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妙心裏清楚,錢莊的這個規矩是為了保證存銀的安全。即便票號被弄丟了,或者票號被人撿了去,那麽,沒有票號上人名的戶籍文書,也是取不了存銀的。


    當然,這個法子,相對於喬玉妙前世的銀行,為了保證安全而採取的各種技術手段,自然是差了很多的。相比之下,這個時代錢莊的手段還處於起步階段。然而,在這個比較講究誠信、科技不發達、造假也不容易的時代,這些手段,也已經夠用了。


    而喬玉妙,她也是利用了錢莊的這個規矩。


    她讓喬玉璉把借給洪富貴的銀子,存到寶隆錢莊裏,並在票號上寫上洪富貴的名字,是因為洪富貴的戶籍文書,正是在她手上的。


    如果她想把這些存銀從寶隆錢莊裏取出來,可以用自己手上的戶籍文書,加上潘六子給她的錢莊票號,到寶隆錢莊去取存銀。


    銀錢往來都走錢莊,這麽做,喬玉妙是有兩層原因的。


    一來,這麽做,潘六子和洪富貴就接觸不到銀錢,所有的銀錢都是走寶隆錢莊的。因為洪富貴的戶籍文書在喬玉妙手上,所以潘六子和洪富貴也沒有辦法從寶隆錢莊裏把存銀取出來。


    如此一來,潘六子和洪富貴就不可能私吞喬玉璉出借給洪富貴的銀子。


    倒不是她有多不信任潘六子和洪富貴,隻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銀兩金額巨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潘六子和洪富貴見利起心呢?


    二來,所有銀錢都走錢莊,會顯得更加正式,增加可信度。


    畢竟在這個時代,普通老百姓並不經常使用錢莊,經常使用錢莊的,一般都是大商人。


    喬玉妙這麽做,也是給喬玉璉做出一個假來,就是這個洪富貴是個慣用錢莊的,增加了可信度,讓喬玉璉更加深信不疑。


    當然,喬玉妙給喬玉璉支付利錢的時候,也是走錢莊的。


    每到了十日之期,喬玉妙會利錢存到寶隆錢莊,名字寫的是喬玉璉。她再把寫了喬玉璉名字的錢莊票號給潘六子和洪富貴,讓他們把這票號轉交給喬玉璉。


    而喬玉璉就可以拿著這張票號和自己的戶籍文書去寶隆錢莊提銀子。


    「潘六子,」喬玉妙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此前,你在我的圖書館放了錯書,被我抓到。我用不抓你報官為條件,讓你幫我做這件事情。」


    潘六子哈著腰,點了個頭,抬頭看看喬玉妙,不知道喬玉妙提這件事情是為了什麽。


    喬玉妙接著說道:「你放心,等這件事情了結之後,你在圖書館放錯書的事情,恩,就此結束,你我就算兩清了,我決不會再提送你見官的話。」


    潘六子嗬嗬一笑,搗蒜似的點著頭:「嗬嗬,喬姑娘是巾幗英雄,女中豪傑,一言九鼎,六子我,自然信的。更何況,我現在替喬姑娘辦事,喬姑娘給的辛苦銀子,也是不少的。這樁生意,六子是樂意接的。」


    」恩,「喬玉妙應了一聲,從懷中摸出兩張銀票遞給潘六子,」收好吧。「


    潘六子看了看銀票上的麵額,頓時眉開眼笑:」喬姑娘就是個爽快人,給喬姑娘做事,舒坦。「


    喬玉妙無所謂的笑了笑:」收好吧。「


    潘六子一臉喜氣的把銀票放到懷裏,喬玉妙卻是別過了臉,將連眸光落到了遠處。


    潘六子放好銀票,抬起頭,就見喬玉妙看著遠方,似乎正在想這什麽,他也不敢打擾,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等著。


    片刻之後,喬玉妙迴過頭,說道:」潘六子,下次,如果喬玉璉再拿出銀子來想要借給洪富貴的話,你就這麽跟他說。「


    潘六子疑惑道:」啊?喬姑娘,我該怎麽說啊?「


    」就說,他可以想法子籌更多的銀子。」喬玉妙說道。


    「啊?」潘六子一茫然。


    「他如果沒有足夠銀兩的話,可以問他的朋友籌措銀兩,他可以給他的朋友們兩個月二分利。他將借來的銀兩,再借給洪富貴。


    洪富貴給他三分利,他給別人兩分利,他可以平白得了那一份利的差價。」


    喬玉妙說道,「知道這叫什麽嗎?


