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原來的地名叫“打虎村”,以前來過一個人見村裏有個人胡亂吹噓自己獵虎打虎的功夫,兩人都是年青氣盛互相不服,一動手,村裏那個人一敗塗地,村裏的裏保為了息事寧人,就把村名改成“威虎村”了。


    “借好手?唉,這位捕頭,要說過去尚可有幾個可以幫幫你,可如今這裏獵戶多武人少,幾乎可以說沒有什麽好手了。”


    裏保話音剛落,隻聽一個聲音道:“要不我試試?”說著,這人走了進來。


    “這位兄弟是……”“在下姓闕名德字家教,村裏的人都叫我闕大德。”“哦,原來是闕兄弟,看來定是個練家子。”“練家子不敢說,隻是獵虎的時候有點兒領悟,加上老師的指點,會個三拳兩腳的。不知捕頭要捉捕什麽人?”“‘五歡喜’,聽說過嗎?”“嗯,有名頭,他們做過誘拐婦人的勾當嗎?”“闕兄弟為何要問這個?”“我們村子裏就來了這麽個人。這不,我來就是找裏保說這件事的。”“哦?交給我來辦吧。”


    那位勝了的人今日故地重遊,也是迴家的必經之路,身邊還有一個穿包銅繡鞋的大腳狐媚女子。


    村民見了他都行禮打招唿,見了她也一樣。


    欸?她真是這個村的人?我認錯了?可她怎麽也穿這種鞋?不是那個殺手?他暗忖到


    虧你是大內侍衛,連我這點兒把戲都看不出來。人家畏懼你向你行禮打招唿,看見我跟在你的身邊自然以為是跟你一道的,而且還沒人敢問。你以為姑奶奶不知道這村子為什麽改的名字呀。哼,武功高又怎麽樣?姑奶奶想耍耍你就耍耍你。她也心忖到


    這時一個人從老遠就跑了過來,“喲!這不是哥哥嗎?昨天我還念叨你呢,可想壞兄弟我了。”


    “闕兄弟,這是幹什麽去呀?忙忙叨叨的。”“嗨,甭提了,有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捕頭,到我們村裏強拉壯丁,你說氣人不氣人。”“哦?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哼,要不是你們六扇門的,我老師穀言行也完不了,要是我老師完不了,我是老師唯一的徒弟,一定還會教我更棒的功夫,我要學了更高的功夫也不至於被這個小子打敗。哼,甭管你們誰把誰傷了我都能出出氣,最好兩敗俱傷。闕大德暗自忖到,可他對穀言行還是知道的不深,就那麽大點的本事,再教也教不了他什麽,隻有更棒槌的,敗在唿延縱手下就是見證。


    “唿延侍衛!”“魚捕頭!”


    他們雙方認出來了。


    “欸,他怎麽跟巴踏細在一起?”“什麽?她真是巴踏細?”


    話沒說完,唿延縱一把抓向巴踏細,但她退的及時,早就尋到了偷偷摸摸的闕大德,用串鈴鞭一卷他的脖子甩向唿延縱,而自己照魚愛媛衝了過去。


    闕大德被這一卷差點卷掉半條命,一見眼前的唿延縱,一咬牙使出自己把獵虎叉改為拳腳的功夫,十指隻前麵關節彎曲,後麵筆直,一上來就奔眼睛招唿,隻進招不防守,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這邊巴踏細一通揮舞,但還要謹防魚愛媛劍上的魚刺,被掛上的話,自己“天花亂墜鞭法”就不得施展了。


    魚愛媛一劍前刺。


    巴踏細口裏喊:“下麵。”果然,她一鞭不顧魚骨劍當胸刺來,因為兵器長可先擊到對方。


    魚愛媛收劍一護,但又聽見她喊:“上麵。”


    緊接著是“左麵”、“右麵”、“前麵”、“後麵”,一連兩輪,她都是用一種順序進攻,而且奇怪在隻求快不求攻。


    魚愛媛馬上知道了她的伎倆,當第三次喊“下麵”時,串鈴鞭打的是麵門,這當然對魚愛媛來說不成問題,但是假裝讓她得逞,佯做雙劍要往下麵護,一下變故後慌了慌張往麵前護,一連幾下都沒讓她看出破綻,直到最後一下,她滿以為能打到魚愛媛的雙腿,可人家不但及時防住了,而且一劍“遊”出,直逼得她手忙腳亂了。


