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紀,你要是再留手,我們兩個今天可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鄭承安身上爆發出萬千劍芒,揚聲大喝道。


    紀陸天苦笑,“我哪有什麽留手?大家畢竟都是人族,也談不上有什麽深仇大恨,何必要動殺手?”


    “轟隆——”


    空中那一方璽印,再次落下百丈,險些將鎮妖塔剛給砸迴地麵之上。


    璽印上帶著的強大威壓,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化作了實質一般,鄭承安和紀陸天,都感覺唿吸有些不暢,如果不是兩人修為夠高,隻怕是這威壓,就能讓他們倒地不起了。


    紀陸天歎了口氣,現在唐千珞正在氣頭上,肯定是不會聽自己解釋的,看樣子,隻能先脫身,迴頭再找機會解說了。


    “轟——”


    紀陸天身上光芒再漲,鎮妖塔威勢大增,頂著那一方璽印,竟然不斷地在向上升起。


    唐千珞冷哼一聲。


    “紀陸天!你自斬修為,如今連洞天境都不是,就算憑借神兵之力,又能爆發多久!”


    唐千珞冷喝道,“我說過,這裏是虛陵洞天,在這裏,我就是天!”


    他抬手向下一壓,剛剛升起的璽印,有陡然壓了下去,直落百丈。


    紀陸天身上傳來嘎吱的響聲,嘴角瞬間出現了血跡。


    “老紀!”


    鄭承安大喝,劍指朝天,無數劍光朝著那璽印撞了過去。


    “轟隆——”


    劍光和璽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強烈的氣勁向著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鄭承安一手扶著紀陸天,一手揮動長劍,身形不斷後退,劍光在身前布下一道道防禦,但是在那璽印天傾一般的壓力之下,那些防禦,一道道崩潰,最後一道力量,重重地擊在了鄭承安的胸前。


    鄭承安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劍光暴漲,總算是將那璽印逼退了數百丈。


    唐千珞屹立半空之中,一手背負在身後,他一臉傲然,“鄭承安,紀陸天!在我的地盤上,你們沒有任何希望,再不束手就擒,死了,可就萬事皆空了!”


    “我呸!”


    鄭承安吐出一口血水,“不就是仗著虛陵洞天的威力,你他娘的又不是洞天之主,借用洞天的力量,有什麽要驕傲的?有本事,你出去跟我大戰三百迴合!”


    “要是不能把你打得你爹娘都不認識你,我鄭承安跟你姓!”


    “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唐千珞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到什麽程度!”


    唐千珞身上泛起光芒,他托在掌心上的小小璽印之上,有一道道光線勾連天地,整個虛陵洞天,一瞬間都好像活了過來一般。


    “轟隆——”


    天地之間,降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光線,向著鄭承安和紀陸天纏了過去。


    鄭承安和紀陸天臉色無比凝重,兩人對視一眼,紀陸天更是歎了口氣。


    “拚了吧。”


    紀陸天開口說道。


    “拚了!”


    鄭承安咬牙切齒道,“該死的唐千珞,真想一把火燒了他這狗窩!”


    他話音未落,忽然遠處一聲巨響,然後火光衝天而起。


    鄭承安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紀陸天有些啞然地看向鄭承安,他這張嘴,開光了嗎?


    火光衝天而起的時候,唐千珞的臉色也是一變,旋即大怒。


    “你們竟然還有同夥!”


    唐千珞大怒道。


    “是啊,唐千珞,你的虛陵洞天,已經被我們占領了,識相的話,你給我老老實實投降,否則的話,我就再給你來一把火!”


    鄭承安哈哈大笑道。


    他管是誰放的火,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現在看這唐千珞不順眼,有人在他老巢裏放火,鄭承安正高興呢。


    “你們該死!”


    唐千珞大怒,他身上氣勢大漲,那一方璽印狠狠砸了下去。


    “噗——”


    鄭承安和紀陸天口噴鮮血,再次倒飛出去數百丈。


    “唐千珞,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真以為我怕你嗎?”


    鄭承安大吼道。


    他話音未落,忽然騰地一下,遠處又是一團火光升騰而起。


    連鄭承安自己都給嚇了一跳,他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帶了同黨過來。


    “瞧見了沒有,你再打我一下試試?”


