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珠說完,微微昂著頭,一副你們快點求我的樣子。


    一息,兩息,三息……


    議事大廳內,一片安靜。


    殷玉珠並沒有等到她想象中的場麵。


    周恕、蒙白、王牧等人,都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好了,戲看完了,大家都散了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周恕揮揮手,當先走出了議事大廳。


    “唉——”


    殷玉珠急了。


    “你們不是要找那地圖上的地方嗎?我知道啊!”


    殷玉珠叫道,“我可以帶你們去啊,這地方,神神秘秘的還有地圖,一看就藏了不少好東西啊,你們難道不想發財嗎?”


    蒙白、唐成師,白千乘等人,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全都神色淡然地向外走去。


    連王牧都揪著王信的耳朵向外走去,這個孫子想要長歪,得趁早糾正過來。


    片刻之後,議事大廳內,已經隻剩下殷玉珠一個人。


    殷玉珠忽然發現,竟然沒有人看管她了,她自由了?


    但是她內心裏,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


    “該死,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們就沒有一點好奇心嗎?”


    殷玉珠又氣又怒,狠狠地跺了跺腳。


    “哼,我就不信,你們會不動心!”


    殷玉珠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


    然後她就把手裏那繪製在白布上的地圖往議事大廳的桌子上一丟,背著手,一副視差領地的樣子,搖搖晃晃地沿著通道向前走去。


    在離開議事大廳有一段距離的另外一間石室內,周恕、蒙白、唐成師、白千乘等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除了教訓孫子的王牧不在,剛剛在議事大廳裏的人,全都到了。


    而且這一次,蕭江河帶著罪軍,親自在門外看守,絕對不會再發生之前那種被人闖進來的事情了。


    原本這華夏閣妖界分閣之內,原本是不需要如此戒備的,畢竟從十國演武戰場到妖界,如今十國聯軍之中,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信得過的。


    要不是營地內多了一個殷玉珠,他們完全不需要如此戒備。


    “大家怎麽看?”


    周恕開門見山地問道。


    “丹山赤水天應該是真的,但是這地圖是真是假,可就不一定了。”


    李成良沉吟道。


    連他這種技術人員都看出來殷玉珠有問題了,更不用說蒙白、白千乘這些老道的將軍了。


    那丹山赤水天的銅牌,現在來看,十有八九是那殷玉珠故意讓他們得到的。


    “我覺得,那地方不能去,殷玉珠,不可信。”


    白千乘道。


    眾人都是點點頭。


    雖然說大家都很想找到丹山赤水天,想找到天機閣,想借道返迴十國大陸。


    但是現在情況很明顯,這地圖,未必就是通往丹山赤水天的地圖。


    他們現在,可沒有冒險的資格。


    “很好,那大家的觀點就達成一致了。”


    周恕拍拍手,說道,“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翻篇了。”


    “現在我們再說說,殷玉珠,應該如何處置?”


    周恕繼續說道。


    他刻意弄出這個議事製度,就是不想讓這裏變成他的一言堂。


    雖然說什麽事情都他一個人說了算很爽,但是對整個營地的發展,未必是一件好事。


    “王爺。”


    蒙白沉吟道,“殷玉珠雖然有些問題,但她的血脈——”


    殷玉珠身上的血脈是經過殷無憂秘法測試的,從這方麵來看,她確確實實是殷家血脈。


    “而且她雖然有秘密,但並沒有直接威脅營地的安全,我覺得直接殺了,有些不妥。”


    “我也是這麽覺得。”


    曹辰陽點頭道,“一個人族,能在妖界存活這麽久,不容易。她或許有秘密,但誰身上沒有秘密呢?隻要她沒有威脅到營地,我覺得可以暫時留下她,查清楚她的真正用意是什麽。”


    曹辰陽曾經在妖界臥底十年,那十年,他過得可是暗無天日,他太清楚在妖界生存的難度了。


    所以他對殷玉珠,抱著一種惻隱之心。


    “留下她也無所謂。”


    白千乘開口說道,“一個武道一品而已,在這裏,她也翻不了天去。”


    白千乘的話,讓曹辰陽和蒙白等人,都是翻了一個白眼。


    一個武道一品,而已?


    你倒是口氣不小!


