從蒸籠屜裏端出菜肴,放在灶台上。


    練情夢和小純各自捧起一盤,滕龍也過來要端盤。這時候滕龍的手機鈴音響起,他走到迴廊下,接起電話,就說了幾個字就掛了。


    或許是這個電話來得不是時候,滕龍原本還是眉開眼笑的,但是接了之後,就心神不寧的樣子,好像出了什麽大事。


    “莽龍,你這外頭事情可要處理好了,否則就在家裏給我務農好了。”


    “是啊,我們做父母的都是為你好。”


    “知道,阿爹,阿娘,我要迴公司一趟。”


    “公司公司,莽龍,不要讓人家說閑話。”


    “阿爹,放心,我會痛改前非的。”


    滕龍放下碗筷,大步出了籬笆院。


    練情夢看著滕龍大步離去的背影,這不僅讓她聯想到,當年滕龍背井離鄉走出西山墺情景,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疾步匆匆呢?還是一步三迴頭的不舍得離開父母親人,但是又不得不遠走他鄉,那時候的他是不是會比現在更淳厚樸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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