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妙見喬玉姝這副模樣,便也不再多說,走迴剛才的座位,準備等水來了,再繼續吃糕點。


    剛剛坐下來,她就聽到了活潑清脆的說話聲:「啊呀,誰那麽大膽子,竟然敢置喙起大長公主來,還管起大長公主的帖子來了?」


    喬玉妙朝那聲音的主人看了過去,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她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襖子,大紅色的錦緞料子嵌著銀絲福字圖案,領口處還有一圈雪白無暇的狐狸毛。


    濃眉大眼,五官明艷,皮膚白皙,神采飛揚,當真青春逼人,朝氣蓬勃。


    她咯咯咯的一笑,徑直走到喬玉妙身邊:「你就是那個喬家二小姐嗎?」


    喬玉妙眨巴了一下眼:「我叫喬玉妙,倒不是什麽喬家二小姐。」


    「咯咯咯,」這紅衣姑娘笑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今兒,終於見到真人了。我叫阮明秀,是信梁侯的麽女。」


    「原來是阮小姐。」喬玉妙依稀記得,在原主的記憶中,大長公主景蓉的短命夫君就是姓阮的,這阮明秀莫非就是景蓉夫家的人。


    看她的年齡,應該是景蓉的孫輩。難怪剛才阮明秀那麽直白的嘲諷喬玉姝,喬玉姝和「婉婷妹妹」,連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不用叫我阮小姐,叫我明秀就成啦,」阮明秀語氣輕快,「我就叫你玉妙嘍?」


    喬玉妙點點頭,這姑娘漂亮,陽光,直爽,討人喜歡。


    「玉妙,嗬嗬,」阮明秀咧開嘴扯出了一個極大的笑容,「來,來,你跟我講講你是怎麽自請下堂又自證清白的?想想就是大快人心,嘿嘿嘿。」


    喬玉妙輕笑一聲:「明秀這麽一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打殺了哪個江洋大盜咧。」


    喬玉妙和阮明秀剛剛說了沒幾句,便聽到了帶著笑意的慈愛聲音:「在說什麽呀?說的那麽歡?」


    「姨奶奶?」阮明秀歡快的喚道。


    喬玉妙抬頭一看,大長公主景蓉來了,還是不施粉黛的模樣,卻是氣色紅潤,雍容富態。


    喬玉妙跟著眾人一起行禮:「給大長公主請安。」


    「免了,免了,」景蓉嗬嗬樂道。


    「姨奶奶,明秀有些日子沒見您了,姨奶奶如今更加年輕了。」


    「你這孩子,就知道取笑我這老婆子。」


    阮明秀嘿嘿一笑,撲閃著大眼說道:「姨奶奶,我可是準備了節目的,要表演給你看的,也好討好討好你老人家呀。」


    「就你一張利嘴,這迴你要賣弄什麽本事了?」景蓉笑道。


    「姨奶奶,您先坐好,我表演給您看。」阮明秀說道。


    「好,好,」景蓉說著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喬玉妙饒有興致得朝阮明秀看著,見她從袖籠裏取出了一直五顏六色的雞毛毽子。


    「我給姨奶奶表演踢毽子。」阮明秀道。


    說罷,阮明秀將五彩雞毛毽往空中一扔,就踢起了毽子,左腳,右腳,往前,往後,往空中用力一踢,再跑去接。倒是把踢毽子這項簡單的活動,踢出朵花來了。


    大紅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揚起落下,再揚起再落下,精緻小臉很快就變得紅撲撲的。


    最後,阮明秀一個後跟踢收勢,把毽子牢牢抓在手中。


    「踢得真不錯,」景蓉道,「這踢毽子的技術又長進不少了。」


    景蓉一誇讚,在場的姑娘們都紛紛應和著誇讚起來。


    「明秀踢起毽子可真厲害。」


    「不僅厲害,而且還好看。」


    喬玉姝也端莊的淺淺笑著,輕柔和的輕聲說道:「明秀妹妹毽子踢的好。」


    她心中卻是不屑的,踢毽子?鄉野村婦,市井女子才會去練踢毽子的。不過這份不屑她卻是不能顯露在臉上的。


    因為剛才的尷尬,喬玉姝臉漲得有些紅,這紅一時半會兒的也退不掉,她隻得穩住心神,裝作高貴淡雅的樣子,做出親和有禮的表情。


    這副樣子,看著,有幾分滑稽。


    「啟稟大長公主,臣女也準備了節目,想給大長公主表演表演,也好給大長公主添個樂子。」


    有人到見阮明秀踢個毽子,就得了大長公主的稱讚、討了大長公主的歡心,便也提出來要給大長公主表演節目,若是能得到大長公主的青睞,那對自己日後的親事和在夫家的地位,可是有巨大益處,就算不能讓大長公主青眼有加,能得到幾句誇讚也是好的,對自己的將來也總是一件加分的好事情。