    要是沒有王爺在,你試試看還敢不敢這麽說話?


    要不是有王爺這個定海神針,一個武道一品,就能讓整個營地天翻地覆好吧。


    “那就先留著她。”


    周恕點頭說道,“大家還有什麽事要討論的嗎?沒有的話就散會吧。”


    ……


    華夏閣十國演武分閣的一處地方,殷無憂瞪著大眼睛,直勾勾看著殷玉珠。


    “祖奶奶,你看我像不像一個傻瓜?”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乖孫女,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殷玉珠臉上帶著怒意道。


    殷無憂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傻瓜,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我才不可能隨隨便便跟你離開這裏,去找什麽密藏。”


    “你都喊我祖奶奶了,我還能害你不成?”


    殷玉珠道,“乖孫女,我跟你講,那裏可是上古密地,不知道藏了多少好東西呢。”


    “你男人不是鑄兵師嗎?那裏可是藏著上古鑄兵秘術,對他來說,絕對是大有好處的,你就算不替自己著想,也得替他想想,對不對?”


    殷玉珠繼續蠱惑道。


    殷無憂隻是搖頭,“祖奶奶,你還是省省吧,不管你怎麽說,我是絕對不會跟你隨便出去的。”


    殷玉珠又是忽悠了半晌,殷無憂咬死了絕對不會跟她出去。


    這讓殷玉珠滿心無奈,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不知道多少代的孫女,看著不像這麽堅定有魄力的樣子啊。


    為什麽就說不動她呢?


    唉聲歎氣地離開殷無憂的住處,她走了沒多遠,就碰到了陸文霜。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殷玉珠正想忽悠陸文霜,結果還沒開口,一道劍光就已經迎麵斬來。


    嚇了殷玉珠一大跳。


    她一躍數丈躲避開來,“你幹什麽!”


    “敢廢話,我一劍斬了你!”


    陸文霜麵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殷玉珠:“我……”


    這一個個的,怎麽都是這臭德行?真當祖奶奶我好欺負嗎?


    要不是——


    殷玉珠瞪大眼睛,目光落在陸文霜腰間的長劍之上。


    “斬我?就憑一把黃品兵器?”


    殷玉珠不屑地說道,“瞧見沒,天品!”


    她拍了拍自己腰間的短劍,“你修為不如我,兵器也不如我,憑什麽斬我?”


    “要不是祖奶奶我不想跟你們這些小輩計較,你們以為你們會是我的對手?”


    “你試試?”


    陸文霜一臉戰意,身上劍氣衝天。


    殷玉珠翻了個白眼,這些人,是正經人嗎?


    一個兩個的,怎麽都不按常理出牌呢?


    “我不喜歡欺負小輩。”


    殷玉珠傲嬌地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陸文霜有些遺憾地把淵虹劍收迴鞘內,她還真想跟這個據說活了上千年的老女人打一場。


    可惜了,老女人年紀挺大,膽子卻隻有一點點——


    要是殷玉珠知道陸文霜心裏怎麽想,她一定會轉頭跟陸文霜鬥個你死我活!


    但是殷玉珠沒有讀心術,她當然不會知道陸文霜在想什麽,她在溶洞裏溜溜達達,也不知道是被人忘了還是怎麽的。


    竟然真的沒有人再來管製她的行動。


    這讓殷玉珠感覺自由的同時,又覺得有些無趣。


    尤其是她路上遇到的每一個士兵,不管她說什麽,對方都是不理不睬。


    好幾次,她都快忍不住真的要動用一些手段了。


    可是想想,那樣也太無趣了。


    她越挫越勇,反倒更加有鬥誌了。


    她還就不信了,這些人,意誌能這麽堅定,竟然能不受誘惑!