    闕大德仍是屢進不果,他正要使個真真正正名副其實的同歸於盡招數,可突然脖子又讓串鈴鞭給纏上了。


    這一下並不是巴踏細本心,也隻是想飛快大甩給魚愛媛一個重擊要急於求勝。


    闕大德在被甩過巴踏細身邊的時候,“獵虎功”的一招突然迸發,反正也活不成了,就當做做好事修來世吧。


    “吧唧”,闕大德跟他老師一樣也完了。


    適才他生前發的最後一招對巴踏細來說著道不淺,看現在的情形她想不逃也不行了。


    巴踏細不等唿延縱過來,把胳膊伸直使勁一掄自己的長鞭,不讓對手近身。


    魚愛媛正待要“遊”到她的頭頂上方,可見她突借兵器向外這股較強的力道飛身出去了,雙魚骨攻腳底,雖被包銅繡鞋護住,但也夠她受一迴罪的。


    唿延縱剛要追,被魚愛媛給叫住了。


    “算了,也不是什麽太要緊的,就別費那力氣了。”“那……好吧。”“唿延侍衛這是……”“啊,時日久了,這不告了假迴老家去看看。”“哦,應該應該,那可不可以……”“魚捕頭有話但講無妨。”“我正在追捕要犯。”“誰呀?”“‘五歡喜’。”“嗨,其實路上抓幾條蟲子歡喜歡喜也挺有意思的。”“多謝唿延侍衛。”“魚捕頭何必如此客氣,不提我二姐,不提同朝為官,出於道義,理應如此。”


    唉,在官場那麽多年,這些繁文縟節的毛病怎麽越來越重了。她自忖到。


    魚愛媛還想再說點什麽,一眼看見了裏保,他正在看著闕大德。


    “裏保,我們……”“魚捕頭不必多言了,就衝他的品行我就知道他幹了什麽。大力,快把他收了吧。”


    裏保身後的大力聞言稱“是”,走了過去。


    “農大哥?”魚愛媛皺眉道,“你是農大哥嗎?怎麽來這兒了?”


    大力聽著一臉的茫然疑問。


    “魚捕頭認得他?那太好了,他和他的同伴是被我們從水裏救上來的,就是他們一個失去了記憶,一個得了失心瘋,想把他們送迴家,可什麽也問不出來,找了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既然你們認識,就到大力那裏再認認癲癲。大力,這裏你不用管了,我另找人,你帶魚捕頭和唿延侍衛去你屋裏坐坐。”


    就這樣,一路上魚愛媛把所知道和農耪有關的事情簡單扼要地給大力講了一通,認為或許能激起他的迴憶,可失望的是任憑她怎麽講,大力還是大力。


    到了,這裏是威虎村的人給他們找的落腳地,北房第三間,他們一進去就看見一個形容癡傻的人雙手握著一個黑窩頭正喃喃自語。


    魚愛媛沒有認出他,但唿延縱倒是看著眼熟些,可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見到過。


    遂他往前湊了湊,想聽聽癲癲在叨咕什麽,但是立刻引起癲癲的警覺,“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東西是我的!東西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拿走!別想!”癲癲邊說邊往後退,盡自己的全力讓手裏的黑窩頭離眼前的人越遠越好。


    “不拿不拿,就是你的。來,再給你一個。”魚愛媛見旁邊桌上還有一個黑窩頭,就拿起來哄癲癲想讓他鎮定下來,但是適得其反。


    癲癲一手打掉她手裏的黑窩頭,高叫道:“走開!甭想用你們那個假的換走我這個真的!你們騙不了我!”


    “好啦好啦,不騙不騙,是你的就是你的。”大力一個勁地安撫,過了一會兒,癲癲的情緒總算不太激動了。


    “要是他在就好了。”“誰呀?”“啊?啊,經大夫,他一定有辦法的。”


    “魚捕頭。”裏保進來喚到,“‘五歡喜’的人進村了,正找你呢。”


    “他們?怎麽找到這裏的?”魚愛媛不解到。


    “沒說錯的話一準兒是闕大德雇些人找來的。”裏保道。


    “也罷,早晚的事情。”說完,她當先走了出去。


    唿延縱緊隨其後。


    “大力,照顧好癲癲,先不要出去。”說罷,裏保轉身跟出。


    “不愧是蟲子,哪裏都能鑽得到。”“你也不愧是條魚,哪裏都能出溜得到。”“跟她費什麽話,上。”