    待大長公主允了之後,說話之人就開始表演節目,這節目是跳舞,紅梅舞。


    喬玉妙看了看這舞,覺得還算輕靈,不過喬玉妙剛剛在上元節,看了米殷殷跳的舞,珠玉在前,再看看現在的舞蹈,就覺得差了許多,沒有什麽感覺了。


    有一必有二,跳舞的下來,就又有人提出給大長公主表演節目。


    跳舞,唱歌,吟對聯,講故事,各種都有。


    景蓉一直笑眯眯的,間或點評上一番,偶爾也會誇讚幾句。


    喬玉妙心想,這一個詩書會辦的,已經跟詩書沒有任何關係了,可謂離題千裏,不過這詩書會既然是大長公主辦的,討她開心就好,離不離題的,也不打緊,而且也沒有任何人在意……


    表演還在進行,喬玉妙在一邊靜靜的喝水,吃糕點,看演出……


    七八個貴女表演好了節目,剩下的幾個還在躍躍欲試。


    此時,紅梅林不遠處的一彎蓮花門門洞裏,突然出現了兩個身影,兩個男人的身影。


    門口出現的兩個男人,一個約莫四十歲上下,黑色裘皮大襖,周身氣派,這個人喬玉妙不認識。


    另一個,喬玉妙卻是認識的,正是他的前大伯子齊言徹。


    喬玉妙娥眉微微抬了抬,心中有些不解,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門口的兩個男人大概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有女眷在舉辦詩書會,麵色也有些尷尬。


    但是大長公主在這裏,兩人若是撞上了不打聲招唿就走,卻是無禮,所以也隻能過來給大長公主請個安。


    兩個男人並肩走到紅梅林裏,給大長公主請安。


    「給大長公主請安。」齊言徹拱手一禮。


    「給娘請安。」


    聽到這男人的請安,喬玉妙心裏便明白,這就是大長公主的獨子了。


    「齊國公不必多禮。」


    景蓉免了齊言徹的禮,隨後轉過頭問起自己的獨子:「安兒啊,你怎麽也到這紅梅林裏來了?」


    「娘,是這樣的,齊國公去年秋日就迴京了,我也一直沒有機會同他一聚。今天正巧在路上碰到了,想著擇日不如撞日,就邀了齊國公到府中一聚,」阮安說道,「齊國公府的秋菊,大長公主府的冬梅,都是京城世家中出了名的兩大景致。現在府裏紅梅開的正艷,我便請了齊國公到紅梅林裏來賞梅,倒是不想打擾到娘了。」阮安說道。


    景蓉點點頭,又嘆了口氣:「我呀,這不是饞孫女嗎?我隻得了你這麽個兒子,沒有女兒,你又給我盡生些孫子,一個孫女也沒有,我也沒有個可心貼心的孫女寵著,隻好找了個明目,把她們叫來聚著,也熱鬧熱鬧。」


    「是兒子的不是。」阮安道。


    「生兒生女,也怪不到你,我隻是盼孫女,又不是老糊塗。」景蓉說道。


    在景蓉和阮安說話的當口,齊言徹發現了坐在紅梅林中、正吃著糕點的喬玉妙。


    他微微一怔,目光裝作不經意的落到了喬玉妙身上,見她糕點吃的正歡,他的唇角便彎起了個極淺的幾部可見的弧度。


    喬玉妙感受到他的目光,便也抬起頭來,迎著他的目光,兩邊唇角微微上揚,又迅速眨巴了一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空中撲閃了一下。