    接下來幾天,她不斷地在溶洞裏溜達,除了庫房等幾個緊要的地方,周恕等人,真的沒有再軟禁她。


    不過她蠱惑眾人的計劃,也遇到了莫大的挫折,連那個她最有把握蠱惑的王信,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其他的人,見了她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她連多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連連受挫,殷玉珠反倒是來了勁頭,她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溶洞裏到處溜達,不管是遇到誰,她都要上前說兩句,也不管別人搭理不搭理她。


    周恕這幾天其實也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她,對殷玉珠,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他還想著,一旦這個女人敢用媚術誘惑十國聯軍中任何一個人,他就能找到理由出手廢了她。


    但是雖然她不斷受挫,但是自始至終,她從來就沒有施展過媚術。


    其實那天在議事大廳,殷玉珠也並沒有施展什麽媚術,隻不過她媚骨天成,平時她刻意收斂還好,一旦她不收斂了,那股魅惑之力,還真沒有幾個男人能頂得住。


    殷玉珠的謹慎,讓周恕一直沒有找到動手的借口,到後來,他也懶得繼續盯著殷玉珠,隻是安排了蕭江河他們稍加注意。


    至於周恕自己,則是重新迴到了鑄造房內,每日和幾個鑄兵大匠一起研討鑄兵之術,如果不考慮他們這是身處敵後根據地,這樣的日子,倒也輕鬆舒心。


    這一日,周恕正準備嚐試一種剛剛與幾個鑄兵大匠討論出來的鑄兵手法,忽然看到殷玉珠的腦袋,從鑄造房的門口探了進來。


    他的臉色頓時一黑。


    雖然說在這華夏閣妖界分閣之內,鑄造房不算什麽機密場所,但是就這麽被殷玉珠進來了,竟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史鬆濤最近有些懈怠了啊。


    “別趕我,我不是來搗亂的!”


    還沒等周恕開口說話,殷玉珠已經舉起手,開口說道。


    “我是有重要的情報要向你稟報。”


    周恕冷哼一聲,“你有三句話的時間,三句話把事情說清楚,否則滾蛋。”


    周恕對殷玉珠可沒有什麽好脾氣。


    長得再好看,也改變不了她身上有大問題的本質。


    留著她沒殺,已經是周恕仁慈了。


    “好,三句就三句。”


    殷玉珠撅著嘴道。


    “第一句。”


    周恕冷聲道。


    殷玉珠一愣,眼睛瞪得溜圓,她張張嘴,卻想到周恕剛剛說的三句話,氣得她呦。


    “我要再跟你做個交易!”


    殷玉珠說道。


    “第二句。”


    周恕豎起兩根手指頭。


    “我用曲水流聲鑄兵之法,跟你換一千百戰穿甲兵一用!”


    殷玉珠氣鼓鼓地開口說道。


    “曲水流聲鑄兵之法?”


    周恕皺眉道。


    “可是那傳說之中,可用流水感知兵器內部構造,借水聲來點星定路的曲水流聲之法?”


    鑄兵大匠李成良有些激動地開口說道。


    “隨你有點見識。”


    殷玉珠傲然道。


    “王爺,這曲水流聲之法,是一種早已失傳的鑄兵之術。”


    李成良開口解釋道,“據傳精通此法之人,隻需要將兵器坯子放入流水之中,就能對兵器的構造了然於心,輕鬆完成點星定路。”


    李成良臉色發紅,有些激動。


    並不是每個鑄兵師都是周恕,對李成良他們來說,想要完成點星定路,那得花費大量時間去測算推斷,必須得對鑄造兵器的材料和流程十分熟悉。


    就算這樣,能夠點對星位的概率,也並沒有那麽高。


    而這曲水流聲之法,和某些以音律來定星位的方法類似,不過準確率,是這一流派裏麵最高的。


    李成良很想開口讓周恕答應下來,這可是傳說中的鑄兵之術啊,要是能學到——


    不過李成良也知道,這件事的決定權,在周恕手裏,他連建議的權力都沒有。


    “你倒是好大的口氣。”


    周恕冷哼道,“你可知道一千百戰穿甲兵意味著什麽?”


    這殷玉珠,摸到的情況還不少,竟然連百戰穿甲兵的名字都知道了。


    這些士兵,還得繼續操練起來啊,這點試探就經受不住!


    被當做磨刀石的殷玉珠完全沒有自覺,她開口說道,“廢話,不知道我要他們來幹什麽?你放心,我隻是借他們用一用,完事以後還會還給你的,算起來,你絕對是賺大了。”


    “你先說說看,你借兵,想要幹什麽?”


    周恕不置可否,“如果是對付妖獸大軍,那就免開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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