    鄭承安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大笑著道,“我讓你再囂張,現在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吧?再給我來一把火!”


    “轟——”


    又是一聲響,與之前兩團火相聚數裏外,又是一團火光升騰而起。


    鄭承安眼睛發亮,他娘的,以前怎麽沒發現我老鄭還有這本事呢?出口成真?


    紀陸天看了一眼鄭承安,用眼神詢問道,你安排了援兵?


    不是你安排的?


    鄭承安也用眼神迴應道。


    兩人同時搖搖頭,眼神中都有些疑惑。


    不是他們的安排,那是誰幹的?


    難不成是唐千珞的對頭?


    話說和虛陵洞天不對付的洞天還真有那麽幾個,哪家這麽有血性?洞天剛剛現世,就跑來放火了?


    “唐家主,如果我說,放火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你信不信?”


    紀陸天若有所思,開口道。


    “我信你娘!”


    唐千珞勃然大怒,先盜取他唐家寶庫,現在又直接放火燒他的宮殿,簡直是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


    “給我殺了他們!”


    唐千珞怒發衝冠,周身氣勢轟然爆發,手上的璽印向著紀陸天和鄭承安砸了過去。


    周圍那些洞天境的強者,也是紛紛含怒出手。


    數千年來,虛陵洞天,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欺侮,不用唐千珞吩咐,他們都想把眼前這兩個男人千刀萬剮了。


    “鄭兄,他們現在正在氣頭上,無法解釋,我們先離開再說!”


    紀陸天苦笑著說道。


    “早該如此了!”


    鄭承安道。


    他大喝一聲,手上長劍斬出,一道驚天的劍光,將眾洞天強者逼退。


    而紀陸天和他配合得天衣無縫,劍光逼退眾人的同時,鎮妖塔重天而起,硬生生撞開了那璽印的封鎖,然後紀陸天的身上,再次飛出一道亮光,將唐千珞纏住。


    這個時候,紀陸天和鄭承安兩人同時大喝一聲,“走!”


    兩人身化流光,衝天而起。


    “虛陵洞天已經封鎖,我看你們能走到哪裏去!”


    唐千珞大怒,喝道。


    他腳下一踏,重新握住了那璽印,整個虛陵洞天,天空變色,大地震蕩,天空之中,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緩緩地睜開一般。


    紀陸天和鄭承安臉色凝重,兩人對視了一眼,紀陸天咬咬牙,歎了口氣,雙手掐一個法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了血色,眼眸中的光芒,都減弱了幾分。


    “轟——”


    虛陵洞天地動山搖,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攻擊整個虛陵洞天一般。


    天空一瞬間都好像變成了半透明的一般,一把斷槍,仿佛在天外攻擊著天空一般。


    “紀陸天!”


    唐千珞怒喝,“你以為現在還是當年嗎?想逃出我這虛陵洞天,你做夢!”


    唐千珞體內的靈元,不要錢一般注入那一方璽印之內,天空驟然變得明亮起來,虛陵洞天,似乎活過來一般,整個洞天的力量,都向著紀陸天和鄭承安壓了過去。


    虛陵洞天某一處地方,再次換了身份的周恕看得心驚肉跳。


    這就是洞天的力量嗎?


    這唐千珞,還不是洞天之主呢,就已經如此恐怖,那真正的洞天之主,又會強到什麽程度呢?


    幸好他沒有曝光,要不然,麵對如此力量,就算他爆發神通橫掃千軍,也絕對不是對手。


    “我的實力,比這些頂尖的高手,還是差了許多,果然還是不能跟他們硬拚,得想辦法把他們都變成我的打工人才成。”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如同水滴入海一般,混入人群之中。


    事了拂衣去,不留功與名。


    除非唐千珞能把整個虛陵洞天內的億萬人調查一遍,否則,他是不可能把周恕找得出來的。


    想從大海裏麵找出一滴一模一樣的水滴,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轟隆——”


    一聲巨響,天空之中炸開一團無法逼視的光團。


    宣泄的氣勁,讓周圍的洞天境強者都紛紛後退,更不用說洞天境之下的武者了。


    一時間,唐家眾弟子都退到了百裏之外。


    過了足足數息的時間,那光芒才漸漸消失不見。


    空中,紀陸天和鄭承安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唐千珞一個人還站在那裏。


    他臉色有些難看,冷冷地喝道,“他們逃不出虛陵洞天去,給我找!”


