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將領的頭發?”


    史鬆濤有些警惕地看著周恕,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挪了挪。


    他可是記得,剛剛周恕就薅了他一根頭發。


    周侯爺不會有特殊地癖好吧?


    史鬆濤的身體,再次向外挪了挪。


    以後一定得跟這位侯爺保持距離!


    我說他現在看我的眼神怎麽那麽古怪呢!


    周恕沒有注意到史鬆濤的小動作,他看史鬆濤的眼神古怪,那是因為他第一眼看到史鬆濤的時候,還有種看自己的錯亂感覺。


    這莊周夢蝶心法,一定不能亂用。


    用得多了,自己還不得變成變態?


    周恕心裏暗罵一聲。


    “我有用,你就跟我說你有沒有辦法吧。”


    周恕說道,“這事關係到我們這次出使能不能大獲全勝,你要是能拿到,迴頭我給你記一大功!”


    史鬆濤眉頭緊皺,一根頭發能關係到我們出使能不能大獲全勝?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我信了你的鬼!


    忽然,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眼神有些驚恐地看向周恕,身體再次向外移動。


    “侯爺,你不會懂那種能夠操控人的巫咒之術吧?”


    傳說之中,有神秘的巫咒之術,能通過人的皮膚毛發精血之類,對人施加詛咒,讓人聽從使喚。


    一想到周恕之前薅了他一根頭發,史鬆濤就感覺渾身發麻,恨不得離周恕越來越遠。


    “侯爺,我也沒得罪你啊。”


    史鬆濤叫道。


    雖然最初的時候他也和周恕有點小衝突,但並沒有撕破臉啊。


    而且從那以後,他可再沒有找過周恕的麻煩,況且,自從加入使團之後,他一直任勞任怨……


    要是沒有他,周恕這個正使能如此悠閑?


    周恕翻了個白眼,在夢中化身史鬆濤一年,他對史鬆濤可謂了解頗深,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你想什麽呢?我可不懂那些東西。就算我懂,你覺得你有什麽價值值得我施術?”


    周恕說道,“少廢話,你就跟我說你能不能做到吧。”


    “不能!”


    史鬆濤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行就給我滾蛋!”


    周恕沒好氣地說道,他對這個表麵一本正經,在常安的時候卻夜夜笙歌的家夥沒什麽好感。


    史鬆濤黑著臉走了出來,拽什麽拽,不就是長得比我帥了點,鑄兵之術比我強了點,武道天賦也比我強了那麽一點點嗎?


    有什麽的?


    要是沒有你,我史鬆濤才是主角模板呢!


    史鬆濤腹誹著,這個出身名門,曾經的大夏第一鑄兵天才,現在好像淪為了打工人,每天兢兢業業地處理著使團的各種雜務……


    周恕打發走史鬆濤,迴自己營帳看了一眼,殷無憂還沒有醒過來,躺在榻上,像一個睡美人一般睡在那裏。


    陸文霜已經不再守著她,而是重新迴到了周恕身後充當護衛。


    確定了殷無憂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她自然也想起來她的職責。


    看到殷無憂恬靜的睡臉,周恕總算從那個夢中抽離出來。


    這才是現實嘛,我就是周恕!


    史鬆濤那個家夥,如何能與我相比?


    他身邊那些庸脂俗粉,也配和我家大司空比?


    從營帳裏走出來,周恕又來到了蒙白的營帳之內。


    周恕走進蒙白大帳的時候,蒙白腿上覆蓋著一條毛毯,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見周恕走了進來,他把書卷放在膝蓋之上,開口道,“幽州候找我有事?”


    在這使團之中,若論身份,除了殷無憂以外,蒙白才是身份最高的一個,他雖然卸任了大夏三軍統帥,但身上還有國公的爵位,那可是比周恕的爵位還要高上一級。


    但是蒙白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在使團當中,他等閑時候從不在眾人麵前露麵。


    便是使團的事情,他也幾乎從不插嘴。


    大部分時候,蒙白都是毫無存在感地待著,偶爾周恕來問他意見的時候,不是大事,他也基本上不會幹涉周恕等人的決定。


    “大將軍,你在大秦有沒有熟人?”