    「叫什麽?」潘六子脫口問道。


    」這叫用別人的銀子,賺自己的利錢。「喬玉妙勾唇一笑,桃花眼彎彎的,彎成了一條線。


    「好,喬姑娘,」潘六子應了下來。


    隨即潘六子又疑惑的抬了頭:「喬姑娘,這個,六子就有些不明白了。」


    「恩?」喬玉妙眉心一抬問道。


    「那個,喬姑娘和那喬大少是有些過節的,那個,是有些不對付的,所以喬姑娘才會找我去坑那喬大少一把,可是.......如果讓喬大少再去向別人借銀子,等於借著喬大少的手,再去坑別人。」


    潘六子搖搖頭,說道:「喬姑娘,讓喬大少去向他的那些朋友籌錢,咳,喬大少的朋友,哪個不是世家子弟,豪門貴族出身?喬姑娘和喬大少的那些朋友們,無冤無仇的,去坑他們做什麽?畢竟他們可都是世家子弟啊?」


    喬玉妙笑了笑道:「我可沒有坑其他人,坑他們隻有喬玉璉一人,而我坑的,也隻有喬玉璉一人而已。」


    潘六子疑惑的抬頭,小眼睛眨巴了一下,不明白喬玉妙的話:「喬玉璉一人?」


    喬玉妙點點頭:「你和洪富貴都沒有直接找喬玉璉的那些朋友借銀子,問朋友接銀子的隻有喬玉璉一人,所以他的那些朋友也隻認喬玉璉一人。」


    喬玉妙嗬嗬一笑,接著說道:」宣平侯府喬家,好歹也是積累了好幾代的,借朋友的銀子,宣平候府總是能拿得出來的。」


    她拖長了音,淡淡道:」你說是也不是——」


    如果喬玉璉為了賺那一分利,真的向自己朋友借錢,那麽,這份借貸關係,是喬玉璉和他朋友之間的。


    總之,喬玉璉借了朋友的錢,總是要還的,他是宣平侯府的嫡長孫,他們堂堂宣平候府,總不能欠債不還吧,還要不要在京城的世家貴族圈混了?


    潘六子仔細一想,便也想明白了喬玉妙說的話。


    他不禁咋舌,這喬姑娘看上去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沒想到坑起人來,竟然那麽厲害,簡直比他這個街頭混混還有厲害,不是厲害上一星半點,而是厲害上許許多多。


    簡直,就是個坑了人,還要讓人給她數錢的主兒。


    潘六子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這次事了之後,千萬不能再得罪了她,要不然這喬姑娘動動嘴皮子,動動腦子就能把他給坑死了。


    不過迴想起來,這喬姑娘人也是不錯的,隻要不得罪她,給她幹活,她銀子給得足,為人也講信用,對人態度也和藹。


    可惜了,這喬姑娘沒有做街頭潑皮,要不然一定能做成京城潑皮中的潑皮、混混中的老大。


    看了看喬玉妙,潘六子立刻收了自己的心思,什麽潑皮混混,人家可是未來的鎮國公夫人。


    」沒什麽事兒了,「喬玉妙說道,」過幾日就又要到十日之期了,到時候,你在老時間到這裏來,我會把這期利錢的票號給你。「


    」噯,好的。「潘六子說道。


    潘六子走了後,喬玉妙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這迴她能坑上宣平侯府多少銀子,就要看喬玉璉有多貪,有多蠢了。