    隨即,她又以極快的速度,低下頭,若無其事的觀察著盤子裏幾塊色澤顯眼、金黃酥脆的炸米糕。


    齊言徹濃眉瞬間低了一低,染上一層冬日暖陽般的溫柔,隨即,他把目光挪開,若無其事的看著不遠處一朵紅艷艷的五瓣梅花。


    此時的喬玉姝,正站在一棵梅樹下,站姿端莊又不失輕盈柔美,目光微微向下斂著,恭順柔和之中還帶了淡雅文靜的韻味。


    也因為她眉目低斂,沒有人看到她眼中的算計。


    齊國公,這就是齊國公了,他身份高貴,是世襲罔替的國公爺。單論身份,就比那沒有爵位,隻是個閑散貴族的齊二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他功震於四方,在大景朝的地位幾乎無人能極。若是真能嫁他為婦,那自己庶出不庶出的身份,便再也沒有人會在意了。


    今日她又見他真人,如此出色,英偉高大,俊郎高貴,身姿挺拔強健,在紅梅林邊靜靜站著,竟是有如天神一般。


    這般的人物,才是她想嫁的男人,才是能與她相配的男人。


    喬玉姝知道,她必須讓他喜歡上自己才行。然而,她要見上他一麵,實在很難,她也不可能主動去找他,丟了自己的份兒。


    現在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讓齊言徹喜歡上她,又不會過於唐突,喬玉姝相信憑自己的相貌,才情,定能得到他的青眼。


    更何況,她之前已經做了準備了……


    「齊國公,難得來一次大長公主府,就讓安兒陪你在紅梅林裏轉悠轉悠,我們管我們繼續這詩書會。」景蓉說道。


    「是。」齊言徹應道,既然大長公主讓他逛林子,他現在就不便離開了,更何況有喬玉妙在,他也不想走了。


    「好了,」景蓉轉過頭,對紅梅林中的眾多貴女說道,「我們繼續詩書會吧。」


    喬玉姝款步珊珊,從紅梅樹下走了出來,盈盈的給景蓉行了個禮:「大長公主,臣女也有個節目,請大長公主指教。」


    「你是宣平侯喬梁的孫女吧。」景蓉問道。


    「迴大長公主,我祖父正是宣平侯。」喬玉姝低眉順眼。


    「恩,你想表演什麽呢?」景蓉問道。


    喬玉姝謙恭的答道:「臣女想跳一支劍舞,獻給大長公主。臣女年幼時也曾想過要持劍走天涯,或是為民除害,除去那些為禍百姓的山賊強盜,或是……或是上戰場與敵廝殺。隻是可惜,身為女兒身,這些願望都無法實現。」


    喬玉姝接著說道:「偶然間,臣女得知劍和舞能和二為一,便特地尋了書籍來研究,學習了劍舞,又加上了一些自己摸索出的心得,編了一套劍舞出來,還請大長公主點評。」


    「劍舞,聽著倒是新鮮。」景蓉笑道。


    「國公爺,」喬玉姝將身子轉了個方向,麵向齊言徹和阮安。


    阮安正想帶著齊言徹到紅梅林深處轉悠轉悠,聽到喬玉姝一聲喚,便狐疑的挺住了腳步。


    齊言徹眉心微鎖,沒有答應,隻淡淡的望著喬玉姝。


    「國公爺是大景朝世人敬仰的大英雄,不僅運籌帷幄,用兵入神,而且武藝了得,英勇不凡,」喬玉姝雙手交疊放在腰側,半曲了膝蓋,朝齊言徹行了一個福禮,「劍舞雖是舞,卻也是用劍,玉姝還想請國公爺指點一二。」


    齊言徹眉頭蹙緊,看著喬玉姝溫順謙恭的模樣,有些煩,正想隨便找個藉口拒絕,不想聽到大長公主發了話:


    「劍舞,劍舞,舞中帶劍,用劍起舞,有意思,」景蓉說道,「這舞麽我倒是看過不少,但是用劍的,我也不懂,齊國公,不如你也來看看,恩,來看看這劍舞如何?」


    齊言徹一頓,大長公主已經發了話了,他也隻能應下。


    目光掠過喬玉姝的頭頂,他朝景蓉點頭應道:「是。」


    喬玉姝攥了攥殷紅娟紗的裙擺,壓住心中的狂喜:「因為一時間也無法尋到合適的劍,還好這裏正好是一片紅梅林,我就取一支落在地上的紅梅枝,當做劍來用。」


    她走到一棵紅梅樹邊,撿起了一根樹枝。她特意選了一根掛了幾朵紅梅的斷枝。斷枝拿在手裏,同她嫣紅色的衣服正好相稱。到時,舞動起來,紅梅,紅杉,俏麗的容顏,婀娜的身姿,便是一幅極美的畫。


    喬玉姝信心滿滿的舞了起來。


    喬玉妙放下手中的糕點,也認真看起來。


    看著看著,喬玉妙在心中暗自搖頭,這劍舞太過柔軟了,完全沒有任何力量可言。這喬玉姝雖說是庶出的,卻也是侯門小姐,嬌滴滴的身子,哪裏來的半分力氣?