    “通報整個洞天,所有人,若是發現周圍有不認識的人,立馬通報!我倒要看看,他們兩個,能藏到哪裏去!”


    唐千珞臉上閃過一抹紅暈,將嘴裏的逆血吞下,他抬手一揮,天空之中雨水灑落,將遠處那幾片火焰給澆滅下去。


    手握璽印,唐千珞就相當於是一部分洞天之主,在虛陵洞天之內,唿風喚雨,隻是尋常。


    另一方麵,用神通千變萬化變成一個尋常虛陵洞天中人的周恕,看著麵前這兩個忽然落到他眼前,然後又昏迷不醒的家夥,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是巧合呢?還是巧合呢?


    紀陸天,和那個鄭承安,渾身是血,看起來淒慘無比,兩人的唿吸若有若無,好像隨時可能掛掉一般。


    看他們這個樣子,誰會想到他們是這個世上最強大的一波人之二呢?


    如果是別人,周恕或許會當成意外,但是這兩個人裏麵,可是有紀陸天啊。


    在周恕的印象之中,紀陸天一直都是個老謀深算的家夥,這樣的人,虛陵洞天這麽大,他落在哪裏不成?偏偏落在自己麵前?


    可要說他算準了地方——


    周恕現在藏身的地方,是他隨意找了一個虛陵洞天內的武者取而代之,那個武者現在還躺在虎魄刀的天地之中呢。


    一個時辰之前,周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藏到這裏來,紀陸天是如何能算到的呢?


    如果不是他算到的,那就是他能夠感知到自己的位置。


    周恕想了想自己身上的東西,好像沒有什麽是紀陸天能做手腳的,難道他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麽手腳?


    周恕皺起眉頭,惡從心中起,怒從膽邊來。


    “弄死紀陸天?”


    現在紀陸天和這鄭承安重傷昏迷,別管他們是什麽大人物,也別管他們修為有多高,周恕抬抬手,就能弄死他們兩個。


    死了,就算是他們有什麽謀劃,那也是白玩!


    周恕表情糾結,良久,他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弄死他們兩個容易,但是說起來,他跟紀陸天,好像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相反,紀陸天還幫他背了鍋。


    就這麽弄死他,似乎也有些過分了。


    “算了。”


    周恕搖搖頭,“算你們運氣好,你們的命,保住了!”


    周恕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這麽好的打工人,可不能放過了。”


    他瞥了一眼那鄭永泰手邊的長劍,那應該是是他的本命神兵。


    紀陸天的鎮妖塔不知道去哪裏了,應該是收迴體內了,這鄭永泰估計是還沒來得及把本命神兵收迴體內就昏了過去。


    這倒是個好機會。


    周恕毫不猶豫,把那把長劍拿了起來。


    “轟——”


    煉鐵手施展,那把長劍,在周恕火紅的雙手之中,哢嚓一聲,斷折開來。


    “噗——”


    躺在地上的鄭永泰仿佛鹹魚一般抽搐了一下,嘴角流下一抹血線。


    “老鄭啊,想活命,就得付出點代價,就疼一下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周恕嘟囔了一句,殺人不能隨便,毀掉一般兵器,他有什麽好猶豫的?


    這鄭永泰看著挺大來頭,用的神兵,竟然都不是洞天神兵,裏麵一重天地都沒有,也是夠丟人的!


    周恕三下兩下,就把鄭永泰的本命神兵給熔成了一團廢鐵,然後隨手扔進了虎魄刀的天地之中。


    這時候,他才開始拾掇鄭永泰和紀陸天這兩個家夥。


    唐千珞正發了瘋的在找他們兩個,他們兩個,肯定不能用現在的形象存在於虛陵洞天之中了。


    “都是大佬,你們兩個打一個,還給人打成了死狗,丟不丟人呢?”


    周恕一邊對著兩人施展神通千變萬化,一邊自言自語地嘟囔著,“記住了啊,你們現在可是欠了我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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