    至於洪富貴和潘六子,她也要做做準備,事了之後,要安置好他們。


    至於,這從宣平侯得來的銀子,她卻是不想要的。具體怎麽處理這些銀子,她現在還沒有想好,不過她也大致有了想法。


    這迴,就當她劫富濟貧好了。


    喬玉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迴了圖書館的二樓。


    在圖書館裏又待了一會兒,在萬卷書圖書館還沒有打烊的時候,喬玉妙就提前離開了。


    她沒有迴秀儀巷,而是去了北門街街角的鐵匠鋪子。


    幾天前,喬玉妙在這家鐵匠鋪子,定製了一件東西。這件東西,是她定製來作為送給齊言徹的禮物,今天就是事先約好的,她來取貨的日子。


    鐵匠鋪子的東家就是做鐵匠活的鐵匠,姓梁,是個絡腮鬍子。他見到喬玉妙進來,就把做好的東西,交給了喬玉妙。


    喬玉妙看了看這製好的成品,心裏對這成品還是十分滿意的。


    她付了餘下的銀子,又向梁鐵匠買了一個包裝用的木盒,把成品放到木盒中,再將木盒放到袖袋裏。


    拿好了禮物,她就迴了秀儀巷。


    迴到家中時,竇媽媽告訴她,齊言徹來了,已經在堂屋裏等她。


    喬玉妙嘴角一勾,心道,他來得倒是巧,剛剛拿好給他準備的禮物,他就來了。


    喬玉妙走進堂屋,齊言徹看到她進來,就起身出來迎她:「玉妙,迴來了。」


    喬玉妙點點頭:「恩,迴來了。」


    兩人在堂屋的桌子旁邊,並肩坐好。


    「玉妙,我有東西要送你。」齊言徹道。


    喬玉妙眉心一抬:「送我東西?」


    「恩,」齊言徹頷首,從袖袋裏取出一樣東西,遞給了喬玉妙,「也不知是否合你心意?」


    喬玉妙接了過來,放在掌心。


    這是一把匕首。


    她知道齊言徹是隨身帶著一把匕首的,但這把顯然不是他的那一把。這把要小得多。


    手裏的匕首是帶著鞘的,鞘打磨得十分光亮,上頭還鑲嵌了一排紅寶石,工藝精湛,十分精緻。


    柄彎成一個弧度,上頭是有凹凸不平的花紋。這些花紋,不僅可以增加美觀度,而且握在手裏也可以增加摩擦力,使人握在手裏,能夠握得更加牢固。


    喬玉妙看了一眼齊言徹,把刀鞘拔了出去,眼前瞬間寒光一閃,這刀刃是已經開了封的,雙麵開刃,刀尖帶了弧度,還帶了血槽。


    體積極小,外觀漂亮,然而卻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器。


    她把匕首舉起來看看,又重新放到手心,心裏十分喜歡。


    齊言徹見喬玉妙把玩匕首,不亦樂乎,便慢慢的開了口:「玉妙,這把匕首是我從北方韃子那裏得來的。」


    「戰利品?」喬玉妙眨巴了下眼,側過腦袋。


    「恩,我們攻占了韃子一座重要城池,這匕首是從城主府邸的庫房裏發現的,當時這把匕首是鎖在一個箱子裏的。我命人將鎖砸了,才取出這柄匕首。這柄匕首刀刃異常鋒利,是難得一見的利器。而且小巧精緻,女子用來防身是最好不過的了。」齊言徹說道。


    頓了一頓,齊言徹接著說道:「玉妙,你每日進出秀儀巷……雖說現在天下太平,京城治安也很好,論理是沒有什麽危險的。但是你畢竟個女子……這柄匕首,給你用作防身,你隨身帶著吧。」


    」匕首小,而且也很好看。」齊言徹說道。


    喬玉妙忽然一滯,握著手中的匕首,抬眼朝齊言徹看去,心中有了幾分動容。


    他送她禮物,贈她匕首,她當然是很高興的,更何況這把匕首那麽精緻小巧。


    然而,讓她動容的,卻是他說的話。


    她記得她曾經跟他說過,她想把萬卷書圖書管繼續開下去,一直開下去,不管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後。他當時想也沒想,便立刻應下了。


    他從來不會阻止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卻又替她考慮了許多。送她一匕首,讓她隨身攜帶,也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用來保護自己。


    喬玉妙嫣然一笑,桃花眼中瀲灩的波光,就朝齊言徹灑了過去:「這禮,很合我心意的。」


    「恩,你收到,記著要帶著。」齊言徹。


    喬玉妙勾了勾唇,把腦袋往齊言徹那裏一湊:「禮尚往來,我也有禮要送你的。」


    齊言徹眉心一抬:「你要送我禮?」


    喬玉妙點點頭:「恩,要送你禮。」


    她嘻嘻一笑,伸出一隻纖纖玉手,一下子托住了齊言徹的下巴。


    下巴突然被托住,齊言徹不明所以的抬了一下劍眉,鳳眸中露了一抹狐疑。


    喬玉妙不說話,笑眯眯的把手從他的下巴往上移,轉到他的腮邊,捂著他一側的臉,掌心中便傳來微刺的觸感。


    喬玉妙知道他是修過麵的,下巴和腮邊的鬍子颳得很幹淨,遠遠看過去,便是淡淡的青黑,隻是手摸上去,還有一點刺刺的感覺。


    之前,喬玉妙給家裏的眾人都買了禮物,卻想不出來要給齊言徹買什麽禮物。


    後來,在圖書館的老槐樹下,喬玉妙看到了他下巴和兩腮處淡淡的青黑,便突然有了靈感,她終於想出來該送他什麽禮物了。


    齊言徹朝喬玉妙看著,漂亮的桃花眼即帶了媚意,又帶了狡黠,分外勾人,一隻細膩的小手撫在他的臉上,溫暖而細膩,他濃重的劍眉頓時柔了下來:「什麽禮?」


    喬玉妙卻是不答,嘿嘿一笑,問道:「你平日是怎麽修麵剃鬚的?」


    齊言徹一頓:「剃鬚?」


    喬玉妙手使了一些兒勁,往齊言徹的側臉稍微壓了一壓:「恩,就是問你平日怎麽剃鬚的?」


    齊言徹不知道喬玉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她既然問,他答就是了:「把帕子浸到熱水裏,取出擰幹,用熱帕子敷麵。待臉上肌膚熱了之後,便用鋒利的匕首,刮盡。若是在戰場,沒有熱水的話,就直接用匕首或者其他小刀之類的利器,大致剃一下就是。」


    「哦,」喬玉妙點點頭,拖長了音,手從齊言徹的臉上收了迴來,從袖袋裏取出一個木盒遞給了齊言徹,「這是給你的禮物,打開看看。」


    齊言徹接過木盒,朝喬玉妙看了一眼。


    喬玉妙單手托著腮,桃花眼睨著齊言徹:「噯,打開吧。」


    「恩。」齊言徹應了一聲,便打開了木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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