    喬玉姝手中拿了一支樹枝,剛開始,喬玉妙還聯想到什麽,「無劍勝有劍」,「任何東西皆可成劍」,這類武林高手說的話。


    可是現在,喬玉妙卻是覺得,幸虧喬玉姝手中的劍是一支樹枝,若是一柄真的利劍,隻怕她拿久了就會覺得累,更不要說舞了。


    大約是力氣漸漸用沒了,這舞姿是越來越柔軟,越來越無力。


    剛開始的時候,貴女之中也有幾個誇讚的。


    「沒想到玉姝姐姐,不僅詩詞做的好,而且劍舞也別具一格。」


    「玉姝姐姐,這劍舞確實別具一格。」


    過了一小會兒,這稱讚聲便慢慢的小了下去,直到再也沒有說話了,大家都默默看著。


    用劍起舞,講的是力與美的結合,講的是淩厲和柔美相輔相成,講的是「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可是喬玉姝這劍舞卻是軟綿綿的。軟綿綿的舞不是沒有,有些舞蹈講得就是柔軟,越是軟綿綿的,就越好看。


    隻是這樣的舞,用絲帶,用團扇,都可以,絕對沒有用劍的。


    這也不是什麽真的劍,而是一支樹枝,失了淩厲氣勢的樹枝,它就隻是一支樹枝。


    手裏拿著一根樹枝跳著柔和的舞蹈,說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一陣風颳過,把樹枝上顫顫巍巍的幾朵紅梅吹落了,樹枝頓時光妥妥的。


    比剛才那模樣更加古怪了。


    喬玉妙看著就覺得尷尬,實在不忍直視,低下頭看盤子。


    有幾個貴女忍不住轉過頭,用帕子捂住嘴,防止自己笑出聲來。


    也有幾個,背過了身子,隻是肩膀不住的抖動。


    一曲「劍舞」,終於好了,喬玉姝已經累得氣喘噓噓,她收了勢,平復了一下唿吸,就朝著景蓉和齊言徹各行了一個禮:「還請大長公主和國公爺點評。」


    景蓉臉上有一些尷尬,身為大長公主看過的舞無數,自然看出這劍舞不對勁之處,便嗬嗬一笑說道:「你身子嬌柔,莫要跳這打打殺殺的舞了。」


    喬玉姝一滯,心裏想著,大長公主不過是一個年紀大了的老婆子,不懂欣賞劍舞,隻知道女兒家身子嬌柔,所以也要跳嬌柔的舞。


    當然她的心思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就隻是說道:「是,臣女謝謝大長公主教誨。」


    說罷,她又轉向齊言徹:「請國公爺指教。」


    齊言徹淡淡說道:「我對女子舞藝,不甚了解,就不評了。」


    喬玉姝一愣,呆呆的看了一眼齊言徹,他不僅沒有對她青眼有加,反而全盤否定了她的劍舞。


    喬玉姝臉上本已退卻的紅潮,這會兒又開始脹紅起來了。


    喬玉妙卻是在心裏樂起來了,齊言徹這話說的雖然客氣,但是全盤否定了喬玉姝的劍舞。


    他是說,他對女子跳舞沒有什麽了解,所以就不評價了,因為這舞跟劍沒有半點關係,別拿這劍舞來寒磣他了。


    喬玉妙心裏樂了,就重新抬起頭來,豪不吝嗇的朝齊言徹嫣然一笑,又馬上別過頭。


    齊言徹收到佳人的笑容,鳳眸中便也閃過一絲柔和,他似乎討得人家歡心了。


    喬玉姝臉上脹的通紅,正想退下,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喬家姐姐,恕我眼拙,你剛才拿著一個木枝子跳來跳去的,是在驅邪嗎?」


    喬玉妙扭頭一看,這說話的正是紅衣白狐領子的阮明秀了。「噗嗤。」


    「咯咯咯。」


    「哈哈哈。」


    ……


    阮明秀這麽一說,就聽到幾聲輕笑聲,喬玉妙也隨著眾人樂嗬起來。


    喬玉姝漲紅的臉,慢慢變的慘白,再從慘白,轉成通紅,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張秀美的臉頓時變成了調色盤。