    周恕見過禮之後,在蒙白對麵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


    “大秦?”


    蒙白略有疑惑,開口道,“幽州候你想做什麽?”


    “我在大秦,確實有一些相識之人,但是你如果想要打探關於這次九個關卡的事情,那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


    “大秦,乃是十國之中最團結的一個國家,想從他們的人口中打探消息,難。”


    “打聽不到嗎?那我找他們聊聊呢?”


    麵對蒙白,周恕沒直接說要人家的頭發。


    如果能通過蒙白見到大秦的高層,那周恕倒是可以自己動手。


    其實若不是現在還在函穀關外,如果到了大秦的京城,周恕想要拿到大秦高層的毛發,輕而易舉。


    但是現在在這裏,根本就沒有幾個大秦的高層,唯一一個,可能就是守關的大將。


    說守關,其實也並不合適。


    大秦其實從來沒說過不讓十國使團進入函穀關,他們隻不過設置了關卡,九國可以自願闖關。


    不願意闖關,那也行。


    隻不過那樣就相當於直接放棄了十國演武的舉辦權。


    當然,就算不闖關,十國演武也照樣可以參加的,隻不過是不能以東道主的身份參加了而已。


    正因為如此,目前駐紮在函穀關的大秦軍隊,並不是大秦真正的精銳,將領,也未必是大秦高層。


    他都未必知道九關的具體內容,周恕就算拿到這將領的頭發又有什麽用呢?


    蒙白的身份不一樣啊,他認識的,肯定是大秦軍方中絕對的高層。


    那樣的人物,才有可能接觸到大秦真正的機密。


    “打探消息,肯定是打探不到的。”


    蒙白搖搖頭,“不過等到了大秦京城,我倒是可以介紹幾個人給幽州候你認識一下。”


    等到了大秦京城,那就晚了!


    “大將軍,你可是咱們大夏軍神,駕臨函穀關前,大秦就不知道派個夠分量過來迎接一下?”


    周恕說道。


    蒙白啞然失笑,“我已經是老弱之軀,再說了,我也不是使團的正式成員,大秦為何要迎接我?”


    “幽州候,你到底想做什麽,不妨直說,我或許能想想辦法。”


    蒙白說道。


    周恕繞來繞去,蒙白又不傻,當然知道周恕是有什麽打算。


    “這個吧。”


    周恕撓撓頭,莊周夢蝶心法的事情肯定不能告訴他,那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隻能想個別的辦法了。


    “大將軍,我有個師兄你知道吧?”


    無奈之下,周恕隻能祭出那個莫須有的無敵師兄。


    “哦?”


    蒙白點點頭,示意周恕繼續。


    周恕口中那個師兄,蒙白自然是知道的,是那個斬斷過蕭順之手臂的猛人。


    當然,周恕那些話,無論是元封帝,還是蒙白,都是姑妄聽之。


    至於他們有沒有當真,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師兄告訴我呢,大秦這次的做法有些古怪,裏麵可能有很大的問題。”


    周恕說道,“所以我就想呢,能不能見一見知情人,就算無法打探到具體的消息,那旁敲側擊一下,說不準也能有用呢。”


    “你師兄跟你說大秦有問題?”


    蒙白沉吟道,師兄那件事是真是假暫且不說,他覺得,周恕應該不至於開玩笑。


    其實蒙白也覺得大秦的做法有些古怪。


    想要讓各國比試鑄兵之術,那到了大秦京城,想怎麽比就怎麽比。


    為何要從函穀關開始,設置什麽關卡呢?


    不過大秦一向對消息管控得十分嚴格,便是蒙白,也沒有獲得太多有價值的消息。


    “你不必擔心大秦會耍什麽手段。”


    蒙白沉吟道,“不管他們設置了什麽關卡,都不會影響影響到十國演武的舉行,他們不敢。”


    “大將軍,這十國演武,還有什麽說道不成?”


