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裏的韶挹暗暗苦笑著自己家中的“客似雲來”,因為已被裝成兩個丫鬟的“女客人”點中穴道在椅子上,她們分別使出的招數名字是“銀狐覓食”和“目識全羊”。


    “添柔和梅香呢?”


    “你那兩個丫鬟?放心,她們好好的。”自韶挹被點住就脫去雙腳鞋襪的女客迴答到。


    韶挹的眼珠子還能動,掃了一眼那對美麗的天足,“姑娘就是‘江南娃娃’中的‘妖狐’巴踏細吧?”


    那赤腳女客笑而不答,算是默認。


    “哪我你認出來了嗎?”另一個女客雖然話聲有些沙啞,但卻另有一種味道。


    “這位姑娘點我穴道時輕快甚佳。不用問,準是‘雲羊’安菁。既然輕功如此,為何現在不走呢?”


    “你就別讓我們費事了好不好?”巴踏細嘻嘻一笑,“讓我們兩個女孩子太過勞力勞神,你忍心嗎?”


    “那姑娘們意欲何為呢?”“先把那掌故交出來。”


    安菁一聽,馬上看了她一眼,顯然安菁自己不是為了那個掌故來的,心中有一個人,她曾經為了殺“疾淫如仇”皮細貝而打敗過他,這次來,就是想尋出“情俠”大人的下落,找愛大俠問一問……


    其實巴踏細也不全都是為了得到那個掌故練“地君情淚”而來的,她也是猶豫,該不該因為心中的一個或幾個女人或是男人來問問“情俠”大人,畢竟這種“通吃”的癖好有些個讓世人看不慣。


    韶挹此時什麽也沒說,隻是用眼睛看著她們,臉上的表情異樣些微。


    安菁可是個急脾氣,見他不說,言道:“怎麽?韶廚子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韶挹暗忖:我現在要是有一杯“苦酒”就好了。唉,這世上要是有後悔酒就更好了,我喝它七八壇子。


    韶挹的仍沒迴答似乎是有些個激怒了她倆,此刻都有要動手的意思。


    “等一下。”韶挹總算開口。”


    “你想通了?”巴踏細有些個得意,而沒想到韶挹答非所問。


    “你們……有後悔事嗎?”


    這拖長音的一問把安、巴二女問得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凡人都會有後悔事,活到現在你們至少有一件後悔事,那就是不該聽韶某這一問。”說罷,韶挹一個“倒踩七星”,連椅子都踩爛了,去到離她們七八尺外的地方,他居然自行解開了穴道,而讓兩個武術行家連一點征兆都沒看出,“這是家傳內功‘道練天罡’,你們本不該忽視的,若是剛才我想偷襲二位,後果可想而知。”


    巴踏細可沒工夫聽他這得意的忠告,衝著安菁一使眼色,二女立刻搶站西方,成犄角之勢。


    安菁為報家門大仇曾跟藏人學藝,一掌劈出就是從藏刀的用法中化出。


    巴踏細的老師是半個西域人,一抬腳一招“踏雪”,瑩玉一般的腳卻是一個重招。


    韶挹麵對手腳二掌麵無懼色,抬手反去抓後至的玉腳,一招便果,大拇指猛扣腳心,弄得巴踏細奇癢無比,忍不住“咯咯咯”笑出聲來。


    她這一笑不要緊,把力道全給笑散了,讓韶挹抓住她的腳帶著她的腿去襲安菁,而她自己,也隻能單腿蹦去配合韶挹的進攻。


    幾招打下來,把安菁真有點逼急了,好幾式精妙的攻勢,都因為顧忌巴踏細的腿給生生收迴了,隻得衝巴踏細急道:“你要是再不把腿收迴去,我可就不管你了。”言下之意,安菁要是打急了就先招唿她的腿。


    巴踏細一驚,借著心中一緊也不笑了,另一條腿向後翻,整個人騰空而起,借著一股甩勁翻了個大筋鬥總算把腿收迴來了。


    可韶挹仍占上風,一招高妙的“天罡福佑”與妙絕的“北鬥賜祥”一起用,姿勢看起來雖都是不太複雜,隻是兩套連貫的七個動作,可把安、巴二女繁密的招數又硬又快地給敵了迴去。


    二女不服,猱身又進。


    韶挹以不變應萬變,這是足可登堂入室的境界。


    此刻,一杯值夜的“苦酒”聽到了動靜,來到韶挹房中,接過了巴踏細的招數。


    “怎醉”湛滿這杯“苦酒”一上來就把她給狠狠地“嗆”了一下子,接下來湛滿又連“灌”了她幾盞,更把她弄得夠戧。


    安菁就更別提了,被人家韶挹逼得連連倒退,一隻“倔羊”,當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巴踏細仍存一線希望,用虛招假式與湛滿周旋,口中道:“你大男人一個,拿著兵器欺負我一個赤手空拳的女孩子,你要臉不要?”


    湛滿“嘿嘿”冷笑,“你小女孩子一個,光著大腳跑到一個男人的房裏,你要臉不要?”


    “我的鞋是被姓韶的脫掉的。他說我的腳好看想摸摸。”“他真是那麽說的?”“他就是那麽說的,不信你去問他,都說上差狠辣,就是說他對我們女孩子狠辣……”


    “行啦。”湛滿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師兄弟平常不見麵就好糊弄?韶挹的人品我了解,他變沒變我也知道。你想挑撥離間是辦不到的?”


    “你……你和他……你們欺負人?”說著,她竟然哭了起來。


    可湛滿自己就是杯滿滿的“苦酒”,心裏已裝不下別人的苦酒,何況還是杯“假酒”。


    “雲羊”安菁受到了巴踏細的一些啟發,但畢竟她是孝義門門長的獨生女,要她裝可憐,用媚相迷惑別人,實在是困難,張了幾迴嘴都說不出巴踏細那樣的話,後來自己把自己給逼急了,跟韶挹動手竟然真的拚起命來。


    之後雙方還動了兵器,她見對手一招攻來,反正自己接著也費勁,索性就用不顧生死的打法,一味地使殺著,似不知防守。


    此樣打法沒過十招,韶挹便停了下來。“你走吧。難道安姑娘真要取韶某項上首級不成?”


    這迴安菁挺聽話的,當然,想不聽話也不行,雲上的羊即使有“羊角”也未必能撞“星星”。


    湛、巴二人可沒停手。


    “三師兄,讓她走吧。”“讓她走?這種狐媚的女子要是放走了,不知還會害多少男人。”“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一個男人把持不住自己,吃虧了也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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