    指甲深深的嵌入肉裏,她才情滿滿,相貌出眾,何時收過這樣的屈辱,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是千萬發作不得,臉上表現出生氣,她便是落了下乘了。


    潔白的額頭浮出了一層薄汗,她說道:「這劍舞尚未練就,倒叫各位見笑了。」


    喬玉姝低斂了眉眼神色:「如今,這梅花林的梅花開的正好,臣女突然想到一首小詩,想請大家品評。」


    做詩詞才是她喬玉姝最擅長的。這劍舞沒有引起他的青眼有加,但是她也不是隨便讓人笑話的。


    現在,她就隻有拿出她最擅長的詩詞,就算不能得他青眼,也能挽迴一些麵子。


    於是,喬玉姝站直了身子,目光轉到那片紅梅林,漸漸地,她的眼神變得悠遠迷離,紅唇輕啟,吟了一首小詞:


    「風送梅花過小橋,難逃華容悴煙憔,奈何佳人多命薄,教人夢斷魂也勞。」(注1)


    「玉姝姐姐,果然做的好詩。」喬玉姝的鐵桿粉絲「婉婷」妹妹便立刻贊了一句。


    「玉姝姐姐,這詩確實作的極好。」又有人稱讚道。


    在場的世家小姐,多少是通些文墨的,聽喬玉姝做的這首小詩,也都暗自品味咀嚼起其中的用字、用詞來。


    「倒確實是首好詩。」方才因為阮明秀的話而掩嘴偷笑的幾個姑娘,也都不得不承認這首詞是好詞。


    隻有那阮明秀嘟了嘟嘴,有些不屑的不開了眼。


    喬玉姝慢慢的把目光從紅梅樹收迴,淡然的站著,似乎對眾人的交口陳贊已經習以為常,也在她意料之中。


    喬玉妙卻是微微搖了搖,詩是好詩,意境淒迷傷感,帶著濃濃的憂傷,正是婉約閨怨詩詞的佳作。


    隻是作詩也是要看場合的,現在就是大長公主因為膝下沒有孫女承歡,所以想找小姑娘們來熱鬧熱鬧,用以排解一下守寡多年的孤單罷了。


    這個時候,不吟一首熱鬧歡快的詩,而是吟一首閨怨的詩……


    大長公主是守寡三十年的人,吟一首閨怨的詩,是想讓她觸景生情,哦,不,是聞詩傷心嗎?


    這真是給人添堵啊。


    喬玉妙朝景蓉看了一眼,發現景蓉麵色果然有些冷。


    喬玉妙心道,這喬玉姝人長得是不錯,才情也是有的,可惜太以自我為中心,甚至有些自戀,這樣的人想不到關心別人,也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更沒有一顆與人為善的心。


    想到此,喬玉妙便搖了搖頭。


    隻是人人都在稱讚,隻有喬玉妙搖頭,就被正在小心觀察周圍人反應的喬玉姝,看了個正著。


    喬玉姝心中就感到不快,她剛才這樣的失了麵子,現在好不容易扳迴了麵子,又豈容喬玉妙搖頭否定?


    喬玉姝轉向喬玉妙,說道:「喬姑娘,方才,我見喬姑娘連連搖頭,不知對這小詩,有何指教?」


    喬玉妙一愣,笑了笑說道:「詩詞什麽的,我不是很懂,沒有什麽好指教的?」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喬姑娘了。」喬玉姝點點了頭,似乎是好言相勸的說道:「喬姑娘,日後,可不要再大家品評詩詞的時候隨便搖頭,也免得貽笑大方。」


    喬玉妙眉心一抬,唇角似有似無的勾了勾,貽笑大方,她這是跟自己對上了?


    思索片刻之後,喬玉妙笑眯眯道:「喬大小姐,我剛才搖頭是有原因的。」


    「喬姑娘是什麽原因?」喬玉姝道。


    喬玉妙當然不可能把喬玉姝的詩戳痛大長公主的事情說出來,那樣的話,大長公主便會當眾難堪。


    不過麽,她可以現編的一個理由……


    ------題外話------


    注1:說明一下,這詩不是菠蘿的原創,文中出現的古詩詞都是真正的古代詩詞或者古代詩詞改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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