    周恕疑惑道,不知道蒙白為什麽說大秦不敢。


    “此事一言難盡,以後你會知道的。”


    蒙白搖搖頭,說道,“大秦的事情,你不必多想,至於能不能拿到十國演武的舉辦權,隨緣,不必強求。”


    從蒙白的營帳中走出來之後,周恕看向了函穀關的方向。


    蒙白這裏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隻能試一試這函穀關的大秦守將了。


    雖然蒙白和元封帝都說能不能讓十國演武在大夏舉行隨緣,但是周恕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準備出手了,那要是輸了,多沒麵子?


    他既然來了,那就不會再有第二種結果。


    鑄兵一道,他可從來沒輸過。


    如今函穀關有大秦的軍隊,還有各國使團。


    就算以周恕的修為,也不敢強行對大秦的守衛將軍動手。


    不過貌似也不需要強行動手,畢竟他隻需要對方的一根頭發而已。


    ……


    “你是大夏使團的正使?你們決定好闖關人選了嗎?”


    周恕來到函穀關前,對大秦守軍表明了身份,很快就有一個將軍打扮模樣的人來到了他的麵前,直接開口道。


    那將軍還以為是大夏使團確定了


    “人選還在商議。”


    周恕搖搖頭,開口道,“我來呢,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將軍。”


    “規則我不是已經跟你們解釋清楚了嗎?”


    那將軍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很簡單,你們每個國家出九個人來闖關,其他人可以先去大秦京城等候,闖關成功者,則有資格競逐十國演武的舉辦權,失敗的,則失去競逐的權力。”


    “將軍誤會了。”


    周恕笑道,“我不是來請教闖關規則的。”


    “我是想問一問,將軍你可知道,這九關具體都是什麽內容?”


    “我知道,但是不會告訴你們。”


    那將軍說道,“你們隻有闖過一關,才能知道下一關的內容。”


    “將軍知道就好。”


    周恕說道,他忽然伸手拍了拍那將軍的肩膀。


    他伸手的同時,那將軍已經覺察到了,下意識地就要躲避。


    但周恕那看似很慢的動作,卻準確無比地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完全沒能避開!


    在那將軍肩膀上拍了拍,周恕轉身飄然而去,那將軍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直到周恕已經離開老遠,那將軍才迴過神來。


    他搖搖頭,表情有些疑惑,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沒有避開。


    或許是因為對方沒有敵意的原因吧。


    畢竟這大夏使團正使隻是武道七品,而他自己已經是武道四品,怎麽可能躲不開對方的動作呢?


    那將軍搖搖頭,不再多想,轉身迴了軍營。


    “你要做什麽?”


    一直跟在周恕身後的陸文霜,忽然開口道。


    周恕借著拍那將軍肩膀的時候,順手從那將軍頭上薅了一根頭發,那將軍沒有察覺,但陸文霜看得清清楚楚。


    “我說我準備迴去睡覺,你相信嗎?”


    周恕並不解釋,笑著說道。


    這大秦將軍的頭發拿到的很容易,就是不知道,他在秦國的地位如何,了解的秘密,又有多少。


    陸文霜眉頭微皺,她看著周恕隨便鑽進一個營帳,片刻之後,鼾聲響起。


    “他睡覺的時候還在練功?”


    看到周恕身上泛起的微弱白光,陸文霜眼神之中閃過一抹驚奇,連對周恕薅人頭發的疑惑都給忘了。


    這一路走來,她一直和周恕寸步不離,之前可沒見到周恕如此用功。


    難道他是見闖關在即,想要臨陣磨槍?


    陸文霜倒是沒有往別的方向去想,這個世界,也有那種睡覺中修煉的功法,周恕這個樣子,在她看來並沒有什麽特別出奇的地方。


    “他一個鑄兵師都如此努力,我又何理由不努力修煉?”


    陸文霜心中暗自道,她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下,很快進入了練功的狀態。


    看似熟睡過去的周恕,夢境之中,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身穿黑色甲胄的將領,他的名字,名叫王信,乃大秦上將軍王牧之孫!


    大秦上將軍,相當於大夏的三軍統帥。


    這王牧之於大秦,相當於蒙白之於大夏!


    他的孫子,就算目前職位不高,但也絕對能夠接觸到大秦核心的機密!


    原本以為對方隻是一個普通的邊關守將,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身份!


    周恕那僅餘的一絲自我意識之中,閃過一個念頭。


    竟然撈著一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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