    微生雪一個“上”字出口,這“蟲子”們又要取合圍之勢。


    “別讓他們給圍上。”魚愛媛邊說邊擺開雙兵器一塊兒招唿,盡力使微生雪和劉侶不成夾角。


    唿延縱亮出虎尾三節棍,掄得“唿唿”直響,讓步量力和向光銘幾乎在一條直線上。


    二人還在慢慢地逼他們四個遠離,他們要布的陣法自破。


    魚愛媛雙劍使開,直撞得他們的兵器“玎啦咣啷”的,此二人在“五歡喜”中武功算較弱的,暗器也騰不出工夫打,明知人家用的是“一快打三慢”的辦法直要他們兵器撒手,可就是沒法子。


    唿延縱的“虎尾巴”一個勁地抽,步量力本就不利索,把向光銘拖累得保護己方二人的招架已是應接不暇,除了一個勁地敗退還是一個勁地敗退。


    無論是誰把他們找來的,都是幫了她的忙,她和唿延縱應戰前的精氣神加在一起尚還飽滿過半,而四條“蟲子”繼前番跟魚愛媛大戰之後就一直在追找沒停過,後接到消息一路奔來,那消耗可非一輕半點了。


    大力很聽裏保的話,待在屋裏照顧著癲癲。


    這時一個大姑娘走了進來,漂亮先放在一邊,雙鞋和雙腳都挺紮眼的。


    “姑娘是……”“我是魚捕頭的姐妹,她被‘五歡喜’纏住了,怕你們有危險,叫我先帶你們離開威虎村。”“哦。”


    大力嘴裏答應著,心裏卻在生疑:剛才那一身正氣的魚捕頭會有這樣輕佻的姐妹?既然怕我們有危險,那為何說話一點兒急切的樣子都沒有?


    他是大力,不是癲癲。


    “裏保一會兒就迴來,還是等等他吧。”大力道。


    “事關性命,快走吧!”這迴大姑娘是真急得慌了。


    “那好,我背上癲癲。”“哎呀,快著點吧!再慢就來不及了。”


    大姑娘一見大力把癲癲放上後背,等不及地就往外拉,惹起了大力的反感。


    “姑娘最好自重些,男女有別,你拉我一個漢子算怎麽迴事?”“都這個節骨眼兒你還管這些。”“鬆開,某家自己會走。”“好啦好啦,我是怕耽誤了工夫。欸,你上哪兒?”


    大姑娘一鬆手,大力背著還擎著黑窩頭的癲癲轉身就跑。


    大姑娘哪幹上去就抓,結果讓大力迴身踹了一腳,躲晚了就是一個見血的跟頭。


    巴踏細並沒有想到大力此樣情景還能識破自己,幸虧眼疾身快差一點就挨上了,“想跑,沒那麽容易。”她一鞭揮出去卷農耪的腳踝,可突覺背後一件東西照自己的後腦打來,忙一側身,這一卷自然也就失了準頭,一股怒氣衝頂,不等迴頭,但隻見一個小個子雙手握著一把鼠頭鍬,“噌”,躥到她前麵去直追農耪,她哪肯讓他,一手收鞭,一腳照他後腰踢去。


    小個子也不迴身,用鍬柄末端的橫把撞她的鞋底,從而仗著自己的靈活勁借力再一躥。


    巴踏細又是個少提防,被撞得身往後仰卻未倒,同時串鈴長鞭一響掃小個子的下盤。小個子當時腳尚沒挨地,鍬頭後的耗子耳朵一抬勾住旁邊大樹的低枝椏,由此借力躲過,也不還擊,腳還是沒碰地的時候用鍬一拄地又是一躥,這下讓巴踏細當真鞭長莫及了。巴踏細自不會善罷甘休,一路追了過去,長鞭一掄,仍是不等小個子腳落地就掛住了兵器上的橫把,而後往迴一拉。小個子飛快把鍬頭往地上一戳,雙腳踩上鼠耳,眼見鍬柄被拉得一弓,一把毒米照她的秀麵飛撒了過去。巴踏細不知這些小碎粒是什麽東西,大閃身一躲,再看那小個子把串鈴鞭扒拉下去,接著一股彈勁又躥了出去。這麽一來她更生氣了,脫一隻鞋子狠命扔了過去。小個子前進著,迴身用兵器一抄,把鞋子抓到手中,馬上扔出去撞飛另一隻飛砸向自己的鞋子。


    “好你個小耗子,你等老娘追上你的,有種兒你別跑!”巴踏細飛身撿迴自己的一雙鞋快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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